第3卷 程總怒總了 文 / 非悛
海蘭第n次拿起手機卻又第n次放了下來，她不確定是不是要打電話給程諾問問他現在到底忙沒忙完。自從跟秦海玲回淮江之後她就一直沒有聯繫程諾，算算已經過去三整天了。而程諾也沒有給她來過一個電話。
她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她只知道程諾這兩天並沒有上班，因為她去乘風集團的時候，顧長風都是告訴他程諾沒有來。
難道程諾已經對這段感情不再期待？
想到這種可能性，海蘭就覺得心裡一陣陣抽痛得厲害。明明她覺得幸福的生活才開始啊，可為什麼這幸福如短暫，像煙花一樣只絢爛了片刻就消失於無了呢……
「姐姐，我們不去玩了麼？」海清坐著輪椅到海蘭旁邊，一臉期盼地望著她，「之前姐姐說帶清清去捉魚的。」他已經放假了啊，可是為什麼姐姐不帶他出去玩呢？
「海清乖，姐姐這兩天太累了，咱們讓她休息休息再說出去玩的事情好不好？」容敏過來撫了撫海清的頭髮道：「你先去看動畫片或者畫畫，媽媽跟姐姐談談。」
海清聽話地去了客廳，而容敏則看著海蘭半晌沒有開口。她作為一個過來人，有些事情即便不問也是看得清楚的。這孩子自從在程諾外公那邊回來之後就不太對勁了，但是她又不太好問，怕問多了反而弄得海蘭心裡更加難過。可是這會兒卻也不得不問問了，因為這孩子已經兩天沒怎麼正經吃東西。
「海蘭，程諾這兩天……」剛開口，門鈴聲卻突然響起來。
海蘭本來直勾勾地瞅著電腦，聽到這聲門鈴響卻跟被按了開關的玩具一樣猛地動起來，幾個大步就跑到玄關處去開門。
容敏：「……」
門口站著遇龍決，海蘭期待的神色立馬換成了一絲尷尬，「決爺，你怎麼來啦？」
遇龍決不客氣地進到屋裡把門關上道：「之前不是說出去玩麼？我來問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我看最近天氣不錯。」事實是他這兩天沒看到程諾出現，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過來看看。
海蘭給遇龍決拿了瓶飲料擺到桌上道：「可能還要過兩天，我這週四有一個高中同學聚會要去參加。」
聚會的事情是昨天定下來的，因為是之前跟她關係還不錯的班長組織的，所以她一時也沒好拒絕。而且有些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也沒必要總是耿耿於懷，再加上這兩天心情實在是糟糕，她需要一些事情來分散一下注意力。
遇龍決點點頭道：「那定了時間記得通知我，我這兩天回一趟老家，要換一輛車開過來。」
海蘭應了聲好，遇龍決便回去了。然後她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瞪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出神。
就這樣到了週四，海蘭吃完中午飯正要出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門鈴又一次響起來。不過因為有過幾次失望，所以這次海蘭一點都沒有期待。結果一開門，外頭站著的偏就是讓她期待了好久的人！
「程諾？」海蘭一瞬間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因為對面的人看起來是如此不真實。
「臉色怎麼這麼差？」程諾說著，手輕輕撫上海蘭的臉，有絲無奈，又有絲心疼。他將人整個撈過來抱在懷裡，長長歎了口氣，呢喃一般低語道：「寶貝瘦了。」
海蘭的眼淚幾乎當場就跟著落下來，緊緊抱住對面的男人哽咽道：「你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還不給我來個電話。」
「恩……臨時有事。」程諾沒有細說，但是他能出現已經讓海蘭的擔憂消去了大半。他看著懷裡穿得清純可人的小姑娘又哭又笑的樣子，忍不住失笑道：「穿這麼可愛是要去哪兒嗎？」
「相親去！你都不要我了，我還不趕緊給自己找個新東家啊！」海蘭堵氣地鬆開程諾，轉身對容敏說了句：「媽，我出去了，晚上不回來了哈！」
「好好好，注意安全。」容敏一見是程諾馬上放下心來，連問都沒問她這是要去哪兒。
海蘭關上防盜門進了電梯，緊接著便被程諾禁錮在他的懷裡。之前在家門口時這人還能收斂些，這一下出來了就開始肆無忌憚了，把海蘭吻得差點忘了怎麼去呼吸！
「寶貝，想沒想我？」程總油嘴滑舌的時候那也是不輸給任何人的！
「想啊，怎麼不想？想你能不能來參加我跟別人的婚禮。」海蘭做個鬼臉，仍舊有些鬱悶難平。
程諾一副深感遺憾的樣子道：「糟糕，那我安排的訂婚宴怎麼辦？你跟別人結婚，我豈不是要一個人了麼？」
「訂婚宴？」海蘭有些意外，那難道不是一時情動說說而已的麼？
「你不會以為我騙你的吧？」程諾有些無語，難道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麼！
「我以為你只是一直興起說說罷了……」
「怎麼可能？既然你同意，我當然馬上要著手準備起來。你看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我才消失幾天你就要去找別的東家了。你說我再不抓緊時間不是得後悔一輩子？」程諾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戒指，連個盒子都沒有，一點也不浪漫！但是但是，卻把海蘭看得心跳如鼓。
那是一隻藍鑽與橙色鑽石，以及鉑金組成的戒指。藍色的寶石被切割成了海豚的形狀，而在它的外圍是一圈橙色的碎鑽圍成的心形。戒托則是鉑金，海豚的眼睛也是橙色鑽石。
「你是我的眼？」海蘭拿在手裡喜歡得不得了。與其說是愛上它的珍貴，不如說是愛上它的創意。這明顯是訂製的東西，程諾的心思不言而喻。
「還有你住在我心裡。」程諾低頭在海蘭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將戒指戴在了海蘭的左手中指上，道：「海蘭，你要記住，即便我不在你眼前，卻從沒有離開你左右。」
海蘭疑惑了一下，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麼覺得有種跟鬼談戀愛的感覺？你要改名叫程阿飄嗎？」
程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再不下電梯就說不過去了。他怕出了這狹小的空間他就不再有這樣不顧一切的勇氣，所以他反覆按了好幾次頂樓與一樓的按紐。
兩人走到程諾停車的地方，程諾道：「好了，這回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
海蘭坐到副駕駛位上道：「去景闌閣。」
程諾哭笑不得，「不會真要去相親吧？」之前海蘭認乾媽的時候那些阿姨們熱情地想要介紹人的舉動他可是看在眼裡。
「恩哼，你要不放心就去給我把把關嘛。」海蘭說完繫好安全帶，一臉調皮。
程諾只好聽她說的開往景闌閣。那是本市一家比較有名的食府，平日生意很不錯的。
海蘭略有些緊張，因為跟這些同學們也有挺長時間沒見過面了。這些年大家估計都還在讀大學吧，或者已經畢業開始找工作了。也不知道到底會出現多少人。還好之前班長說過了可以帶家屬，不然她自己一個人去估計會更緊張。
到地方之後程諾把車停好，海蘭則下車等了他一會兒。因為比預計的時間早到了十分鐘，海蘭進去之前就先跟班長聯絡了一下。
班長叫宋子清，海蘭記憶中是個十分陽光的人，在學校時也是難得的，少有的幾個不會因為不切實際的輿論而疏遠海蘭的人。
「已經有人到了，我們進去找他們就行。」海蘭牽了程諾的手朝著景闌閣正門走，而程諾則通過她打的電話知道了，這裡就是同學會聚點！
他家寶貝果然沒有找奸-夫！
程總表示心裡十分舒爽！
海蘭無語地看著眼底滿滿笑意的男人，「你可真是……」
「海蘭？」有人在正對面突然叫了海蘭一聲。海蘭回頭一看，是宋子清。
程總的臉立馬就變回馬臉了，難道猜錯了？其實有奸-夫？
「去，你可真是把女大十八變這話體現得夠徹底，這還是原來那個蘆柴棒嗎？」宋子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班長，好久不見了。」海蘭笑著走過去，聽到自己上學時的綽號有些無語。那時候她瘦得跟桿面杖似的，所以班裡會有人叫她蘆柴棒。
「這位是……？」宋子清見與海蘭牽手的男人，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倒不是因為不歡迎，而是這男人實在是給人太大的壓迫感了。他們還是學生啊，這位社會人先生你不要這樣一臉凶神惡煞的看著人家好嘛！
「他是我的……」
「未婚夫。」程諾還不等海蘭把話說完馬上接腔。
海蘭笑笑，「恩」了一聲，就聽宋子清後知後覺地道：「我怎麼覺得你未婚夫有點面熟？」
「呃……」海蘭看向程諾，不確定他要如何介紹。
程諾似乎也不想太張揚，便笑道：「全天下的帥哥長得都差不多，我覺得班長看起來也挺面熟。」
這馬屁拍得……
海蘭捂臉，拉著程諾隨一臉糾結的宋班長一起進了一早就訂好的包房。
程諾十分坦然地摟著海蘭的腰，海蘭也沒有刻意阻止或有心秀恩愛，只是平時是什麼樣的就什麼樣了。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讓一屋子人閃瞎了狗眼。
這還是那個乾癟丫頭麼？這還是那個走路經常低頭一點底氣都沒有的丫頭麼？這還是那個經常會被人欺負的丫頭麼……
宋班長見大家都呆掉，馬上大聲道：「愣什麼愣啊，不認識了麼？咱班的蘆柴棒學霸海蘭！還有她的未婚夫程先生。」
「我去，這變化也太大了！」體育班長站起來跟程諾握了握手介紹完自己，忍不住又看了海蘭兩眼。怎麼搞的，當時咋沒看出來這姑娘能出落成這樣頂級的大美人！簡直失策！
一圈人都跟程諾握了手自我介紹，然後又紛紛落座。
海蘭見大家都挺熱情便也放鬆了不少。結果不一會兒門口又進來個人，卻不是石妍又是誰？
石妍沒想到海蘭會來，更沒想到她會變得這麼美，一時間連招呼都沒想起來要打，就站在門口直直看著海蘭。
直到宋班長發話，有個叫黎玉嬌的姑娘道：「妍妍，來我這邊坐。」
黎玉嬌跟石妍十分要好，當年海蘭跟石妍斷了友誼之後，石妍就是跟黎玉嬌走得特別近。黎玉嬌跟石妍一樣都不喜歡海蘭，不同的是，黎玉嬌是一開始就表現得十分排斥，因為她家境特別好，就看不上海蘭這樣的窮學生，而石妍則是嫉妒海蘭在老師心裡的地位。
不管怎麼樣這倆人跟海蘭氣場就是不合。
班裡的人似乎也都知道這一點，但是畢竟也是過去幾年的事了，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提及這件事情。
然而黎玉嬌的態度卻讓程諾很快察覺出一絲異樣來。那種眼神他太瞭解了，因為他的表妹中就有這樣的。不過畢竟是海蘭的同學聚會，所以他並沒有做出什麼明顯的回擊，想著大家也都是成年人，做事總該有些分寸才是。結果菜剛上完，他就發現他真是高估了一些人的智商……
黎玉嬌先是問了海蘭的近況，但因為海蘭並不想提及自己寫作的事情，便只說自己在程諾的公司上班。本來這也沒什麼，反正她經常去乘風集團是事實，可黎玉嬌卻是聽出了別樣一番味道，居然完全不給人留臉面道：「咦？程先生公司裡還收高中畢業生啊？門坎蠻低的哦。」
程諾一聽這話面色驟然冷了下來，一時間大家的聊天聲也跟著小了不少，只覺得這男人臉色可怕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