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8章 抽她的血 文 / 何甄甄
路遇琛還想推辭,趙明生直接說道:「行了,你也別在那客氣了!自己一家人,沒必要這樣!等證據全部拿到,我親自去拿人!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路遇琛終於點頭。「謝了!」
路遇琛想到了張穎的電話,她在電話裡說的那些話,讓他還有一絲費解,張穎一定還是知道了張夫人要謀殺小溪,所以給自己電話提醒自己!
「我給張穎打個電話,也許從她那裡還可以知道些更多的東西。」
路遇琛打過了電話,那端卻無人接聽,好半天,在他要放棄的時候,有人接聽了,卻是一個男聲:「你好,路主任!我是西城交警大隊事故科趙煥志!」
「趙煥志,怎麼是你?」路遇琛皺眉,心裡咯登一下子。「張穎呢?」
「張穎出了車禍,跑車翻滾下立交橋,人現在正在送往一院的路上,我已經通知了張書記和張夫人!情況很不樂觀!」
「怎麼會出車禍?」路遇琛呢喃著,等到掛了電話,他反應過來,「張穎出了車禍,她一定是跟趙陸蓉吵架了!那丫頭情緒化很濃卻不是個壞孩子,她之前打電話給我要我保護好夏溪,她會祝福我們可現在她出車禍了!」
三人很快來到了急救室,果然,120急救車的鳴笛聲響徹整個醫院,那樣的緊急。擔架抬著人飛快的奔跑。「讓開!讓開!」
交警親自在走廊裡開路,鮮血淋漓,那樣的觸目驚心。
路遇琛看著那血,立刻就被震住了!張穎還能活命嗎?
「是張穎嗎?」趙明生也嚇了一跳。
擔架一閃,路遇琛看到被床單蓋住的張穎,臉上劃了幾道口子,緊閉著眼睛,如同死了一般,血污沾染不到的地方慘白如紙,床單上滿是血跡,脖子處纏著紗布,手上也是紗布,每一處都是鮮血淋漓。人很快被送進了大手術室,許是書記的女兒,最好的外科大夫親自出動,白院長更是親自到來,手術室外聚集了很多的人!
張書記和趙陸蓉很快到來!
路遇琛見到趙陸蓉的一剎,手在身側握成拳,隱忍著怒氣。
陳博然接到電話,立刻上樓來。來的時候沒有告訴路安晴和夏溪,到了手術室外,才知道張穎出了事。
手術室立刻關門,空氣消毒,有專人把守在門外。大屏幕播放著裡面的搶救情況,通過可視電話,醫生在面說道:「院子,血管破裂幾處,撞擊到頭部,各處大出血,可是眼下血庫告急,又是熊貓血rh陰性o型血!血庫裡現在一滴血都沒有!」
「立刻調動全市市民,尋找rh陰性o型血!高額懸賞!全力搶救!」白院長也是著急,她知道情況的,如今整個j大血液中心血液庫存不足2萬毫升,是應達庫存的1/20。現在本就血荒,又攤上了熊貓血型。
「抽我的!」張書記接到休息後臉色蒼白,卻還算沉靜,立刻擼起袖子跟白院長說:「我剛體檢完沒任何傳染病,白姐,不需要檢查,我是rh陰性o型血,我跟小穎一個血型!快!」
「這——」白院長有點擔心。
「院長,來不及了!失血實在太多了!需馬上輸血!」裡面在縫合血管,可是血液要馬上輸入,不然供血不足,只怕一切都完了!
「怎麼會出事?怎麼回出事?小穎!讓我進去,我看看我女兒!」張夫人一接到消息就傻了,踉蹌著跟了來,聽到大出血,撞了頭!有著瞬間呆滯的錯愕,呆呆的盯著手術室,隨後瘋狂的大叫著,「我進去看看我女兒!」
「你冷靜點!」張書記怒吼一聲,一下抓住趙陸蓉的肩頭,怒目瞪著她。「不要耽誤醫生的急救。小李,你看著夫人點別讓她瘋!來個護士,快點先抽血!」
趙陸蓉安靜了,被人抓住胳膊。
白院長只好吩咐人來抽張書記的血。
「多抽點,抽一千毫升!」張書記沉聲道。
「這不行!」護士嚇壞了,這是省委書記,抽一千那不是要他命嗎?
「張書記,這不行!只俏呢?只俏在不在?」
「白姐,來不及了。只俏在國外,鞭長莫及,現在等著找到人,小穎只怕沒命了!」張賀於十分冷靜。「我能受得住,休息下就補回來了!快抽吧!」
「這樣吧!抽六百!」白院長在一旁說道,找到血還得需要時間,可抽太多,真的不行,他是省委書記,還關係著幾千萬人的民生。
「一千!」張書記還在堅持。
「老張,這事你得聽我的!」白院長十分沉靜。「血有的是,先抽你的600給張穎用著,若是還找不到人,再抽點!來人,把所有rh陰性o型血的記錄都找來打電話,讓人來鮮血!!快!」
張賀於的臉色很白,血已經抽取了600毫升,送到了手術室給張穎輸送。
不知道誰跑了來,跟白院長道:「白院長,最快的也要四十分鐘趕到,聯繫了6個同一血型的!不過上次一個叫夏溪的女孩給只俏獻過血!現在我剛好查到她在住院!」
陳博然立刻皺眉,怒吼一聲:「范絲絲,你有毛病是不是?夏溪跟你有仇啊?她住院你他媽也不放過她?是不是人啊?」
陳博然第一次這樣怒不可揭,平時他一般都是溫文爾雅的,除了在工作時候才會爆發出怒氣,因為他要求工作要嚴謹。
路遇琛拳頭瞬間捏緊,沒想到有人會提起夏溪。
那個叫范絲絲的女護士瑟縮了下,不敢看陳博然。「她在這裡不是快點嗎?別人最快的也得四十分鐘!裡面血在打壓,輸得很快!我不尋思救張書記的女兒要緊嗎?」
「她在住院,不能抽血!」陳博然直接拒絕。
「對!她是rh陰性o型血!」趙陸蓉突然喊道:「快叫她救我女兒!叫她救我女兒!」
「蓉姨,你女兒是人,別人也是人!」陳博然沉聲道。「夏溪的血,現在不能抽,她身體不好!」
「張賀於,你欠我的,要是我女兒死了,我要你的命!」趙陸蓉瘋狂的臉上有些的恍惚,繼續的喊著:「就要她的血,她欠我的!」
「張夫人,沒人欠你的!你是書記夫人,也沒人欠你的!張穎為什麼會出車禍?你真不知道?」趙明生才不管她那一套,直言不諱。
「誰都不能動夏溪!」陳博然再度丟下話。
白院長瞪了陳博然一眼,這裡圍著這麼多人,兒子敢公開得罪趙陸蓉,真是笨死了!
不理會白院長的白眼,陳博然視線倔強的別過去,看向路遇琛。
路遇琛眼神危險的瞇起,目光如刀,掃向趙陸蓉,不怒反笑,只是笑容裡卻透著讓人驚懼的寒意:「蓉姨,你說夏溪欠了你?我想知道我妻子欠了你什麼?我來替她還!」
趙陸蓉猛地抬起頭,因為太過慌亂,原本精緻柔順的髮絲散亂的批蓋在臉上,一雙眼透過髮絲猙獰的盯著路遇琛,憤怒地低吼著,「路遇琛,要不是你捨掉我女兒跟那個奸人在一起,我女兒怎麼會出車禍?怎麼會這麼傷心?你還我女兒的命來。」
路遇琛平靜地看著不斷狂吼亂叫著的趙陸蓉,視線轉向張賀於。「張叔,你也覺得非要一個住院的病人來給張穎輸血嗎?」
張賀於一愣,沒想到夏溪住院了。他還有理智,聽到夏溪住院,他立刻關切地問道:「路哥,不用!只是不知道小溪怎麼了?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住院了?要不要緊!」
路遇琛扯扯唇,笑得很冷。怎麼回事,這要問趙陸蓉了?!只是,他此刻什麼都不能說!
張賀於抬頭,卻見路遇琛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那雙深沉的眼中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張賀於隨之一愣,沒想到路遇琛看向自己和趙陸蓉的眼中帶著恨!
他恨自己?張賀於是敏銳的,即使在這一刻,他也保持著理智,「路哥?」
「血又不夠了!血來了嗎?」裡面護士又在催促了!
「再抽我的!」張書記來不及說什麼,又擼起袖子要人抽血!終於,白院長很無奈,只讓人再抽了200毫升!
還得半個小時,血才來!
張書記二次抽血的期間,路遇琛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內容有五分鐘左右,他一直聽著,十分認真,他的臉色十分複雜,沒有人知道電話的內容,只聽到他說:「志環,謝謝你!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他的目光掃向趙陸蓉,又看向張賀於,像是思量了很久,做出了艱難的選擇,突然沉聲開口:「張叔,我讓小溪來救張穎,但我有個要求!」
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關擎似乎一瞬間就懂了路遇琛的意思。
趙明生卻跳了起來。「什麼要求也不行,表哥,小溪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他是書記又怎樣?我不同意!」
路遇琛一揮手,沉聲道:「博然,你下去把夏溪帶上來!」
「路哥哥——」陳博然也難以置信地低叫。
「路遇琛,你混蛋!」趙明生氣急。
關擎一把拉住趙明生。「明生,你安靜點!他有他的用意!」
「你們他媽的都有用意,個個裝什麼深沉,滿嘴的仁義道德,不過是畜生一個!」趙明生再度怒吼起來。「路遇琛,你要抽小溪的血,我跟你拚命!」
關擎卻是把他扯到一邊,阻止他再怒吼。
張賀於卻開口道:「路哥,夏溪到底得了什麼病,我的女兒是人,別人的女兒也是人,不用她的血!小穎沒了,是她的命!我不會怪你!」
「院長,血再不來,就真的搶救不過來了!血壓一直很低,手術需要繼續,怎麼辦?」裡面傳出的電話消息是這樣的,外面的人跟白院長和張書記匯報著情況。
張書記被抽走了800毫升血液,臉色白的嚇人。
「她流產了!」路遇琛平靜地開口。「差一點就死在車禍裡!張叔,我同意抽小溪的血救張穎。他日,我只希望,你不要用權勢來阻擋我公事公辦做出的一些事情就可以了!因為我要討回一份公道!」
「……」張賀於皺眉,似乎沒聽懂路遇琛的意思。
路遇琛說完,視線看向趙陸蓉,又轉眼底有著滔天怒氣,卻又隱匿的壓在眼底。
終於,夏溪被帶來了!她還穿著病號服,手裡接著電話,是高辰碩的,剛才在病房裡就接到電話了,高辰碩才知道她住院了!
被帶到了大手術室門口,被一群人嚇住了!
她看到了坐在休閒椅上臉色慘白的張書記,還有張夫人被人拉著靠在牆壁上,頭髮凌亂,而路遇琛此刻陰寒著一張俊臉。
見到她走來,路遇琛走過來,沉聲開口:「小溪,張穎出了車禍,要抽血!你們一個血型,我想你會救她的!」
夏溪聽著他的話,整個人宛如被雷擊中了一般,臉色煞白的褪去了血色,呆愣愣的僵硬著身體看著他,「路遇琛,你覺得我現在能抽血嗎?」
不是她不想救人,可是她此刻的身體根本沒辦法救人啊!
而且是救張穎!
路遇琛口口聲聲說對張穎沒感情,可是卻這一刻犧牲自己救張穎!
「博然,讓人準備吧!」路遇琛別過臉去,冷森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吩咐著。「抽了血,你走的你的陽關路,我走我的獨木橋!只當這些是你欠我的!」
夏溪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橋歸橋,路歸路!一股冰冷的冷意從腳底慢慢的蔓延上來,讓夏溪如同撕裂般的劇烈的痛著,他說只當是還了欠他的?是這個意思吧?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路哥哥!」陳博然怒喊。
「路遇琛,你敢抽她的血,我斃了你!」趙明生又在吼著。
「抽!」路遇琛冷聲一個字。
夏溪貝齒陷入慘白的唇裡,難以置信。
路安晴也呆了。「路哥!」
「600毫升!」路遇琛沉聲道。
「路哥哥,她剛剛流產,抽取600cc血會要她命的!」
「抽!」冷漠低沉的嗓音如三九寒冰,昭示著路遇琛的冷酷和堅定。
路遇琛冷漠的說完視線看向的是關擎,而關擎在那一刻跟他交換了一個不動聲色的眼神。
「好!抽吧!」夏溪聽著他冷漠的話,反倒是越來越平靜,她臉上一片淡漠,看向張書記,挽起袖子,坐在休息椅上。
張書記看到她這樣,心底不忍,沉聲道:「小溪,你還病著,不行!」
「沒關係,只是點血而已!無所謂!」她的語氣已經是十分的絕望,平靜中透著刻骨的絕望。「這事與您沒關係,是我欠了路遇琛的,我不愛欠人!欠他的還了就兩清了!」
夏溪平靜地開口,語氣那樣悲涼。
路遇琛聽著她的話,視線看著她,眸底是心痛,滿是心痛,卻也要掩藏起來。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眼瞼落下的瞬間,卻在思索著,是什麼讓路遇琛突然間就變得這樣冷漠了,居然會這樣對自己!他不對!這樣急轉而下的颶變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卻還有理智!她視線看向他,看著他在看她。
既然橋歸橋路歸路,路遇琛,你為什麼要用這樣哀傷的眼光看著我?
雖然他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此時的他,卻給自己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那樣沉重的神情壓抑的她喘不過氣來,似乎有什麼要從冷漠的心扉中迸發而出。
他們終成陌路!
剛才她還在病房裡抱著她,親吻她!不!路遇琛不是這樣冷酷的!他一定遇到了什麼事!罷了!他要演戲,她陪著他好了!
路遇琛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他的眼底有著說不出的感情!
夏溪依舊沉溺在痛苦中,蒼白的神色中更多的是無可奈何的傷痛和悲哀,她似乎瞭解似的搖頭苦笑,他眼底有痛,那種痛,刻在靈魂深處!
路遇琛,你再狠,眼神也掩蓋不了!
輕柔的目光掃視了他一眼,看到他的手握成拳在身側握緊,手背上還有傷口,貼著創可貼。他在那樣痛苦不堪的煎熬,可在這一刻,夏溪還是讀懂了他的痛!
她以為,如果此刻她不信任他,那才是真的對他們摯愛的褻瀆,或許,她曾經愛的卑微,曾經愛的無可奈何,可是此刻,她覺得自己懂了他!
路遇琛,你要這樣逼走我自己獨自面對什麼?
幽怨的歎息一聲,低下頭去,再一次的看了一眼痛苦掙扎的路遇琛。
夏溪想起張穎那張明媚的容顏,那個有點驕縱卻很可愛的女孩。如果看著她死了,她還真是於心不忍,畢竟那麼年輕!而她,此刻,哀莫大於心死,無所謂了!
夏溪幽幽地說道:「抽我的血吧!不是600毫升,我只答應減半,300毫升!請原諒我很自私,還沒有高尚到為了別人的死活搭上自己命的地步,我也不會為了任何人丟了我自己的性命!因為我答應過我媽媽,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會輕生,不會尋死。我只能給你們300!多了,真的不能了!」
輕生是要告訴路遇琛,她不會死!無論何時都不會,要他放心。
她悠悠說完,發現路遇琛有股鬆了口氣的感覺。她就知道,他其實也不想她被抽600毫升的!
所有人都有點意外,沒想到夏溪會這麼說,但是她是如此的實誠,救人命可以,但是也會適可而止。關擎跟路遇琛交換了一個只有兩人懂的眼神,還好,沒有他出面,夏溪自己拒絕了,只答應一半。
「白姐,這事不行,抽我的!繼續抽我的!我是張穎的爸爸,我為了我的女兒死了也應該,況且也不會死!但是夏溪身體不行,晴晴,你把小溪送下去休息!」張賀於沉聲開口。
路安晴走來。
「抽了我就下去!」夏溪平靜地開口。
路安晴一時為難。
「下去!」張賀於再度沉聲,臉色蒼白的不成樣子,卻是真心要夏溪下樓。
「張賀於,我女兒要是了,我跟你沒完!讓她救我女兒,讓她救!」趙陸蓉再度吼著。「你們都欠我的!」
「趙陸蓉,沒人欠你的,張穎為什麼出車禍我現在不追究,她醒來自然什麼都知道!」張賀於轉頭視線凌厲地瞪了她一眼。
沒有人理會趙陸蓉的話,反而都以責怪的眼神看向她。
張賀於的話,讓夏溪心底十分溫暖。這個大官,還沒有泯滅了良知,儘管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戲,但這一刻,她很喜歡這樣表象的溫暖。
「張書記,你的不能再抽了,這是極限了!」白院長說的十分認真。「小溪,情況太過危機,希望你能理解,最快的一個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到來,張穎快撐不住了!我們抽你300毫升,救救張穎!快催一下,讓人趕快過來!」
「血壓在下降!」手術室裡傳來疾呼聲。
「抽吧!」夏溪苦澀地笑著,似乎一切都無所謂了,「路遇琛,誠如你所說,咱們兩個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欠!再也不見!」
路遇琛的臉刷的一下慘白,拳又在身側握緊。
夏溪微微的抬頭,看向路遇琛,他的一張臉蒼白的駭人。
而她的臉色又何嘗不是蒼白如紙?流產後讓她比平日裡更加的消瘦,只餘下一雙眼睛微微透露著生機。
路遇琛的目光鎖住眼前的容顏,她此刻漠然著一張小臉,看不出表情,而後,她卻笑了,蒼白的面容上掛著淡淡淺笑,在此刻,有些哀怨、有些淒涼。
張了張嘴,路遇琛的話卡在了喉中,他忽然有股衝動,想上前擁她入懷,想要扯下針頭,誰都不管不顧!
將路遇琛複雜的表情收進眼中,她在他眼裡看到了心疼,感覺到疲憊,她靠在椅背上。
「小溪!別答應他們,你傻啊!路遇琛這個孬種怕他們,我不怕!走,我們回去!」趙明生心痛的喊道。
「不用!」夏溪語氣依然平靜。
關擎一直在阻止趙明生,他若不扯著他,只怕他要衝過去跟路遇琛打起來了。
陳博然也心痛不已。「小溪,只要你拒絕,二哥就也可以把你帶走!誰也沒有權力來要求你獻血!!」
「院長,血壓在下降,再不來血,真的不行了——」手術室裡面又傳來緊急情況。
張書記也很擔憂,想要站起來,卻一陣眩暈。
「抽吧!」夏溪給了他們每個人一個淡定的微笑。「抽完了,就輕鬆了!」
護士拿了血袋過來,針扎進了夏溪胳膊上的血管裡。
她抬起眸子,看向路遇琛,他也看著她,四目相對,她曾以為的天荒地老,如今卻是遙遙相望。可是,她在他眼底依然感受到濃濃的愛意,路遇琛,你以為我不懂是不是?如若我不懂,只怕是沒有資格站在你面前了!
她淡淡的笑了笑,看向他的眸光裡很是溫暖。
路遇琛眼中壓抑的痛苦,她看在眼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夏溪波動的心緒有著片刻的平靜。隨後,她倔強的眸子對上他冰寒的深眸,冷笑著低呼:「原來我不過是你們的臨時血庫!罷了,路遇琛,從此咱們再也不見!」
當鮮血一點點抽出,她的臉越來越蒼白,那鮮紅的色彩到底刺痛了誰的心?
張書記看著這樣一幕,眼神同樣也是複雜的,那莫名的心疼來自何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該死的!」急匆匆趕來的高辰碩看到護士抽著夏溪的鮮血時,還沒搞清楚狀況,瞬間就衝了過來,抓住護士抽血的手,阻止了抽血繼續。「住手!」
血,抽了有兩百多毫升左右了!
一看到夏溪那蒼白如紙的臉色,高辰碩的臉瞬間就黑了下去。不理會任何人,高辰碩一把推開抽血的護士,旁若無人的直接抓過衛生盤裡的棉棒壓在針頭口,抽出針管,快速的止血。
在這一刻,冷聲吼道:「什麼情況,居然抽你的血?哥哥不是說過,有事跟哥哥說嗎?這樣叫人欺負了去,還是我的妹妹嗎?」
「哥——」夏溪靜靜地開口,笑了,有哥哥真好,傻傻地笑過之後,安慰高辰碩說道:「沒關係的,救人要緊!」
「什麼人死活跟我們都沒有關係!」高辰碩的動作很快,週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意,抿唇,十分冷漠,只是面對夏溪時,十分溫柔。「別怕!哥帶你回家!」
血,終究還是抽了快300毫升!
止血完畢,高辰碩站起來,話不說一句,走向路遇琛,揮拳,快速出擊,直奔路遇琛的下巴!
沒有躲閃,沒有逃避,路遇琛悶聲承受著高辰碩的拳頭。他的拳頭十分凶狠,毫不留情。
「哥!別打了!」夏溪突然尖聲嘶吼,那聲音如此淒厲。「我們回家吧!」
高辰碩身子一僵,回頭,夏溪已經站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如紙,搖搖晃晃的,趙明生要上前扶住她,高辰碩卻一把揮開他,在夏溪快要倒下去的瞬間,一把拖住她,「小溪——」
路遇琛神色劇痛,別過臉去,拳頭在身側捏緊。
「哥,回家!」夏溪伸手快速地抓住他的衣襟。
路遇琛不躲,她真的怕哥哥把他打死了。
「好!回家!」高辰碩一把抱起她,回頭冷冷地看了所有人一眼,落在路遇琛臉上的目光,如刀一般寒光崩現,隨即又看向張賀於。「張賀於,夏溪是我高辰碩的同母妹妹,如果她因此落下病根,不能保證做出什麼事來!路遇琛,至於你,我可以告訴你,我要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比死更痛苦,死對於你而言是一種奢求!你不配擁有夏溪!」
說完,轉身,抱著夏溪離去。
趙明生追了上去,陳博然也跟了上去。
「丫頭,忘記他吧!」高辰碩悠長的歎息了一聲。
轉過走廊,走下樓梯的時候,夏溪窩在高辰碩的懷裡,輕聲道開口:「哥,他愛我,他一定有難言之隱!他一定比我還痛!他心我懂,我知道他不想真的傷害我。」
淡淡的語氣,似乎訴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可她眼裡的悲傷,她滿臉的絕望,那樣清晰,她都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真的橋歸橋,路歸路了!
她毫不保留讓痛苦盈滿她絕色的容顏上,那發自內心深處的痛苦,那不為人知的噬心之痛,夏溪哀默的合上眼,雙眸裡的絕望掩映在黑色中,讓人無法窺探。
高辰碩愣了下,拖著夏溪的手緊了緊,卻是什麼都沒說,長長地歎了口氣。
「哥,不要怪他,好嗎?」夏溪幽聲開口懇求。「他不是那樣的人,真的不是!」
「你這個傻丫頭!」高辰碩只能無奈地歎息。
「哥!」夏溪還在低叫。
「我會調查!」高辰碩只給了她四個字,沒有說怪不怪路遇琛。
趙明生在後面跟著,也呆了下,他真是十二萬分的不相信夏溪會說出這樣的話!表哥那麼對她,她居然還信任他,還能理解他的難言之隱!這個丫頭真是傻得讓人心疼。
他都不知道怎麼去理解這個表妹了,難怪路遇琛那麼愛她,愛到丟棄靈靈,這一刻,他發現,小溪比靈靈偉大,比靈靈更懂路遇琛!是的,他知道路遇琛的心思,可是這樣傷害夏溪,他接受不了,感情接受不了,理智也接受不了!趙陸蓉又怎樣?趙家又怎樣?趙明生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怎麼會妥協?
「下樓去滴點營養液吧!」陳博然在一旁說道。
「不用了,二哥,我想跟哥哥回家!」夏溪輕聲開口。
「小溪,你還不能走!回去不安全!」趙明生沉聲道。
高辰碩微微蹙眉,看向趙明生。最終,他還是把夏溪帶到了病房裡,夏溪躺在床上,高辰碩跟趙明生出去了。
陳博然在病房里長長地歎氣。「你真是個傻丫頭!」
「二哥,那畢竟是一條生命!」她很感激陳博然在那一刻,不惜得罪張書記,說出要帶她走的話。
「是!張穎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就像個小妹妹,她出意外我們都很痛心。誰也不想她死,只是今天路哥哥真的太過分了,你還為他說話,你真是傻啊,你怎麼——」
「二哥,我們不提他好嗎?」夏溪打斷他的話。
陳博然只好沉默。
高辰碩再回來時,夏溪已經滴上了營養液。
「滴完了,我們就出院!」高辰碩平聲說道。
「出院去哪裡?」陳博然問道高辰碩。
高辰碩沉聲道:「更安全的地方!」
「哪裡?」
營養液還沒滴完,走廊裡就來了很多人,夏溪見到是上次的那個華子哥,那應該是高辰碩的朋友。只是,這一次,他穿著軍裝來,身後還有排十幾人的軍裝士兵。
高辰碩上前跟他碰拳,兩人很是默契,什麼都沒說。
華子看了眼病床上的夏溪,笑了笑,露出滿口整齊的白牙:「妹子,跟華子哥去部隊營房住一陣子!怎樣?」
「呃!」夏溪嚇了一跳,視線看向高辰碩。
高辰碩十分平靜,「小溪,這是陸以華!這一個月,你住在部隊營房後院,會有專人照顧你!哥有事要處理,不打電話,你不要出門!」
「嗯!」夏溪只能點頭。「那就麻煩華子哥了!」
「別客氣,碩子的妹子就是我妹子!」陸以華有著軍人的挺拔和豪爽。
「小溪住部隊還真是好地方!」陳博然鬆了口氣。
高辰碩微微點頭,看了一眼點滴夜,又看了一眼手裡的腕表,「我出去一下,二十分鐘後回來,我們出發!」
夏溪不知道高辰碩去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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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
血液不斷的送來,張穎幾乎用了將近4000毫升的血液,手術一直在持續,已經三個多小時過去了!
關擎跟張書記還有一些人等候在手術室外,路遇琛卻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下了一層樓梯,他的下巴腫著,唇角也被高辰碩打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