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1章 文 / 何甄甄
因為事後避yun藥用的次數多,夏溪的經期出現了紊亂,三周多一點,就來了例假。
今天正好是月經的第一天,時間是週二,路遇琛在吉縣,夏溪上班後想起了那天去醫院的事情,然後請了半天假,去了醫院,找陳博然。
這種事情真的很尷尬,但是她真的不想多吃藥了,這對身體一點不好。
陳博然自然明白她來做什麼,立刻帶她去著大夫。然後,大夫開了單子,夏溪按照單子在護士小姐的帶領下,去做了常規檢查和體格檢查。
檢查做好以後,拿著單子回到了大夫那兒,開始做小手術。
陳博然不放心,要全程陪著她,夏溪覺得實在不好意思,不由得羞紅了臉,還是讓他出去了。
她躺在手術床上,左臂伸直,平放在托板上,護士幫她消毒左臂內側,接著,打麻醉藥,局部麻醉。
完成麻醉以後,夏溪覺得那個手臂處,木木的,不多時,柳大夫在她的手臂內側的肘彎往上的地方,割開一個小小的切口,用套管針穿入切口,呈扇狀分佈,逐一埋入幾枚火柴棒大小的硅膠囊管。
整個手術,只用了五六分鐘就完成了。
在那個切口處貼了一個創可貼,並告訴她做完手術的當天,手臂不要使勁,五天以後可以撕掉創可貼,一周以內傷口要保持乾燥,不能進水。
最後,夏溪填了一張月經記錄卡,留了自己的聯絡方式,確定日後的複查時間,並且,手術後的第二天要來複查,一個月以後再複查一次,以後是每年一次複查,一旦發現疾病問題,可以及時治療。
做完手術,從私人醫院出來,局部麻醉消失,手臂開始隱隱作痛,夏溪想著想著就感覺怪虧的,為什麼總是女人擔負這種責任呢?
生孩子是女人,避yun也是女人,為什麼男人不主動承擔呢?
男人和女人從生育方面的事,就體現出了本質的不平等,所以,也造成了社會對男性和女性不同的要求?
只是,如果不這樣,懷了孕,造成的傷害,更大,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她可不想像上次夏悠然那樣,歎了口氣。
恰巧,這時,電話在大衣裡震動了起來。因為胳膊有點痛,夏溪拿出電話看都沒看就接起來,喂了一聲。
「夏溪。」
她聽見路遇琛的聲音,心中一緊,「嗯?」
「在那兒了?還在醫院裡嗎?怎麼才接電話?」
「咦?」夏溪一時之間思維空白。「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裡?」
「博然給我電話了,疼嗎?」他問。
原來他是問這個,本來想說疼,可是卻還是沒說,只是道:「不疼了,明天要來複查!一個月後還要複查!」
「嗯,這週末我還是不能回去,你來吧!」他說。
她有點意外,路遇琛似乎越來越黏她,她都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哦,好!週末我去找你!」
「嗯,別碰水,知道嗎?」
「知道了!」
掛了電話,突然覺得這疼也不是那麼疼了。原來他也會打電話關心人!這種感覺真的還不錯!
下午,回到了單位。
高陽要在晚上請客,因為之前當了副科長,一直沒請客。說週五請客,可是夏溪因為做了這麼個小手術,胳膊隱隱痛著,實在不想去。
「夏溪,別掃興嘛!」
「不是,我是有事,這周不行的!」夏溪也很尷尬。「你們去吧,我不去跟去了一樣嘛!」
「可是你不去,就不是全科室了!」
高陽轉頭看她,「那算了,既然夏溪有事,我們去,下次,下次再叫她!」
感激高陽的體貼,夏溪笑了笑。
第二天,又去醫院做了個複查,一切都好。走出檢查室時,夏溪看到了陳博然的辦公室出現了一位美女,而陳博然見到夏溪從檢查室出來,一下有點神情詭異。
「夏溪,檢查的怎樣?」他先起來,走到夏溪身邊。
而夏溪的視線卻莫名的落在那個女孩的身上,因為她看到了她衣服上的那個標誌,先前路遇琛和趙明生身上都曾穿過的那限量版衣服的神秘標誌——q。
而這個女孩子,有著一頭烏黑閃亮的長髮,就像是拍洗髮水廣告的美女,那樣亮麗的長髮,細緻的臉蛋白裡透紅,櫻桃般的雙唇,自然呈現如玫瑰般的紅潤,那股美而不艷、嬌而不媚的純真美麗,就像粉嫩嫩水蜜桃般地又人採擷。
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淡淡的、靜靜的,但那反而為她增添一股清靈。她本來挺平靜,後來卻在聽到陳博然喊夏溪名字時,微微的怔忪了一下,開口:「博然,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不介紹一下嗎?」
「呃!」陳博然沒想到安如靈會問,她一向不多事的,可是這次居然莫名地問了他,他看了眼夏溪,又看了眼安如靈,只好介紹道:「夏溪,這是安如靈。靈靈,這是夏溪!」
lingling?!
夏溪一下怔住。
安如靈含笑點頭,伸出手。「呃!你好,夏小姐。我是安如靈,剛從英國回來,認識你很高興!」
夏溪微微的一呆,繼而反應過來,點點頭,也伸手握住她的手,禮貌的開口:「你好,安小姐。認識你,我也很高興!」
這位,就是送路遇琛那本英文版《簡愛》的女孩子吧?長得真漂亮,真有氣質!她都感歎這個女孩的氣質了,真美!美得空靈幽幽,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這樣的女子,看《簡愛》,這樣的女子,嚮往著美好的愛情!
她從英國回來,她會英文,會德文,她必然是多才多藝,又長得這樣漂亮。
陳博然的表情很是尷尬,「那什麼——」
安如靈打斷了陳博然的話。「博然,不如我們一起吃飯吧。我正好剛回來,好久沒吃家鄉的飯菜了,也不知道哪裡好吃,夏小姐也在,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了!我剛約好了明生!」
陳博然本來想說送夏溪下去的,可是卻被安如靈給打斷了,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看向夏溪。
而夏溪,淡淡一笑,自然看出陳博然的反應,她本來不願參與這種尷尬的場面,但不知道為何,她突然開口了。「好啊,剛好我也沒吃飯呢!」
「呃!那好吧!一起吃午飯!」陳博然多少有點頭疼,可也只能答應了。
到了樓下,剛好,趙明生開著他的豪華車到了醫院門口,見到夏溪跟安如靈站在一起,旁邊立著無奈的陳博然,他的表情也是奇怪的。
「明生,我們去哪裡吃飯啊?」安如靈先打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上去,又招呼夏溪和陳博然上車。
趙明生半天沒反應過來。
「明生?」
「呃!你想去哪裡?」他看著安如靈的眼中劃過一抹心疼。
安如靈在趙明生那雙黑眸的注視下,淡淡的笑著。「去哪裡都好,我剛認識了新朋友,夏溪。明生,你跟夏小姐也是認識的嗎?」
趙明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安如靈。「靈靈,你想吃什麼?」
夏溪上了車子,視線看著前面的趙明生,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安如靈小姐,就是路遇琛的lingling,而趙明生必然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吧,不然他此刻也不是這個反應了。
「吃辣的!」安如靈說道。
「那我們去吃火鍋吧!」陳博然在後面說道。
「好啊!我就愛吃鴛鴦火鍋!」安如靈笑著說道:「以前跟路哥一起經常……對了,路哥在吉縣當縣長是不是?」
果然是知道了!
夏溪心中本來對這位安如靈很是欣賞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有點說不出的滋味,而趙明生和陳博然的反應,讓她更是覺得好笑。
其實,她真的沒覺得怎樣。只是,他們或許都不知道,自己早就猜到了。
她沒資格說什麼,因為,她只是路遇琛的晴人,這位安如靈小姐才是正主吧,她只是在想,路遇琛什麼時候跟自己攤牌!也許她的自由的日子不遠了!
安如靈一開口,趙明生就皺眉了。
陳博然大概是怕尷尬,說道:「對,去了兩個月了!對了,靈靈,你這次回來是久呆,還是探親?」
「久呆,我不打算回去了!」她回答道。
「真的打算回來了?」趙明生開口:「你事業不是在英國和法國那邊嗎?」
「明生,我突然發現,擁有事業,即使再輝煌,人的身邊沒有了那個可以與自己肩並肩一起分享的人,一切都毫無意義了!所以,我回來了,打算找那個最重要的東西!」
趙明生一頓,只是歎了口氣。
陳博然把視線轉向窗外。
夏溪淡淡的笑著,心裡想,那個最重要的東西,是路遇琛吧?!
在一家肥牛火鍋店停車,四個人要了個寶箱,大家一起進去。
夏溪一直淡淡的笑著,趙明生的眸光不時地落在安如靈的臉上,又不時地落在夏溪的臉上。
陳博然也一樣,他只是不時地看向趙明生,兩人眼神一直交匯,無聲的交流。
安如靈進了包房後,去洗手間,趙明生也跟著找了個理由出去。
包房裡只剩下了夏溪和陳博然,陳博然似乎不知道夏溪已經猜出什麼,沒話找話:「呃!嫂子,靈靈是我們發小,小時候一起玩大的!很活潑單純的女孩子,是不是?」
「嗯!很漂亮的女孩子!」夏溪輕輕一笑:「陳醫生,請別叫我嫂子,叫我夏溪吧,我比較喜歡叫我名字!」
陳博然微微的訝異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了夏溪,她只是淡淡的笑著,沒有任何不妥,陳博然想也許是他多疑了,夏溪可能是有點害羞而已。
而再回來的趙明生和安如靈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僵硬,趙明生更是,視線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夏溪,而夏溪沒有任何的表現,一直不動聲色。
她想,趙明生一定不知道她知道靈靈的存在,他只是擔心這個女孩子,他這樣擔心靈靈,是為了路遇琛,還是為了他自己呢?
她的神色帶著點探尋的意味,突然,像是感應到她的眼神,趙明生回首看了夏溪一眼。
夏溪正顧盼流轉,一雙杏眼像是審視一般望著他,僅僅是一眼,卻讓他心底突然泛起一種念頭,同樣犀利的回望著夏溪。
夏溪微微一笑,轉了視線。
服務員送來了底料,是鴛鴦鍋,不過是每個人一個鍋,很乾淨衛生,酒精爐子,上面坐著一個鴛鴦小鍋。
煮開的時候,安如靈在她的鍋子裡加了好多的辣子。
「靈靈,太辣了!」趙明生提醒她。
「沒關係!」安如靈傻傻一笑:「好久沒吃過這麼辣了!真是懷念呢!夏小姐,你不吃嗎?」
「我喜歡清淡點!」夏溪笑笑。
趙明生終是無可奈何,任由安如靈加了很多辣椒。
而當她開始吃的時候,因為太辣被嗆住,發出咳嗽聲:「咳咳咳——」
「小心點,就說不能吃太辣!」趙明生邊餵她水,邊說道。
「沒事,沒事!」安如靈被辣椒嗆出了眼淚。
夏溪同情的看著她,不知道是被辣椒嗆出來的,還是被別的什麼傷害到的,只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同情安如靈的同時,也同情自己,她不是第三者,路遇琛才是遊戲規則的制定人,而她,沒有資格說退出!
那一餐,吃的很是詭異。
陳博然跟趙明生不時得眼神交匯。
趙明生擔心的看著安如靈,溫柔款款的關切,讓人感動。
而夏溪,至始至終都像是局外人,看著他們演戲。
大家吃的很快,四十多分鐘,夏溪看看表,說:「我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呆太久了!」
「我也是!」陳博然趕忙說道。「我送夏溪回去,你們兩個吃吧!」
「呃,這樣啊!那好吧!」安如靈有點惋惜。
趙明生卻立刻道:「去吧,你把夏溪送到單位!」
於是,夏溪跟陳博然一起離開了火鍋店。
他們剛一走,趙明生就開口:「你這又是何必呢?」
「明生,為什麼?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去找他,親自要他的話,無論是繼續還是結束,你都該問他找答案,而不是在這裡自虐!」
「我不敢找他,我怕得到的答案是結束……」
「總要面對,而這一切,跟夏溪沒關係。決定這件事的是路遇琛,不是夏溪!」
「我知道!夏溪她是個好女孩。她看起來那麼淡定,路遇琛喜歡淡定的女孩子,喜歡空靈幽幽的女孩子,她話不多,她看起來很安靜,她不會亂來,她應該不是事業型的女孩!路遇琛喜歡的應該是這樣的女孩!」安如靈一口氣說了好多,猛地吃了一大口蘸著辣椒的青菜,嗆得滿是眼淚,卻還是道:「看!我明明吃不了辣,卻還是想吃!」
趙明生只是歎口氣,無言地遞上了紙巾。
陳博然打車送夏溪到了信訪局門口,「夏溪,路哥哥很關心你!」
「呃!我知道!」夏溪笑了笑,點點頭,沒說什麼。
「那我先走了!」陳博然開口。
「謝謝你,再見!」夏溪禮貌的跟他招手,計程車調頭離開。
只是,下午回到了單位,夏溪一下子感冒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火鍋店太熱了,出來閃了汗,還是因為做了個小手術,抗生素打得不夠,整個人一下子抵抗力好差。
下班的時候她就蔫蔫的,沒了精神。
「夏溪,你怎麼了?」高陽先是注意到她的反應。
「呃!可能有點感冒!」夏溪只覺得有點冷,臉也跟著紅撲撲的,只是越來越覺得冷。
「去醫院吧!」
「沒事,回去找點藥就好了!」
「最近天冷,感冒的多,你自己多注意點!」高陽囑咐了一句。
「嗯!謝謝!」夏溪道謝。
下了班,夏溪下樓,只覺得暈乎乎的。
出了信訪局大門,有人騎車經過她身邊,許是騎得太快,輕輕地撞到她的胳膊,那條做過小手術的胳膊痛了一下,她站在那裡,只感覺傷口處更痛了,是那種蝕骨的痛!
痛暈得更厲害了!
冷風一吹,更冷了!
回去後,她吃了點藥,早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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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還是沒見好,進了辦公室就不停地咳嗽:「咳咳。」
「夏溪,你生病了啊?」
「感冒了!」夏溪更是有氣無力。
「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小心點啊。」吳佩慈關切地說了一句。
「嗯!」夏溪點點頭:「咳咳咳——」
又咳嗽了起來。
「不行去醫院吧!」
「沒事,有吃藥!」
中午,呂科長讓去統計去年的檔案,要把檔案原始卷搬到庫存處。
高陽抱了一大堆資料先走了,夏溪跟在後面,也抱了一箱子,可是人剛起來,一下子跌到了。啪得一聲,箱子掉落在地上,高陽一回頭看到她倒在地上,一下把資料放下,奔過來。「夏溪?怎樣?你怎麼樣?」
「我沒事!」她搖了搖頭,坐著休息了一會兒,補充了些體力,「你去送資料吧,丟了原始檔案,我們可負不了責任!」
「吳佩慈,我去送資料,你先把夏溪扶著下樓,我回來送她去醫院!」高陽自然知道這些原始卷的重要性。
「我和高陽搬吧,你們先下去!」秦樂樂也走了過來。
「不用!」夏溪搖頭。
「什麼不用!」高陽怒吼一聲。「先下樓!」
這一下,吳佩慈到感激高陽這公子哥脾氣了。
他這一吼,把夏溪給吼得整個人呆了下,任憑她扶著下樓去了。
也許是因為這次的病毒太厲害,而她有剛一個開口的小手術,身體因為咳嗽到了崩潰狀態。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開始發作,乾澀難過,喝水都會疼痛。
高陽幾乎是火急火燎的,在她們剛到了樓下時,他就如旋風一般捲了下來。「吳佩慈,跟科長請假,我帶夏溪去醫院,這幾天都給她請假!」
「呃!好!你自己行嗎?」吳佩慈有點擔心。
「沒事,年底了,我們不能都請假!」高陽說到。
「嗯,我知道!我和秦樂樂盯著,你們去吧,要是住院的話,你打電話告訴我,我去陪護!」
「先替她謝謝你了!」高陽從吳佩慈手裡接過咳嗽的發瘋的夏溪。
吳佩慈笑得很是曖昧。「放心,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一直覺得高陽對夏溪過於關心,只是夏溪一直沒上心,但高陽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她一定好好勸勸夏溪,以後好好對待高陽。
醫院,高陽沒經過夏溪的同意,直接帶她去了內科住院處,找了大夫,辦了個住院。
因為前面門診處打針不舒服,他擔心她再染了風寒,更厲害了,於是帶她去了後面住院處。
空氣裡充滿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高陽去交押金。
住院處醫生的辦公室裡,醫生替她做了全方面的身體檢查,而後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本病歷卡,提筆在卡上刷刷書寫,低頭說道:「身體情況現在很不樂觀,營養不良,貧血,發高燒,脫水,需要補充營養和解熱,去病毒。」
「醫生,需要住院打針嗎?」夏溪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暫時不需要住院,但是你男朋友不放心,給你辦理了,你先打針,打完針再回去,明日再來這裡打。你要掛幾天營養藥水,補充一下體力和身體裡缺乏的水分。」醫生已經喚來護士,前去取藥。
她想說那不是她男朋友,可是咳嗽的太厲害了。她只能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咳嗽,高陽的體貼和照顧,讓她心存感激。
「去病房躺著掛吧。」醫生又道。
夏溪默然起身,配合地跟著護士走出辦公室,前往病房。去了之後,才發現是個單間,高級vip病房。
這得多貴啊?
高陽已經交費回來,看到她正發呆,立刻道:「怎麼了?還不快躺上去!」
「這裡太貴了!」夏溪說道。
「不貴,我讓我爸報銷!」高陽隨口說了句。
「可是這不對!」
「這有什麼不對的,又不是什麼大錢,好了,躺上去!」高陽直接霸道地推著她走到床邊,掀開潔白的被子:「來,快打上吧!」
夏溪終於還是拗不過高陽的好意,乖乖地躺在了病床上,任由護士替她扎針吊水,她十分安靜。這樣的安靜,偶爾的咳嗽幾聲。
護士扎針的時候,她也沒喊疼。
倒是高陽在一旁有點擔心,提醒護士:「輕點啊!」
夏溪搖了搖頭,手背有一瞬尖銳疼痛,針尖扎進血管,隨後有冰涼的液體滲入身體,她對高陽笑了笑。「沒關係,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怕打針的!」
高陽無奈地搖搖頭。「要是昨天你就來打針,興許沒這麼厲害呢!」
「我也沒想到這麼厲害!」夏溪可憐兮兮的笑了笑。「今天謝謝你,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給你看著針,看你眼圈有點黑,昨晚沒睡好吧?現在可以睡了,我保證不會讓你血液倒流!」高陽保證。
許是太過疲勞,又有點虛脫的感覺,夏溪不過多久就睡著了。
她睡得很是香甜,睡著了也不咳嗽了。
點滴一點點輸入,高陽一直幫她看著藥水,打完了一袋,高陽叫來護士來換了藥。
這時,夏溪放在一旁的包突然傳出鈴聲,高陽怕吵到她,立刻拿起包,人快速的朝病房外走去。
到了外面,他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阿琛」兩個字。
他微微的皺眉,接了電話:「喂!」
「你是誰?」一聽到男人的聲音,路遇琛懷疑地看了眼自己撥的號碼,沒錯啊,是夏溪的號碼,怎麼是個男人接的?
「哦!夏溪在睡覺,等下她醒了我讓讓給你回電話!」高陽說道。
砰地一聲,電話掛斷了!
高陽看著電話,把她電話調到了靜音,然後放入包裡,又回來病房。
輸液了三個小時,直到拔了針,夏溪才醒來。
掛完水高陽送她回到供電局宿舍,有點擔心她,「你自己能行嗎?」
「沒事!」夏溪笑著道:「我感覺好多了!」
「要是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好的!我要是不打電話,就是沒事!」夏溪說道。
高陽又把藥給她:「記得吃藥,點滴是點滴,藥還是要按時吃的!」
「嗯!」
送她到門口,高陽才離開。
夏溪進屋子後,也沒洗澡,就換了衣服,她這幾日都不能洗澡,怕碰水,傷口感染。從冰箱裡找了點東西,加熱後吃了點就回房裡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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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一早醒來,覺得好多了,只是依然咳嗽。
翻開手機,發現好幾通電話,都是高陽的。
她按了回撥鍵,給他打電話。「高陽,我沒事!」
「我中午時間接你去打針,給你請假了,不用去上班,按時吃藥!」他囑咐道。
「謝謝!」她感動地掛了電話。
之後,她都在家中休養。她沒有再去上班,中午高陽帶她去打針,下午五點送回來。
她這幾天除了吃就是睡。
轉眼到了週五,她卻突然想起路遇琛說讓她去吉縣了,她摸出電話,這幾日,她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因為生病,她也沒有給他發信息。
因為週六還要打點滴,她也沒有去吉縣。
想著他沒打電話,她發了個信息過去——阿琛,我這周過不去了!
信息發出後,沒有收到信息,她不禁有些悵然。
下午和高陽剛進住院處,就遇到了陳博然,見到他們在一起,陳博然驚訝的問:「怎麼了?你們怎麼在一起?」
「陪夏溪來打點滴!」
「怎麼了這是?」陳博然驚訝的說道。
夏溪只說有點感冒。
「幾天了?」
「有幾天了。」
「在什麼地方打?要不要我給你調個房間?「陳博然關切的問道。
夏溪搖搖頭:「高陽幫我辦了個住院,謝謝陳醫生!」
「陳博然,改日我們聚聚啊,上次聊的暢快!」高陽開口。
「呃!好!」陳博然點點頭。「你們先去,等下我過去!」
夏溪跟高陽告別了陳博然,打了點滴,陳博然就過來探望,看到她在單間裡,放了心。「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我隨時給安排的!」
「早知道真的找你了!」高陽也笑,這時他電話響了,他說了聲失陪出去接電話。
病房裡剩下夏溪和陳博然,陳博然問:「路哥哥不知道你感冒了?」
「沒事!」夏溪搖頭。「他工作忙,你不要告訴他了!我只是個小感冒而已!」
「最近聽我哥說,那邊真的很忙,尤其是到了年底,他一直再開會,強化安全問題!」陳博然說道。
「嗯!」夏溪點點頭,她知道的,那邊的確很忙,她有在新聞裡看到他,這幾日他看起來很是疲憊,眉宇都是皺著的,也許是工作不順心吧!
陳博然看了眼外面的高陽,若有所思的開口:「高陽對你不錯啊!」
「呃!我們是同事!」夏溪輕聲道。
陳博然笑笑,這時,高陽回來,陳博然又呆了一會兒,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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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晚上。
陳博然接到了趙明生的電話,說是要聚聚。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路遇琛來了!
而安如靈沒有來。
陳博然預感到,也許,趙明生根本沒有通知安如靈。
陳博然看到路遇琛時,只是問了句:「路哥哥,你最近不是很忙?」
「明天回去!」路遇琛說道。
「沒見夏溪?」
「來瓶伏爾加!」他似乎不願意提夏溪。
「這麼說你真的沒見到夏溪?」陳博然問。
「你煩不煩啊?」路遇琛皺眉。
趙明生推門進來,看到兩人,直接道:「靈靈回來了!」
路遇琛一下怔住,整個人豁得看向趙明生,錯愕了半晌。
他的表情,讓陳博然有點無奈,他轉頭看了眼趙明生,開口:「明生,你總是這麼多事,你若是為安如靈抱不平,乾脆把她拉來!」
趙明生自嘲一笑:「我他媽真的是多事,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娘們兒!」
「難得你有自知之明!我看著你也是個娘們兒!」
「伏爾加!」路遇琛只是開口。
「她現在在喝酒買醉!跟你一樣,喝得是伏爾加!」趙明生開口道。
路遇琛的手微微一緊,抬頭看他,久久不語。
「既然還關心她,就去看看她!」趙明生又是說道:「你欠她一個結束!」
路遇琛眸子一凜。
陳博然卻開口道:「路哥哥,今天我見到夏溪了!」
路遇琛整個人更是一僵。
「她住院了!」陳博然看著路遇琛和趙明生悠悠吐出四個字。
路遇琛整個人瞬間呆住,噌得站了起來,就往外走去。
趙明生和陳博然對視一眼。
路遇琛走出去,一下撞到了陳之言。
陳之言好像是帶著火氣來的,一開口就語氣不善:「靠!冒冒失失地,怎麼了?誰他媽死了啊?」
路遇琛這才想起,回轉頭,問陳博然。「她在哪裡住院?」
陳博然得意的看了眼趙明生,他賭贏了,路遇琛心裡的人是夏溪!
趙明生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路哥哥,別急,夏溪只是感冒!」陳博然這才開口。
路遇琛聞言,一下子鬆弛了下來。他略一沉吟,又走了回來,然後坐在沙發上。一雙深邃的眸子裡是高深莫測的神情。
服務生剛好將伏爾加送來。「先生,您的酒來了!」
陳之言倒是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倒了一杯,自己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加了冰塊,就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