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5章 文 / 何甄甄
該死的!心頭那一根弦被扯動著,路遇琛看著低下眸子注視著她空洞的眼神,那悲慼戚的聲音幽幽迴盪在耳邊,心頭猛烈的痛了起來,她向他屈服,如此的卑微,握著她下巴的大手倏地軟了下來,轉而覆蓋住她的雙眼,不願意再看見她那悲慼戚的眸色。
「好了,我餓了,我們吃飯,嘗嘗這家的驢肉好不好吃,若是不好吃,休想我做回頭客!」他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伸手擁住她纖細的身子。
夏溪被路遇琛緊緊的抱住,睜開眼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冷峻臉龐,疑惑染上了心頭,不明白的看著依舊冷酷非凡的臉,為什麼他總是情緒轉換自如?為什麼他總是調試的讓人看不清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亮的客廳裡,路遇琛看著一副懵懂不解模樣的夏溪,漠然的將她牽進廚房,拉窗簾開燈,深邃不可見底的黑眸裡閃過無奈,她不夠堅強,傲骨有,卻不夠!
夏溪安靜了,腦海裡反反覆覆的回憶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卻怎麼也不敢亂想,那是什麼意思?是承諾,是決心,還是警告?
她真的不知道!
「那天你為什麼突然離開?」路遇琛把肉提進廚房,不經意的開口。
夏溪一愣,想到那本德文書,輕輕咬唇,又搖頭:「只是突然覺得這樣下去很恥辱,想要逃開!」
路遇琛微微蹙眉,「就是真的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
可笑的自尊?
夏溪自嘲一笑,「再卑微的人都有自尊,我就算可笑也是有自尊的,只是現在,沒有了,你想怎麼踩都可以,我不會覺得難堪,也不會覺得羞恥!」
她的話讓他怎麼聽都覺得不舒服,轉頭凝望著她,沉聲說道,「你覺得我把你踩在了腳下?不把你當成人?」
「不!你對我很好!」她輕聲開口。
「是嗎?」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狐疑:「哪裡好了?把你自尊都給傷沒了,怎麼對你好了?」
突然的羞辱讓夏溪胸口一悶,她無所謂地笑了,「我這種人哪裡配有什麼自尊,我不過是情fu,你的情fu而已。而且對情fu來說,你對我真的太好了,找了工作給我,買衣服給我,偷偷在我錢包裡塞錢,還要教我炒股票,你沒打我,沒虐待我,對我好的不得了!」
她的話,平平靜靜的,似乎沒有感情,只是這樣重複著,可是路遇琛卻莫名的感到不舒服,他聽著這話很不舒服。
皺起眉頭,望著她說道,「既然你這麼認為,就給我開開心心的,愁眉苦臉做什麼?」
「我很高興!」夏溪突然笑了起來,轉頭看向路遇琛。
那笑容是如此的空洞,浮現在她的唇邊,那樣飄渺,她就像是開在懸崖之巔的小花,一陣風吹來,有可能就被吹走了。可是又是那樣的倔強,臨風不懼,有著頑強的生命力,那是如此的充滿了生命的力量,一個笑容,怎麼能有這麼複雜的感覺,路遇琛靜靜地看著她,突然就走過去,低下頭去,想要吻去她的偽裝。
他走過去,抱住她,一把將她抱上廚房的灶台。
「是嗎?既然這麼高興,那我真是很榮幸!」
夏溪一驚,笑容僵直在唇邊,慌亂的低叫:「阿琛!」
路遇琛讓她坐在灶台上,自己的身體置於她的腿間,低下頭去看著她。「慌張什麼?我又不是nue待你!既然你也覺得我對你不錯,那我就不客氣了,是不是意味著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嗯?」
說著,他的手就開始解她的衣服。
「阿琛——」夏溪低低地叫著:「你,你別這樣,這是廚房!」
「別哪樣?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人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就算我也不能,更何況是你?很多時候是很難分清什麼是應該,什麼是不應該的。人很多時候是隨著自己的本能在行動的,但,這不包括你,你還沒強大到這種可以用本能做任何事的地步,而我卻可以對你做出本能的事!」他氣定神閒地看著因為慌亂而失措的夏溪。
「——」
她呆住,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寬厚的大掌將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心裡。
她的手並不似他想像中的那樣柔若無骨,纖細的手指竟也有些粗糙,他知道那應該是因為她會做家務而留下的,她做的飯菜很好吃,小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所以手上有繭子也實屬正常。他的手拉著她的手來到某處。
雖然親密很多次了,但是夏溪還是略微有點愕然,心跳在觸及到路遇琛身體某一處的時候快速狂跳起來。
路遇琛低聲道:「我要你安慰他,離開你太久,他生氣了!」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年輕力壯,卻沒有穩定的女伴,一則他潔身自好,二則他身份特殊,根本不能亂來。
而她,是最好的人選,更重要的是,她讓他有了家的感覺。他的身體也需要需要她的安慰,他需要她撫慰他的寂mo,撫慰他一直孤寂的男性自尊。
夏溪臉窘的如滴血的番茄,手猛地後退。「阿琛——」
路遇琛感受到她的輕顫,握著他纖手的大手更是用力,讓她感應著他的需求。
感覺到懷裡的夏溪輕顫了一下,她的纖握住他,羞的她猛地閉上眼睛。
「睜開眼睛!」他沉聲命令。
她睜開眼睛,發現路遇琛正用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緊盯著她的眼睛,對上她的慌張和窘迫,道:「你不聽我的話嗎?不是說我對你好嗎?你想怎麼回報我?嗯?」
夏溪沒有做聲,半晌,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小手卻無奈地握住他,感受著他的緊繃,他發出倒抽氣聲。
他那俊臉帶著難以抑制的難耐**,他低低吁出一口氣,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自己的胸膛有溫re的潮濕感覺,他高大的身子一頓。
他的小女人又哭了。
夏溪埋在他的胸膛上無聲哭泣。
一串串羞辱而委屈的熱淚順著她清麗的臉頰滾落,匯聚在她的臉與他的胸膛之間,而後沿著他的胸膛下淌……
何啟然所做的一切,繼父的毒打,路遇琛的逼迫,讓她感到惶恐和悲傷,對親人的思念與擔憂,以及被人羞辱的委屈,再加上對此刻處境的絕望,一齊湧上她的心頭,讓她無語凝咽。
她無聲地哭泣,心力交瘁,卻猛然想起,他剛才說,要堅強,她是不堅強,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不夠堅強了。
路遇琛感受到她在哭,他沒有說話,只是直著腰任由她發洩自己的痛苦和眼淚,眸子卻陡然蹙緊。她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了?!
半晌,路遇琛鬆開握著夏溪的手,大手猛地用力,直接扯掉了她的衣服,沒有憐惜,沒有任何撫慰,只是這樣直奔主題。
「不——」夏溪拚命忍住眼淚,好痛!
這種在廚房裡的貼合讓她感到羞恥。
路遇琛看著夏溪倔強忍淚的美麗臉龐,握著她柔弱的肩頭,伸出手去,托起她的下巴,傾身向前,細細地看著她。「把眼淚給我吞回去!」
她一怔。
目光晶瑩裡,他的俊臉就在眼前,而他的身體,跟她融合在一起,親密的如同一個人。
兩人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相視,是以這種行為這種方式這種距離的對視,路遇琛灼熱的呼吸噴在夏溪淚痕斑斑的小臉上,她低垂下盈盈如水的秋剪雙眸,長而彎的睫毛撲扇著,猶如一對長著翅膀的蝴蝶,上面還掛著未干的淚珠兒。
梨花帶雨,說的就是這種情形吧?而此情此情,又讓身為男人的他,不由自主的柔了衷腸。
冰涼的灶台上鋪著她的衣服,白皙的肌膚映入眼簾,那些被他繼父打的傷痕有的還殘留在身上。
路遇琛定定地凝望她半晌,一顆堅硬的心悄然被融化,卻又轉瞬沉靜下來。隨後,他朝她緩緩俯下臉去,吻上了她。
「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流給在乎你的人他才會心疼你,不在乎的,這只是廢水!」他的語氣是聽不出的沙啞。
「男兒淚不輕彈,女人一樣,給我把淚吞回去!」
她好想張口就問:那你在乎我嗎?
可是話到嘴邊,她嚥下了。
而他輕吻著她的頸項,吻著她的耳垂,而後轉過去,吻住她的唇,堵住她的唇瓣。
他伸出靈活的舌頭,舔去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她的淚,有點鹹,卻有著她獨有的香。
他的動作很溫柔,讓她感覺她好像被他在乎,被他珍惜,可是她卻不敢問,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讓她感受到他的行動是憐香惜玉,可是他的話卻又模稜兩可!
他原本,想要教她堅強,調教她無論如何都不要輕易落淚,可是,竟一個不留神地沉醉了。
她緊緊的抱著她,加深了這個吻。他的吻由蜻蜓點水,慢慢地一點點加重,而他的掠奪,也開始瘋狂起來。
他的吻初如羽毛刷過她的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一番糾纏。
大手更是抱著她的翹臀,將她壓到自己身上。
太多太刺激的感覺讓她禁不住想要高聲大喊,想要求饒,想要推開她,卻被他更緊的抱在懷裡,壓向了他。
在一陣狂放後,她呼吸急促,胸口急劇起伏著,嘴卻被他軟軟地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顫慄,熾熱,酥麻,各種感覺交相呼應。
她忘記了一切,想說什麼,想去臥室,在廚房裡似乎太讓人彆扭了,她只能低喊:「阿琛——」
他卻在她耳邊低呼:「知道什麼是**一刻值千金嗎?」
「我們去臥室!」她急喊。
「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嗎?」他喘著粗氣問她。
他忽然笑了,「害羞了?可是我還沒有吃飯!完了還得吃飯!」
說完,他已經完全的釋放了自己,而她突然想起,他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
明天,她還要買藥。
當一切風平浪靜時,她被他抱進了浴室,打開了花灑,他親手幫她沐浴。
她好累,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在浴室裡開始了新的一輪的掠奪。她一下子驚住:「不要,你不是要吃飯嗎?」
「你以為一個被餓了快一周的正常的男人只吃一餐就飽了啊?」他在她耳邊曖昧的說道。
「你昨天不是——」該死,他昨天不是剛剛吃了三次嗎?他怎麼就這麼樂此不彼?夏溪是不懂男人為什麼會和女人不一樣,似乎總是樂此不彼,孜孜不倦的做這種愛做的事。
她還沒有回神,他又一次開始了掠奪,如此瘋狂,熱水流過他們的身體,她卻昏昏沉沉。
不久,她整個人暈沉沉的已經放棄了掙扎,任憑他抱著,等到她被洗乾淨抱出浴室時,已經沒了力氣,人一沾床就魂魂欲睡。
而等她再醒來的時候,自己正窩在他的懷裡,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是一睜眼,看到了他正低頭看著她,一剎那她對上他的眸子,那裡高深莫測,不知道想些什麼。
「醒了?」他低聲問。
她趕緊別過臉去,臉上火la辣的,想起廚房浴室的一切,一下就感到羞澀窘迫起來。不想理他,他卻繼續湊了過來,「是不是該吃飯了?」
「你還沒吃嗎?」她一下呆住。
他點點頭。「睡了一會兒,還沒吃!」
「現在幾點了?」她又問。
「深夜十二點!」他說。
「那你去吃飯吧!」
「一起!」
「我不餓!」她承認她懦弱,膽小,所以只能被他這樣控制的死死的。
「你不會以為剛才兩次就行了吧?」他意味深長地在她耳邊說:「不吃東西,你是沒力氣的!」
「你——」她頓時明白了。「我很累!」
「吃東西!」他又說道。
「好!」她無奈,只好答應。不吃東西受苦的只是自己,他的語氣可不像是開玩笑的。
「吃飽了繼續!」他得意的笑了。
此刻,他臉上有志在必得的笑容,那麼欠扁,那麼不知疲倦,就像是喂不保的孩子。
她別開臉,想要下床,卻在被子下滑的瞬間感到渾身一涼,猛然驚醒自己沒穿衣服,她好像是被他從浴室直接抱進臥室的。
一下子清醒過來,整個人驀地一僵,趕緊躺下來抱緊被子,裹住自己。
而他,則發出爆笑聲:「哈哈哈——」
「不要笑了!」她低叫一聲。
「怎麼不下床了?」他是如此的欠扁,語氣充滿了戲謔,甚至是洋洋得意,夏溪不由得羞紅了臉,整個人都跟著窘的不知道怎麼辦了,難道她的命裡真的注定要跟這個男人糾纏下去?
好在他不是很過分,起身下床套了睡衣,並幫她找了他的睡衣。「穿我的吧,明天自己去買新的!」
她看著他一臉曖昧的把睡衣丟過來,更是羞澀。「你先出去!」
「出去?我什麼都看了,再躲有意思嘛?」他笑。
夏溪不客氣地給了個白眼,伸出手,小心的拿過衣服,在被子裡穿,而路遇琛卻是笑得賊歡,「女人真是做作,什麼都看光了,吃光了,還裝矯情!」
「……」
她乾脆不說話了,嘩啦一下拉開被子,當著他的面,穿他的睡衣。
驀地,路遇琛整個人呆住,笑容在唇邊僵住,他還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做,一時間,他的眸子又燃起了火焰。
孺子可教也!
夏溪心中真是氣急,不過想想他說的也是,看都看了,做也做了,矯情有什麼意義?可是她不知道她這動作多具誘惑力。
路遇琛眼神都變了!
夏溪卻飛快地穿上衣服,衣服太大了,穿在她纖細的身上,像極了唱戲的小丑,她只好捲起了袖子,又捲起了褲腿,可是好大,又肥又大的,看起來很是滑稽。
他笑,看著她穿著自己的衣服,說不出的感覺,有種滿足在眼底流淌,氣氛一下子變得靜謐,他如此眼神灼灼的看著她。
她一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瞬間紅了臉,先一步跑出臥室。
路遇琛微微一愕,笑了起來。
廚房裡,她和他的衣服掉落在地上,曖昧的氣息無不昭示著剛才的一切有多曖昧,有多激烈。
夏溪撿起衣服,然後飛快的抱著一堆凌亂的衣服去了浴室,放在衣物籃裡,而驀然抬頭的時候,發現洗手台上擺放了女士的香皂,沐浴露,牙膏牙刷毛巾,全都是嶄新的,肥皂還沒拆封,牙刷也還貼著標籤,毛巾是粉色的,跟白色的放在一起。
「衣服明天再收拾,先給我切驢肉!我好餓!」他也出了廚房。
「你自己不會動手嗎?」她嘟噥了一句。
「我要是需要動手,要女人幹嘛?」
「……」無語,除了無語她不知道說什麼。
「那個賣驢肉火燒的夫妻很喜歡你啊?認識多少年了,七年是不是?」他跟她進廚房。
她臉紅的拿著菜板在他們剛才激情過得灶台邊整理驢肉,聽到她的問題,她笑笑,依舊是靦腆羞澀,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嗯,七年了!他們家的小吃是整個s大那邊做的最久的一家,全部都是回頭客,而且他們為人很好,很善良!」
她切著的時候,他伸手抓了一片,放在口中。
夏溪一下有些期待,抬起眸子看著他咀嚼,期待他的讚美。
味道果然不錯,這驢肉果然是人間極品,跟以前吃過的不一樣,他以前吃的驢肉似乎跟牛肉沒什麼區別,這個口感不太一樣,說不出的好吃,尤其是味道很足。
「怎麼樣?好吃吧?」夏溪有些期待。
「湊合!」路遇琛丟給她兩個字。
「只是湊合?」夏溪不由得挑眉,他這嘴也太叼了吧?要求怎麼這麼嚴格?
路遇琛又看了眼袋子裡剩下的,這老頭老太給他拿了足足有十斤,明天只怕一天都得吃驢肉了,好在味道真好,但他就是吝嗇誇人。「湊合就不錯了,不是很難吃!」
他的標準真高。
那晚路遇琛吃了好多驢肉,夏溪又給他煮了稀飯,想著第二天早晨起來他開會的時候喝,又問道:「你明日幾點開會?」
「九點!」他回答。
「為什麼你總是週日開會?」她真的不解,週日都休息,他們卻開會。
「明天是市委開會,不是市政……府安排的!」
「哦!」
吃過飯,他又抱著她進了臥房,也沒刷牙就被被他抱上了床,等到她想起來時,早已累得一動不呢動了。
第二天路遇琛起來時,夏溪已經在八點前整理好他要穿的西裝,熨燙了一遍,將西褲熨燙的褲縫筆直,襯衣沒有一絲褶皺,西裝更是整整潔潔,甚至連皮鞋也給他擦過了。
不是她卑微,而是她突然覺得,與其自怨自艾,不如自得其樂,雖然做人情fu很無恥,可是她別無選擇,就不得不認命。
八點鐘,夏溪準時去臥室叫他起床。
路遇琛醒來,皺皺眉,看到她站在門口,遠遠的站著。「你起來很久了?」
「起來吃飯吧,你時間快到了!先吃飯。」她提醒。
昨晚運動太劇烈,他把積攢了一周的能量都給發洩了,居然睡得這麼香甜,可能是累了的緣故,不過精神很好。
路遇琛起床洗刷,就看到掛在客廳衣架上的衣服,一時間微怔,不由得柔了一雙深眸。
他選的女人,果然有值得培養的潛力。
客廳裡傳來食物的香味,洗刷完後,路遇琛走到餐桌旁,看到餐桌上早就準備了早餐,現煮的稀飯,切得均勻漂亮的薄薄的驢肉片,還有兩個煮雞蛋。
她坐下來給他剝雞蛋,輕輕的在桌子上碰了下,皮都碎掉,雞蛋皮剝開,白白嫩嫩的蛋清露出來,留下一點蛋皮,讓他可以握住雞蛋,「喏,吃吧!」
他看著遞過來的雞蛋,沒有接,而是直接張口把蛋含在口中。
真懶!
夏溪心裡想著,這麼大了還讓人喂!
吃完早餐,路遇琛換了她熨燙好的衣服,然後想起什麼,抓起一串鑰匙,還有一個通行證給她,「這是上次你放下的,這次你若再放下,我會懲罰你!中午悶得慌,可以自己出去,電話不要關機。這是錢,去買東西,買你需要的東西!」
她怔怔的接過,握在手裡的鑰匙,沉甸甸的,而錢,她只是接過來,並不打算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
他離開後,這個客廳裡突然變得有點空了。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中午十點的時候,她換了衣服,抓了鑰匙和自己的包包,下樓去了。
門衛沒有攔住她,大概是因為她是出去的人吧!
她突然心虛,不知道若是人知道她是路縣長的情人又公然住在路縣長的宿舍裡,會是多震撼的消息。先去藥店沒了事後避yun藥,然後買了瓶水先吃了一片,這才去超市。
他的廚房裡沒多少食材,而她突然想起什麼,決定買一個餅鐺,然後買袋子麵粉,親自做火燒,彌補一下路遇琛沒吃到火燒的遺憾。
等到中午路遇琛十二點鐘開完會回來時,夏溪正在廚房裡忙活。
路遇琛打開門,聽到廚房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他以為,當自己打開門的時候,也許她不在了,這個房子可能還是他一個人。
但當他開門後聽到了聲音,突然就鬆了口氣,那感覺說不出的奇妙和溫馨。
有個女人在廚房裡忙碌,而且那個女人是為了自己!他立在門邊,久久未動,只是沒人發現,他唇邊掛著一抹大傻子般的微笑。
路遇琛先換了衣服,然後直接走進廚房。「忙什麼呢?」
「啊——」夏溪嚇了一大跳,轉身看到他,拍著自己的胸口道:「嚇死我了,你回來了啊?」
「有什麼好怕的?」路遇琛挑眉,看到她繫著可愛的小熊圍裙,又看到她買的電餅鐺,然後看到面板,還有擀面的擀面杖,以及案板上擺放的白白胖胖的麵團,餅鐺裡似乎在烙著餅。
路遇琛一下子訝異了起來,張了張口,半天都是驚愕狀,「你在烙餅?」
「嗯!」夏溪點點頭,餅鐺的燈一滅,她立刻掀開蓋子,翻了個個兒,裡面赫然躺著三個餅,跟外面賣的火燒一樣,比那還圓還漂亮整潔。
發面的香味讓人有種溫暖感覺。
只是這火燒,讓路遇琛不由得錯愕起來。「這是哪裡來的?你怎麼會烙餅?」
夏溪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剛才出去買的,先買了麵粉和酵母粉,以及面板,我買的多了,拿不了。只好回來和好面,等著發酵,又出去一趟,買了餅鐺和別的東西。今天我一共出去兩趟,門衛都沒問我!大概是門衛在偷懶!」
「不是偷懶,是他們看著你出去的,自然你回來沒人查你!」路遇琛回道,繼而又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到底都會做什麼啊?怎麼什麼都會煮?」
「不是,家常便飯都會而已!」夏溪輕輕一笑,略帶著一點羞澀。
他突然走過來,擁住她的纖腰,低頭吻住她的唇,吻得她無法呼吸,任她怎樣開口求饒也不管用,直到將她吻得氣喘吁吁才肯放手。
她身上有著尋常女孩子沒有的味道,溫馨而家常,不是那些噴著香水不肯下廚房也下不得廚房的女人得味道。他發現他更喜歡她身上的家常味,而她就像塊美玉一樣,越來越透亮,讓他驚喜不斷。
「我還要烙餅呢!」她低喊了一聲。
他才放開她,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擁著她低聲道:「小溪,你別回j大了好不好?」
她一怔,「我要上班啊!」
他歎了口氣。
她似乎聽到了他歎息裡的落寞,莫名顫了一顆心。
正好路遇琛的電話響了,他去接電話。
他這個電話好像是私人電話,時間很長,打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去了書房打的,再出來時,夏溪已經把飯菜都端上了餐桌。
原本正準備著午餐的夏溪不經意轉頭,恰好看見接完電話的路遇琛一臉沉鬱和訝異。
「怎麼了?」她問。
路遇琛不答話。只是緊緊捏著手機,盯著夏溪。
感受到異樣的沉默,夏溪也抬起頭。
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已先一步出聲:「你爸媽是做什麼的?」
突然聽見這樣的問題,夏溪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平靜地看向路遇琛,「我爸爸下崗了,媽媽是小學老師,教語文,怎麼了?」
路遇琛微微點頭,略一沉思,搖頭:「沒事!」
「怎麼想起問這個?」夏溪咬著嘴唇,輕輕地問,聲音裡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低落。
雲泥之別!
她和他,身份的懸殊!她又一次認清了!
「我爸媽都是小老百姓,跟你們這種大人物比起來,那真的是雲泥之別!」
路遇琛的心微微一震,他幾乎聽得見那道聲音裡隱約的顫抖。這就是身份的區別,打擊到她了嗎?心裡有說不清的情緒在流動,他只能沉默不言。
剛才的電話,是母親打來的,催促他找對象結婚了,專門提醒了他,介紹了幾個身份「高貴」且「顯赫」的女人。他敷衍著,好不容易打完電話,隨口一問,她,永遠不是父母眼中的適合人選。
而他,對她,還尚有許多顧慮!
或許,她還沒有完全的走入他的內心,還不夠他為了她冒著和父母決裂的地步。
夏溪深深吸了口氣,語氣輕快:「吃飯吧,嘗嘗我做的驢肉火燒!」
路遇琛也回神,看到了傳說中的驢肉火燒,還有一個清炒,一個蘑菇湯,以及一盤厚薄均勻的驢肉片,三個驢肉火燒裡面夾雜著碎碎的驢肉沫,看起來跟賣的沒什麼區別,不!應該說比賣的要多了點肉。
他坐下來,把手機放在餐桌上。
兩人用餐,夏溪話不多。
路遇琛吃著她親手做的驢肉火燒,說不出得好吃。
而夏溪只是看著他吃,視線看著碗中的湯,直到湯慢慢變涼,她平靜而漠然地開口:「好吃嗎?」
聽著她奇怪冷淡的語調,路遇琛略一皺眉,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堵著,卻說道:「好吃!很好吃!」
當路遇琛的電話再度響起時,他一看號碼,皺皺眉,當著她面接聽了。
「明生,什麼事?」
原來是趙明生。
路遇琛聽到那邊趙明生說:「我的姑母,你的母親大人,要你元旦回來參加聯誼會!」
「哦!我不去!我跟她說過了!」剛才電話裡就說了。
「你不去,她可能帶著你的舅媽去吉縣,別說我沒通知你!」
路遇琛立刻皺眉:「我不去她就要來嗎?」
「是有這個打算!」那邊的趙明生冷冷的開口。
猶豫片刻之後,路遇琛終於還是問道:「難道就我自己去?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