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十四章 夏溪哭了 文 / 何甄甄
「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夏溪聽著,心裡想要笑,她有什麼資格欲擒故縱?她什麼都沒有,談婚論嫁的男友拿她當平步青雲保全自己的一枚棋子,她這種人除了一個乾淨的靈魂,一無所有了。
他路遇琛位高權重卻也不過想要她的身體,可是她不願意做骯髒的女人,唯一有的也只是這乾淨的身體,她不能給,她知道一旦給了,她就萬劫不復了!她不能連最後的僅有的東西都交出去。
她自嘲的笑著,看著坐在那裡審視她的路遇琛,冷靜的回道:「我沒有資格欲擒故縱,我感謝領導看得起,但我終究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想要嫁人,想要生子,敢問路主任你想跟我交往是以結婚為前提嗎?」
路遇琛微微一怔,看著她的眼神,突然就怔住了,愣了半天,沒說話。
「路主任無非是想要一個女人,我想想爬上路主任床的女人太多太多了,夏溪自認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頂多也算是長得不難看而已,路主任就不要難為我樂,我真的沒有辦法做領導的晴人!」
他看著她,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麼,半天,他說:「好!我不勉強你,我路遇琛要的是你的心甘情願!」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夏溪還處在茫然裡,一整天都在想著路遇琛昨夜臨走時的那句話,他說:「想爬上我床的女人是不少,但是會煮飯的卻沒有,我只想要個賢惠的女人而已!」
她賢惠嗎?
她會煮飯也有錯啊?
會煮飯就得當他的晴人嗎?
不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不是耍流氓嗎?
那根本只能算是晴人,xing伴侶,床伴!如此而已!難道她還要開心的榮幸的理解成為他們的關係是——可以shang床的朋友?
不!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路遇琛剛走出市委辦公樓,迎面遇上了一身警服的趙明生,他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見到路遇琛出來,他面容寡淡:「你要的東西!」
路遇琛挑挑眉,「查出來了?」
趙明生點點頭,目光深邃。「想不到你那時候就認識了夏溪!」
路遇琛聳聳肩。「那又怎樣?」
「道貌岸然!」趙明生輕哼一聲。
「你不也是?裝什麼酷?這個大樓裡的每一個男人和女人不都是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就連門口那看大門的老爺子,道行也很深,要說道貌岸然,你也算一個!」路遇琛抽出一支煙遞給趙明生。
他接過去,點上了,兩人一起抽煙,趙明生輕哼一聲。「別總拿我跟你們比,我比你們活得至少要乾淨點!」
「是嗎?多乾淨?一個小警察穿著限量版的皮鞋,以警察的身份,你穿得起嗎?」路遇琛指了指他的腳。
趙明生臉色一變,卻又漠然,把酒店的視頻帶子塞給他。「送她進去的男人叫何啟然,調查結果是,他在環保局上班,是污控科副科長,夏溪的未婚夫!」
「未婚夫?」路遇琛怔了怔。
趙明生本來要走,又回頭道:「據說是談了六年的戀愛了,快要結婚了!」
路遇琛猛地怔住,「她要結婚了?」
「這我不知道,你自己回去看看吧,或許你可以當好人,告訴夏溪,不要嫁給那個男人,視頻上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男人把夏溪抱進你的房間的!親手把自己未婚妻送到別人的床上的男人,能嫁嗎?」
「這事你不用管了!」路遇琛突然說道。
「你要管?」趙明生問。
路遇琛沒說話。
「你要不管,我就管,你若管了,我便不管!」
「你當不知道吧!」路遇琛說。
「那好,意思是你管了!」
「我的事,不要讓家裡人知道!」
「懂!」
路遇琛有回到了自己辦公室,開了電腦,看了帶子,半天沒有反應,這不是那天在大馬路上夏溪差點被車撞那天的那個人嗎?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裡,煙已經空燒了一截,煙灰掉落在地板上,他也沒反應。
再走出辦公室時,夜已經深了。
車子徐徐駛動,朝著前方而去,夜裡的錦海,霓虹燈閃爍。
不知不覺,車子開到了夏溪的樓下,他抬頭看看五樓的位置,那裡亮著燈。
被自己的未婚夫送上別的男人的床?她還要跟他結婚?可是那個女人她不是拒絕自己了嗎?他發現自己真的有點多管閒事,下了車子還是上樓去。
當敲門後,夏溪從貓眼裡看到他時,微微一怔,回頭看看表,已經是夜裡八點了,他怎麼又來了。
她有心不開門,可是他一直敲門,她只好打開門,讓他進來。
他身上帶著淡淡煙草香,慢慢地飄了過來。夏溪心裡又是一顫,深呼吸,低低的叫道:「路主任!」
路遇琛不說話,扭頭看向她,她微微的低著頭,她的睫毛如扇一般。纖細的手臂垂在身前,小手緊張的交疊,完全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緊張而忐忑。
他動了動唇,沉聲問道:「拒絕我是因為你要結婚了嗎?」
夏溪猛地一怔,搖頭,貝齒陷入唇裡,她還敢何啟然結婚嗎?那樣的男人,多可怕啊!
路遇琛望著她,神情寡淡的開口:「何啟然是你的未婚夫吧?」
她驀地一驚,心裡打了個寒顫,他是怎麼知道何啟然的?顧不得多想,只是老實回答:「已經不是了!」
「哦?」路遇琛別有深意的哦了一聲,眨眨眼睛。「怎麼分手了?」
「不合適!」
「是嗎?」他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會是因為我吧?」
「怎麼可能?」夏溪心裡緊張死了,的確是因為這件事,可是他這話問的,她怎麼回答?只能否認。「路主任,我和何啟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路遇琛淡淡笑了下,「因為他把你送上了我的床嗎?」
夏溪猛地一僵,望著路遇琛的臉,嬌俏的紅唇變得慘白慘白,長長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層水霧,空洞的凝望眼前的男人。「你,你知道了?」
「你不說,就是因為她是你的未婚夫?哦!是前未婚夫,還想維護他是嗎?」路遇琛的唇角微微的勾勒起一個弧度,帶著笑意,笑容卻不達眼底。
「不!那件事情是個誤會,路主任!」夏溪想要解釋,也想讓他放過何啟然。「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你放過他吧!」
「好一個鬼迷心竅!」路遇琛一把拽住夏溪。
他真是很生氣,那個男人都把她送上他的床了,她居然還在維護他,這個女人真是傻,傻得還不是一般。
「路主任——」她張口想要驚呼。
路遇琛利索的一用力將她壓在牆壁上,「放過他?你以什麼身份來求我放過他?未婚妻?不是說分手了嗎?」
「這——」夏溪也怔住了,是呀,她為什麼還為何啟然求情?何啟然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她求情,她只是不習慣落井下石,這是她的人品。
「舊情難忘?」他的語氣透著股說不出得滋味。
夏溪呆立當場,雙唇嚅動,許久不曾回答,臉微微的變色,六年,人生幾個六年?舊情是愛非所愛,蹉跎了多少歲月?她連忙側過頭去,鼻頭酸澀,眼角濕潤,極力忍住。
路遇琛見她如此,以為她果然是舊情難忘,臉一沉,低頭便吻下來。
他的唇驟然壓下來的時候,夏溪只怵的身子猛的一震,她清晰的感覺到了他唇上帶著熱切與焦灼,渴望與需要。
她只是一愣神間,他已經頂開她的牙關,泥鰍一般的舌頭滑進她的口中,彼此鼻尖碰著鼻尖,他的鼻息滾燙噴在她的臉上,夏溪掙扎著扭開臉,他卻更加用力的欺上來用唇堵住她,加重力道,開始輕輕的咬。
夏溪抬起手捶在他的背上,她越是奮力掙扎他就越加重唇上的力道,狠狠的吻……
夏溪有點窒息,剛喘息著離開她的唇,她就說:「放開我,你放開我……」
「你求我,我就放了他!」他靠著她,低聲說道,灼熱的氣息噴著她的臉上。
夏溪輕顫,「我……我求你!」
路遇琛的眸子倏地一凜,該死的女人,居然真的為了那種男人求他,他真是氣死了,氣死了。眸子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居然真的求我!」
夏溪呆住,不是他讓她求他的嗎?
他幹麼又這個樣子??
他的眼裡暗潮洶湧,瞪著她,恨不得把她給吃掉。
夏溪本就猜不透他的心這下更猜不透了,吞了吞口水,嬌艷欲滴的紅唇此刻有點腫脹,忐忑不安的看著他,渾身發顫,「路主任,對不起,我替他道歉!」
「你不是跟他分了?以什麼身份?」他強勢壓在她身上,將她逼在牆壁上,目光危險。
夏溪被他的眼神震懾,嚇唬出好多種情態來:「我……我沒有資格,我只是不想事情再鬧下去了,而且我真的很感謝你,跟他那種人生氣,根本是降低了你的格調!」
他眼神微微的瞇了起來,「你這是在替他說話,還是在維護我?我怎麼聽著你好像很維護他?怕他被報復?我看你就是那種女人吧,還是到處勾搭男人才是你的本性?!」
她被壓得全身難受,被他諷刺,心裡悲涼,立刻回嘴頂他一句,「隨便你怎麼說,你放開我,我到處勾搭男人和你有關係嗎?你和何啟然有什麼區別嗎?他想要我做一枚棋子,而我瞎了眼遇到那樣的男人,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交集。你是好人,我一直覺得你是好人,可是你現在壓著我,做著讓我害怕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路主任,如果你真的要強迫我,我無力反抗,可是我會報警,你是大領導,我是小市民,真的要鬧大了,我看是你難堪還是我難堪!」
怒火,「騰」的一聲,馬上從他眼睛裡燒了出來,「你再給我說一遍!」
說就說,說一百遍,她也不怕。「如果你真的逼迫我,我就報警,不怕把事情鬧大!」
他能死盯她,她難道不能瞪回去?
只是她突然感到眼睛酸澀,眼淚唰得一下冒出來,只感覺很委屈,很委屈。
路遇琛一下子僵住,看著她的眼淚肆意的在臉上流淌,嬌俏的紅唇被潔白的貝齒咬住,一下變得慘白慘白,長長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層水霧。
夏溪眼神空洞的凝望眼前的男人,淚落得更凶了,委屈中帶著指控的倔強眼神,讓路遇琛莫名地心生憐惜。
他本意不是如此,可是出口卻是傷人,他又是那種驕傲的男人,從來不會道歉。
一時間,氣氛僵住,他瞪著她,面對她的眼淚卻又感到懊惱,稍稍起身,將她擁在懷裡,語氣很是不耐:「哭什麼哭?我又沒有強姦你!」
夏溪一下子哭得更厲害了,她刻意壓抑的哭泣聲若有似無,身子顫抖個不停,悲傷委屈的如同被陷入陷阱的小獸,只是發出嗚咽,低低哀鳴。
路遇琛微微的怔忪,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我說,別哭了!」
他最怕女人哭!
話一出口,她哭得更厲害了。
路遇琛無語了,只好放低聲音。「好,算我怕了你了,哭吧,哭吧!」
渾厚有力的男聲帶著無奈,在耳邊響起,夏溪怔了下,眼淚落得更凶了,多少委屈,多少隱忍,都似乎在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
他將她擁抱進他寬闊的懷裡,輕撫著她。他的懷抱很溫暖,很寬闊,夏溪不由得放任自己被他擁抱,淚水就這樣簌簌落了下來,她在他懷裡痛哭出聲,不再壓抑,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