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卷 然而,他們二人卻是知道的 文 / 宋語妃
「沒想到娉婷郡主竟然是如此心機狠毒的女子,真是虧了我還曾對人說這娉婷郡主如何賢惠,又是如何滿腹經綸,如今想來,真是慚愧。」
「誰說不是呢,誰能夠想到那嬌滴滴肉弱弱的美人兒骨子裡卻是一個蛇蠍婦人呢。」
「丟臉啊,真是丟臉啊,沒想到我朝竟然出了一個品行不端,心術不正的女子,還是堂堂的郡主,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
現場,諸如此類的話起起伏伏,百姓也從一開始的半信半疑化為了現在的深信不疑。原因,自然就在於蘇崢康的身上,一個說書先生,竟然不畏懼朝廷官員,這在眾人的眼中,自然就成了那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陶淵明,那風骨蒼勁的萬年鐵樹。敢於冒著生命危險,還將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如此以命相搏的做法自然不會是假的。
,連大人一臉鐵青,看了看周圍的臉色,臉色更黑,黑的發紫。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說書先生,竟然還有如此膽氣,竟然敢藐視官員,將他這京都府尹看多一團空氣。正所謂叔可忍嬸不可忍,連大人開口。
「無知鼠輩,竟然在這裡造謠,污蔑我朝娉婷郡主清名。來人,將這無犯上作亂的知小民給本官押回牢中。」
連大人話一說完,便有兩個官兵圍著台上而去,作勢就要將蘇崢康帶走。蘇崢康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副凌然姿態更是讓眾人深信不疑。過了今日以後,誰還會覺得那蘇娉婷是個才貌無雙的奇女子,必然是遭人唾沫,聲名狼藉的郡主。蘇崢康輕嗤一聲,帶著諷刺和鄙夷。
「我的確是無知小民,可卻是知道是非對錯,因果報應。虧蘇娉婷還是郡主之身,然而骨子裡不過就是一個娼妓不如的女子罷了,不值得眾位貴公子癡心相待。」
「說得對,實在不值得人癡心對待,這樣的女子,一定會落得個報應不爽的下場。」
「說書先生說得對,我們雖是無知小民,卻分得清是非對錯,明明就是娉婷郡主嫉妒她人,毒計連出,大人這麼做分明是在維護娉婷郡主,又哪裡能夠擔得起公正廉明四個字!」
人群中,附和聲一浪高過一浪。柳眉妝一笑,蘇大少爺果然是個奸商,就算倒霉你還得拉上這些百姓,真真是個十足的奸商。
連大人有些措手不及,他為官十年,還未曾見過此等場面。群起民憤,娉婷郡主這是犯了民怨了!這下該如何處理才好?娉婷郡主可是深受太后寵愛啊,此時又是群起民憤,一個不小心處理出錯,他這個京都府尹真的是活到頭了。
而蘇崢康的這席話無疑是將連大人氣得頭頂冒煙兒,這人……這人竟然如此大膽!那卑賤下等的娼妓,怎麼能夠與堂堂的郡主相比。郡主高貴無雙,姿色絕美,哪裡是一般娼妓能夠相比的。這說書先生竟然敢當眾如此說娉婷郡主,莫不是不想要這條性命了。好,本來本官還想著留你一口氣,可如今看來,根本就不需要這口氣了。這個說書先生,還是死了乾淨,免得到時候聖上追查下來,丟了他的烏紗帽。堂堂天子腳下,其能夠容這等小民放肆!
「此人目無皇室,聚眾鬧事,本官現在下令,當即行以腰斬之刑法。若是有人幫助,視為同黨,一併行刑!」
腰斬……竟然是腰斬!!!
那是極為殘酷的刑法,便是直接一刀從人的腰部看下去,將身子分成兩半。就是死了,也得不到一個全屍,可見連大人此時有多憤怒。
連大人此話一出,便令在場百姓紛紛咋舌,卻也不敢在發出任何言語。很明顯,連大人這一招是在殺雞儆猴,為的便是讓眾人安分下來,而且還要當眾斬了蘇崢康,無疑是讓他們看看反抗的下場。
卻在這時,柳眉妝忽然起身,婀娜多姿的步伐緩緩移動,只是剛走兩步便被身邊的官兵給擋住。柳若楓卻在這時忽然出手,將這官兵直接打開退到一邊。眾人又是一陣嘩然,竟然敢當眾毆打官兵,這女子又是何人物,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人這刑法未免也太殘酷了一些。」柳眉妝無懼連大人要殺人的目光,反而是步履徐徐,搖曳多姿。逶迤的裙擺移動,如同一片碧池,湖水蕩漾。
她方才大膽的言行本就已經在眾人心中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痕跡,如今突然出頭無疑是讓人更為佩服,此女子舉止優雅,言語大膽,囂張異常,卻是氣節如梅,令人不敢與之對視。又生的如仙似媚,卻又如妖勝仙,更是讓人見之不忘。
蘇崢康此刻雙眼直接泛起了淚光這玩意兒,柳大小姐雖然挺無良的,但好在良心未泯,還知道關鍵的時刻挺身而出,幫他蘇崢康一把,這行為值得嘉獎。可是反過來想想,他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為柳大小姐,她出面幫自己,那也是應該的。所以說,蘇大少爺,你不需要對此女子表示感謝,也不用感動,那都是應該的,必須的。
連大人方纔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蘇崢康的事情上,所以沒有注意到人群之中的柳眉妝。此刻的柳眉妝,徐徐步入台上,嫻靜如蓮,再也掩不住她半分風華。見此女子竟然如此光華,連大人不禁心頭一怔,想他什麼樣的美人兒沒有見過,怎的今兒個還失失神了。
柳眉妝與柳若楓站在蘇崢康身側,嘴角的笑容和煦,說出來的話也是溫聲細語。只不過此時的柳眉妝,就如同一隻小白兔頂著純潔的面貌單純無知的看著面前的連大人,絲毫不知道這句話會為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這般純潔的目光,當真是看得人心靈一怔。
然而,蘇崢康卻是十分默契的與柳若楓相視一笑,不知道柳大小姐為人的,真的會以為這女子是個小白兔。可是,他們二人都是知道這女子的。當然,還瞭解的十分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