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那在下自然是捨命陪君子 文 / 宋語妃
柳眉妝心頭一跳,驚詫萬分,怎麼回事?她不是都已經收斂鋒芒了嗎?不過是簡單的隻言片語,竟然也能夠通過會試,她是不是該說一句老天保佑呢?
忽想起喬老那日說要她去看一下放榜,再想到當時考場之上喬老意味不明的笑意,柳眉妝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明明,明明一切看上去都平庸至極的文章,怎麼就如此輕而易舉的通過會試?難道說喬老有心讓她通過會試,所以寧願作弊?
不,這絕對不可能!
喬老為人一身正氣,更是大義凜然,光明磊落,斷然是絕對不會存有私心的。可是這一次的主考官卻是喬老,而看過他們考生文章的也只有此次貢院的考官們,想必,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貓膩。她的答卷有幾斤幾兩她是清楚的,自古科舉往往是寫的長篇大論最好,這也是一種優勢。而她正是知曉這一點,所以基本上都是選擇了通用最簡單最簡潔的方法答題,倒是沒想到,這次也不知道是什麼狗屎運砸到她頭上來了。
陸子墨臉色也有些犯難,女子考科舉,若是東窗事發追究下來,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她一心為柳府的事情到處奔波,可是卻在這件事情上栽了跟頭。他今日前來,也只是覺得此事上有貓膩,以柳眉妝精明的性子,是絕對不會選擇自掘墳墓的。看了一眼顧三公子,或許,他會有什麼想法也說不定。如今,可不是鬥氣的時候,況且顧三公子既然也來了,那就說明此事顧三公子也插手進來了。一個人絞盡腦汁,不如幾人同心協力,或許還能夠有法子。
「顧三公子,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喲!事到如今,這二人倒是看對眼了。蘇崢康眼裡閃過笑意,當然,整個屋子裡也就他心情最為悠哉。本以為沒什麼好戲看了,誰知道柳大小姐製造好戲的造詣會如此之快,與小侯爺和顧三公子的斷袖之癖還在江南廣為傳流,現在又挑起了一場女子考狀元的風波。有趣,實在有趣。
與陸子墨的按耐不住相比,顧三公子反而是淡定從容許多。既然娘子注定要去一趟京都,那就乾脆去吧,反正他也要去京都參加殿試,一起同路就更好了。說不定,娘子去京都並不是一件壞事。也或許,不論娘子此次去不去京都,她遲早都是要去一趟京都的。思及此,顧三公子眸中閃過一層幽光。
「陸兄不是一向很有辦法的嗎?反正目前又還沒到殿試,你我二人又何必著急。」
顧三公子說的對,反正都還沒有到最後關頭,她此時著急又有何用?會試通過了,她這個冒牌的柳若楓必然是去定了,當然,真正的柳若楓也必須去!看了一眼顧三公子,嘴角一勾,看來他定然是也查到了什麼。
「子墨何須擔心?京都之中,還有人正在等著我呢。」
這個等著她的人,正是顧相宜與馮文海效忠的這位貴人。江南之中,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員很多,但是能夠將馮文海做的這些事情壓下的人絕對就在京都之中。俗話說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柳若楓府中出了這等事情,可是卻沒有一個官員插手,反而要柳若楓冒著生命危險來到江南之中孤身一人查尋此案的真相,這說明了什麼?不是蜀川的地方官員無能,而是大家都在玩著裝聾作啞的遊戲,將此事給壓了下來。柳府上上下下近百條人命,就因為沒人強出頭而枉死,這實在是太不公平。還有爹娘的事情,根本就是馮文海設了一個局。至於鄭老爺一夜之間突然暴斃的事情,應該也和這位江南的父母官有些干係,至少,馮文海有行動的目的。
而能夠將地方官員壓制的服服帖帖之人,必然是一個更大的官!這貴人會是尚書嗎?或則大學士?不,這個人權位遠遠還在這六部之上。能夠掌管六部之人,僅僅只有四個人。一個是當今聖上,一個陸侯爺,再則是丞相,最後就是喬閣老。而聖上絕對是不可能,那麼剩下的三個人之中,丞相的嫌疑最大。馮文海又是丞相的門生,實在是很難不讓人懷疑。還有,順便也查查關於那十幾筆訂單的事情,看看是誰這麼闊氣,竟然出手幫他們柳府。
再說,她帶上真正柳若楓前去,又何來欺君之罪?若是非要她前去殿試,那就讓柳若楓頂上好了。這算盤,打得不錯。
顧三公子一笑,對於柳眉妝的聰慧感到有些頭痛。有時候,他真希望她沒有那麼聰明,對他這個夫君多幾分依賴,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這個夫君一人處理。只不過卻被柳眉妝的稱呼弄得有幾分不上不下,子墨?他們最近未免也太熟絡了一些。
「看來,柳大小姐是另有打算了。」蘇崢康聽了半天,再加上柳眉妝如此自信,這趟京都之行,他也應該去參上一腳才是。
陸子墨有些失望,對於顧三公子與柳眉妝之間的心有靈犀又心生幾分嫉妒,可是最終也只能夠化為一灘無奈付之東流。不過,他還是不會放棄的,從在顧老爺五十大壽上,他就跟自己說過他不會放棄。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麼這趟京都之行我怕是要叨擾二位了。家中父親已經來了好幾封家書,正好你們要趕去京都,索性就一路同往好了。」
「陸兄這個點子好,正好我家中也有一筆關於京都的茶葉生意要洽談,這幾日正在猶豫要不要親自去一趟,既然柳大小姐與顧三公子要動身去京都,那在下自然是捨命陪君子。」
蘇崢康一聽陸子墨說完當下就趁勝追擊,有熱鬧不看王八蛋,則是他蘇崢康活於世間的樂趣。
柳眉妝也只能一笑,既然你們二位都已經做好了決定,她又何必拒絕呢?卻在這時感覺到一道冷冷的目光,柳眉妝身子一僵,知道這道視線的主人,可就是不敢去回頭看一眼。最近,她好像冷落夫君了。以至於,夫君貌似越來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