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你已經和我授受不親了,難道你還打算對我負一輩子責任 文 / 宋語妃
還沒等得及柳若楓從她的話語中反應過來,當下只感覺到馬車一個震盪,他一腦袋就直接撞到了馬車上。他現在總算是明白柳眉妝話裡的意思了,原來,柳大小姐這句話是對著他說的。
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左臂,的確,這點傷,還不至於會死。可是被柳大小姐如今這麼一折騰,他身上估計得有好幾處需要去找個郎中貼貼膏藥了。
柳眉妝了拉緊手裡的繩子,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馬車轉過頭向著集市上而去。此刻,柳若楓身受重傷,總不能出來駕馬車吧。若是要去集市上找個車伕也要一段路程,索性她自己來得了。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是負責坐馬車的,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的啊。她柳眉妝是懶散不堪,可腦子還沒廢掉,靈光的很。多試試,她便很快摸到了其中一些門道。
而過了一段時間,柳若楓便感覺馬車穩當了不少。不由得一笑,這個表妹,倒是學什麼都快。像趕馬車這樣男子做的夥計,她倒是上手的很。
柳眉妝一邊趕著馬車,一邊注意著街道兩旁的藥鋪。柳若楓受了傷,她總不能就這麼帶回綢緞莊,而且傷口不能夠耽擱的太久,否則怕是會感染。唯今之計,她還是盡快給他找一個藥鋪包紮傷口才是。再說,柳若楓也是因為她才會受傷,她也不能夠坐視不管。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尚德醫館,柳眉妝一笑,加快速度趕了過去。
「吁——」
勒緊手裡的繩子,將馬車聽在了尚德醫館的門前。柳眉妝轉身進入馬車內,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柳若楓,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她趕馬車的技術實在是不到家,所以委屈了柳若楓一下下。不過當下誰會去顧忌這個,抬腳走過去就將柳若楓的手臂一攬,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然而,她這隨意的動作卻是讓柳若楓心頭一跳。感覺到她放在他胳膊的雙手,柳若楓顯得倒有些拘束。他從小謹記孔孟之道,男女之禮,對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數更是極為在意。當下騰出沒受傷的右手,推了推柳眉妝。
「表妹,男女授受不親,我能夠走,還是自己來吧。」
柳眉妝瞪了柳若楓一眼,乾脆直接鑽過去,將他的右臂提起來放在自己肩頭。她柳眉妝倘若是在意這些虛禮那還是柳眉妝嗎?她現在在江南之中聲名狼藉,可是她有半分在意過嗎?什麼男寵,什麼魅惑勾引顧三公子和小王爺,不都是她一手給傳出來的嗎?如今的柳眉妝,可是江南人人口中的妖孽,禍水!更何況,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遵循什麼禮數。
「那表兄你慘了,你現在已經和我授受不親了,難道你還打算對我負一輩子責任?」
「我……」柳若楓噤聲,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柳眉妝。
「既然如此,你就當我是男子好了。」反正她現在也是一身男裝,走出去沒人會認出來她是個女子。
攙扶著柳若楓,柳眉妝將他從馬車裡扶出去,別說,柳若楓還挺重的。尚德醫館旁站立著兩個小廝,見他們二人的模樣,當下便走過去攙扶柳若楓並且將人帶進了醫館內。
一走進醫館,迎面而來的便是陣陣藥香。柳眉妝看了一眼坐在一邊兒拿藥的客人,再打量了一下整個醫館的環境,看來,這裡的生意不錯啊。看著小廝們將柳若楓扶到一邊坐下,柳眉妝也抬腳走了過去。
「大夫,他傷勢如何?」
「沒有傷及到性命,老夫先給這位公子包紮,之後在開張方子,拿點藥口服即可。」
大夫六十左右,雙眼炯炯有神。
粗糙的手將柳若楓左臂上破裂的衣物拉開,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柳若楓的傷口。隨即便命人拿過來創傷藥,以及包紮的物品。
小廝端著清水以及紗布等物品過來,看了二人一眼,隨即說道:「大夫,是桂華芳的老闆過過來了,說是要配點養神便秘的藥方,需要您過去一趟。」
「嗯,等我先將這位公子的傷口包紮好再說。」大夫看了小廝一眼,隨即從小廝手中接過盤子。
看得出來,這位醫者十分有醫德,凡是均依照先來後到的準則。柳眉妝看了一眼醫館裡的人越來越多,總不能夠因為他們二人而耽擱了大夫扶死救傷賺銀子吧。再說,她曾經照顧過顧三公子,對於包紮之事,還是懂的。
「大夫你先去忙吧,我們自己會包紮,至於這口服的藥就請勞煩您幫我們去準備了。」
大夫聽她如此說,當下也不多言。醫館裡每日都有客人,現在又來了不少人,又只有他一個大夫,所以有時候忙不過來也是正常。感激的看了一眼柳眉妝,隨即便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開。
「少東家何時變得如此通情達理了?」柳若楓嗤笑,對柳眉妝的舉動感覺到有些意外。
「那是你從沒有瞭解過你的這位少東家,你可別忘了我說過,我什麼債都來者不拒,就是拒絕命債。」
柳眉妝站起身,將柳若楓受傷的左臂放到了清水盆上面,用清水慢慢將其洗淨。這裡可是醫館,難保隨即一個人都後悔因為救治不及時而而惹出一條人命,她柳眉妝雖然一向自私,但還是知道什麼是輕重緩急。看著清水已經慢慢將傷口的血跡洗淨,柳眉妝伸手拿過一邊的藥瓶,伸手揭開,將裡面的藥沫倒在傷口上慢慢撒勻。
看著她如此仔細的動作,柳若楓有一瞬間怔愣,忽然之間,他有些看不明白這個表妹了。或者應該說,他從來就沒有看懂過柳眉妝。
將藥倒在傷口上抹好,柳眉妝便將白色的紗布打開,一圈一圈的開始包紮傷口。
「少東家的怎麼不問我查到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弄得一身傷回來?」
柳若楓看著她如此專注,隨即便想到方纔她一直在自己面前隻字未提跟蹤的事情。一想到對方出手的狠毒,快速,現在都有些心底發寒。當時,若不是他逃得夠快,怕是這條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