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的的確確是一塌糊塗! 文 / 宋語妃
與此同時,陸子墨也散開了方才凝聚而起的掌力。而顧三公子則是帶著顧老爺顧夫人離開江南貢院的門口,會試這麼大的事情,於情於理他都要回去跟爹娘商量一番。隨著顧府眾人的離開,小福和李管家此時也鬆了一大口氣。方纔,他們還真是擔心小姐會被顧老爺顧夫人給發現,還好,總算是過關了。
喬老被柳眉妝說的有幾分啞口無言,當著眾人的面子,這小子都不給自己一點台階下。好歹,他也是受萬人敬仰的喬老,在朝中那也是舉足輕重。可是這小子,好像把他的官位當擺設一樣,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可是身後這麼多官員看著,他可是萬民的表率,當然不能夠在一個小子面前答不上話。喬老輕咳了一聲,開口說道。
「你倒是不害臊,滑溜這詞兒出自老夫的典故。」
意思是,老夫這是自創的,你在哪本典故上都找不出來。因為,這是他自創的。
她有什麼需要害臊的?人家一把年紀了纏著一個妙齡女子都不知道害臊,她為什麼要害臊?當然,喬老不知道她本是一位妙齡女子,這一點還是可以原諒,所謂不知者無罪嘛。
「喬老不愧是喬老,果然是標新立異,獨樹一幟,在下佩服,佩服。喬老這等才華,在江南之中簡直就是少之又少,怪不得能夠成為國之棟樑,朝之重臣。連此次會試之事聖上都是委派喬老一人為主考官,可見喬老在我朝的地位何其重要。」
這番溜鬚拍馬的話無疑是給了喬老一個好的台階,喬老聽得也舒服。看著柳眉妝的眸子透著幾分笑意,臉上也極為滿意。沒想到這個柳若楓拍起馬屁來那可是火力十足啊,聲音低沉鬆脆,讓人聽著也十分享受。他喬老一生,聽到的馬屁多了也就沒什麼新鮮感了,指望著唯一的門生顧三公子會拍幾句馬屁,可確實比登天好難。若不是他這輩子發誓只收一個門生,他還真想將柳若楓這貨也給收入門下呢。
「別光說好聽的,老夫可不吃這一套。」
馬屁雖好,可是喬老卻是不會忘記柳眉妝在考場上的行為。本來對他,他是抱著極大的希望。本想著以後國家就靠著這些後起之秀了,可是誰想到這孩子一點都不聽話,還當中讓他臉色難看。當然,他喬老並不會在意這些。只不過柳若楓的表現,要是想要此次能夠通過會試,怕是有些難咯。
關於此次所有考生的文章,都是由他親自過目的。其中,這些文章不乏細水長流,轟轟烈烈。然而柳若楓卻是半點不入流,如他所言一般,他還真是標新立異,獨樹一幟。自古以來,哪有考生的答卷之上是惜字如金的?沒有,可以說完全沒有,誰不想是越寫越多,表現出自己的才華。可是柳眉妝的文章卻是完全推翻了以往的長篇大論,而是選擇了字數越少越好。
而顧三公子的答卷則是對答如流,卻也精簡,多一個字則顯得累贅,然而少一個字卻又覺得缺陷。毫無疑問,在眾多考生當中,是最出色的的一張張答卷,這一點,他沒有看錯。可是在看著柳若楓的答卷之時,他只覺得頭痛,然而從柳若楓答卷裡的三言兩語中,卻是字字珠璣,皆是箴言。初看覺得普普通通,細看卻暗藏鋒芒,才華橫溢。
喬老當時在看這二人的答卷時,卻是矛盾的,因為他根本分不清誰好誰差。若說顧三公子的是處處詮釋,那麼柳若楓的三言兩語則是一個總結。這二人的考卷合在一起,簡直就是顧三公子在前解說,柳若楓在其後總結。這兩篇文章,同樣也可以合二為一,成為一篇舉世文章。想他主考恩科多次,卻是平生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他一時也無法決斷,便將這兩個人的答卷交於另外一人。
柳眉妝將喬老的臉色盡收眼底,這喬老又在思考啥事兒呢,這麼入迷。看了看周圍的考生散開的越來越多,現場已經寬闊了不少。這樣也好,她走的時候就用不著這麼擠了。
「陸兄,可以過去了。」蘇崢康站在陸子墨旁邊,好意的提醒。他真想上去問問喬老,柳大小姐答得如何。
「嗯。」陸子墨點頭,人群散開了不少。
同時,李管家也拉著小福一起走過去。
「喬老,你突然找我,所為何事?」柳眉妝想著,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就來找自己的吧。
這段日子待在江南貢院內,她都快悶死了。裡面的一切擺設哪裡有綢緞莊的房間好啊,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就連洗澡也一點都不方便。而且就連考生的衣服也穿的有一點異味,又不能夠天天換洗,簡直就是在跟坐牢似的。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裡面的飯菜還算不錯,至少沒有虧待自己的胃。
柳眉妝的話打斷了喬老的思緒,隨即也看了一眼走過來的陸子墨。「老夫今日來,只不過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兒,三日之後發榜了記得去看一下。」
喬老心底其實很清楚,柳眉妝根本就沒有要入朝為官的意思,不過如今答卷的又是另外一個人,至於能不能夠通過此次的會試也不是他能夠猜測得了的。但心底裡,喬老還是希望柳眉妝可以和顧三公子一起入朝為官的。
「多謝喬老提醒。」
她相信,此次的科舉,絕對不會有她的名字在上頭。這一點,她還是有足夠的信心的。
「敢問喬老,柳公子此次考得如何?」
還未走進,蘇崢康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出聲兒,他很想看看,這位柳大小姐,究竟還能夠在江南之中掀起多大風浪。
然而陸子墨卻是完全沒有在意這點,反正他很清楚,柳眉妝絕對是不會竭盡全力的。既然已經猜到了結果,自然也就沒有了問的必要。
「一塌糊塗!」
落下這一句話,喬老便轉身走開,的的確確是一塌糊塗,弄得他都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