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酒還真是個好東西 文 / 宋語妃
李管家走下樓，正好就看見站在鋪子裡的胡師爺。胡師爺站在綢緞前挑來挑去，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態。李管家笑著向胡師爺走過去，大小姐掐算的時間正是剛剛好，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而已胡師爺就到了。
「哈哈——胡師爺來了。」說罷，李管家還特地拱了拱手，以表示對胡師爺的熱烈歡迎。
胡師爺也轉過身，看了看李管家，人家這麼客氣，他也不好意思沒什麼好臉色，隨即便拉了拉嘴角。不過，私下裡他卻是瞧不起李管家的。
「李管家，看來我家大人猜的果然沒錯，你們果然在這裡。」胡師爺倒是說得出口，他哪裡是猜的，這幾日柳眉妝與李管家的行蹤基本都掌握在馮文海的手中。胡師爺從一進來就打量了這個鋪子，見著鋪子裡人來人往，看來這個柳若楓的確是有些本事，在短短時間內竟然就能夠把柳府做的有了起色。前幾日李管家又派人鬆了一本賬簿過去，裡面基本上都是這些日子柳府的盈利，他跟在馮大人身邊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馮文海如此欣賞一個人。
「大人聰明，胡師爺前來必然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這樣，我家少東家正好剛回來不久，在上邊準備好了幾樣點心，胡師爺若是不嫌棄的話就上去坐坐。」
也就是大小姐有那個氣度，面對這種小人竟然還能夠以禮相待。當然，李管家是壓根沒打算給胡師爺一口飯吃的。馮文海與胡師爺狼狽為奸，企圖挖空柳府，他可沒那個大仁大義。面對敵人的時候他能夠做到心平氣和，笑臉相迎已經是不錯了。
「李管家哪裡的話，我又怎麼會嫌棄呢。」胡師爺見李管家禮數周全，也沒有生出為難之意。再說，人家這個態度，擺明了就是想要討好自己，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擺架子拒絕。想罷，胡師爺抬著腳步，便邁上了二樓。
李管家望著胡師爺的背影，恨不得吐兩口唾沫過去，這種小人殺了都不可惜。可是沒辦法，他和大小姐現在始終都是在馮文海的眼皮子底下過活，而這個胡師爺又是跟在馮文海身邊幾十年的僕人，沒那個必要去得罪他。李管家守在外面，剩下的，就交給小姐了。
柳眉妝聽到樓梯間的響動，心裡便已經有了數。看了看桌上的糕點，柳眉妝起身，見胡師爺走過來露齒一笑。「胡師爺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
胡師爺見柳眉妝如此客氣，心裡也十分舒服，畢竟，誰不想能夠被人奉承兩句。這些年待在馮文海身邊，他只是個小小的師爺，看著平時那些人巴結馮大人他自然是心生羨慕。如今輪到自己身上了，自然是有些許心猿意馬。而且，他也有一點看人的眼力勁兒，這個柳若楓，的確是個人才，也怪不得馮大人要自己親自來通知一聲兒。一掀衣袍，胡師爺在柳眉妝面前坐了下去。
「柳公子連吃東西都這麼會選地方。」胡師爺看了看窗外，可謂是一覽全無。剛才還有幾分納悶李管家為什麼迎接的這麼及時，如今他算是明白了。這裡的視線非常好，能夠將這條街看得清清楚楚。
「多謝胡師爺誇獎，我也就是與胡師爺有緣，不然怎麼會突然坐在這裡，又突然看到胡師爺呢？」柳眉妝拿過一旁的一壺清酒，給胡師爺面前的杯子添滿。酒香四溢，胡師爺看得眼神發亮，恰巧，柳眉妝在這個時候開口。
「胡師爺嘗嘗，這可是上好的紹興酒，前幾日我與李管家去採購貨物，那貨家剛好給我們送了一壺酒，我聞著不錯，就讓人留了下來。如今胡師爺來了，這酒也正好是千里馬遇到伯樂。」
柳眉妝這些日子雖然一直忙著處理柳府的事情，但是也不忘記打聽一下這位胡師爺的喜好。胡師爺生平不愛美色，但惟獨就愛閒來無事的時候去喝上兩盅。在馮文海的面前，能夠說得上話的人自然就是胡師爺了。她可是聽說了，這胡師爺可是在馮文海少年時就一直跟在其左右的，包括後來馮文海中舉一直到現在馮文海為官數十載，胡師爺可以說是與馮文海形影不離。要說最瞭解馮文海心思的，自然就是面前這位了。再說，餵飽了下邊兒，這上邊兒的人也就不遠了。
「柳公子還真是會說話，也怪不得能夠得到大人的賞識呢。」胡師爺是個酒蟲，一聞到好酒整個人也就變得比平日裡好談了幾分，見酒已倒滿立馬便端過去一口飲盡，柳若楓倒是個有心的。
「胡師爺在我面前說這個話可真就是謙虛了，這江南之中誰人不知道你胡師爺可是馮大人面前的紅人呢？說到賞識在下又怎麼及得上胡師爺呢。」柳眉妝見胡師爺面前酒杯一空，立馬就再次倒滿。
就這樣一來一回，一壺紹興酒被柳眉妝給胡師爺喝了大半。柳眉妝看著胡師爺的臉色已經有了一點泛紅，心裡知道這人必然是醉了。放下手裡的酒壺，柳眉妝緩緩坐下，觀察著胡師爺的每一個臉色，小心翼翼的試探開口。
「胡師爺，我今日啊，還有個事兒想要跟你打聽一下。」
「柳公子請說。」胡師爺此刻神智已經迷糊了不少，一聽柳眉妝的話也沒了什麼設防。若是一開始柳眉妝就直接問胡師爺，或許胡師爺還會有幾分提防，可是現在看來是沒有設防了。所以說，酒還真是個好東西。
「胡師爺，你說馮大人如此神機妙算，一定會知道我在處理柳府事情上的時候把他給說出去了。依你看來，這馮大人對我的做法有沒有生氣啊？」柳眉妝雖然知道自己猜的**不離十，可若是能夠得到胡師爺的親口證實，那她下次在馮文海面前的時候也就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起初，大人是有幾分生氣的，可是後來大人卻是大笑出聲，直誇柳公子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