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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是否字如其人 文 / 宋語妃

    儘管人再多,都掩蓋不了顧三公子出現時的奪目。一襲白衣,乾淨利落,猶如謫仙。五官精緻絕倫,氣質貴雅。公子如玉,豈有被忽視一眼的道理?顧三公子並沒有看眾人一眼,而是向著老者看了過去,只不過本是平靜無波的眸子,卻在看到老者之時起了一點波瀾。

    柳眉妝見顧三公子現身,立馬轉身。心裡不由得埋怨李管家幾句,顧三公子進來了怎麼李管家半點風聲都沒有收到?不過,顧三公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老者看了一眼顧三公子,對於他的出現絲毫不感意外,他來了江南,這位顧三公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目光落在柳眉妝所對出來的下聯之上,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一把白鬍子,滿是欣賞滿意。在場之人誰都沒有對出來,沒曾想倒是被一個年紀尚小的小兒對了出來。他是見過柳眉妝的,自然記得其長相,也看得出其年齡最多十七。美則美矣,就是有些許懶散,就連著字跡都透著一股特有的慵懶。看了看顧三公子,老者搖了搖頭。這都好幾年沒見了,還跟當初一樣不言苟笑。

    「來來來,我方才找到了一個趣兒人,依老夫的目光來看,這才華絕對不在你之下。」他可是當場撂下了能對上對聯之人必是當今狀元的話,而顧三公子無疑是這次科舉當中的佼佼者。一想到如此,老者更是笑得瞇了瞇眼,如今可找到一個能夠跟顧三公子相比的人了,就是不知道這二人誰更勝一籌。

    眾人聽著老者對顧三公子如此熟粘的語氣,不由得暗自疑惑,這老者與顧三公子是什麼關係?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與顧三公子說話。

    陸子墨見顧三公子出現,直覺便往樓上看了一眼。不過在看到樓上空無一人的時候,心裡放心了不少,還好,她跑得夠快。蘇崢康疑惑的看著顧三公子與老者,難道說這二人早就認識?回頭看了陸子墨一眼,卻見他臉色如常,似乎對於這二人認識之事一點也不意外。

    顧三公子看了看老者,冷如冰川的臉上有了一點笑意,他一來到此處就聽人說這裡來了個找茬的,還擺上了對聯。再說,他也接到了老者來這裡的消息,當下不用多想便知道了這裡面之人是誰。看著老者得意洋洋的模樣,必然是找到了這能夠對出下聯之人。只不過,老者怕是不知道自己被人給擺了一道。你在這兒鬧事兒,人家派人在外面收銀子,這客棧背後之人也有幾分小聰明。不過他自然也查到了這客棧背後的東家是誰,沒想到短短時間內,柳府現在又有了一位東家,有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拜訪才是。

    「噢,聽你如此說來,我倒是要看一眼才是。」顧三公子向著老者走了過去,眸光落在那副題字之上。然而,卻正好看到了一旁的李管家。

    李管家也沒想到顧三公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當下臉色有些尷尬,糟了,也不知道顧三公子有沒有查到什麼。下意識看了樓上一眼,卻並沒有看到白影,這才放下心來。好在,顧三公子沒有看到大小姐。

    顧三公子的回答顯然在眾人的意料之外,誰會想到一向高傲的顧三公子會突然破天荒的開口。平日裡,就算是他們這些人有意請教顧三公子,顧三公子也只是看一眼即過,甚至是連話都不說,他們何時見過顧三公子會對一個人有如此好的臉色。

    「李管家,不知道你們現在的東家是誰?」顧三公子看著李管家問出口,李管家做事循規蹈矩,絕對不是刁鑽之輩,所以是絕對想不出來在門外賺銀子的辦法。這背後之人,想必絕對是聰明絕頂。再者,他一直暗中觀察柳府的一切,自然是知道如今的柳府已經在慢慢開始有了起色。馮文海忙著接待監考的官員,是根本無法脫身的。而柳老爺柳夫人如今還身陷牢籠,是絕對不可能出來管理的。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柳府又有了一位新家主。

    家主,我們柳府的家主當然是大小姐了,當然,這話他也只能夠在心裡說說而已。李管家看著顧三公子,拉扯出一個笑容。

    「回姑爺的話,我們柳府如今的東家是老爺遠房親戚家的公子。」怎麼說,大小姐都還沒有被顧三公子休棄。而且,他是柳府的僕人,叫顧三公子一聲姑爺也是應該的。

    顧三公子聞言,立馬陷入沉思。一旁坐著的老者不樂意了,看了看李管家,再看了看顧三公子。他雖然遠在京都,但是對於顧三公子的事情不是不知道的。聽說顧三公子娶了一個懶女,他本來還在惋惜糟蹋了自己唯一的弟子。可是剛入江南不久,就聽聞顧三公子喪妻的事情。而這老管家方才稱之顧三公子為姑爺,如此說來,這李管家原來是顧三公子亡妻的下人。不過,這些都是年輕人的事情,他懶得理會。現在,他來江南的第一個收穫還真是不錯。都說江南風水養人,如今看來,的確是所言不虛。出了一一個顧三公子,現在又一位才子橫空出世。

    「琉緋,死者已矣,這些事情你都別管了。來,你先看看這幅對聯再說。」死了的人死了,可是活著的人還是得活著,琉緋如此出色,再找一個女子就是了。

    顧三公子這才看了一眼老者手裡的對聯,在看到那字跡時,卻是眼神一震。他是親眼見識過柳眉妝在顧老爺手裡上所獻的壽禮圖的,雖然只見過一面,可是卻是記憶猶新。這上面的字跡,分明就是一模一樣。

    老者見顧三公子如此,以為是顧三公子也被這下聯驚到,當下笑得更開。他這一生,最得意的便是顧三公子這個弟子,可是如今又遇上一個才華橫溢與顧三公子不相上下之人,怎麼能夠不歡喜。「這種字跡老夫還真是頭一次見到,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字如其人,慵懶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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