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何時，他變得如此狼狽 文 / 宋語妃
「嗯，王婆說得很對，我身為夫君的妻子，應該理解夫君對我的一片苦心才是。如今由王婆說出來，我這才知道夫君這麼關心我，真是多謝王婆了。」
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這一點，從來是她柳眉妝的看家本領。像王婆子這種人，無疑就是一個忠僕，不過她幾次三番的打賞，還是有點收穫的。至少關鍵時刻，王婆子總是會現身提醒她一兩句。可是王婆子說的她又何嘗不懂？她其實也想通了，但是她還是做不到對顧三公子笑臉相迎。
「嗯，老婆子的話也就只能說到這裡了。三少夫人這幾日想必是為柳老爺柳夫人的事情擔憂，我瞧著人都消瘦了不少。說實話，我也不相信柳老爺柳夫人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如今已經定案，三少夫人也應該放寬心認命才是。」
王婆子也是有不少見識的，柳老爺柳夫人的事情很明顯有疑點，可是馮文海卻以柳老爺柳夫人府中藏有凶器便定為合謀殺人，草草結案。如今已經入了檔案，根本改不了。再說，夫人也不適合出手，夫人也有夫人的苦衷。看著柳眉妝，王婆子不由得多嘮叨了兩句。
「三少夫人，這件事情你也不要怪三公子和夫人，夫人的確是有心無力。」
顧夫人，是了，她怎麼會把這個丞相妹妹給忘記了。若說江南之中唯一能夠令馮文海俯首的人，怕也就只有顧夫人了。其實，若是顧夫人及時出手，必然能夠避免了爹娘這件事情。可是問題就在於，有心無力這四個字。若是有心，而錯過了時機就算是權勢再大，也沒辦法更改。
「我明白的。」再說，顧夫人如今已經是顧老爺的妻子，她插手此事也有些不恰當。再怎麼說，這關係到顧老爺的面子。若是顧夫人出手了，那顧老爺在江南之中的臉面往哪裡放。
「老婆子言盡於此，剩下的事情，就看三少夫人自己的造化了。」是個聰明人都該知道，現在什麼才是當務之急。女子嘛，還是得靠著男人過活。三少夫人如此對待三公子，若是失寵就不好了。柳老爺柳夫人已經落魄，可她柳眉妝卻不能夠也因此在顧府落魄，要學會為自己的後路打算。
然而正在這時，顧三公子從外面歸來。柳眉妝對著王婆子一笑，便站起身子迎了過去。她也不想王婆子在婆婆面前難做，既然王婆子是來要的結果的，那麼她就給她一個結果。
「夫君，你回來了，累不累啊？」
顧三公子看著柳眉妝如此熱臉相迎，心裡不由得有幾分疑惑。視線卻是在觸及到一邊王婆子的時候，眼裡有了幾許清明。望著面前巧笑嫣兮的女子，顧三公子心裡有幾分無奈，這樣的柳眉妝有幾分陌生，也有幾分虛偽。可是他也不知道他希望她該如何對他？即使她現在是虛偽的，至少也露出了這幾日來的第一個笑臉。顧三公子扯了扯嘴角，拉著柳眉妝的手一起向著王婆子走了過去。
「我很好，娘子呢，今日都做了一些什麼？」
「吃飯、睡覺、看書。」柳眉妝被顧三公子包裹的大手弄得有幾分不自然，可是現在還有王婆子在場呢，她不能夠有任何退縮。對著顧三公子說著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柳眉妝感覺自己就如同是在混吃等死一樣。不過，她的確也是在如此不是嗎？
王婆子看著這兩人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恩愛，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柳眉妝的臉色透著幾分真摯，顧三公子的眸光則是透著幾分溫柔，可是明明這樣相配的人兒站在一起，應該是毫無任何違和感的。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王婆子看著總覺得有些彆扭。不過柳眉妝日進能夠這麼對顧三公子，已經是很不錯了，她相信他們這夫妻二人遲早會有一天和好如初的。
「三少夫人和三少爺真是恩愛，要是老爺夫人瞧見了肯定會是十分開心的。老婆子這就去稟告一聲老爺夫人，就先告辭，不叨擾三少爺和三少夫人了。」
「嗯，你先下去吧。」王婆子是顧夫人身邊的老人，顧三公子對著她還是有幾分尊重的。
王婆子看了眼柳眉妝，這才退身告退。也好，三少夫人這樣也算是給了她老婆子對顧夫人的交代。人家顧三公子都開口了，她一個老婆子還站在這裡幹嘛。
一直等到王婆子走遠，顧三公子便放開柳眉妝的手。柳眉妝有些驚愕，不過也並未對顧三公子的做法有什麼不滿，也是，她與顧三公子之間畢竟已經做不到毫無疑心了。因為，她現在連顧府的任何人都不信任，自然顧三公子也被其算在內。反正，剛才她只不過也是做做樣子罷了。只是，心裡竟然會有一點失落，看來，她的心還不夠封閉。她和顧三公子以前要保持距離，而現在更是要。
「夫君，你這會兒需不需要用飯？若是需要，我這就叫小福下去準備。」
「不用了！」顧三公子想也沒想便開口拒絕，只是轉過身看著柳眉妝，眸中更加深沉。他知道柳眉妝現在對自己做不到笑臉相迎，所以，他不會逼她。
「娘子，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因為柳眉妝剛才那一瞬間的不自然和僵硬，讓他徹徹底底的明白，他們之間回不到以前相處時的毫無防備了。顧三公子聰明如斯，怎麼會不明白。
柳眉妝見顧三公子毫不避諱的開口點破，也不覺尷尬。顧三公子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她剛才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望著顧三公子，又是這種眼神，複雜的她根本就看不清楚。
「今晚，我會去和馮姨娘一起用膳，娘子若是困了，就早些休息吧。」
顧三公子說完，便頭也不回離開。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他明明應該知道的，這個女子根本一點都不會在意。何時，他顧三公子也有在女子面前如此狼狽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