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你沒食言,你的確食言 文 / 宋語妃
柳眉妝稍加思索,便胸有成足的挑了挑黛眉,不就是一個富字嗎?她還就不信她會拆解不出來。目光停留在陸子墨的衣著以及和田玉上,想要猜出陸子墨的身份又有何難?這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小菜一碟。只不過這個富字要與陸子墨的身份連起來,由此推算出陸子墨的身份,聽著的確是算得上有點難度。可是,也只是僅僅有點難度而已!
「看三少夫人的神色,可是心中已經有了分解?」陸子墨關注著柳眉妝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見她瞭然於胸,便心中就有了底。
「富可一分為三,寶蓋頭好像烏紗帽,下面一塊田,中間一張口。也就是說,要想成為富人也就三條路。要麼做官,或者置地,亦或者是做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陸公子穿著均是衣料上等,和田玉也是難得的珍品,可見其財力絕非等閒。」
柳眉妝說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眸光靈動四溢。看著陸子墨微微挑起的眉頭,很明顯,她的回答陸子墨聽著十分受用,柳眉妝又接著說道。
「陸公子曾與蘇府大少爺過來參加過顧府兩次宴席,一為公公壽宴之時,二為夫君納妾之日,便說明陸公子與蘇大少爺交情匪淺。蘇府在江南是名門望族,能夠與蘇府結交之人,必然是身份非凡。再者,陸公子自稱是馮姨娘表兄,馮姨娘是官家小姐,令堂又是江南父母官,官拜六品。能夠與知縣大人為親戚之人,自然是達官顯貴,就是不知道陸公子官拜幾品。」
當然,她並沒有說詩會當日的相見,蘇大少爺甘願站在陸子墨身後為陪襯品,可見一斑。在江南之中,蘇府除了對顧府與趙府有幾分忌憚,還會對誰如此以禮相待?確切地說,可以說是恭恭敬敬,蘇大少爺的行為足以說明一切。再加上又是京都來人,多半是天子腳下的官員。柳眉妝看著陸子墨,她的確是不知道陸子墨官拜幾品,可是絕對與馮文海不相上下,或者說遠在馮文海之上。
陸子墨看著柳眉妝,眼裡閃過讚賞,他陸子墨這輩子還真是沒佩服過幾個人,特別還是女子。而她柳眉妝還是第一個令他刮目相看的女子,如此出色的女子,待在顧府之中,簡直就是糟蹋。
院子之中,一片寂靜。小福站在一邊兒,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沒想到陸公子竟然是官宦人家,不過,忒更驚訝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她怎麼都沒想到這番話竟然會是小姐說出來的。原來富字還能夠這麼解釋,今兒她可真算是長見識了。本以為小姐平日裡看書只是充充樣子而已,可是如今小福必須得相信,小姐是真的看進去了。
「陸公子認為如何?我柳眉妝可有猜錯?」
柳眉妝眨了眨眼睛,毫無禮數的打了個哈欠,證明她現在很睏,沒有那麼多閒工夫等著陸子墨在那裡慢慢思考。她對自己的推測十分有信心,簡單來說,可以說是到了**不離十的地步。誰叫陸子墨叫她猜哪個字不好,偏偏猜一個富字。
「三少夫人真是聰慧,依陸某看來,三少夫人才是這江南之中名副其實的才女,無人可以與之相比。」
陸子墨嘴巴就跟抹了蜜汁一般,對著柳眉妝一大通誇讚,可是他說的卻是他的心裡話。於他之前見過的女子相比,柳眉妝簡直就是一塊舉世難出的璞玉。
柳眉妝見他承認也懶得廢話,她現在很累,需要休息。所以至於陸子墨該幹嘛幹嘛去,與她無關。閉上眼睛,她也不擔心陸子墨會再次開口說話,她雖然沒看透人心的能力,但是對於看人還算是有點眼力的。陸子墨看著也不像是不守約定之人,既然如此,她就敞開懷好好的睡大覺。側了側身,柳眉妝便淺睡了過去。
然而,陸子墨見她如此,卻是咧開嘴一笑。午間的陽光十分好,曬得人懶洋洋的,十分舒服。他也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依舊靜靜的坐在石凳之上,欣賞著柳眉妝的睡顏。
睡著的柳眉妝,多了幾分恬靜的氣息,與醒來時的慵懶完全不同。就如同叢叢碧葉蕩漾間,中間綻放出一朵睡蓮,遺世而獨立。光芒為她鍍上神聖的光芒,她恍若落入俗塵的仙子,只不過不是輕紗踏葉而來,而是睡著而來。
小福看了看陸子墨,心裡不由得犯嘀咕。陸公子沒事兒看著小姐幹嘛,不是說是馮姨娘的表兄嗎?怎麼來了他們顧府裡不急著去看馮姨娘,而是待在小姐的院子裡。她長著麼大,還是頭一次見過這樣不稱職的表兄,幸虧小姐沒攤上這麼一個表兄,不然氣都氣死了。
轉眼間,便過了一個時辰,柳眉妝睡了一覺。睜開眼睛,卻正好看見陸子墨還沒走。真是奇怪,他留在這裡幹嘛?正好看見周圍聚集了不少偷瞄竊竊私語的丫鬟,柳眉妝不由得心驚。這個陸子墨,可千萬不要給她惹麻煩。她柳眉妝在顧府一直是安安分分,她可不想再添上一個私通男子的罪名。這樣,她柳眉妝就麻煩大了。
「陸公子還未走?」
「嗯,我在等著三少夫人睡醒,三少夫人睡著的時候也很迷人。」陸子墨開口,說著輕佻的話,卻感覺態度一點都不輕佻。他反正沒事兒,賴在這裡也挺不錯的。
得,合著是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走。柳眉妝見周圍的目光,當下便從躺椅上坐起身。若是平日,她一個人窩在院子裡睡覺被這些丫鬟婆子們看見沒事,可是如今身邊卻是多了一個賴著不走的陸子墨,也不知道她們私底下會如何傳?
「三少夫人不睡了嗎?我與三少夫人的約定可沒食言。」陸子墨對著柳眉妝一笑,他是答應柳眉妝不開口的,可是是她三少夫人問他,他不過就是回答她而已罷了。
你沒食言,你的確是沒食言。柳眉妝笑了笑,看著陸子墨,眼裡閃過一抹流光,帶著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