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夜談 文 / 錦繡流年

    「回來了？」百里老爺子緩緩地合上書放在桌子上，微笑著說道。

    「爺爺，您怎麼來了？」慕雲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驚喜。

    「怎麼？不歡迎我老頭子嗎？」老爺子故作生氣道。

    「沒有，慕雲不敢，只是沒想到而已」

    老爺子聽了慕雲的話眼色一黯，歎了一口氣說道「慕雲，爺爺知道這些年忽視了你，你心裡一定很恨我對吧？」

    「爺爺說的哪裡話，您是一家之主，哪裡有那麼多時間來看我，其實，慕雲知道，您一直都記掛著我，這些年來，您為了慕雲的病，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慕雲感激不盡，哪裡會怪您？」慕雲誠懇的說道。

    「你能這樣想，爺爺真的很欣慰。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告訴我，可以嗎？」老爺子擺手示意慕雲坐在自己身邊。

    「爺爺，什麼事啊？」慕雲心裡有些不安。

    「就是關於你的病情，不要和我說什麼薛仲醫好的，這些話騙騙慕天他們還行。」老爺子微笑著，提前揭穿了慕雲的謊言。

    「額，爺爺果然神通廣大」慕雲趕緊恭維道。

    「哼，少打馬虎眼」老爺子虎目一瞪，沉聲說道。

    「哦」慕雲無奈，在這老爺子面前一切鬼把戲看來都行不通了，慕雲只好如實交代了。從自己去後山遇見一位老者，到老者給了自己三顆藥丸，然後為自己治病，交自己功夫，一直到現在。不過，有些事過於隱秘和誇張，慕雲便絕口不提，譬如老者實力非凡，不僅收自己為徒，還傳授自己掌門之位，比如自己是先天陽體，再比如那上古神物神農鼎，以及那身份更為神秘的鈴兒。

    一口氣從頭講到尾，在慕雲的小心再小心下，終於把隱秘的事瞞過了爺爺，慕雲不禁放鬆的長舒了一口氣。

    「金丹期？原來是這樣，這個倒是還可以說得過去」老爺子捋著鬍鬚，點了點頭說道「對了，慕雲，那神秘老者在哪裡，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爺爺要親自像他道謝。」

    「爺爺，那老者乃是一位山野奇人，來去如風，無跡可尋，若非他親自出現，恐怕誰也找不到他」

    「嗯，也對，既然是奇人，那行為肯定也異於常人，想不到這人元大陸竟還有著如此高人，是我等見識短淺了」老爺子感歎道。

    「如此良機，倒是被我錯過了，那位奇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再來？」老爺子不死心的問道。

    「爺爺，那老者曾說過，和我相見是緣分，治好我的病也是緣分，緣起緣分沒人說得準，既然我的病已經好了，那說明我和他的緣分已盡了。」

    「哎，罷了，正如那位老者所說，一切皆是緣分，我和他想必是無緣相見，可惜，可惜啊」老爺子難掩失望的說道。

    「爺爺，整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從那以後，我就每日修煉，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如此。」

    「嗯，爺爺相信你的話，也相信你能有展翅高飛的一天，只可惜，冰兒她卻看不到了」老爺子提到『冰兒』兩個字，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慕雲也是一陣心酸。

    「慕雲，關於你父母的事，你恨過爺爺嗎？」老爺子站起身來，背著雙手，望向窗外，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這是自從慕雲記事以來，老爺子第一次當著慕雲的面提起慕雲的父母。

    「我……我不知道」慕雲想起父母，兩行熱淚早已流下。

    「哎，你心中定是恨我的，就連我自己也恨，恨我的固執，恨我的糊塗，冰兒她身體本就不好，可……，等我醒悟的時候，為時已晚。你母親去世前，握著我的手對我說，一定要照顧好你，就算她夫妻二人有萬般不是，可是你卻是無辜的……」老爺子老淚縱橫，再也說不下去了。

    老爺子稍稍平靜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我便每天想著各種辦法來為你治病，希望為你做點什麼，來作為對你父母的補償。可十年轉眼即逝，你的病卻絲毫沒有起色，我心裡越發的覺得對不起你父母，對不起你，甚至連單獨來這小屋看望你的勇氣都沒有，直到今天，我看到你的病好了，看到你能像別人一樣修煉了，看到你能在武鬥台上擊敗對手了，我簡直激動得不得了，到今天為止，我欠你父母的，也算是還上了吧，現在，就差你了，慕雲，你能原諒爺爺嗎？」老爺子回過頭看著慕雲，那樣子，哪還有慕雲印象中威風凜凜的一代家主的模樣，分明是一個渴望孫子原諒的孤獨老人。

    「爺爺」慕雲一下子撲倒了老爺子的懷裡，放生的痛哭，彷彿要把壓抑在心中十年的淚水一下子全都哭出來似的。這一刻，慕雲才感覺到了親情的溫暖。

    「好孩子，不哭，不哭」老爺子用手撫摸著慕雲的頭說道，可自己的淚水卻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這一刻，無論對百里老爺子還是慕雲來說，都是溫暖的一刻——親情的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慕雲的哭聲才漸漸的停了下來……

    「慕雲，今天族會上的事，你不要怪你大伯」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道，「他現在是一家之主，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從整個家族出發，而個人要排在後面。」

    「我知道，爺爺，我不怪大伯，真的，一點都不怪，我知道大伯很疼我，有些事他現在也是身不由己」慕雲點頭說道。

    「你說的不錯，現在的他剛剛坐上家主之位，根基不穩，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長老們都盯著那，所以，今天他袖手旁觀也實屬無奈，不過，就算你輸了，爺爺也會站出來的，只要你自己不走，沒人能把你趕出這個家。」

    慕雲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重重的點了點頭。

    只聽老爺子又說道「明天的比賽，你盡力就好，畢竟有幾個人的實力還是強過你的，記住要保護好自己，你未來的路還長著那。」

    「嗯，知道了，爺爺」慕雲乖巧的點頭應道。

    「對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搬到內院和大家住一起吧。」

    「額，還是不了，這些年習慣了一個人的安靜，去內院，怕還不太適應。」

    「呵，這個隨你，只要你喜歡就好，以後爺爺會經常來看你，今天太晚了，你休息吧，明日還有比賽那」老爺子起身欲走。

    「嗯，爺爺慢走，我送您」

    ……

    送走了爺爺，慕雲回到了房裡，心中暖暖的。

    「爺爺，大姐，給你們的驚喜才剛剛開始那,你們等著看吧」慕雲抬頭看著明月，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