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搬石頭砸自己腳 文 / 兩生花開
不要講得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啊！
他們都沒上過床，哪來的孩子！！
這個玩笑開的也太低級了吧！
方逸軒正準備張口戳破林子萱的謊言，林子萱卻把手裡的單子遞了過來，一張是抽血單，檢驗時間是一個月前，方逸軒看不懂雜亂的數據，但下面醫生寫了結論：懷孕，按照孕20天計算指標完全正常。
另外一張是b超單，日期就是昨天，上面還有b超圖，雖然方逸軒也看不明白，但下面結果是確定懷孕七周。
方逸軒手裡拿著兩張單子，頓時笑不出來了。
腦子快速旋轉起來，林子萱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別的不敢確定，但他和林子萱是百分百沒有上過床，既然都沒上過床，哪來的孩子。
難不成孩子是習暮雲的？
林子萱這是要給孩子找個後爸就想到他了？
這邊方逸軒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林子萱卻再次開口了，「按照上面孕檢的時間推算，懷上的那天應該就是酒會那晚，你知道的，那晚我喝醉了，你把我帶回了你家……」
方逸軒：……
「你應該也知道，那晚之後，習暮雲就去國外出差……」林子萱表情依舊淡定，抬著頭看方逸軒，「留還是不留，你一句話，畢竟，現在這個情況你也有責任……」
怎麼就他也有責任了呢？
方逸軒哭笑不得，想在林子萱臉上看到什麼，只可惜，什麼都沒發現，反倒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不舒服，正不知道怎麼說時，電話響了。
「我先去接個電話。」
簡直就是救星！！
結果是林啟文的電話，三句不離林子萱，因為他剛好在外地出差，剛才回酒店休息才看見新聞知道林子萱回來了，沒辦法見到，不免就多囑咐了幾句，比如林子萱自尊心強，方逸軒安慰人也要有尺度，別又把她嚇走了之類之類，嘮叨程度堪比老媽子。
方逸軒敷衍的應著，電光火石之間，腦子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林子萱自尊心強，如果孩子真的是習暮雲的話，並打算留下，她經濟能力不弱，若是想給孩子找個後爸的話，怎麼也不會找到他。
自尊心強，所以在脆弱的時候，最不願意尋求身邊的人幫助，唯恐被輕視，而方逸軒，恰巧是林子萱除了習暮雲之外，接觸最多的男性……
別懷疑方逸軒為什麼會如此肯定自己是除了習暮雲外跟她接觸最多的男性，因為林子萱消失的一個月，為了找到她，他和林啟文兩個人已經把林子萱的人際網徹底摸清楚了，自從她失憶後，不，應該說自從她變成林染之後，關係網就簡單了很多，摸索起來並不難。
可若孩子不會是習暮雲的，還會是誰的呢？
她朋友實在太少了……
別說男性，就連女性接觸的也是固定那幾個。
方逸軒掛了電話後，也沒立刻回去，站在陽台上吹著夜風，清涼的風吹散了腦子裡的混沌，也讓他開始慢慢冷靜下來，開始理清頭緒，一條條開始分析……
半個小時後，方逸軒神清氣爽地往回走。
林子萱依舊維持著剛才那個姿勢，挺直腰桿，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
方逸軒目光在房間裡掃瞄了一圈，最後落在床前的八寸高跟鞋上，皺了皺眉，「既然懷孕了就別再穿這種鞋子，要是不小心摔了怎麼辦？」
林子萱：……
為什麼接了個電話前後態度變化這麼大？
剛才不是還一副難以置信不願意承認的樣子嗎？
「我剛才站在陽台想了很多事情，」方逸軒故作惆悵道，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顧慮林子萱，沒有點燃，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既然都懷孕了，那我們乾脆把婚事辦了吧。」
林子萱手一抖，玻璃杯裡開水灑了一大半……
「這……這不好吧，」對上方逸軒異常認真的眼神，林子萱臉上的表情總算出現了龜裂，這和想像之中的劇本不符合啊！！
難道不是應該說不小心犯的錯安排打掉，然後深覺抱歉盡力彌補什麼的麼……
這到底是什麼神轉折！
「怎麼會不好？我爸媽都想抱孫子很久了，」方逸軒笑著道，目光在林子萱現在還平坦的肚子上徘徊著，若有所思，「不僅僅要把婚事辦了，還要盡快……不然三個月後顯懷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林子萱：……
少俠你是認真的嗎？
方逸軒根本沒有注意到林子萱臉上的怔忪，或許注意到了也當做沒看到，興致勃勃地開始規劃未來美好的藍圖，說的嘴巴都快干了，見林子萱儼然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不由訝然，「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嗎？」
「這……」
「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方逸軒表情認真，言外之意就是，他都按照她想的走了，她為什麼還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林子萱騎虎難下，油然而生一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只能解釋，「我覺得，我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適合……」
「什麼不適合？」方逸軒根本不給林子萱說完一句話的機會，打斷直接道，「就網上那些帖子嗎？我是跟你結婚過日子，又不是跟他們過日子，他們的意見關我什麼事！別人不相信你，你什麼性格什麼人品，我還能不知道嗎？」
方逸軒這番話說得義正言辭，甚至勾起了林子萱被壓下很久的委屈，看著方逸軒，眸光流轉，不免地有些感動……
若是當初習家也能跟他現在這樣，那是不是就沒有後面這一系列事了？
林子萱低著頭，雖然語氣已經沒有剛才的強烈，可還是低聲反駁道，「可是我還是覺得不適合，婚姻是兩個人相愛的果實，為了孩子硬湊在一起是不會有幸福的……」
輕搖著頭，一副嚮往又無奈的模樣，若是論演技，十分倒是能打個九分。
扣掉的一分是方逸軒大概已經猜到了林子萱的目的，所以演地再好再逼真，身為看客反倒覺得有幾分好笑。
「怎麼能說是硬湊？」方逸軒道，長腿一邁，直接坐到林子萱身邊，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我對你到底怎麼樣，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察覺到了……現在你懷孕了，我更是不可能放任你不管，讓你和孩子受委屈。」
方逸軒演技滿分，卻半真半假，一部分也是自己的真心話。
雖然心疼林子萱的遭遇，不待見習家推卸責任的做法，可婚禮取消，心裡還是止不住有些淡淡的竊喜……
只是這個竊喜的勁還沒過去，就又發現林子萱消失，沒料到習家的行為對林子萱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以為林子萱打算躲到某個地方不問世事重新開始生活，自己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她，卻不想機會來的就是這麼猝不及防……
天下掉餡餅的好事也不過如此吧。
方逸軒滿心歡喜，林子萱卻在方逸軒提到孩子兩個字時，悔恨的恨不得掐死自己，早知道把計劃做的詳細一點了……
因為根本沒想到方逸軒會把孩子留下來，還會提出結婚，一時想不到應對政策，只好順著他的話往下走，希望能夠徹底打消他的念頭。
方逸軒自然知道林子萱在想什麼，四兩撥千斤，笑得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感情什麼，都是慢慢培養起來的……再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現在沒辦法保證說讓你沒有任何委屈，可比起你獨自帶孩子，有個人陪在身邊總是好的。」
「子萱，不，染染，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也明白你在顧慮什麼，所以，給我一個理由讓我正大光明地站在你面前替你擋住所有風風雨雨好嗎？」
方逸軒聲音溫柔，看著林子萱的眼神更是寵溺地像是能滴出水來，林子萱在這樣的氛圍之中，竟連半句反駁的話都說出口。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偏離軌道了……
林子萱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也是會軟磨硬泡這項技能的，最後實在受不了，說自己需要考慮的時間，還在方逸軒強求之下，保證自己不隨便亂跑，這才讓方逸軒打道回府。
林子萱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本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習家這麼對她，他們也休想好過的心情回來的，因為自己能力實在有限，又不想把林啟文牽扯進來，便想到了方逸軒，沒想到事情最後被自己弄得這麼複雜，在床上抓心撓肺，不甘心這麼回去，可不回去看方逸軒這架勢要是真的被拉去結婚怎麼辦？
這邊林子萱還在到底要不要再逃走之間作抉擇，第二天方逸軒就幫她選擇了——直接帶著他爸媽來酒店看林子萱！
因為都已經退休，沒事就手拉手一起去國外旅遊，兩個老人脾氣都很是溫和，之前的輿論對他們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倒是周從琴最開始對林子萱略微不滿，就是因為知道方逸軒之前有一段時間醉生夢死全是因為她，但在知道林子萱已經懷孕，他們很快就會抱上孫子的時候，一切怨言都化為了驚喜，別說辦婚禮，恨不得直接把整個方家捧著送到林子萱面前。
老人的喜悅來的那麼迅速，行為舉止之中都飽含對於這個未出世孩子的期盼，林子萱思考了一晚上，都打算跟方逸軒攤牌，看見兩個老人，想起衛荷林遠山，頓時那些已經醞釀好的話都哽在喉頭……
從回家安排嬰兒房最後直接談到和林子萱家裡人見個面，林子萱尷尬的根本插不上半句話，終於想到結束，想提個意見說這種事急不得可以慢慢來，衛荷剛好接到林啟文的電話知道林子萱回來，慌急慌忙趕來看林子萱。
然後，事情就開始跟脫韁野馬似的根本不按照林子萱的想像中來……
等她回過神，衛荷和周從琴已經達成共識，孩子都有了，婚！禮！必！須！辦！！
可是怎麼辦呢？
既然是身孕是不是應該考慮一切從簡？等以後生了孩子再補辦？
那必須不行！！
在林子萱已經完全心如死灰的眼神之下，衛荷強烈抗議，怎麼能從簡？
你方家好歹也是大門大戶，簡的下來嗎？
而且，人家都有孩子了，女人生孩子多辛苦你又是沒有嘗試過，怎麼能一切委屈了子萱？必須高調！還要怎麼高調怎麼來！最好讓全世界都知道！
衛荷義正言辭，她其實是有私心的，雖然她平時不怎麼上網，但因為之前林子萱那點事，也想親身體驗一下傳說中網絡輿論的可怕，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進了一個論壇，看見的全是說林子萱這輩子都嫁不出去的，看得她無比心塞，關了網頁，躺在沙發上喘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人生已經走了大半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卻因為網上那幾個披著馬甲甚至都不知道現實生活中到底是長怎麼樣的人失了分寸！
雖然和習暮雲沒有接觸，可也看得出是個大有作為的青年，怎麼就……
算了，這種事不提也罷。
果然是真人知面不知心，別人品性無法確定，方逸軒從小和林啟文玩，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雖然說孩子是聯繫兩個人的紐帶，可林子萱現在處境這麼糟糕，方逸軒會主動提出結婚還是意料之外，既然結婚，那就要辦的轟轟烈烈，給所有之前見不得林子萱好恨不得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的人狠狠一耳光！
周從琴想了想，衛荷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徵求的目光看向方鵬雲，自己兒子看中的人，方鵬雲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沉吟了一小會，道，「那，有空約你家人一起吃個飯？」
林子萱頓時滿臉尷尬。
衛荷急忙出來解圍，「我認子萱當乾女兒，我幫她出嫁妝，你們直接跟我談也一樣！」
方鵬雲有些愣住，心想就算是乾女兒，可嫁娶之事，總是要跟親生父母談的，轉念想衛荷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想起之前發生的事，當即瞭然，「既然龍騰出嫁妝，看來我的聘禮也不能少給了是不是？」
「難道龍騰不出嫁妝，你還想少給聘禮不成？」衛荷坐在林子萱身邊，攬著她的肩膀，開玩笑似的道，「你們可別以為子萱沒人撐腰就欺負她，我可是那她當親女兒看的！」
周從琴看衛荷這模樣，也跟著笑著道，哪還敢欺負？看看方逸軒那護犢子的模樣，還怕她受了什麼委屈不成？
看衛荷那架勢，是真的把林子萱當親女兒看待，雖說都老朋友，可衛荷那倔脾氣，還真怕自己一個沒分寸說錯話惹她不開心了，特地沒提林子萱的孩子，唯恐衛荷以為他們是因為孩子才答應林子萱進門的。
衛荷嗯哼一聲，這才算滿意。
一群人在酒店吃了飯，最後害怕林子萱體力撐不住，就打發她先回去了，千叮嚀萬囑咐她好好養身體，婚禮的事不用她擔心，他們會安排好的，讓林子萱哭笑不得。
長久住酒店也不是個好的辦法，林子萱也不想搬回自己市中心那棟別墅，反正方逸軒和林啟文名下房子都多的如過江鯽魚，心想直接找個方便點的地方住下就算了，衛荷不知道從哪聽到的消息，第二天，在林子萱打算去結清酒店的錢搬家的時候，提著皮包趕過來拉著林子萱手臂就要她回老宅住。
「這……這不好吧，」畢竟她已經不是林染了，這要是惹了什麼閒言碎語真要不得。
見林子萱這一副模樣，衛荷霎時眼眶就紅了，「這有什麼不好的啊！那可是你的家啊！你現在回自己的家都不願意了嗎？」
林子萱頓時就慌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你不是這個意思還是那個意思？你是不是還怪我們把你扔在t市十年對你不聞不顧的？」衛荷越說越難過，本來還只是眼眶微紅，突然一下子，連帶著聲音也開始哽咽了，「你也不想想，當年我們對你抱著多大的期望？你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跟人跑了，一走還這麼多年杳無音信，我們還要在報紙上找你的消息，你也不知道回來道個歉給我們找個台階下……」
林子萱無言。
她何嘗不是也網上搜索著他們的消息？
想過給他們匯錢，想過逢年過節買東西給他們寄過去，想過這個想過那個，卻唯獨沒想到可憐天下父母心，只要她帶著楊弘緯誠心誠意低著頭可能一切誤會都會消弭……
「在外面你也未必照顧得好自己，你就跟著阿姨回家住吧……」方逸軒在一旁勸誡道，林子萱照顧得好照顧不好自己亂說，主要他害怕一個不小心她又逃了啊！
比起養在外面，林宅安全靠譜多了。
見方逸軒也這麼說，衛荷也跟著忙不迭點頭，她已經知道林建章是怎麼樣的人，女兒被習家這樣當著所有人面退婚，事後也沒有一個表態，隨便派個人一查，就查出了兩個人僵硬的關係，她已經不當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林建章這個人了，如果可以，到時候她希望到時候林子萱是風風光光從林宅嫁出去！也希望方逸軒是從林遠山手裡接過林子萱的手！
上輩子他們沒看到的事，這輩子，她們希望能夠補回來。
衛荷又怎麼會知道，上輩子林染的婚禮，不是他們沒看到，而是從始至終，楊弘緯就沒有給過林染一場讓所有女人都羨慕的婚禮……
「回家住吧，」衛荷輕歎一口氣，頓了頓，繼續道，「你爸也在等著你回去呢……啟文明天出差也回來了，我們一家人都好久沒這麼團聚過了。」
衛荷帶著點感慨的聲音，猝不及防的擊中林子萱心底最深處的柔軟，眼淚差點就直接掉出來。
一家人……
多麼溫暖的三個字。
林子萱總算點了點頭，衛荷也如所願般呼了一口氣。
車子駛進莊園的時候，熟悉的景物讓那些久遠的記憶瞬間翻騰起來，來的一路一直都緊繃著心，不知道時隔這麼多年回去到底是怎樣的滋味，這一刻卻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放鬆。
她為什麼要緊張？
為什麼要忐忑不安？
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帶著她的成長的歡笑淚水，陪伴在身邊的也是她最親近的人，她還有什麼理由要害怕？
本來還以為按照林遠山的性格，說不定先回數落她一番，或者把她叫去書房跟她來一場飽含人生哲理的談話，卻不想，衛荷領著她進門的時候，剛巧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林遠山只是抬起頭，看了她們一眼，順便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很是淡然地說了一句「你們回來了，廚房裡有剛煲好的銀耳羹」，又低頭開始看報紙。
林子萱一陣恍然。
林遠山的反應，仿若只是她和衛荷出去逛了次街回家的場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
可窗外強烈的陽光映照出他頭上已經開始泛白的髮絲，還有鼻樑上的老花鏡，又提醒著林子萱，中間錯失的整整十年，當年那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梟雄如今已經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
時間無情留下的痕跡讓林子萱心裡一酸，一直強忍著的眼淚這一刻怎麼也忍不住，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多好……
「爸……」一個字，叫的顫顫巍巍。
林遠山頭也沒抬，「先去樓上洗個澡吧，你的房間一直都給你留著。」
林子萱點了點頭上樓，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林遠山這才摘下眼鏡，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手卻抖得厲害，差點把眼鏡扔到地上。
衛荷見狀，幾乎笑出聲，「人是你去叫我帶回來的，帶回來了卻還要裝，林遠山，你做人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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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電腦屏幕壞了，送去維修，屏幕要打電話給廠家拿，來回運送加維修差不多要三天，等不及就自己跑去買了個新的，斷更兩天不好意思哈，接下來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就一口氣衝向完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