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17】家中商議 文 / 秋莫言
趙良聽了狄安的話，直接賞了他一個爆栗，疼得狄安直求饒。
「哎呦，疼死我了。少爺，你打我幹什麼？」
「我打你是讓你長長記性，讓你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我們用三錢銀子贏了十兩銀子，已經賺了三十倍，你居然還嫌少？你說，你是不是太貪心了？」
狄安揉著腦袋，不服氣的說道，「少爺，你今天運氣多好啊，一直都在贏，咱們應該一直接著賭，把以前輸的銀子都贏回來才是。」
趙良冷笑道，「你想得倒美！別說把輸的銀子都贏回來，我們再贏十兩銀子，估計就會被人打斷雙腿扔出來。」
狄安驚道，「不是吧，為什麼會這樣？」
「你想贏賭坊的錢，怎麼可能？咱們贏十兩銀子，在賭坊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要是我一直賭下去，贏了十萬兩銀子，你覺得賭坊會給我兌現嗎？他們一定會說是我在作弊出老千，打斷我的雙腿，砍下我的手，將我扔出來。」
狄安說道，「可是，可是我沒有看到少爺出老千啊。」
「廢話，我根本就沒有出老千，你怎麼看出來？」
狄安不解的問道，「那少爺怎麼會一直贏錢呢？」
「你以為我運氣好啊？那是我水平高。十賭九騙，以後千萬不要想這些歪門邪道，我掙十兩銀子是拿來當本錢的。」
李元芳奇道，「當本錢？少爺，難道你要做生意啊？」
「嗯，那是當然，本少爺要干大買賣，一個月內要讓狄家重振門楣，不但要將原來的宅院買回來，還要成為并州第一大戶。」
狄安滿腹狐疑的說道，「少爺，你說的是真是假啊？我怎麼覺得那麼不靠譜呢？」
趙良怒道，「混賬東西，本少爺說的話也不相信嗎？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失望過？承諾的一兩銀子，現在是十兩銀子，說給你們買肉夾饃，你們也都吃了，居然還不相信我的話，真是氣死我了。」
李元芳趕緊出來打圓場，說道，「好了，好了，少爺，你說的話我們都相信，我們趕緊回家吧，天都快黑了。」
趙良這才作罷，三人出了并州城，往家中走去，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曹氏和宋清雪見趙良一天都不回來，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情，都著急得不行，一個時辰前都等在家門口，焦急的盼趙良回來。
二人見趙良三人平安歸來，都趕緊迎了上去。
曹氏問道，「懷英，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宋清雪也問道，「相公，沒出什麼事情吧？」
「娘，娘子，能有什麼事情呢？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宋清雪忐忑的問道，「相公，今天買賣怎麼樣？有一兩銀子嗎？」
趙良從懷中拿出十兩銀子，得意洋洋的說道，「豈止一兩，足足十兩銀子。」
曹氏和宋清雪一聽，都驚喜不已，滿臉笑容。
狄安在旁邊插嘴道，「這十兩銀子是少爺……」
趙良唯恐狄安說漏嘴，趕緊搶道，「這十兩銀子都是賣山參得來的，今日，集市上沒有旁人賣山參，就我獨一份兒，所以賣上了好價錢，我還買了豬頭肉，燒餅，燒酒回來。」
趙良說完，狠狠的瞪了狄安和李元芳一眼，示意他們千萬不能說漏嘴。
狄安和李元芳趁機索要封口費，知道坐地起價的機會來了。
狄安擠眉弄眼的說道，「少爺，我跟著你跑了一天，又累又餓，我得再吃一個肉夾饃。」
趙良忙不迭的說道，「行行行，吃吃吃。」
李元芳也不甘落後的說道，「少爺，我還在那個什麼外面等你們半天呢，我得吃兩個肉夾饃。」
趙良滿頭瀑汗的說道，「行行行，吃吃吃。一個小丫頭，吃兩個肉夾饃，也不怕撐死？」
李元芳滿不在乎的說道，「不怕，我胃口大。」
曹氏樂呵呵的說道，「你們三個在門口說什麼吃的，要吃也得進屋吃啊。」
一幫人有說有笑的進了院子，狄知遜和狄全忠聽到動靜，也從屋裡走了出來。
曹氏滿臉喜色的對狄知遜說道，「老頭子，懷英掙了十兩銀子回來。」
狄知遜心中雖然一喜，但卻是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狄全忠趕緊翹起大拇指，讚道，「少爺真是厲害，簡直是陶朱公再世啊。」
曹氏見趙良如此爭氣，恨不得將他誇到天上去，聽了狄全忠的話，更加眉開眼笑，說道，「懷英還買了豬頭肉，燒餅和燒酒，咱們趕緊吃。」
狄全忠用枴杖點了一下地，佯怒道，「掙點錢，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一點不知道勤儉持家過日子。」
狄知遜雖然說得硬氣，但聞著那撲鼻的肉香和酒香，喉嚨卻不爭氣的深深嚥了一口口水。
曹氏見狄知遜依然冥頑不靈，說道，「死老頭子，你忘了你的承諾，怎麼還這麼說兒子？」
狄知遜嘴硬道，「放心，我可沒忘，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提以前的事情，但我總能教訓他吧？」
曹氏撇嘴道，「行了，行了，你總是有理，趕緊吃飯吧。」
一家人都坐下，喜氣洋洋的開始吃飯，這是三個多月來，狄家第一次開葷，就連一向端著架子的狄知遜也大吃大嚼起來，他還難得跟趙良乾了一碗酒。
吃飽喝足之後，宋清雪和李元芳收拾碗筷，其他人都在屋裡說話。
趙良對狄知遜和曹氏說道，「爹，娘，雖然今天買賣不錯，掙了十兩銀子，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十兩銀子總有花完的一天，咱們不能坐吃山空。」
狄知遜難得點了點頭，贊同道，「未雨綢繆，居安思危，你倒有些長進。」
曹氏嗔怪道，「老頭子，別老打岔，聽兒子怎麼說。」
趙良繼續說道，「這十兩銀子，我想拿出來五兩到并州城做些生意，這樣才能有個長久的營生。」
狄知遜皺眉說道，「你會作什麼生意？別把本錢都陪進去。」
趙良反駁道，「爹，事在人為，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的，難道你一出娘胎就是夔州長史嗎？」
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狄知遜也被趙良逗樂了，罵道，「小崽子，倒是敢調侃老子了？」
「狄家因我家道中落，我有責任重振狄家，一個月內，我就要掙到大錢，把狄家大院買回來。」
曹氏見趙良這麼有志氣，真是滿心歡喜，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趙良忙道，「娘，你怎麼了？難道我什麼地方說得不對，惹你傷心了嗎？」
「沒有，沒有，娘是高興的，我們家懷英終於長大成人了。」
狄知遜說道，「你有這個志向是好的，但怎麼去作呢？作買賣可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
「爹，我既然誇下這個海口，就知道該怎麼去作，不如咱們再打一個賭。」
「打賭？賭什麼？」
「要是我一個月內把狄家大院買回來，您以後能不能對我好點？」
狄知遜爽快的說道，「只要你一個月內把狄家大院買回來，我以後一定對你禮敬有加。」
趙良連連擺手道，「別，你只要把我當親生兒子就行。」
曹氏說道，「瞧這孩子說的，你可不就是你爹的親生兒子嘛。」
趙良說道，「娘，爹老是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做什麼都不入他老人家的法眼，我還不趕緊趁此機會給自己爭取一點家庭地位啊？」
一席話，說的狄知遜也有點不好意思的訕笑起來。
趙良這三個月作得很不錯，每日上山砍柴打獵，為這個家作了不少貢獻，但狄知遜對狄仁傑的成見太深，一時半會兒扭轉不過來，對趙良橫眉冷對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曹氏說道，「懷英，你放心，只要你作到這件事情，娘一定給你撐腰，你爹以後再犯倔脾氣，我肯定饒不了他。」
趙良趕緊順桿兒往上爬，說道，「那就多謝娘了，有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明天一早就到并州城去，踅摸一下地方，看看有什麼好的營生，我得讓狄安和元芳跟我一起去，畢竟需要有人打下手才行。」
曹氏答應道，「放心，你安心去吧，家裡有我和清雪呢。」
「娘，你和清雪不要每天作女工織品了，又勞神又掙不到錢，以後，家裡的吃穿用度一切開銷花費就包在我身上，錢不夠用，找我要就行。喏，這是五兩銀子，你先收好。」
曹氏接過來銀子，覺得心裡欣慰極了，狄家雖然家道中落，卻換來兒子狄仁傑的重生，這讓她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
狄知遜中風還沒有好利索，但是心情卻是好了許多，狄仁傑能夠洗心革面，這讓他老懷大慰，他再也沒有三個月前的那種絕望和頹廢，整個人顯得精神矍鑠，容光煥發。
洗過碗筷後，趙良和宋清雪又在房間裡商量了半天，宋清雪對趙良還是比較擔心，畢竟，狄仁傑以前就是一個游手好閒的二流子，乍一下子，就要去作生意，宋清雪擔心是難免的，總怕他吃虧上當賠了錢。
趙良好說歹說才讓宋清雪安下心來，兩人又好好的溫存了一夜，個中細節不再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