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77】趙母見駕 文 / 秋莫言
何叔在旁邊打圓場,給趙良解釋道,「趙兄,萬事自有天道安排,你不要強行參與,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趙良不解的問道,「天道是個什麼玩意兒?」
何叔繼續解釋道,「天道是萬物運行的規律,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都是天道早就安排好了,千萬不要逆天行事。」
趙良不服氣的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哪裡能輪到什麼天道來擺佈?」
何舅苦笑道,「趙兄,這話不知道多少人說過,但說這話的人,無不塵歸塵土歸土,天道卻亙古永存。」
趙良卻道,「那我就滅了天道,看他還怎麼擺佈我?」
何叔說道,「趙兄這話更是離經叛道,天道是宇宙萬物運行的基礎,要是天道被滅了,宇宙也就不復存在,你我肯定也會消失,你滅了天道,那不是相當於滅了自己嗎?」
趙良感慨道,「天道還真是霸道啊。」
何叔點頭說道,「從某種意義來說,天道就是我們的父母,有兒子要殺父母的嗎?」
趙良聽了何叔這番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跟三人喝酒。
觥籌交錯之際,趙良有意無意套他們的話,無論趙良如何套話,何氏三兄弟就是不向他吐露離開青城仙府的方法,趙良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要是用強,趙良可不是何氏三兄弟任何一人的對手,何況人家有三人,動起手來,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再說,上次來桃花源,何氏三兄弟給了趙良一場天大的緣分,讓他的神龍一變成了永久效果,對趙良而言,何氏兄弟對他有很大的恩惠。
趙良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他可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何氏兄弟不願意說,他也沒有辦法,只好跟他們不停的喝酒。
又是三日過去了,趙軍的境況更加的糟糕,援兵絲毫沒有見到,糧食和清水基本已經告罄。
趙括命人開始宰殺戰馬,趙國騎兵含淚將自己心愛的戰馬給殺掉,有的人根本捨不得,只好找別人交換戰馬,這樣才能下得去手。
四萬多匹戰馬全部被宰殺殆盡,人都要保不住了,要馬還有何用?
這麼多戰馬也夠趙軍十幾天的擁堵,雖說一下子有了口糧,但沒有一人臉上有笑容,大家心情都十分沉痛,這些戰馬像自己戰友一般,跟他們出生入死,現在為了活命,不得不宰殺它們吃肉,它們沒有壯烈的死在戰場上,而是憋屈的死在自己主人的手下,成了別人的腹中餐,想起來,真是可悲可歎。
趙括搞不明白為什麼信鴿放出去三日,也不見有任何的動靜,長平離邯鄲只有一百多里地,信鴿一個時辰就能飛到,要是趙王派出援軍,最快三個時辰就可以到達長平,如今已經過去三日,也不見有一兵一卒來援,看來肯定是出了問題。
到底是信鴿沒有把信送回邯鄲,還是趙王收到信不派援兵,趙括寧願選擇前者,要是趙王沒收到消息,那還情有可原,要是收到消息卻不派援兵,那就讓趙括太寒心了。
趙母這幾日心緒不寧,總覺得像是出了什麼事情,恐怕兒子趙括在長平有危險,她現在被趙王軟禁,根本就出不去。
沒辦法,趙母只好偷偷使了錢,央求門口的一名守衛,讓他去打聽一下長平前線的消息,看看這幾天有沒有什麼最新的戰況。
那守衛也是好心之人,見趙家孤兒寡母挺可憐,又拿了趙母的好處,就趁換班的時候,到城中去打聽長平的情況。
那守衛到城中打探了一番,這才得知長平好幾天都沒有任何消息,以前每天都有斥候回邯鄲稟告前線消息,七八天前,趙括已經跟秦軍開戰,卻不知道戰況如何,興許戰鬥太激烈,沒有功夫派斥候來報,也不知道是勝是敗。
那守衛沒有問到太有價值的消息,只好回去向趙母稟告,趙母一聽,心想,壞了,趙軍在長平肯定出了事,八成被秦軍包圍了,否則,按照趙括的性格,肯定會每日都派斥候回來,這不是顧不上稟告,而是根本沒法稟告。
趙母想到這裡,到了門口,告訴門口守將,她要進宮面見趙王,有要事稟告,牽扯到趙國的安危,十萬火急,一刻也耽誤不得。
那守將一聽,趕緊騎馬飛奔王宮,到了王宮後,直接去稟告趙王,說趙母有要事求見。
趙王正在王宮裡鬱悶,趙括好幾日不派斥候來稟告前線戰況,實在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對趙括是越來越不滿,要不是礙於前線戰事,早就派人把趙括從長平抓回給砍了。
趙王聽說趙母要見他,氣沖沖的說道,「不見,讓她在家裡好好待著,不要瞎跑。」
那守將見趙王正在氣頭上,哪裡還敢再說,只好答應一聲,返回趙府去了。
趙母正眼巴巴的等在趙府門口,見那守將騎馬歸來,趕忙迎上去問道,「將軍,大王可曾答應見我?」
那守將歉然說道,「趙老夫人,不好意思,大王正在氣頭上,說沒空見你,我也不敢多說,只好回來了。」
趙母一聽,氣得直跺腳,她豈能不知道趙王的那點心思?趙王一直都在懷疑趙括,這幾日趙括一反常態,沒有派斥候回邯鄲稟告消息,趙王肯定因為這個生氣。
趙軍如此反常,肯定是有原因的,趙王卻鑽進牛角尖裡,對旁人的話根本就聽不近去。
前日,趙勝和趙豹都來過,說長平好幾天沒有消息,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請趙王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趙王一聽,大發雷霆,說趙括能出什麼事情,肯定是他目中無人,覺得自己功勞大了,地位高了,可以每天不用給寡人匯報消息了。
趙勝和趙豹見趙王正在氣頭上,也不便再勸,要是再勸下去,恐怕自己也要受到牽連。
趙母聽說趙王不見他,立馬急了眼,趙國都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趙王居然還在這裡瞎猜忌,生悶氣。
趙府門口的守衛見趙母要硬闖出府,趕緊攔住趙母,說沒有趙王的吩咐,絕對不允許趙母出門。
趙母為了兒子趙括,即便豁出性命不要,也一定要見到趙王,任憑那些守衛將刀架到她的脖子上,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眾人見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誰也沒有膽量向趙母動手,趙母可是趙括大將軍的生母,趙奢老將軍的遺孀,沒有趙王的命令,誰敢動他?「趙母一步一步堅強的向前走去,眾守衛沒有辦法,只好跟著趙母亦步亦趨的往外走。
那守將一見,這可不是事兒,趕緊向趙王稟告才是。
趙王一聽趙母非要前來,不僅氣不打一處來,趙括的老母親怎麼跟他兒子一個德行,就不能讓他消停一會兒呢。
不過,趙母可是趙奢的遺孀,怎麼說也不能太過怠慢,再說,趙王也答應過趙母,不管趙括在前線的戰果如何,他都不會降罪於趙括的家人,所以,他不能失信於天下啊。
趙王只好耐著性子,讓人將趙母帶進來,趙母進來後,聲淚俱下的說道,「大王,趙括在長平必然遭受不測,否則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沒音信?趙括一向忠君愛國,請大王一定要明察,這可關係到四十萬趙軍將士的身家性命,切不可因一時意氣而誤了軍國大事。」
趙母這番話說得可謂非常犀利,直陳趙王意氣用事,趙王被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可趙母為了救兒子和趙軍上下四十萬將士,哪裡顧得了那麼多,這番話說得可謂是正氣凜然酣暢淋漓。
趙王心裡雖不舒服,但他也不是傻子,聽這話覺得甚有道理,自己對趙括好像有太多偏見,長平前線恐怕真的出了問題。
趙王趕緊下了王座,請趙母坐下,然後命人速到長平前線打探消息。
「趙老夫人,快請坐,剛才您的一席話,可謂是驚醒了寡人啊。」
「大王,剛才老朽剛才說話重了,還請大王見諒。」
「趙老夫人,你且回府等候消息,一有長平前線的消息,我立刻派人去通知你。」
「那就有勞大王了,大王勤勞王事,也要注重龍體。」
「有勞夫人掛記。」
趙母見趙王終於回心轉意,這才憂心忡忡的出了趙王宮回趙府去了。
趙寧聽說母親要強行進攻面見趙王,急得團團轉,她剛到門口就被門口守衛給攔住了,不管她如何軟硬兼施,人家就是不買她的賬。
正當趙寧心急如焚之際,見趙母回來了,她趕緊迎上去問道,「娘,你怎麼非要進宮見大王?你可是嚇出我一身冷汗啊。」
「寧兒,長平前線可能出事了,我剛才進宮見到趙王,向他訴說了此事,大王已經派人去長平長線,估計三四個時辰後,就會有結果回來。」
趙寧見趙母滿頭大汗,心疼的說道,「娘,你別著急上火,先進屋裡休息一下,我給你擰把毛巾擦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