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55】大戰開始 文 / 秋莫言

    按照原定計劃，秦軍將在今晚撤軍，白起料到趙括一定會迫不急來的殺來，剛過辰時，白起就下令全軍拔營，開始撤向長壁一帶，他們要在那裡布下鐵桶陣，困死趙軍。

    大梁山上，萬劍和鬼谷子站在山巔之上，萬劍皓首白髮，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鬼谷子一襲黑衣，猶如淵渟嶽峙一般。

    鬼谷子說道，「萬兄，看來秦趙兩國的大戰馬上就要開始。」

    萬劍頷首說道，「沒錯，頂多一個時辰，甚至半個時辰，兩軍就會展開大戰，我已經安排人手將魂器準備好，前兩天趙軍夜襲秦營，死了幾百人，那些生魂已經被我收了。」

    鬼谷子感慨道，「這場大戰，恐怕得死傷成千上萬的士兵。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了天下蒼生，我們就當一次罪人吧。」

    不一會兒，大梁山，西王山，韓王山，唐王山的四個魂器就祭了出來，四個魂器似用青銅鑄成，似鼎非鼎，似鑊非鑊。

    大梁山上的那只魂器，裡面已有幾百個人的生魂，裡面好像傳來聲嘶力竭的嚎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絲絲裊裊，不絕於耳，炎炎夏日中，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剛過午時，秦軍大營中已撤走將近一半的人馬，王翦帶著一萬人馬正在那裡挖壕溝，這壕溝大約三丈來寬，兩丈來深，除了那些習練過輕身功夫的人，絕大部分士兵是不可能躍過去的，要是騎兵的話，恐怕人和馬直接就會栽進去。

    不過，這可難不到趙軍，你可以挖溝，我可以填溝，只要把秦軍擊潰，不到一時半刻就可以填好一段壕溝，趙軍就可以殺到對岸去。

    午時，王翦正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那幫正揮舞鐵掀挖溝的士兵基本上都是光著膀子，赤膊上陣。

    秦軍正在壕溝裡面撒上很多黑油一樣的粘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突然，王翦聽到遠處傳來隆隆的轟鳴聲，大地彷彿在輕輕的顫動著，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一般。

    王翦心中一聽，不好，趙軍來了，而且來得好快，他大喊一聲，「全軍集合，準備迎敵。」

    那些壕溝裡的士兵，全部拋下鐵掀，蹭蹭蹭的爬了上來，迅速的穿上戰甲，一個個列好戰陣，準備迎敵。

    王翦手拿戰旗，高高揮舞，「列陣。」

    兩個騎兵千人隊在兩側，三個千人步兵隊在後，五個千人弓箭隊在前，五千弓箭手全部裝備強弩，每人兩百支羽箭，這些弓箭手久經沙場，裝箭速度極快，而且射箭極準，最重要的是他們放下弓箭就是訓練精良的步兵，每人腰上都掛著軍刀，已經準備好肉搏，就算弓箭再強再多，也擋不住趙國四十萬大軍。

    他們的任務就是拖住趙軍，給秦軍主力以充分的準備時間，更為重要的是，要讓趙軍誤以為秦軍真的要逃跑，這才派出這麼多精銳士卒來掩護撤退。

    趙軍為首一人正是趙良，只見他身跨赤兔馬，手提長槍，一身白袍，顯得威風凜凜，後面跟著一隊隊的步兵和弓箭手，騎兵在最後面。

    前面是一條大壕溝，總不能讓騎兵衝上去填滿，這也太敗家了，趙括讓盾牌兵在最前面，弓箭手和步兵隨後，騎兵在最後面壓陣。

    秦軍一萬士兵，望著對面幾十萬大軍，毫無懼色，五千弓箭手全部蓄勢待發，只要趙軍進入攻擊範圍，王將軍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全力放箭。

    三千步兵全部手持盾牌，在前面充當盾牌兵的角色，如果趙軍也用弓箭對射，他們就要保護這些弓箭手。

    趙軍越來越近了。

    一千步。

    五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秦國士兵已經可以清晰看到對面的趙國士兵的面孔，那一張張充滿殺氣的年輕面孔讓人不寒而慄。

    一百五十步。

    趙軍已經到了秦軍強弩弓箭手的射程範圍，王翦大喝一聲，「放箭。」

    五千個弓箭手動作整體劃一，同時放箭。

    嗖的一聲，強力的破空之聲，五千支羽箭發出的聲音如同一隻羽箭一般，可見秦**令的嚴整，絕對是軍令如山。

    頓時間，飛箭如雨，趙國弓箭手的射程只有一百步左右，這五十步的差距，成了他們的噩夢。

    趙良見秦軍放箭，大喝一聲，「盾牌兵，掩護。」

    那些盾牌兵噹噹的將盾牌紮在地上摞了起來，擋住後面的弓箭手，不過還是有不少盾牌兵反應慢，頓時作了箭下亡魂。

    秦軍第一輪弓箭過後，趙軍死傷了三百多人，不到片刻，秦軍的第二輪弓箭就來了，一時間又是箭如飛蝗，趙軍可謂是步履維艱，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趙良雖然神勇，但他不能使用仙法，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這次秦軍是大面積攻擊，又不是對著趙良一個人射，所以，趙良也無計可施。

    不到片刻，趙軍留下了滿地的屍體，半柱香的功夫，至少死亡了近千人。

    前幾天，趙軍突襲兩次秦營，獲得了兩次小勝，就覺得秦軍的戰鬥力不過如此，這次進行正面的對抗，才知道是大錯特錯了，秦軍的戰鬥力可謂相當強悍。

    趙國的士兵都是一兩年的新兵蛋子，那些老兵都在北邊防禦匈奴，趙**隊裡還有不少韓兵，韓國被秦國一分為二，危在旦夕，如若公然出兵援助趙國，韓王害怕秦王再次發兵討伐他，就想出這麼一個計策，讓韓兵假扮趙兵共同作戰，韓國和趙國接壤，很多語言和風俗基本上都一樣，別說秦兵分不清韓兵和趙兵，就連趙兵自己也分不清楚。

    所謂慈不掌兵，雖然趙軍先頭部隊像割麥子一樣倒了下去，但趙括依然不為所動，命令三軍全速前進。

    只要能推進到壕溝邊上，秦兵肯定就頂不住了。

    不過，這一百步看起來很近，可是想要往前推進真是太難，在秦軍換箭的空隙，趙軍趁機往前推進三五步。

    王翦一看，大聲喊道，「輪流換箭。」

    秦軍分為五撥，一千人一撥進行輪流換箭，箭矢的密度小了很多，但是中間毫無空隙，趙軍完全沒有時間差能夠往前推進。

    這時，趙軍已經推進到了一百多步的距離，趙良見這樣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推進到壕溝附近，大喝一聲，「給我弓箭。」

    旁邊的一個弓箭手一聽，立刻把弓箭給遞給了趙良。

    趙良在馬上一箭三發，將弓拉成滿月，嗖嗖嗖三箭射出，正中三個秦軍弓箭手的額頭，那三人撲通倒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其實，趙良殺了三人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是趙良的舉動激起了趙軍的鬥志，趙國士兵見主將如此神勇，全都精神一震，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拼了命的往前衝去。

    王翦見趙軍如此勇猛，對旁邊的一隊騎兵打了一個手勢，三百騎兵迅速往壕溝的另一端縱馬馳去，不知道作什麼去了。

    秦軍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是放箭放箭再放箭，趙軍士氣雖然高漲，但死亡率卻大幅度上升，短短片刻之間，就死傷了將近兩千人。

    從開始進攻到現在，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但趙軍的傷亡就超過了三千多人，可謂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很多士兵是一營的兄弟，早上還是鮮活的一個人，現在就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

    趙軍都急紅了眼，恨不得衝上前去將這些秦兵都宰了好給兄弟們報仇，不過，這一百多步的距離，卻成了趙軍的死亡之地。

    趙軍在付出了將近五千人的傷亡後，終於推進到離秦軍不到一百步的距離，趙括發出將領，放箭一時間，趙軍的弓箭手全部引弓搭箭，開始還擊，趙軍的弓箭手要遠遠多於秦軍，一時間箭如飛蝗，只聽見刷刷刷刷的羽箭破空之聲。

    秦軍瞬間就傷亡了將近五六百弓箭手，這次他們也嘗到了被殺傷的滋味。

    「進箭垛。」王翦大聲命令道。

    秦軍在壕溝對面建了很多簡易的箭垛，就是一些土牆和木柵欄，雖然比較簡陋，但至少是可以防住趙軍的弓箭。

    在這一剎那間，趙軍又往前推進了十來步的距離，能夠進行有效攻擊的趙軍弓箭手更多了。

    秦軍在箭垛後面，根本不敢露頭，有個秦兵一露頭，剛想放箭，就被流矢射中，哎呀一聲，躺倒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所有秦兵在箭垛後喘著粗氣，一動也不敢動，只聽到身後的土牆或木柵欄辟里啪啦猶如下雨一般，全是箭矢射到上面發出的聲音。

    有些土牆和木柵欄不堪重負，嘩的一聲坍塌了，幾十個秦兵立時暴露在趙軍的弓箭之下，片刻之間就被射成了刺蝟，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軍在趙軍的箭雨襲擊下，傷亡慘重，死亡人數接近千人。

    雖然秦趙兩軍的交換比是一比五，戰績不俗，但五千人對於三十萬趙軍來講，不算什麼，但一千人對於只有一萬人的秦軍來講，可是損失慘重。

    如果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趙軍就能突破到壕溝前，只要趙軍度過壕溝，這一萬秦軍就成了甕中之鱉，肯定要被屠殺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