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47】兩軍開戰 文 / 秋莫言
趙良渾身一個激靈,剛才被憤怒沖昏的頭腦又清醒過來,神龍島眾人只是被困在陣中,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現在硬闖,就只能與蘇泰動手,他可不想把噩夢變成現實,萬一真的殺了蘇泰,那可真是追悔莫及。
趙良一念至此,不由渾身冷汗直冒,別看剛才跟蘇泰吵得激烈,可在趙良的心目中,蘇泰是最值得自己尊敬的人之一,一點不比周癲和許嬛差,如果蘇泰被困在陣中,自己也會毅然決然的去救他。
趙良不想再跟蘇泰吵下去,他鞠了一躬,說道,「蘇師父,請你一定保證神龍島眾人的安全,我去了。」
蘇泰見趙良剛才氣勢洶洶,現在卻又偃旗息鼓,完全搞不明白他前倨後恭的態度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不管怎麼樣,至少沒有跟趙良動手,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對趙良的感情也很深厚,趙良是他看著長大的,自己養大的孩子站在面前,與自己反目成仇,他能好受嗎?
蘇泰看著趙良離去的背影,眼睛一陣發澀,心裡一陣發苦,只好歎了口氣,步履沉重的帶著姜陶和鄧天離去了。
趙良一時間沒有地方可去,只好回到趙括的中軍大帳,趙括見趙良再次返回,不由一陣大喜,可趙良卻繃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趙括忙問何故,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
這種修仙門派之間的紛爭,趙括哪裡能夠幫上忙,如果讓他知道趙倩也被困在裡面,他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指揮大軍。
趙良沒多說什麼,就說自己天天來回奔波,有些疲倦,讓趙括給他安排一個營帳,想下去休息一下。
趙括是一個極為聰明之人,見趙良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怎麼會只是累了呢?不過,趙良既然不想說,自然有他不想說的道理,自己還是不要問為好。
那日,呂不韋帶著子楚出了邯鄲後,一路向南而去,他們沒有走長平一線,秦趙兩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戰,為了穩妥起見,他們繞道魏國,穿過中牟縣,然後乘船沿黃河逆流而上,往咸陽方向而去。
就在呂不韋一行人在路上的時候,秦國的軍隊部署已經完成,武安君白起秘密到達秦軍大營,但名義上的秦軍主帥仍是王齕。
白起到達秦軍大營後,召集幾位軍中高級將領進行秘密軍事會議,白起的戰略目標非常的明確,此戰一定要速戰速決,不能拖延時日,秦國也快要拖不下去了,國庫空虛,士氣消沉,秦國也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安插在趙軍中的細作傳來消息,趙軍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大量的糧餉,士氣非常高漲,一定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下去只會對秦國越來越不利。
這幾個軍中將領一直商議到半夜,才匆匆散會。
次日一早,王齕派出了一隊士卒到丹水去取水,到了取水點,發現一隊趙國士兵在上游撒尿,秦兵十分氣憤,大聲嚷嚷,讓那些趙國士兵走遠一點。
雖說水流百步為清,但那也禁不住上游有人老是水裡拉屎撒尿,就算拉屎撒尿,當著你的面,任誰也受不了。
幾個趙國士兵完全不理睬秦兵的警告,繼續在那裡嘩嘩的撒個不停,秦兵不由火冒三丈,幾人就上去說理。
說著,說著,眾人就推搡了起來,居然動起手來,最後,趙國士兵傷了兩人,秦國士兵也傷了三人,基本上是勢均力敵。
幾個秦兵挨了打,怒氣沖沖回去跟自己的營長匯報了此事,營長一聽,趕緊匯報給千夫長,當這件事情匯報到白起那裡時,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秦國本來就是假意與趙國議和,白起正在考慮找個好的由頭,撕破臉好跟趙軍開戰,豈料兩軍陣前起了衝突,那真是再好不過,總算有了跟趙國撕毀和平協議的理由,白起找來王齕,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
次日一早,王齕找來幾個老弱兵卒,讓他們到丹水上游去取水,如果碰到趙國士兵在上游撒尿,就使勁辱罵他們,等動起手來,只許敗不許勝,最好是不要還手。
幾個老兵雖然年紀都四十來歲,氣力有些不濟,但都是身經百戰之士,即便對上那些年輕士兵,也吃不了虧。
他們搞不明白為什麼王齕大將軍巴巴將他們趙良,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們被趙兵打一頓嗎?不過,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宗旨,別說大將軍讓他們被人打一頓,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那也不皺眉頭,毫不含糊。
那幾個趙軍士兵回去後,卻並沒有當做一回事,根本沒有向他們的上級匯報這件事情,他們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也沒有打贏那幾個狗日的秦兵,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次日,還是他們幾個人去丹水邊取水,到了那裡一看,只見下游不到三十丈的地方,又有幾個秦國士兵在取水。
幾個趙國士兵證窩著一肚子火兒,見秦國士兵又來了,就紛紛掏出傢伙對著河面稀里嘩啦的撒起尿來。
秦國這個老兵一路上還在琢磨,萬一到了那個地方,人家趙軍士不撒尿怎麼辦?可沒想到剛到這個地方,那些該死的趙國士兵就開始撒尿,不由都對王齕佩服萬分。
秦國士兵見趙國士兵一副欠揍的模樣,就按照王大將軍的囑咐,破口大罵起來,這幾個老兵都是口齒伶俐之輩,罵的十分難聽,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那也受不了,何況這幾個趙國士兵年紀也就二十出頭,正是火氣旺盛之時,三言兩語不和,立刻就衝過去要大打出手。
那幾個老兵嚴格按照王大將軍的囑托,立刻作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推搡幾下後,就被趙國士兵推到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幾個老兵抱著腦袋躺在地上,還時不時發出幾聲凌厲的慘叫聲。
那幾個趙國士兵邊打變罵,「讓你幾個老東西再罵人,打不死你們幾個混蛋玩意兒。」
趙國士兵過完癮後,感到一陣心情舒暢,把昨天的不愉快忘到了九霄雲外,今天總算找回了場子,拍了拍手,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揚長而去。
等趙國士兵走後,秦國的幾個老兵,一個個從地上跑了起來,哪裡有剛才那種狼狽勁,雖然,臉上身上都是鼻青臉腫,但卻一點沒有什麼沮喪之色,反而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可能是剛才那一頓被打得太爽了。
秦國的幾個老兵回去後,想王大將軍匯報了此事,王齕一聽,十分高興,讓幾個老兵下去好好休養,放他們十天假,並到軍需處領十兩銀子作賞錢。
幾個老兵一聽,不由十分高興,沒想到挨了一頓打,有了一點皮外傷,居然能的十兩銀子,紛紛想王大將軍表示,下次如果還有這種好事,一定要先通知他們幾個人。
王齕一聽,不由莞爾,讓這幾個老兵趕緊回去,他到中軍大帳向武安君白起匯報了此事,白起讓王齕派人到趙營討一個說法。
王齕有些疑惑,說趙軍恐怕不會給他們什麼說法,白起微微一笑,要得就是這個效果,趙軍不給我們說法,我們就派兵打過去,討一個說法去。
王齕立時心領神會,立刻休書一封,讓小校送往趙營。
趙括正在中軍大帳跟趙良閒談,外面軍卒來報,說是秦營有人送來一封書信。
趙括接過書信一看,不由火冒三丈,王齕在信中說趙括違背秦趙合約,言而無信,縱容手下在丹水上游撒尿,並打傷了秦國士兵,要求趙國一定要嚴辦肇事人。
先不管趙國士兵是不是打傷了秦國士兵,王齕在信中囂張無比,儼然以趙括的長輩自居,動不動就說自己跟趙奢的關係怎麼怎麼樣,完全是一種呵斥的口吻,把趙括看得惱火無比。
趙括看完後,把信遞給了趙良,趙良一看,也面色不豫。
「妹夫,這件事情需要如何處理?」
「先把事情弄清楚,先禮後兵。」
「我也正有此意。」
趙括讓人把昨日到丹水取水的幾個兵卒找來,詢問了一下情況,這個兵卒還以為大將軍要治他們的罪,一個個戰戰兢兢的。
幾人將前兩天的事情給趙括說完,撲通幾聲都跪倒在地,請大將軍開恩,下次再也不幹了。
趙括將幾人扶起,微笑著說道,「我也沒有責怪你們,你們慌什麼?下次記得,見到那些該死的秦兵就往死裡打,千萬不要留手,要打得讓他們媽媽都認不出來。」
那幾個士兵一聽,不由對趙大將軍敬佩萬分,沒想到大將軍如此文縐縐的一個人,說話如此狂暴粗野,真是我輩楷模啊。
趙括給王齕回了一封信,信中說那幾個秦國老兵倚老賣老,居然罵罵咧咧,挨打也是活該,如果是他,肯定打死為止,讓後在心中大講為老不尊的害處,說人要是上了年紀,還不懂得自尊自愛,那就是離死不遠了。
王齕收到這封信,簡直要氣炸了肺,他把這封信給了白起,白起一看,倒是哈哈大笑,說趙括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有點他老爹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