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10】流亡草原 文 / 秋莫言
今日一早,前去搜捕趙良的都是小窩闊台的貼身侍衛,這樣的事情,交給外人,小窩闊台自然不放心。
現在出動大隊人馬去抓捕趙良,派貼身侍衛就不合適了,小窩闊台派了大將波爾特,並叮囑他,見到趙良就地格殺,不要活捉,只要首級。
波爾特對這個命令感到有些詫異,不過,他還是忠實執行小窩闊台的命令,呼嘯一聲,他帶著一百人草原兒郎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趙良騎得是汗血寶馬,此馬速度極快,奔馳起來猶如風一樣,不一會兒就跑出去幾十里地,此馬速度雖快,但後勁卻不足,跑了不到百十里地,就氣喘吁吁,任憑趙良如何夾它肚子都不跑了。
汗血寶馬是小窩闊台的愛駒,小窩闊台也就是騎著出來兜兜風,哪裡捨得像趙良這麼使勁造啊。
汗血寶馬養尊處優慣了,今日一下子跑了這麼遠,卵蛋都要累爆了,此時,渾身冒汗,不過那汗就像是人血一般,殷紅殷紅的。
趙良見這匹倔馬說什麼也不走了,只好下了馬鞍,把這匹該死的汗血寶馬扔在這裡,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
再說,趙良從窩闊台部落衝出來以後,周圍很多人都得知了消息,說趙良失手打死了哈倫,被窩闊台可汗抓去治罪,但他居然在刑場上發威,從窩闊台的大營中殺了出去。
消息傳到察哈克部落後,英拉不禁喜極而泣,慶幸趙良總算脫險,逃出生天。
老察哈克聽趙良逃了出去,立刻吩咐所有人收拾行裝,準備馬上啟程,英拉不解,忙何故?
察哈克歎了口氣說,趙良逃走,小窩闊台必然前來興師問罪,現在不走,更待何時?要是走完了,恐怕就走不成了。
眾人一聽,趕忙收拾行李,豈料,剛剛收拾停當,正要啟程,小窩闊台就率大隊人馬趕到了。
小窩闊台陰著臉,問道,「察哈克族長,你們著急忙慌的幹什麼去啊?」
老察哈克雖然心裡吃驚,但沉著的答道,「啟稟窩闊台可汗,篝火節已經結束,我們正要啟程回去。」
小窩闊台冷哼一聲,說道,「啟程回去?怕是做賊心虛,想要溜走吧?「小窩闊台這句話可真夠誅心的,老察哈克一下子冷汗就下來了,察哈克部落跟窩闊台部落的實力相差太遠,在人家的地盤上還不是任人宰割。
老察哈克說道,「可汗,你,你這是說哪裡話?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人,怎麼會去做賊呢?」
小窩闊台見老察哈克這幅模樣,不由得了意,繼續追問道,「既然沒有做賊心虛,你為何滿頭冷汗?」
老察哈克辯解道,「這,這是天氣太熱了。」
小窩闊台毫不留情的怒斥道,「放屁,這大冷天還能太熱了?本可汗懷疑你們窩藏殺人兇犯趙良,全部都給我抓起來,押回去。」
左右一聽,立刻如狼似虎般的撲了上來,將老察哈克給五花大綁起來,老察哈克破口大罵,「小窩闊台,你居然敢綁我?你老子見我都客客氣氣的,你剛上台,就敢如此倒行逆施,你不得好死。」
小窩闊台聽著老察哈克如此囂張的怒罵,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他心頭的怒火噌噌的往上冒,拿起皮鞭就往老察哈克臉上抽,「死老頭子,我讓你罵,我讓你罵。」
老察哈克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小窩闊台騎著馬,繞著老察哈克又是一頓猛抽,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出聲,老察哈克的女兒更是嚇得渾身哆嗦,老察哈克在地上滾來滾去,最後,終於躺在地上不動了。
小窩闊台見察哈克一動不動,又狠抽了幾下,這才憤憤的離去了。
察哈克部落的人見老族長一動不動,都趕緊將他扶了起來,不過,察哈克已經氣絕身亡了。
老察哈克年過花甲,身體不好,早已經風燭殘年,挨上這麼一頓鞭子,一下子就撒手人寰了。
大傢伙兒一看,不由都失聲痛哭,老察哈克的女兒抱著老察哈克的屍體,嚎啕大哭,一時間,整個察哈克部落哀聲一片。
小窩闊台聽說老察哈克氣絕身亡,不由慌了神,懊悔自己下手太重,隨即又想,自己可是窩闊台部族的可汗,一個老察哈克,死就死了怕什麼。
不一會兒,侍衛來報,說察哈克部落的人抬著老察哈克的屍體走了,小窩闊台沒精打采的揮了揮手,說聲知道了,讓侍衛退下了。
察哈克部落的人,忍著悲傷和滿腔的怒火,將老族長的屍首裝殮後,抬著棺材往察哈克部落而回。
深秋的草原上,寒風蕭瑟,風聲嗚咽,幾隻寒鴉從空中,發出一陣呱呱的叫聲,夕陽拉長了眾人的影子。
再說,波爾特奉了小窩闊台的命令前去抓捕趙良,一行百人隊伍騎馬往南疾馳,行了百十里地,居然見到了小窩闊台的汗血寶馬,不過,馬上卻是空無一人,趙良不知去向。
波爾特趕緊命人將汗血寶馬牽住,領了回去,這是小窩闊台的心頭肉,即便是抓不到趙良,能找回汗血寶馬也算是大功一件。
一行百人又往南疾馳了百十里地,依然不見趙良的身影,再往前就是哈比倫部落的領地,窩闊台部落和哈比倫部落一向不睦,要是貿然闖進去,萬一引起不必要的衝突,那就比較麻煩了。
波爾特想了想,撥轉馬頭,帶著百十人的隊伍,回去跟小窩闊台覆命去了。
小窩闊台見汗血寶馬失而復得,十分高興,聽了波爾特的匯報,擺了擺手,讓波爾特下去領賞去了。
波爾特一行人為何追捕不到趙良,那是因為趙良下馬後,就往西走了,他知道小窩闊台定會派人來追,自己一路向南,追兵遇到汗血寶馬後,定會認為自己是一路向南,所以,他就轉向西行,這樣,肯定比較安全。
果然不出趙良所料,波爾特一行人一路向南追去,那自然是找不到趙良的。
趙良在茫茫無際的草原上踽踽獨行,此時,已值深秋,草原上的草大多都已經枯萎了,視野非常開闊,如果有什麼危險,趙良肯定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不過,一旦被人發現,想甩掉追蹤,也是十分困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西北的天空上,黑魆魆的烏雲爬了上來,看來一場秋雨要來了。
呼呼的秋風吹過,夾雜著豆大的雨滴,辟里啪啦,雨開始下了起來。
這茫茫草原上,放眼望去,連一棵可以避雨的大樹都沒有,不一會兒,趙良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淌。
趙良的納戒中,有帳篷,有衣服,有吃有喝,可以說應有盡有,不過,他法力全失,根本無法使用納戒,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就是海市蜃樓,可望而不可及啊。
這場秋雨雖然不是很大,但秋意逼人,寒風蕭瑟,趙良蜷成一團,蹲在地上,盡量讓熱量不要散失太快,冷得渾身瑟瑟發抖。
天可見憐,這場秋雨下了兩個時辰,總算是停了,趙良渾身上下淋得精濕,重重的打了兩個噴嚏,完了,感染風寒了。
這茫茫草原上,想點堆火烤乾衣服都不可能,去那裡找柴禾啊,趙良渾身又濕又冷,要是把濕衣服都脫下來,估計,風寒會更加嚴重了。
風寒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在荒無人煙的大草原上,可是要了親命,趙良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又冷又餓,打了幾個噴嚏後,用手擦了擦鼻涕,縮了縮身子,硬著頭皮,又往前走去。
天漸漸亮了起來,初升的太陽讓趙良的心情頓時大好,過了一個時辰,溫暖的陽光灑遍了大地,趙良趁機把試衣服脫了下來,將衣服攤開來曬,自己也躺在地上曬起太陽來,兩個時辰後,衣服終於都曬乾了,趙良將衣服穿好,覺得舒服極了,精神頭也好了很多。
趙良此時飢腸轆轆,又往前行了一個時辰,在遠方看見了一個營帳,他不禁大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飛快的向那個營帳奔去。
趙良路上被一個土坷垃絆了一跤,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不過,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咕嚕爬起來,屁顛屁顛的向那個營帳跑去。
跑了一刻鐘,終於到了那個營帳跟前,趙良累得呼哧帶喘的,兩天兩夜沒有吃飯,而且還得了風寒,讓趙良體力虛弱了很多。
趙良走進營帳一看,裡面沒有人,原來是牧民的臨時營帳,不好慶幸的是,裡面掛著幾個皮囊,裡面是滿滿的清水,旁邊還掛著幾串臘肉。
趙良趕緊把皮囊解下來,咕咚咕咚幾口水喝下去,頓時感覺好多了,再把臘肉摘下來,狼吞虎嚥的大吃大嚼起來,這些臘肉放了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了,肉味早就沒有了,不過,趙良吃到嘴裡猶如山珍海味一般,從來沒有這麼香甜過。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了一陣人喊馬嘶聲,而且後面還傳來了陣陣狼嚎,趙良心裡十分詫異,趕緊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