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08】被人堵在村口 文 / 秋莫言
田義見趙良這樣,就衝著一旁的姜然努了努嘴。
姜然心領神會,走上前去,拍了拍趙良的肩膀。
未等姜然開口,趙良就問道,「姜先生,你說我父母還在人世嗎?」
「小良,我相信你父母肯定還在人世。」
「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趙良隨口吟出姜然教給他的詩句,淒然之情溢於言表。
「小良,不要灰心,說不定你父母正在同一片星空下看著你呢!你不要忘了,我也曾經教過你『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姜然安慰趙良道。
「哎,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凡人,能有什麼天降大任呢?」,趙良頹然的說道。
「好了,天色不早了,夜裡涼,早點進屋歇息,小心受了風寒。」姜然見一時難以勸解趙良,就讓他早點去睡,省得他勞心傷神,思念成疾。
趙良這才怏怏的進屋去了。
「哎!」
望著趙良的身影,田義和姜然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
即墨城,牢獄門口。
牢頭孫五爺對著田二三個人訓斥道,「你們三個狗崽子回去以後,不要再幹這偷雞摸狗的事兒,要是再犯事兒進來,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田二和兩個刑滿釋放的地痞,忙不迭的哈腰,「那哪兒能呢?我們肯定不會辜負孫五爺的厚望,回去以後一定重新做人,重新做人!」
「那樣最好,你們都趕緊回去見家人吧!」孫五爺大袖一揮,三個人才如蒙大赦,急忙離開牢獄,往城門奔去。
即墨城城門口,田二和剛釋放的兩個地痞聚在一起,開始嘀嘀咕咕。
「田二,你說的那個叫什麼趙良的小子,他身上的玉珮真的那麼值錢?」一副老鼠臉,左臉還長了一顆大黑痣模樣的人問道。
「老鼠,你還不信我?好的玉價值千金,我看趙良那小子的玉成色不錯,至少也能值幾十金。黑牛,到時候我們三個把玉搶到手,好幾年都能快活了,嘿嘿……」田二說到這裡,還發出了幾聲乾笑。
「好!咱們就干它一票,到時候我也到臨淄城找幾個漂亮娘們兒樂呵樂呵,哈哈哈……」另外一個膀大腰圓,長了一副三角眼的人猥瑣的淫笑道。
時間是萬能的良藥,任何心靈的傷痛,都會隨著時間而平復,何況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
一個月過去了,趙良漸漸擺脫了小白離去帶來的悲傷,又恢復了一副嘻嘻哈哈哈的模樣。
這日,趙良背著竹筐,一個人上山打獵,見日已西斜,便背著一天的獵物,興沖沖的走在返回田家村的小路上。
離村裡還有兩三里的路上,突然從一塊黑魆魆的山石後面蹦出三個大漢來。
趙良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為首之人正是田二,只見三人氣勢洶洶,目露凶光。
趙良乃玲瓏剔透之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田二找人來報復他的。
此處離村裡尚遠,而且天色已晚,根本無人路過,即便呼救也無濟於事。
他現在勢單力薄,孤立無援,只能與他們虛與委蛇,周旋一番。
「哎呀,這不是田二哥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這幾天還正想你呢!」趙良擺出一副驚喜交加的面孔。
「少他娘的來這套!老子被抓進去,還不是拜你所賜,今日非得拆掉你小子幾根骨頭,才能解我心頭之恨。老鼠,黑牛,給我上,把這小子抓住,往死裡打!」田二根本不吃趙良這套,上來就要狠下殺手。
趙良見這招不靈,趕緊再換一招,他朝田二三個人身後揮手,大聲叫道,「田義叔,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田二三人一驚,以為身後真的來人,回頭一看,四野寂靜無聲,哪裡有個鬼影。待得再回頭一瞧,趙良猶如離弦之箭,已經竄出去四五丈遠。
三人趕緊回頭奔趙良急追,還一邊罵罵咧咧個不停。
所謂一步先,步步先,趙良趁三人回頭愣神的功夫,搶得這四五丈的距離,頭也不回的往山上狂奔,真是猶如脫韁的馬風馳電掣,好似開閘的水奔流不息。
再看田二三個人,剛開始還能勉強跟上趙良,奔出去一里多的山路後,就開始氣喘吁吁,步履踉蹌。
這也毫不為奇,趙良正值少年,血氣方剛,再加上幾乎天天上山砍柴打獵,打熬得一副好筋骨。
田二三個潑皮無賴,游手好閒,好吃懶做,哪裡能追得上他。這四五丈距離雖近,可是田二三個人卻是越追越遠,待奔出去二里多地以後,田二三人已經離趙良有十幾丈的距離了。
趙良一路狂奔,雖然有些氣喘,但無大礙。再看田二三人就是上氣不接下氣了,累得滿頭大汗。
那個黑牛更是停了下來,叉著腰只喘氣,「累死……我了,我……可跑不動了。」
田二和老鼠也一屁股坐了下來,呼哧帶喘的說,「這……這小子,太……太能跑了。歇……歇會兒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