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第五百一十二章 】去子保母? 文 / 布小咩
聞聽這一生尖叫,門外的兩個男人坐不住了,立刻像是地上長出了釘子一樣,蹦了起來,瞬移到了門邊,高聲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雅蓓?」
雅蓓此時正在抱著還哇哇大哭的孩子,根本無暇顧及這些,黑木則趕緊堵住了門,輕聲道:「你們想害死主人麼!這麼大聲,如果吵醒她,她會活活痛死的!」
「我們……只是擔心……」龍騰道,他也覺得自己有些突兀了。
「主人的生命氣息在迅速流逝著,我們也沒有辦法,一個孩子已經出世了,另一個卻死死不願意出來一般,在主人體內折騰著,讓主人現在出血量更大了……」黑木道,語氣中有說不出的揪心。
「那該怎麼辦?」維揚是個沉不住氣的人,聽到這話,差點跳了起來。維楓臨走之前將珈藍托付給了自己,若是在生孩子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自己如何向哥哥交代,糖糖又該有多麼的傷心呢!
「不知道……」黑木隔著門縫,外面的人看不見她已經淚眼婆娑的臉,「沐兒說,最好的方法就是輸血,可是主任是神祇之體,這節骨眼兒上,誰能弄來神祇的血液呢?」
維揚一愣,然後也不說話了。若是以前,他大概一下子就將自己的動脈割斷,給珈藍輸血了,但是現在,他也是個人類,就算能力再強大,也不過是個紅色血液的人類啊!他現在又不能自如進出神界,如何能取得神祇的血液來呢!
「還有別的辦法麼?」維揚雖然知道沐兒說的話基本屬實,可是還是不甘心。
「另一個辦法恐怕更為艱難吧,」黑木幾乎是啜泣著說,「孩子不願意出來的原因,很可能是沒有父親在場的緣故。女嬰生性比較敏感,若是盡快讓皇上回來,或許趕得及讓女嬰趕緊出生,然後縫合傷口盡可能減少流血。」
維揚聞言,重重地拍了一下膝蓋,憤怒地蹲在了地上,歎著氣。黑木說的沒有錯,他哥哥的確現在不知所蹤,預言女神究竟把在人界的根據地放在了什麼地方,現在也毫無所蹤,包括毒霧森林之內,維揚都已經派人去探查過了,但是毫無消息。
而且,哥哥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珈藍現在的情況呢!
門口的兩個男人都陷入了思考,他們思考的內容很簡單。如果珈藍真的不幸離世,兩個孩子怎麼辦還都是好說,東海國的局勢、阿勒錦的歸屬、甚至整個巔峰大陸的秩序,都會陷入一片混亂。就連那隱藏身處的聖明殿,恐怕都會動搖,一切都變得充滿了變數。
而這些變數,全部都繫在了珈藍的身上。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竟然同時覺得自己如此沒用,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子,沒有高貴的出身,沒有顯赫的家族,甚至雖然天賦異稟,但是沒有成神,可是卻擔起了整個大陸的重擔。
寢殿內,沐兒已經滿頭大汗了,曼曼和蘇田在旁邊守候著,給沐兒打下手。
孩子在珈藍的腹中團成了一個團,拚命向著上方,也就是珈藍的心臟之處拱著,這讓沐兒犯了難。
珈藍背後有傷,沐兒根本就不敢使勁兒擠壓胸口,生怕傷到了脊柱,可是眼前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面對這樣還不算出世的嬰兒,竟然束手無策起來。
「孩子,你快救救你媽媽吧,她快不行了,你再不出來,你就見不到她了!」沐兒都已經著急了。
可是孩子好像是聽懂了一樣,卻只是動了動,依舊向上拱著,急的沐兒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捨一個吧!」雅蓓抱著懷中哭累了,顯得有些疲憊的男嬰,硬咬了咬牙說,「主人還會有孩子的,只要皇上回來,主人就能再有孩子,還是保住命重要。」
「是啊,沐兒,」蘇田也道,「讓主人活著,大陸才有希望,否則就算是這個女嬰活下來,也會因為主人的去世,而死於戰爭個無盡的仇恨,冥界那些人不會放過主人的後裔的,只有主人或者,大陸上才有最後一個神祇能夠保護大家!」
沐兒猶豫了,但還是舉起了雷神刃。
雷神刃十分不安地顫抖著,蜂鳴著,似乎對沐兒這樣的決定有所不滿,它與珈藍心意相通,怎能不知道珈藍心中捨母保子的想法,但是自己在沐兒的手中,卻不能改變什麼。
「孩子,你的固執會害了你的媽媽的。」沐兒淚如雨下,做出這個決定,她也十分痛苦,哪個醫者願意讓病人死在自己的手中呢,何況如果主人清醒了,一定會痛不欲生的。
但是她必須這麼做,只有這樣才能救下主人的性命。
「冥界,或許也是個安穩的地方……」沐兒默念著,舉起了雷神刃,寒光四射的尖端朝著哪個團成一團的嬰兒而去……
「砰——」
一個黑色的影子掉落在了地上,緊接著沐兒大喝了一聲。
「誰?」
殿內的所有天使們都聚集到了珈藍的周圍,生怕在她最艱難的時候收到什麼威脅。但是所有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個掉落的黑影不過是沐兒手中的雷神刃。
但是沐兒,卻捂著自己的手臂,蹲在了珈藍的身前,拚命用身體當住珈藍。
門已經被打開,先跑進來的是糖糖,她化身少女,那和珈藍尤其八分相似的臉,讓眾人都恍惚了一下。
「少主!你這是做什麼?」沐兒發覺,剛才打掉自己雷神刃的,正是糖糖。
「我反倒要問你,舉起匕首對著我妹妹,這是要做什麼?」糖糖撫摸著珈藍的額頭,然後低聲說道。
「主人現在已經瀕臨死亡了,而這個嬰兒卻不願意離開母體,這樣的話主人只能不斷失血,就算主人是神祇體質,也經受不住這些!」沐兒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全盤托出。
「或許,我能試試讓她出來呢?」一個清朗,卻略微顯得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個身著白色長衫,但是長衫上卻血跡斑斑的男子,幾乎是扶著牆,才緩緩走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