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335.拒絕 文 / 琴台落雨
「九公主對我南宮家族的厚愛和信任,我南宮峻飛銘感於心!至於這兩個條件」南宮峻飛直直看著輕云:「我以南宮現任家主的身份接受,並發誓:南宮家族世代子弟必定傾盡全力輔佐後世帝皇,永不背叛!如違誓言,天理不容!」
歸隱民間固然能避免災禍,但不利家族更好地發展,也不能讓族中那些傑出子弟一展宏圖,何況南宮家族肩負著供應朝廷軍隊軍需物質的責任,根本做不到明哲保身。
與其處處被打壓,時時提心吊膽,看不到未來,不如放手一搏,哪怕再次遭受滅族之災,他無怨無悔!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輕雲舉了舉手中茶盞,笑意深深的眼瞳裡閃著欣慰之光。
南宮家族人才輩出且世代赤膽忠心,這樣的家族若是埋沒民間未免也太可惜了。
至於說什麼背叛,在她看來,責任全在於當政帝王,如果當政帝王聖德賢明且殺伐果決,社稷穩固繁榮,百姓安居樂業,如此一來,誰會冒著大逆不道之重罪背叛帝王?即便有人居心叵測,妄想動搖江山國本,她堅信,臣民們也會同仇敵愾!
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之情,南宮峻飛舉起手中茶盞向輕雲致意。
兩人不動聲色地以茶代酒訂下了盟約,然後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往輕雲的茶盞裡續了熱水,深凝著眉宇間蘊含堅毅和威嚴的愛人,墨炫唇角揚起一縷溫潤淺笑,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和寵溺把她包圍其中。
他早就有意向夕顏舉薦南宮峻飛,畢竟數百年來南宮家族厚積的勢力不容小覷,只是……
如今南宮峻飛及其家族誠服於夕顏,對夕顏來說可謂如虎添翼,對社稷百姓也是有利無害。
「哈哈哈哈……墨公子大駕光臨我蝶舞山莊,我蝶舞山莊真是蓬蓽生輝!」
令狐長安大笑著走進大廳之中,滿臉爽朗的笑容,儼然一副熱情好客的模樣,令狐彩蝶跟在身側,金釵玉簪挽青絲,華服輕紗裹嬌*軀,看著墨炫的一雙杏眸含柔水,眉端藏溫柔,好一個千嬌百媚的絕代佳人。
只是盛裝而出的令狐彩蝶,讓在場的幾個外人只覺心頭陡然生寒,似乎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看也不看令狐彩蝶一眼,墨炫淡淡道:「令狐莊主客氣了,不知令狐莊主今天請在下前來有什麼要緊事?」
「是啊令狐莊主,有什麼事快說,別耽誤了貧道觀看棋簍子和墨賢弟的對弈。」普善道長大聲道。
瞧見眾人都齊刷刷地盯著自己,根本沒想到墨炫竟然會帶這麼多人同來,令狐長安眼底劃過一絲尷尬和慍色:「這……」
「這什麼這?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普善道長很是不耐煩。
而墨炫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對於令狐長安投來的窘迫和討好眼神恍若未見。
墨炫的無動於衷,讓令狐長安不由得惱羞成怒,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本莊主不客氣!
「老夫昨天的提議,墨公子可想清楚呢?」
墨炫還沒說話,普善道長就已一臉狐疑問道:「什麼提議?」
慢慢晃動著手中茶盞,夜幽嵐唇角幾不可見地揚起,顯得心情極好:「令狐家富可敵國,而令狐莊主膝下卻只有一女,於是提議墨公子入贅令狐家,既成為下一任家主,又擁有如花美眷,更可名利財富兼收,對於孑然一身又無根無基的墨公子來說,可謂是天上掉餡餅的好運氣!」
自與墨炫相識以來,他每次都落於下風,偏偏墨炫還一臉雲淡風輕地笑話他,氣得他咬牙切齒。
如今好不容易輪到他看墨炫的笑話,他自然心情舒暢,被人逼婚入贅啊……若是傳揚了出去,怕是所有認識墨炫的人都會驚掉了下巴。
『噗』地一聲,正喝了一口茶的普善道長即便早已知曉內情,此刻也忍不住直接噴了出來,然後一臉欽佩地看著令狐長安:「咳咳……入贅令狐家?」
且不說墨賢弟是當朝太傅的獨子,區區一個興古郡首富之女給墨賢弟做妾都不夠資格,居然逼迫墨賢弟入贅,這不是癡心妄想麼?
再說墨賢弟醫毒雙絕,隨隨便便一顆丹藥就千金難求,各國君王也禮遇三分,墨賢弟怎會因那些身外之物而自降身份?
最關鍵的是,墨賢弟和九公主兩情相悅,九公主聰慧睿智且風華絕代,令狐彩蝶根本不及九公主十分之一,墨賢弟又豈會看上令狐彩蝶?
可憐的令狐長安,連墨賢弟是什麼性子都沒弄清楚就如此異想天開,看來令狐家離滅亡不遠了。
唉,令狐長安,貧道會誦經為你超度亡魂的。
瞥了一眼失態的普善道長,明隱大師雙手合十唸了一聲佛號,神態平和中透著一絲憐憫。
令狐長安面色一沉,瞪了瞪普善道長和夜幽嵐,表情明顯帶著絲絲尷尬和慍怒之色,轉眼看向墨炫,壓抑著惱怒沉聲道:「墨公子可想清楚呢?」
放下手中的茶盞,墨炫挑了挑眉淡淡道:「多謝令狐莊主的美意,不過在下已經有了心上人,今生非她不娶,只能辜負令狐莊主一番好意了。」
令狐彩蝶秀顏頓時羞得通紅,一雙杏眸幽怨地看著墨炫:「墨公子,彩蝶當真不能入你的眼麼?」
「抱歉。」墨炫凝眉,語氣清冷疏離。
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前,墨炫如此明顯的拒絕,自然讓令狐長安惱羞成怒:「不知墨公子的心上人是?」
緊握著輕雲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墨炫一臉柔情寵溺,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因為墨炫的拒絕,令狐彩蝶原本就滿腹羞憤,現在得知墨炫的心上人居然是這個醜女,不由得又羞又惱,更多的是嫉恨和不甘心,伸手指著輕雲嘲諷道:「她不過是一個低賤卑微的醜女,憑什麼跟本小姐……」
話未說完,只聽『啪』地一聲脆響之後,剛才還站在廳中大聲怒斥著的令狐彩蝶,整個人好像斷線的風箏飛向旁邊的石柱,很快又頹然滑落冰冷的地面,嘴裡吐出一口鮮血,慘白如紙的右臉上五指掌印清晰可見。
掏出錦帕擦了擦手,隨手扔到地上,看也不看杏眸盛滿驚恐和難以置信的令狐彩蝶一眼,墨炫睨著神色驟變的令狐長安,清冷疏離的語氣中透著凌冽和鄙夷:「令狐家可真是好家教啊!」
靜靜站在輕雲身後左右兩側的藍玨和舞影,雙雙散去了凝聚右手的內力,看向令狐彩蝶的眼瞳裡閃著嗜血殺意。
愛女受此欺辱,令狐長安自然很心疼,想要命令家僕請大夫,可看到眾人那譴責憤怒的眼神,只能悻悻然地閉了嘴,暗恨女兒不爭氣險些壞了大事。
縱使心頭對女兒不滿,縱使惱怒墨炫的張狂,令狐長安也不得不按捺住心中怒氣,雙手抱拳賠笑道:「小女年幼不懂事,冒犯墨公子和這位姑娘之處,還請墨公子和這位姑娘見諒。」
墨炫微抿著唇不置可否。
而輕雲慢慢把玩著手中茶盞,平凡臉上靜謐得如潭水一般,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頓覺顏面盡失的令狐長安忍著滿肚子怒火,看著輕雲謹慎問道:「還未請教這位姑娘名諱?」
那人說墨炫寸步不離當今九公主左右,剛才墨炫如此維護這位姑娘,臉上也毫不掩飾對她的情意,難道她就是當今九公主?
可傳聞都說九公主姿容清麗脫俗,而她樣貌平凡無奇,怎麼看都不像金尊玉貴的九公主。
「她姓雲。」看著眸光閃爍的令狐長安,墨炫意味綿長道:「她就是在下的心上人,這輩子在下非她不娶!」
話說到這份上已成僵局,如果是聰明人自當識趣不再提,令狐長安也自詡聰明絕頂,可他揚言在武林大會上挑選女婿的事情已傳得沸沸揚揚,如果就此無疾而終,他還有何顏面立足江湖?又如何號令群雄?最主要的是,那人知曉他竟然擅作主張,那麼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令狐家雖算不得富可敵國,但也能確保後世子孫衣食無憂,在武林中更享有極高的名望和地位,不管怎麼說都比墨公子四海漂泊強上百倍,墨公子說是麼?」
之前令狐長安只是覺得愛女讓墨炫入贅令狐家百利無一害,如今為了保全顏面和性命,墨炫非入贅令狐家不可!
而這位雲姑娘顯然出身卑微,捏死她好比捏死一隻螞蟻般易如反掌。
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明目張膽的威脅,墨炫的心情可想而知極度惡劣,睨著令狐長安的眼神猶如看死人般森冷清寒,微揚唇角似笑非笑道:「在下不明白令狐莊主此話何意?」
「男人一生追求的不就是權利和錢財,還有美人麼?只要墨公子入贅我令狐家,既可坐享一切財富和名利,又有本莊主的愛女相伴,墨公子又何樂而不為?至於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