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330.恩怨 文 / 琴台落雨
惱羞成怒的令狐小姐揚起手,想要狠狠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子,誰知橫空出現一隻大手緊抓著她揚起的手腕,一扔,令狐小姐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彭然跌向牆壁,然後頹然滑落地面,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很快溢出了鮮紅血跡。
「你沒事吧?」仔細地查看著輕雲渾身上下,墨炫急切問道。
藍玨等人見輕雲安然無恙,這才悄然退出了房門外,嚴密控制著令狐小姐帶來的丫鬟和侍從。
拉著墨炫坐在身旁,輕雲微笑著搖頭示意她沒事。
眼見著墨炫只顧關心那個女子,卻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令狐小姐既嫉妒又怨恨,看向墨炫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和不甘心,不過是個毫無根基且醜陋的賤人罷了,憑什麼得到墨公子的疼惜和呵護?憑什麼?
「墨公子,彩蝶……」聲音婉轉嬌弱,令人聞之頓生憐香惜玉之心,可惜墨炫無動於衷。
「滾!」墨炫依舊不看令狐彩蝶一眼,渾身迸發出噬骨清寒的戾氣和殺意。
夕顏是他珍之愛之的瑰寶,他從來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令狐彩蝶竟然敢傷她,簡直自尋死路!如果不是夕顏及時阻止,他定讓令狐彩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在面前,墨炫居然視而不見,還言詞冷酷肅殺,對於一向自恃甚高的令狐彩蝶來說,可想而知是何等的難堪!
艱難從地上爬起來,掏出絲帕拭去嘴角的鮮血,令狐彩蝶狠狠瞪了輕雲一眼,然後看著燭火映照中墨炫溫潤如玉的側面,咬了咬唇怨恨道:「墨公子,我一定會讓你娶我的!」
接過輕雲遞來的清茶淺抿了一口,墨炫充耳不聞。
死死拽著帶血的絲帕,令狐彩蝶緊咬著雙唇,一雙美目珠淚盈盈含恨而去。
看著令狐彩蝶恨恨離去的背影,輕雲優雅品著茶若有所思。
令狐彩蝶前來造訪,楚雲翊幾人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只是被藍玨和舞影勸了回去,但密切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自然將令狐彩蝶高揚的怒喝聲聽得一清二楚,幾人迅疾衝了過來,正好看到藍玨等人退出房外,只得守在走廊上,沒多久,瞧見令狐彩蝶怒氣沖沖跑出房間,連丫鬟侍從也不顧就掩面而去,幾人走進房間,見輕雲毫髮無損,這才放下心來。
幾人圍坐在桌邊,個個神情嚴肅。
「這令狐彩蝶是什麼意思?」鈴兒不明白令狐彩蝶為什麼要姐夫娶她?
輕搖著手中名貴折扇,樓海陽語帶調侃道:「還用問麼?自然是墨公子美名傳天下且氣質不凡,從而引得令狐彩蝶芳心暗許了。」
「啊?」鈴兒偏頭看著樓海陽。
「要知道當今世上有名氣的青年才俊可沒幾個。」樓海陽眼底閃著一絲意欲不明的鋒芒:「此次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要麼籍籍無名,要麼足以當令狐彩蝶的父輩,甚至爺爺輩,而那些權貴世族子弟又明顯沒有結親的意願,即便是有,以令狐彩蝶的身份,最多也只能為妾,可令狐彩蝶正是花樣年華且清高自負,當然要挑選一個自己看得上,年齡適當又才能兼備的夫婿,看來看去只有墨公子最合適。」
恍然大悟的鈴兒不屑地撇了撇嘴:「她算什麼東西?竟敢肖想姐夫,簡直癡心妄想!」
「鈴兒……」
「我又沒說錯!一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她以為她想嫁給誰就能嫁給誰麼?」聽得哥哥的呵斥聲,鈴兒委屈得嘟了嘟嘴,繼而狐疑道:「你們說,令狐彩蝶此舉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那個令狐長安授意的?」
「不管是誰的主意,他們膽敢興風作浪就該死!」輕雲淡淡語氣中透著清冽之氣。
且不說她絕不容許令狐彩蝶肖想她的男*人,單是令狐長安的所作所為就絕留他不得!
眼見輕雲如此在乎墨炫,楚雲翊微垂下眼簾掩飾去眼底的嫉妒和酸澀,片刻抬眼看著輕云:「看來小雲已經想到了絕佳妙計能將其勢力一網打盡,你就下命令吧,我和我那五十名侍衛聽候小雲調遣。」
「還有我和哥哥,我們帶來的暗衛雖不多,但個個武功高強,足以以一敵十!」
「不用了。」瞧見楚雲翊和鈴兒臉色頓時黯然下來,輕雲暗暗歎了口氣:「這畢竟是我晉國的內務,雲翊和鈴兒兄妹若是插手其中難免惹人非議,不過還是謝謝你們的好意!你們放心吧,八皇嫂離去前安排了三千名紫衣衛暗中隨行保護我,再加上地方駐軍和官差,只要我們計劃周詳,相信一定能將令狐長安及其黨羽連根剷除。」
「既然小雲已安排妥當,我們依言就是。」深知輕雲言之有理,楚雲翊也不好再說什麼。
始終沉默不語的玉珮瑤忽然出聲道:「以令狐彩蝶的心性,此行沒有達到目的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怕今晚會不太平,大家還是多注意些的好。」
「她若敢來,定叫她有來無回!」墨炫面色清寒,眉眼間蘊含著一股肅殺之氣。
「姐夫說得對,令狐彩蝶竟敢欺負姐姐,我們定要將她打得哭爹叫娘!」鈴兒同仇敵愾道:「姐夫威武,鈴兒永遠支持你!」
不露痕跡地扯了扯墨炫衣袖,看著對他幾乎佩服得五體投地的鈴兒,輕雲啞然失笑。
初秋的深夜萬籟俱靜,一輪皎潔圓月高掛在漆黑蒼穹中,清冷月色給整個大地蒙上了一層朦朧銀紗,露水悄悄凝聚,涼風陣陣輕拂,顯得有些沁人心寒。
側起身子,看著雙眼望著床頂的輕雲,墨炫柔聲道:「在想什麼?」
「令狐彩蝶來之前,夜幽嵐先來找過我。」
「他提起了我和他之間的恩怨?」
「你跟他的恩怨和我有關,對麼?」
「他胡說!是我看他不順眼,所以才挑釁於他!」
看到輕雲那雙璀璨如星辰的黑亮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雖顯得很平靜溫和,卻彷彿包含了太多洞察和明瞭,讓墨炫只覺無所遁形。
「事情要追溯到七年前,我聽說夜幽嵐得到了一朵雪玉絨花,於是找到了夜幽嵐想請他割愛,誰知他非但不肯,還對我大打出手,不得已我只好趁夜悄悄潛入冥王閣……之後他就滿天下追殺我。」
「那雪玉絨花對我的寒毒有幫助。」輕雲語氣肯定而不是疑問。
墨炫點了點頭:「雪玉絨花長在終年積雪的寒雪山山巔,五十年才開一次花,花開時間只有半個時辰,雪玉絨花汲取了天地靈氣和寒氣,是緩解你寒毒發作時劇痛的一味重要良藥,根據師公的醫籍記載,我推算出雪玉絨花這一次的開花時間,可是等我趕到寒雪山山巔時,雪玉絨花已經被夜幽嵐提前摘了去,偏偏雪玉絨花每次只開一朵,所以我只好去找夜幽嵐。」
「夜幽嵐採摘雪玉絨花是為了救人對麼?」
「他心愛的女人中了毒,需要雪玉絨花為藥引。」墨炫緩緩說道:「他得罪了一個權貴,對方奈何不了他,於是抓了他的女人,雖然最後得救卻被下了秘毒,所有診治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後來求到了師傅門下,師傅診斷後告知他需要雪玉絨花為藥引才有可能根除毒素。」
「你奪了雪玉絨花,那女子豈不是……」
「雪玉絨花開花前那女子已經毒入心肺,即便服用了雪玉絨花也活不了多久,只是夜幽嵐不知道而已。」墨炫唇角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苦笑:「當時我找到夜幽嵐,許諾會盡全力醫治那女子,也就是延續那女子幾年的性命,可夜幽嵐不相信我。」
「後來呢?」
「沒過多久那女子就回天乏術過世了。」
「難怪夜幽嵐會滿天下追殺你,想來他是將心愛女人的死歸咎到了你身上。」緊緊握著墨炫的手,輕雲歉疚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一次次置身險境,甚至遭遇追殺,是我連累了你。」
俯首吻了吻輕雲額頭,然後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墨炫柔聲道:「傻瓜!你是我唯一深愛的女人,只要你過得幸福安康,哪怕是犧牲性命我也在所不惜!我們夫妻一體,還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你說得沒錯,我們夫妻一體自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虧欠夜幽嵐的,我們一起償還!」
雖然夜幽嵐心愛的女人命不久矣,但到底是他們斷了夜幽嵐的希望,即便夜幽嵐要追究也無可厚非。
「好,我們一起償還!」擁著心愛的女人,墨炫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和甜蜜:「對了夕顏,夜幽嵐來找你只是為了這件事麼?」
「應該不止,當我說會插手這件事後,他曾說我現在沒有這份心思和精力插手此事,只是還沒等我問他是什麼意思,令狐彩蝶就來了,我覺得他話中的意思應該跟令狐彩蝶無關,但具體是什麼我一時也猜不透。」
「明天問問他就知道是什麼事了,你也別多想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