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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267.生子2 文 / 琴台落雨

    輕雲猛然轉身,只見蔡婉婷雙眼緊閉彷彿睡著了般,頓時心頭一緊,沉聲道:「怎麼回事?」

    「賢王妃之前受了驚嚇,再加上劇烈疼痛,導致身心疲憊和氣血凝滯。」穩婆還未回答,屏風後的墨炫已然說道:「九公主請放心,微臣這就施以金針,再服下微臣開具的藥方,定保賢王妃沒事。」

    說完,幾道金光閃過,蔡婉婷頭部穴位赫然刺入了幾枚金針。

    不過眨眼間,蔡婉婷就悠悠醒轉,輕雲長舒口氣柔聲道:「六皇嫂,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別放棄,否則你和皇侄兒都會有危險,知道麼?」

    正說著,綠珀小心端著一碗湯藥快步走了進來:「湯藥來了,湯藥來了……」

    瞥見司馬賢依舊緊握著蔡婉婷的手,臉色煞白如紙,渾身更是僵直地始終保持著坐在床邊凳子上的動作,輕雲明白,六哥定是被嚇著了,於是伸手接過綠珀手中的湯藥,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蔡婉婷服下。

    一碗湯藥喝完,蔡婉婷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力氣似乎也恢復了,看著輕雲虛弱道:「謝謝九兒,我一定會堅持平安生下皇子。」

    輕雲含笑重重點頭。

    蔡婉婷轉眼看向司馬淳:「明遠放心,我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司馬賢直直地盯著蔡婉婷的臉,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見狀,蔡婉婷笑著還想再寬慰司馬賢幾句,卻不想劇烈陣痛再次襲來,只能集中精力在穩婆的引導下全力應付眼前情形。

    放心不下的輕雲再不肯去旁邊等候,於是吩咐青琇和黃瓔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床頭不遠處,然後坐下,目不轉睛地關注著蔡婉婷的情況。

    而張太醫和許嫣然在看到墨炫發出的那幾枚金針,瞬間便猜到了墨炫的身份,畢竟當今世上唯有一人才會使用金針,可九公主沒有言明墨炫的身份,足見此事不得宣揚,所以兩人有志一同地保持緘默。

    此時偏殿內。

    經過許太醫傾力救治,失血過多的張戀舞總算保住了性命,只是腹中皇嗣卻沒保住。

    張夫人顫抖著手抱著已經死去的孩子,不住唉聲歎氣:「是個皇子,可惜就這樣沒有了,真是作孽哦……」

    聽得母親之言,張戀舞心頭一顫:「母親,讓我看看我的孩子!」急切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傷痛。

    將襁褓包裹的死嬰遞給女兒,張夫人隨即撇開眼,不忍女兒看到她臉上簌簌而落的淚水,心裡既悔又恨。

    戀舞是她親姐姐所生之女,十年前姐姐去世,從小與姐姐感情極好的她擔心戀舞會遭受到後母虐待,於是主動做了姐夫的續絃,從而肩負起照顧戀舞的責任,她自認對戀舞疼愛呵護有加,甚至為了不讓戀舞多心,她在嫁入張府的當天就偷偷服了藥絕了育。

    聽姐夫說要讓戀舞嫁入淳王府為側妃時,她極力反對,堂堂尚書府的嫡女怎能嫁人為妾?何況戀舞秉性溫柔賢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容貌更是一等一的絕色,縱使淳王貴為皇子,在她看來,也根本配不上戀舞!

    如今戀舞意外小產,淳王非但沒有加倍關懷戀舞,反倒還一臉厭煩和失望,早知如此,當初她就該不惜一切阻止戀舞嫁入淳王府,現在真是悔不當初。

    在宮婢的扶持下艱難坐起身,伸手接過母親手中的襁褓,張戀舞低頭看著雙眼緊閉,渾身已經沒有一絲熱乎氣兒的嬰兒,本就慘白的容顏越發白如金紙,毫無血色,緊咬著同樣慘白的雙唇克制著不痛哭出聲,心象刀子剜過一般,淚水無聲劃過臉龐。

    一開始,她確實不喜這個意料之外的孩子,甚至決絕地要打掉他。

    直到貴妃以利益相誘,她才作罷。

    後來每天感受著孩子在她腹中一點一點的成長,聆聽到孩子的心跳聲,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她倍感驚喜和激動,而即將為人母的喜悅也令她的心格外柔軟。

    即便對司馬淳沒有一絲感情,她也決定生下這個孩子,以後好好教導他(她)疼愛他(她),將來做一個名動天下的傑出人物。

    可是現在,孩子意外死了,並帶走了她所有的喜悅和希望。

    張戀舞眼底閃爍著嗜血的殺意和陰戾寒光,她恨,恨那些狠心謀害她孩子的人,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將襁褓遞給站在床邊的張夫人,張戀舞撇開眼淡淡道:「把他交給淳王,由淳王處置。」

    張夫人一怔,繼而含淚抱著襁褓出去。

    聽得屋外傳來陣陣女子的呼痛聲,張戀舞眉頭一皺,狐疑道:「外面出什麼事呢?」

    「回側妃,是賢王妃在產子。」藍玨不亢不卑道。

    張戀舞神情一震,據她所知賢王妃的產期應該還有幾天,怎會這個時候生產?莫非發生了什麼意外?張戀舞心裡頓時充滿了幸災樂禍,還有著滔天怨恨,她的兒子夭亡了,但願賢王妃腹中的皇子也生不下來,這樣正好給她的兒子陪葬!如若不然,她就……

    敏銳捕捉到張戀舞眼底一閃而逝的狠光,藍玨秀美臉上不動聲色,心頭卻格外警覺起來。

    屋外,司馬淳看也不看張夫人懷裡的死嬰一眼,只吩咐侍衛將其抱出宮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是,一旦他奪回了九兒的心,繼承了皇位,到時候三宮六院無數妃嬪,還怕沒有皇子麼?

    看著如此絕情的司馬淳,張夫人心都寒了,微低著頭,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嵌入肉裡劃出道道血痕。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蔡婉婷的陣痛頻頻發作,痛吟聲也越來越高,額頭直冒豆大冷汗。

    司馬賢已經雙膝跪在床邊地上,渾身僵直得如木偶一般止不住地顫抖。

    緊抓著椅子扶手,輕雲臉色微微泛白有些坐立不安,嘴裡下意識地鼓勵著蔡婉婷:「六皇嫂放輕鬆,你和皇侄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還沒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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