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240.請求 文 / 琴台落雨
「什麼雙喜臨門?」
一道溫潤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眾人的笑聲,接著身穿玄金色衣袍的司馬賢大步走了進來,清俊臉上帶著清風般的笑意,如同清涼的微風讓人覺得很舒服,看樣子應該是剛從政事房那裡回來,連朝服都沒換。
「六哥!」輕雲起身笑看著司馬賢。
「臣參見九公主。」
「這不是朝堂,我們兄妹之間無須多禮。」
「禮不可廢。」
輕雲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道:「六哥和六皇嫂果真是夫妻同心,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蔡婉婷頓時羞紅了臉,而司馬賢神色如常:「讓九兒見笑了。」
眾人也各自見了禮。
扶著蔡婉婷回到座位坐下,司馬賢瞥了一眼神態自若坐在輕雲身側的墨炫,眼底有什麼東西稍縱即逝,繼而轉頭看向輕云:「剛剛誰說什麼雙喜臨門?」
「是我說的。」捕捉到司馬賢瞥向墨炫的那一眼明顯透著不友善,輕雲暗歎口氣,六哥跟辰羽多年的兄弟情誼,因為她怕是要就此結束了:「我們剛剛在說,要是皇侄兒在父皇生辰的那天出來,正好是雙喜臨門。」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倒也不錯,不過這種事總要看緣分。」司馬賢轉眼看著身邊的蔡婉婷:「只要婉婷和孩子平安,比什麼都重要。」素來溫潤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柔情。
「六哥和六皇嫂伉儷情深,真是羨煞我們了。」輕雲心裡高興六哥找到了幸福,嘴裡卻打趣著。
「九兒……」蔡婉婷一張臉頓時紅成了蘋果,微微側目看了自家王爺一眼,眉眼間有著掩飾不住的幸福和羞澀之意,還有著深深的感激。
如果不是九兒,她也不會擁有今天有夫有子萬事足的美滿生活。
司馬賢接下蔡婉婷未完的話語道:「九兒若真的羨慕我們,不如請父皇在青年才俊中挑選一位給你們賜婚,從此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他並不知道輕雲的寒毒已經發生了變化,找不到藥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殞命,否則也不會執意反對輕雲和墨炫在一起,畢竟輕雲是他最在乎最疼愛的妹妹。
敏銳察覺到身旁的墨炫聽罷六哥言語氣息陡然改變,輕雲不禁心中一凜,側目,墨炫果真面色不善,儼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妖魅瞳眸裡幽深似海,隱隱泛著絲絲冷寒和邪戾。
不露痕跡地扯了扯墨炫的衣袖,但見他面色稍微有所緩和,卻多少還是透著幾分不悅,默默低頭喝著茶,明顯跟她,尤其是六哥鬧上了彆扭,輕雲心頭也不是滋味,他們二人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人,所以格外珍惜現在能守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只是六哥也是為了她好,她也不忍拂了六哥好意。
「只要父皇和哥哥嫂嫂,還有侄子侄女們幸福快樂就好,而我還不到十六歲,過幾年再談論婚姻大事也不遲。」
「十六歲不小了,三皇嫂和婉婷也是十六歲就嫁給三哥和我了,如今婉婷都快當母親了,你……」
「王爺處理政務想必辛苦了,先喝杯茶潤潤喉。」
適時打斷司馬賢的話語,蔡婉婷端起桌上的茶盞遞到他手裡,悄然給他遞了個眼色,笑著溫柔道:「九兒是我們大家捧在手心的珍寶,父皇和我們可捨不得九兒這麼早嫁,再多留幾年也好。」
她察覺到自家王爺跟韓明霽之間的暗潮湧動,也察覺到九兒跟韓明霽之間的似乎不同尋常,只是不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麼?而且九兒不是跟墨炫兩情相悅麼?怎麼跟韓明霽如此親近?
始終靜靜坐在一旁的芷嵐也發覺氣氛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岔開話題道:「六哥,語妃娘娘這會兒和紅琥忙著籌備父皇的生辰不在宮中,而我好久沒見雲姐姐了,想跟雲姐姐說說女兒家的話,正好你來了,就多陪陪六皇嫂,我們先走了。」說著,看了輕雲一眼,兩人叮囑蔡婉婷好生靜養便雙雙告辭。
墨炫自然緊隨其後。
綠珀和黃瓔,還有秋禾行了禮後也跟隨自家主子離開。
看了看輕雲和墨炫的背影,蔡婉婷轉眼看向司馬賢,謹慎言道:「王爺,你和韓明霽之間……」
「沒事。」彷彿知道蔡婉婷要問什麼,司馬賢微垂下眼簾掩飾去眼中的幽邃之光,伸手撫上她的腹部:「不過是政見有些不合罷了,你別擔心,有時間不如想想別的事情。」
知道自家王爺這是有意轉移話題,蔡婉婷也聰明地不再提,含笑看著他道:「想什麼別的事情?」
「比如說寶寶的名字。」
「寶寶的大名,我想請父皇給賜一個,小名由九兒來取,表字就由你這個父親親自取,你意下如何?」
司馬賢點了點頭:「還是你想得很周到。」
另一邊,輕雲和芷嵐並肩走在綠樹成蔭的小道上,墨炫自覺落後幾步,綠珀三人也落後墨炫幾步。
等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芷嵐忽然轉身抓住輕雲的手,語帶小心和懇求道:「雲姐姐,我進宮已經有半年了,可父皇下了旨,不許我去給母妃請安盡孝,也不准我回林府,我這心裡始終不安,所以我想……我想求你去跟父皇說說情,能允許我去看看母妃,再回林府一趟,可以麼?」
「你想去看望貴妃以盡孝道,這我能理解,只是林家人對你很不好,你為何還要回林府?」
「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已是林家的人了,半年來沒回過林府一次,傳揚出去終究有損皇家顏面。」
「僅此而已?」
不敢看輕雲那雙仿若能洞悉人心的明亮眼睛,芷嵐微低著頭道:「僅此而已。」太尉的書房已焚燬,她若再滯留宮中,什麼時候才能拿到她想要的東西替親人贖罪?
「你的心情我明白,只是」感覺到被芷嵐抓住的手有些疼,輕雲心思千轉,總覺得她下嫁林濤沒那麼簡單,可她不說,自己也不能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