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208.吃醋 文 / 琴台落雨
「你的人為什麼要殺了那幾千士兵?」一個蒙面黑衣人忽然出現,渾身瀰漫著陰冷森寒的戾氣。
依舊欣賞著院中景致,貴妃漫不經心的語氣透著殺意:「誰妄想謀奪皇上的江山,本宮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是嗎?」
黑衣人右手一揮,不遠處的椅子瞬間移到軟榻旁,黑衣人坐在椅子上睨著已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貴妃,語帶嘲諷道:「貴妃這般維護皇上,可惜皇上根本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只怕也不會領情,皇上眼裡心裡可就只有慕輕雲,依本座看來,這晉國江山遲早會落到外人手裡!」
貴妃柳眉一豎:「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本座有沒有胡說八道,貴妃心裡比誰都清楚。」
黑衣人背靠著椅背,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貴妃意味綿長道:「別忘了,皇上曾經說過,慕輕雲下嫁給誰,誰就能繼承皇位,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慕輕雲很明顯不會下嫁你的兒子淳王,而睿王和賢王又各自有了正妃,齊王和岳王心有所屬自然也不會迎娶慕輕雲,至於其他皇子年齡太小;
最主要的是,慕輕雲是那個人的女兒,當年皇上因為那個人可以捨棄榮華富貴,今天同樣能為了那個人捨棄江山,貴妃說是麼?」
「不可能!皇上不會如此糊塗,本宮也絕不允許!」貴妃臉色霎時變得森冷如霜雪,咬牙切齒道:「一個來歷不明的小賤人,憑什麼敢霸佔本宮兒子的皇位?」
黑衣人挑眉意有所指道:「貴妃應該早就知道,慕輕雲根本就是皇上跟那個人的親生女兒吧?還是說貴妃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所以一直自欺欺人?」
「這是本宮的事,用不著你費心!」黑衣人顯然說中了貴妃的心事,以致貴妃無言以對。
「本座才沒這個閒心管你這些破事情。」黑衣人站起身冷冷道:「本座此次前來只是通知你一聲,慕輕雲此刻就在溧陽郡,並且活得好好的毫髮無損,而你的人已經全部被她誅殺了,接下來該怎麼做相信你很清楚!另外,你要是再敢派人暗殺顛覆司馬家江山的人,本座絕不輕饒!」
「你……」貴妃想說什麼,可惜眼前早已沒有了黑衣人的身影,怒不可遏的她右手一掃,旁邊矮桌上的名貴整套茶具彭然落到地上,瞬間摔了個粉碎。
東西落地的聲音引來了守在寢宮外的如琴四人,看著一地狼藉不禁擔憂問道:「娘娘,出什麼事呢?」
「誰讓你們進來的,都給本宮滾出去!」
瞧見貴妃七竅生煙的模樣,如琴四人頓時嚇得心驚膽顫,慌忙躬身就要退出房間,不成想貴妃突然怒喝道:「滾回來!」只得停住腳步,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去,準備幾樣皇上最愛吃的點心,再準備一碗銀耳蓮子羹。」貴妃美艷臉上再不復之前的陰戾和狠毒,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和嫵媚:「這段時間皇上日夜操心國事,也不知道那些奴才有沒有盡心服伺著,本宮得去勸勸皇上保重身體才是。」
如琴四人聽罷心頭暗暗腹誹:皇上根本就不待見娘娘,此次必定又會像前幾次一樣被擋在勤政殿外,卻也只得聽命行事,要不然惹怒了貴妃,遭殃的還是她們。
很快,貴妃提著食盒,帶著如琴四人來到了勤政殿的大門外,果然讓冷逸擋在了殿外,說是皇上正與大臣們商討國事,讓貴妃先回去,不過留下了貴妃帶來的食盒。
縱使知道皇上分明不想召見自己,縱使滿腹惱怒和不甘心貴妃也無可奈何。
何況皇上此刻正在裡面與大臣商議國事,她若是強行求見皇上的話,不但會惹得皇上不快,還會招來大臣們的非議,從而不利於淳兒爭奪皇位,於是不得不離開。
勤政殿內。
冷逸看著埋首正批閱奏章的惠文帝促狹道:「皇上,貴妃送來的點心你是現在吃呢?還是待會兒再吃?」
「你說呢?」將批閱好的奏章放在一邊,惠文帝放下手中的硃筆,兩指捏了捏眉心沉聲道:「我可不想九兒再為了我以身犯險。」
之前一時不慎吃了那個女人的東西,導致他中了醉情,現在他怎會再重蹈覆轍?
要知道,那個女人蛇蠍心腸,指不定又再算計著什麼陰謀,傷了他不要緊,他只怕九兒會傷心悲痛。
明白惠文帝心中所想,冷逸一如往常一樣提著食盒進了內殿處理掉,片刻後走了出來,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惠文帝。
接過熱茶抿了一口,惠文帝望著殿門口歎息道:「也不知道九兒現在怎麼樣呢?什麼時候能回來?」
「放心吧,有墨炫和那麼多人保護九兒,九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其實冷逸心裡也很擔心,但更多的卻是信任和驕傲,九兒冰雪聰明,凡事總能逢凶化吉的:「你……生辰快到了,九兒一定會在這之前平息內亂趕回來。」
惠文帝端著茶盞的手明顯一頓,神情也變得有些恍惚:「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有時候又覺得似乎轉眼即逝,不知不覺生辰又到了,而我們的九兒也要滿十六歲是大姑娘了。」
「是啊。」眼見惠文帝沉浸在失落和悲傷中,冷逸有意岔開話題問道:「你猜猜九兒今年會送什麼禮物?」
自九兒懂事起,每年送皇上的禮物都那麼別出心裁,總是讓人既驚喜又感動,相信今年也不例外。
「九兒能平平安安地回來,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至於其他的嘛倒也無所謂。」惠文帝驀然回過神來,感歎道:「要是九兒能專為我歌舞一曲,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專為你歌舞一曲?」冷逸轉頭一臉詫異地看著惠文帝。
「你忘了,元宵節那晚……」惠文帝低沉的語氣中明顯透著不滿。
冷逸瞬間反應過來,然後挑眉看著惠文帝:「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就是吃醋!」被冷逸說中了心事的惠文帝非但不以為許,反倒還有些哀怨地歎了口氣道:「我們辛辛苦苦養育九兒這麼多年,結果卻讓墨炫那個臭小子給哄騙走了不說,竟然還讓他捷足先登欣賞到了九兒的歌舞,每每想到這個,我真是很不甘心啦!」
「沒想到九兒的歌舞那麼絕美動聽!」想起當初暗衛回報時那如癡如醉的樣子,冷逸很遺憾沒能親臨現場。
瞧著冷逸神往的模樣,惠文帝心裡越發的不滿:「不行,等九兒回來,我也要九兒歌舞一曲當做禮物。」
「得了吧你。」冷逸側目白了惠文帝一眼:「這半年多以來,九兒勞心費神地處理政事,又到處奔波化解危機平息內亂,與禍國殃民的叛逆者們鬥智鬥勇,可想而知其中的艱辛和凶險,同時還遙控著京城的佈防,確保我們的安危;
外有九兒運籌帷幄,內有睿王他們日夜替你分憂解勞,你每天只坐在這兒處理丁點政事也就罷了,還想著九兒回來給你歌舞一曲,你不覺得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我不過是嫉妒墨炫那個臭小子所以發了幾句牢騷,你至於這麼激動麼?哦,我明白了,你該不會是……」惠文帝瞪大眼睛盯著冷逸。
「我是心疼九兒。」冷逸說道:「再說墨炫除了相貌平凡了點,不但足智多謀且文武雙全,更是名揚天下的神醫,最重要的是,他對九兒情深意重,與九兒生死相隨不離不棄,試問,這樣的人天下能有幾個?反正我看著墨炫挺好,九兒下嫁給他,我樂見其成。」
「他是很優秀,但是他來歷不明,萬一接近九兒是別有用心怎麼辦?」
「天璣老人可是你……朋友,會收來歷不明的人為唯一的嫡傳弟子麼?」
「他的年齡比九兒大太多,不合適。」惠文帝明顯雞蛋裡挑骨頭。
「不過五歲罷了,而且年齡大些才更懂得心疼和包容九兒。」冷逸也據理力爭……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說不過冷逸的惠文帝氣呼呼地強詞奪理道:「九兒可是我們的珍寶,我才捨不得九兒下嫁給那個臭小子,我已經想好了,等九兒回來,我就……要是九兒下嫁他,還不給鬧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你真的決定呢?」冷逸神色微變。
點了點頭,惠文帝正色道:「我們已經老了,這天下終究是屬於他們年輕人的天下!」
「你說的不錯!」
相視一笑的兩個人,渾然不知兩人的對話都落入了隱藏在屋頂的某人耳中……
話說貴妃一回到延慶宮,就見兒子一臉煩躁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心頭閃過一絲疑慮,自那個小賤人離開皇宮後,兒子就再不曾來宮裡給她請安,今兒是怎麼呢?
看到貴妃回來,司馬淳急忙迎了上去詢問道:「母妃,你可算是回來了。」
「出什麼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