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2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 、來不及了 文 / 水丘閱
這邊歡聲與笑語，可是在另一邊，卻被悲傷陰霾籠罩著。
昊陽劍派後山，如今立著無數的石碑，每一個石碑下都埋葬著一個枉死的人，他們都是那一夜，犧牲的弟子。
此地，已經變成了墓地。
而在最前面，三個石碑赫然佇立著，是莫淵、白深和杯岳的石碑。
此時此刻，三道人影駐足著，青色的流裙無風自揚，女子望著眼前的石碑，眼底充斥著血紅。
這裡是流明帶時慕離和姬竺來的，那晚被血洗的事情也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那句看似簡單的話語，背後卻包含了多少的心酸與淚水，那是與至親至愛生離死別的無可奈何與痛徹心扉。
不用流明說，時慕離也清楚，這裡的血案是何人釀成的。
他真的是喪心病狂，為了那什麼十二神令，竟然要這麼多的人為此付出生命，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可如今，卻變成了這裡冰冷的石碑。
姬竺靜靜的站在女子的身後，望著她背脊筆直，蒼涼。
看著女子淒涼寂寥的背影，姬竺猛地發現此刻他竟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站在背後，陪著她，面對這一切。
在這個時候，為何聞人太子不在？
聞人無御此刻並不在石碑前陪著時慕離，他獨自一人離開了昊陽劍派，有些事，他必須去解決。
山谷裡，斷崖邊。
兩個絕世男子相對而站，銀白色和玄紫色交錯著，風輕輕的拂過，揚起了兩人的墨發。
他們一個是古溯國的太子，一個是九幽國的太子，兩人同樣有著絕色無雙的容貌，也有著經天緯地的才識，只可惜，銀白男子並沒有擁有能與之匹配的胸懷，聞人無御仁德，可是齊玄宸卻殘忍。
他們，是今生的宿敵。
至死方休，或許是他們最後的宿命。
齊玄宸嘴角掛著往昔的邪魅不羈的笑容，一臉悠然的看著面前嚴肅沉重的男子，「無御，其實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也許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聞人無御的表情才會如此的凝重，他甚至不用去維持往昔一貫的雲淡風輕，因為他讓他雲淡不起來，在他的眼裡，眼前這個銀白的男子是一個強悍的敵人，不可小覷。
「收手吧，你已經造了太多的殺孽。」
古溯國的龐家，鳳羌國的遲日家，再加上如今的昊陽劍派，死在齊玄宸手上的人，數不勝數。
他的雙手，已經沾滿了太多無辜的鮮血。
「呵呵，既然都已經這麼多殺孽了，那麼再多一點，也無妨啊。」多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在齊玄宸的眼裡，人命算什麼，一文不值。「只要我願意，只要我喜歡，我便可以讓天下變成一片血海。」
聞人無御知道，他有能力做到，但是自己也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奉陪到底。」聞人無御瞇起雙眼，語氣是無比的嚴肅認真。
「呵呵。」
一聲輕笑聲從銀白男子的嘴裡流露，「你知道嗎，比起你笑起來，我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是嗎？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被人這麼說，齊玄宸也不惱怒，他要是這麼容易就生氣，他也不是齊玄宸了，「呵呵，不過我更喜歡你身邊的青衣女子，時慕離，離兒，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難怪你能看的上她。」
「你要是敢碰離兒，我會讓你付出百倍代價。」
「時慕離，五歲的時候和末熙流落到昊陽劍派，她是天山玉宮冬譽宮主的女兒，末熙是白命門門主，沒想到，她竟然是玉宮的人。」
聽著齊玄宸的話，聞人無御的目光更加深邃，沒想到他竟然去查了離兒的背景，而且還查的這麼詳細，不過還好，還有一件事他不知道。
「看來你的本事還不小。」
齊玄宸輕笑一聲，「多謝誇獎，看來這一次，是我更勝一籌了。」
「是嗎？」聞人無御輕瞥了他一眼，緩緩道來，「你潛入太原國，假扮二皇子裴天琅除了打算吞併太原國之外，其實你要的是太原國皇室傳承的白虎令吧，我想在你離開太原國的時候，白虎令也被你拿走了。」
齊玄宸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厚，他繼續側耳傾聽著，他很想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自己的事。
聞人無御繼續說道：「龐家、遲日家還有昊陽劍派手中各有神令一枚，只是我低估了你的手段，你竟然如此殘忍。」
殘忍到殺害了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連畜生都不放過。
看著眼前這個嗜血無情的男子，聞人無御頓生感概，兒時的那個善良的男孩為何如今會變成這樣，變得這樣的冷酷無情，沒有人性。
「沒想到你居然也知道十二神令的事情，那你不妨猜猜我現在手頭上已經有了多少枚？」
「十二神令，五國各持有一枚，再加上五大劍派以及龐家和遲日家，總共十二塊。白虎是西方之神，太原國擁有的是白虎令，天玄國是玄武令，鳳羌國是朱雀令，九幽國是青龍令，而古溯國則是天空令，宗邪是貴人，奚月是太陰，重光是天後，昊陽是騰蛇，東皇是**，至於龐家則是太常，而遲日家是勾陳令。」
當初時慕離和姬竺在藏書閣裡找到的那本古書上並沒有詳細的記載十二神令的持有者，而聞人無御是在時慕離和姬竺的講述後，推測出來的。
「啪啪……」
齊玄宸鼓掌，「沒想到你的腦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麼聰明，不錯，你說的一點也沒有錯，然後呢？」
看到齊玄宸的反應，聞人無御就知道自己沒有推測錯。「青龍令和**令想必你早就拿到手了，再加上太原國的白虎令，龐家的太常令，遲日家的勾陳令，還有昊陽劍派的騰蛇令，現在你手上一共有六塊神令。」
「呵呵。」
「這次你來鳳羌國，想必是為了朱雀令而來吧。」聞人無御早就知道，這個人根本不懷好意，什麼一見鍾情，不過是借口罷了。
他的真正目的，是鳳羌國的朱雀令。
「你猜的沒錯，不過很可惜，我還是快了你一步，現在我手上是八塊。」齊玄宸笑的一臉的肆意，終於有一次，他趕在了聞人無御的前頭，哈哈，這一次，看來勝利是屬於自己這一邊的了。
八塊？怎麼會是八塊？
聞人無御心想，難道是哪裡算漏了嗎？等一下，莫非他……
「貴人令，你還拿到了宗邪劍派的貴人令，看來我是小瞧了你，你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男孩了。」
「不要跟我說當年！」
一提到當年，齊玄宸的笑容頓時消散，臉上怒意橫生。
看到他這樣，聞人無御就知道，他不想想到以前的自己，呵呵，可是齊玄宸你知道嗎，跟現在想比，我更想看到當初的那個小男孩，那個會為一隻小鳥受傷而心疼流淚的男孩，而不是現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實話告訴你，除了貴人令，我還拿到了太陰令。」
這句話，成功的轉移了聞人無御的注意力，太陰令，那不是奚月劍派掌門丁瑤仙持有的嗎，難道……奚月劍派也淪陷了？！
瞧見聞人無御眉間湧起的疑惑，齊玄宸哈哈大笑，表情囂張的很，「你不知道了吧，其實現在的丁瑤仙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丁瑤仙了，是我找人假扮的，現在的奚月劍派已經全是我的人了！」
難怪當初莫淵會讓時慕離他們去暗中調查奚月劍派，原來早在大壽的時候，莫淵就已經看出奚月掌門丁瑤仙的古怪。
只是沒想到的是，奚月劍派早已淪陷了。
「齊玄宸，收手吧，不要再一錯再錯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對於他，聞人無御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他仍舊幻想著當初那個小男孩還存在齊玄宸的心中，只要他願意，他還是當初那個善良的男孩，只要他願意。
可惜，齊玄宸並不願意。
這一次，齊玄宸收起了臉上嬉笑的神情，眼底劃過一絲的傷痛，「來不及了。」
自從這條路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回頭的可能，當初那個小男孩早已經死了，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只要你願意……」
「我不願意！」齊玄宸背過身去，一滴眼淚，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悄然落地，只可惜，這滴淚，聞人無御並沒有看到，他只看到銀白男子挺得筆直的消瘦背影，那個既熟悉卻十分陌生的背影。
「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更多的死亡，那就用盡你的全力來阻止我吧。」齊玄宸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無御，來阻止我吧。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你能阻止我了。
望著銀白男子的離去，聞人無御深深一歎，難道他真的無法挽回了嗎？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再看到以前那個善良單純的男孩，他很懷念那個男孩的燦爛笑容，也很懷念以前那段逝去的時光。
齊玄宸，我會讓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