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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2卷 第二百七十章 、兩個銀白男子 文 / 水丘閱

    霓裳羽衣曲,為君歌舞。

    此時此刻,在晚宴上,穿著一襲玄紫霓裳羅裙的女子正隨著琴聲翩翩起舞,舞步忽快忽慢,週遭伴舞的女子都圍繞著中心的玄紫女子,幾個翻轉,蓮步珊珊,在夜明珠的寸寸光輝下,顯得更加美輪美奐。

    穿著玄紫羅裙的女子正是鳳羌國的夙宓玉公主,她的確如時慕離所想,在今晚穿上了聞人無御最鍾愛的顏色,不過很可惜,他穿的卻是銀白色。

    白雲褚一邊欣賞著夙宓玉曼妙的舞姿,一邊低聲的跟身旁的清冷男子交談,「還是阿離猜得準,這女人果然穿了無御最喜歡的顏色,還好,我們早有準備,到時候等阿離來的那一刻,讓他們好好瞧瞧,誰才是正主。」

    這一舞,是夙宓玉此生跳的最真摯最努力最絕美的一次,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落在舞台中那旋轉不停的玄紫身影。

    可是,夙宓玉最想讓那個人看到自己的舞蹈,可是那人的目光卻始終未曾落在她的身上。

    從夙宓玉登台起舞開始,聞人無御就一直悠悠的喝著酒,目光微微下移,始終落在地面上,沒有看過那女子一眼。

    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坐在聞人無御對面的藍衣男子目光一直追隨著,從夙宓玉起舞開始,夙亓延就發現,這位聞人太子根本就沒有看他妹妹一眼,他一直優雅的喝著酒,凝望著地面,神情溫淡,無波無瀾。

    就算這次玉兒真的能嫁給這位聞人太子,恐怕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因為,她永遠也得不到聞人太子的心,一個女人最悲哀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丈夫從來沒有愛過自己。

    被一道炙熱的目光注視著,聞人無御有所感應的抬起頭來,對上了夙亓延的視線,他揚起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隔桌舉杯,然後隨即一飲而盡杯中之酒。

    看到聞人太子臉上浮現的淡淡笑容,夙亓延看不懂他笑容背後的意思。

    很快的,一曲音了,一首舞畢。

    「好!」夙永鏡第一個鼓起掌來,隨即在座的眾人大臣也紛紛鼓起掌來。

    若說沒有鼓掌捧場的也就只有聞人太子和姬竺兩人了,白雲褚倒是真心的在鼓掌,雖然說他是不喜歡這個公主,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夙宓玉的舞跳的的確很美,對於美的東西,他向來不吝嗇自己的掌聲。

    穿著玄紫霓裳羅裙的夙宓玉優雅的行了個禮,然後緩緩地從舞台上走了下來,走向自己母后的身邊,當她經過聞人無御的身邊時,夙宓玉微微一怔。

    她一直都知道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玄紫色,因此她特地摒棄了她最喜歡的紅色,換上了他喜愛的顏色,原本想著今晚能和他穿一樣的顏色,可是沒想到,他卻換了銀白色,她只道是他突然改了口味而已。

    若是當夙宓玉看到之後出現的時慕離後,她就不會這麼天真的想了。

    「公主殿下此舞跳的真是美極了,真是世間難求,美哉美哉。」白雲褚作為古溯國的代表,這種恭維的事情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白丞相客氣了,小女跳的還算過得去。」夙永鏡雖然嘴上說的這般謙虛,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深的很,連皺紋都笑的堆在了一起,果然,這人還是喜歡聽恭維話的,尤其是皇帝更喜歡聽。

    白雲褚怎麼說也是個堂堂的丞相,對於這種事情應付的如魚得水。「我朝君王知道皇上您喜歡玉器,故托臣給皇上您送來了一座玉觀音,來人,抬進來。」

    話音落畢,眾人朝著門外望見,只見一座如人般高大的玉觀音被四個強壯的太監給抬了進來。

    偌大的一尊玉觀音,精光內蘊,體如凝脂,堅潔細膩,厚重溫潤,最重要的是整尊玉觀音潔白透亮,沒有一絲的瑕疵,哪怕是個不識玉的外行人看了,也知道這尊玉觀音是世間罕見的稀奇珍寶,價值斐然。

    如此厚重的禮物,彰顯了古溯國雄厚的物資,不就是區區一塊玉觀音嘛,隨隨便便就能送的起,相比之下,那滿園的夜明珠黯然失色。

    在座的各位大臣面面相覷,似是覺得有些羞愧,他們一直引以為傲的奢華夜明珠,居然還比不過人家隨隨便便拿出來的一尊玉觀音,試問,如果換做鳳羌國,又豈會這麼輕易的拿出一尊玉觀音送給別國。

    夙永鏡看到古溯國這份大禮後,心裡五味具雜,歡喜的同時又在暗自惱火自己的實力不如他國。

    不過更關鍵的是後面白雲褚還語出驚人的繼續說了一句,頓時讓在場的大臣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上次去太原國的時候送給裴氏先皇的是一對血如意,我們陛下可是把這尊玉如意特地留給了皇上您啊。」

    這話聽起來是誇讚夙永鏡的,可問題是,這血如意也是世間罕見的珍寶,只能說明古溯國有的是錢去購買這些世間難得的寶物。

    白雲褚的話,暗地裡是在抬高他們古溯國的地位,聞人無御在一旁聽了一陣發笑,姬竺更是嘴角抽抽,十分佩服這位白大丞相。

    而且在這種場合之下,夙永鏡還不能發怒,只能裝個笑臉,很榮幸的收下了古溯國獻上的禮物,然後回去還得想個更珍貴的禮物帶回去給古溯國的君王。「請替朕感謝聞人君王,謝謝他的厚禮。」

    「臣一定會如實轉達皇上您的謝意。」白雲褚恭敬的說道。

    舞也跳了,禮也收了,夙永鏡琢磨著該進入正題了,談談兩國聯姻的事情,他剛想開口,一個小太監匆匆的跑了上來,附在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夙永鏡聽完後,神情一凜,然後小太監又跑了下去。

    就在眾人揣測發生了什麼事情時,一道太監獨具的嗓音高高的響起,只聽得那人喊道,「九幽國太子到。」

    這時,在座的大臣們終於知道剛剛他們皇上的神情為什麼會突然一變,原來是九幽國的太子殿下到來,世人都知道九幽國和古溯國一向水火不相容,也沒有這麼誇張,就是交情不太好,而這些都源自當年的一段往事。

    確切來說,應該是當年的一段糾纏愛情。

    一襲銀白色緩緩的步入眾人的眼簾,如墨般的長髮被銀白綢帶高高束起,青絲之下是一雙如桃花般邪魅的眼眸,帶著暗暗的光芒,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他就這麼昂首闊步的走進來,帶著唯我獨尊的冷傲與孤清。

    熟悉的銀白色,在今夜,還有另一個人也穿了同樣的銀白色。

    同樣的銀白之色,在聞人無御的身上,讓人感覺到的是宛如神祇般的聖潔與超脫,而在齊玄宸的身上,卻是一種致命的危險氣息,彷彿是來自無盡地獄的魔鬼修羅。

    一個是神聖般的神祇,而另一個是魔鬼般的修羅。

    他們是天生的敵人,他們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站在了對立面,而他們的氣質,也剛剛好是對立的兩面,截然相反。

    齊玄宸高昂著頭,緩緩地朝著夙永鏡走去,在經過聞人無御時,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朝那邊瞥去,聞人無御悠悠的勾起唇角,眼底湧上了笑意,帶著淡淡的流光,讓人猜不透,看不明。

    今夜的宴會,夙永鏡並沒有邀請九幽國的人參加,他更不知道九幽國太子齊玄宸此時正在鳳羌國境內,沒有人稟報。

    暗怒的目光微微掃過下方的大臣,夙永鏡在心裡暗罵這些不重要的大臣,別國的太子在自己國家的境內居然沒有一個人前來稟報,一個個的都是飯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白養了!

    其實夙永鏡哪裡知道,不是他的大臣不給力,而是九幽國的勢力太強大,不然如何能在一夜之間無聲無息的消滅鳳羌國的第一家族以及昊陽劍派。

    「朕不知齊太子在帝都,故沒有邀請太子,還望太子見諒。」夙永鏡官方的說道。

    齊玄宸站定後,微微仰頭,神情高傲的望著端坐在上方的鳳羌國君王,雖說他神情高傲,但是該做的禮節,齊玄宸一個沒少,他拱手說道:「本太子也是剛到帝都,聽聞皇上設宴款待聞人太子,於是本太子不請自來,還請皇上恕罪。」

    高傲的神情,配上高傲的話語,夙永鏡聽了不由的惱火。

    眼前這個九幽國太子可一點也不謙虛,哼,不就是一個太子而已,竟然敢跟朕端架子,真是豈有此理!

    夙永鏡瞬間覺得自己的皇室面子被挑戰,既然朕都沒有邀請你前來,那你還來個屁啊。

    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臉上還是要露出笑容,夙永鏡裝的很歡迎的模樣,說道:「既然如此,來人,設座。」

    「不用了皇上,聞人太子身邊不就有個空位嗎,本太子坐那裡就好了。」沒等夙永鏡說話,齊玄宸自顧自的走到聞人無御的身邊,從進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這位宿敵的身上。

    「不好意思,這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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