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2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使命與責任 文 / 水丘閱
「玉樓。」
當時慕離回到遲日家的時候，就看到風玉樓已經清理好所有的屍體，她低聲喚他，風玉樓停下手中的活，轉頭，望向青衣女子。
「阿離，你剛剛去哪裡了？」
「玉樓……我知道是誰滅了遲日一家。」
「是誰？！」時慕離的話，讓風玉樓猛地一震，然後飛奔到青衣女子的身旁，他想知道答案。
青衣女子望著男子，有些艱難的開口，「是九幽國太子齊玄宸。」
對於這個名字，風玉樓一點也不陌生，就在不久之前，就在太原國境內，這個人剛剛讓他的家庭支離破碎，父皇，蘭姨還有蕭妃，都是死在這個九幽國太子的手裡，他沒有想到，今夜這一切竟也是他造成的！
「是他！」風玉樓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他與他之間的血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我讓他血債血償！」
男子的仇恨，時慕離很清楚，可是就在剛剛，她見識到了那人的武功，如果玉樓和他對打的話，恐怕勝算也不是很大。「玉樓，他的武功很厲害，你不要亂來。」
「血海深仇，至死不休！」
「對了，他還說讓卿兒把東西交出來，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時慕離想起齊玄宸臨走之前說的話，問向風玉樓。
其實時慕離這一問，並沒有抱有什麼希望，她不知道，玉樓應該也不知道，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風玉樓聽到時慕離的那句話後，風玉樓的身子竟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眼底還有一絲震撼浮現。
細小的異樣，還是沒有逃過時慕離的眼睛。
女子狐疑的望向風玉樓，疑惑的問道：「玉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風玉樓面色古怪，又異常沉重的望向時慕離，低聲說道：「剛剛我看了遲日伯伯寫給卿兒的信，他們要找的是勾陳令。」他簡單的將那封信的內容告訴給時慕離，之前他的猶豫，可以和她一起商量商量。
破鐵片……勾陳令……
陌生的令牌，時慕離聞所未聞。
「勾陳令？這是什麼？」
風玉樓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看樣子，這東西很重要。」
「所以，他們知道遲日伯伯給了一塊假的勾陳令，真的那塊在卿兒的身上，難怪他會這麼說。」時慕離這下恍然大悟，「他是讓卿兒在你和勾陳令之間做一個選擇啊。」
「阿離，這件事要告訴卿兒嗎？」風玉樓終究還是說出了他的猶豫。
時慕離深深的望了眼風玉樓，沉吟片刻，然後望著他的眼，沉聲說道：「玉樓，我覺得這件事卿兒有知情的權利，你得告訴她，就像遲日伯伯說的，這是她與生俱來的使命，她不得不面對。」
這是身為遲日家的使命與責任，是與生俱來的。
望著女子的眼眸，男子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把這件事告訴卿兒意味著什麼，他們很清楚，但是，這是卿兒的權利，他們不能就這麼剝奪了。
青衣女子輕輕的拍在男子的肩頭，喟歎一聲，道：「他們能在鳳羌國的境內無聲無息的將一個大家族滅門，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啊，若是他們真的想搶奪勾陳令，恐怕……你和卿兒都有危險。」
在別國的境內，他們都有如此龐大的勢力，真是太恐怖了。
更恐怖的事情時慕離還有說出來，雖然她只是猜測罷了，她覺得齊玄宸和蒼冥閣的鬼面閣主脫不了干係。
「我打算帶卿兒去太原國，有大哥在，我想我們會安全一些。」風玉樓考慮的很仔細，在太原國裡，畢竟還有整個皇室作為後盾，不管要他付出什麼代價，他也要保護她的周全。
時慕離點點頭，思考了片刻後，沉聲道，「嗯，這樣也好，那我先送你們去太原國吧，不行，我們只有三個人，人單力薄，我等會兒去飛鴿傳書給區歷，讓他帶人過來保護你們，以防萬一。」
「我也讓大哥來接我們。」
「那卿兒……我們什麼時候告訴她？」時慕離抬頭望向風玉樓，這才是關鍵。
風玉樓蹙眉，不知該如何說起。
還沒等風玉樓想到，就聽的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嬌聲。「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
*
城鎮郊外，駐紮著一批人。
剛剛從大街上離去的銀白男子，此刻正站在郊外的月頭下，手裡拿著一片血淋淋的鐵片，這塊鐵片正是從遲日家得到的勾陳令，只可惜，是假的。
真的那塊，還在遲日卿兒的手中。
齊玄宸望著手中的鐵片，嗤的一笑，然後隨手就把鐵片朝後扔去，一塊假的勾陳令，一點用都沒有，不過很快，真的勾陳令就會到手的。男子如是想著，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厚，帶著絲絲的邪惡。
「宸兒，你剛剛去哪兒了？」
一個帶著鬼面具的男子在銀白男子的身後走出，他不是別人，正是蒼冥閣的鬼面閣主。
「師傅，我想真正的勾陳令很快就到手了。」齊玄宸似是很有信心，笑的一臉的得意，好像勾陳令已經到手了一般。
「若是這次勾陳令到手，我們手上就有七塊令牌了，離我們的大業就近一步了。」鬼面閣主帶著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能從言語中聽出他那種勢在必得的意味，很深，絲毫不掩飾。
齊玄宸嘴角一彎，浮起一個不羈的笑容，「勾陳之後，便是騰蛇，騰蛇之將，取附勾陳，蓋火神而配土德以行也。」
「宸兒，勾陳令就交給你了，為師先行一步，記住，得到勾陳令後不要在鳳羌國逗留，速速回國，知道嗎？」
「弟子明白。」
*
原本打算告訴卿兒的，卻沒有想到她自己聽了去。
風玉樓轉過身，望著站在門前，站在月光下，一臉平靜的卿兒，看著她憔悴的面容，他迎上去，靜靜的牽住她的手，用溫度給她支撐下去的力量。
「卿兒……」
時慕離站在卿兒的幾步之外，她望著眼前的女子，不知怎的，她發現眼前的女子好像少了記憶中那種率真爛漫的感覺，一夕之間，竟讓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一夜之間長大，有種叫堅毅成熟的東西在卿兒的臉上盤旋著。
這一刻，時慕離知道，卿兒長大了，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嬉笑的女孩。
在面對家族滅門，在撐起她與生俱來的使命後，她變成了一個堅強的卿兒，堅強的女子。
卿兒望著風玉樓清理的屍體，他把那些屍體都推到一處，打算埋了他們，可是時慕離的到來，讓他的行動延緩了一步。
「玉樓哥哥，阿離姐姐，我們一起埋了他們吧。」
這一夜，時慕離，遲日卿兒，還有風玉樓三人把遲日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屍體都埋在了花園裡，為每一個人立上墓碑，就連遲日家養的那條老黃狗，卿兒也認真的為它刻了墓碑，讓它安息。
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之後，卿兒跪在數百個墓碑前，重重的磕頭。
一個，兩個，三個。
「爹爹，長老爺爺，還有你們，卿兒的每一個家人，你們安息吧，卿兒答應你們，定會為你們報仇，此仇，不共戴天！」
爹，卿兒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時慕離和風玉樓跪在卿兒的身側，望著她單薄消瘦的背影，此時此刻，她的背影充斥著無盡的悲涼，痛徹心扉，就像現在這樣吧。
老天，你怎麼忍心讓這麼一個可愛善良的女孩遭受這些呢……
勾陳令……風玉樓……
兩個都是卿兒最重要的東西，玉樓是她最愛的人，而勾陳令，是卿兒必須要守護的東西，是遲日伯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保存的東西，這個艱難的選擇，卿兒又該如何選擇呢？她，該何去何從？
時慕離想，恐怕遲日伯伯怎麼也算不到，她們會半路折回吧。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注定的，終究躲避不了，只不過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就在時慕離糾結這個兩難的問題時，跪在前面，脊背挺得筆直的卿兒，突然開了口，她說道：「齊玄宸是想讓我在勾陳令和玉樓哥哥之間做決定是吧，他的武功，連阿離姐姐都打不過，我……」
「卿兒，不要交出勾陳令！」
還沒等卿兒說完，風玉樓就替她做了決定。
如果這個勾陳令是遲日伯伯用生命守護的，那麼，他會幫她一起守護好它。
生死兩難的抉擇，時慕離很識趣的沒有發表意見，這個時候，這個時刻，要由他們自己定奪。
「若是不交出勾陳令，玉樓哥哥你會死的？」卿兒轉過身來，望著自己最愛男子的容顏，一字一句說道，「卿兒知道玉樓哥哥不怕死，可是卿兒怕你死啊。」
「卿兒……」風玉樓憐惜的望著眼前的女子，「你記住這是你們遲日家的使命，是你的責任，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把勾陳令交出去，答應我，好嗎？」
「可是……」
「呵呵，現在可容不得你們做選擇，勾陳令，本太子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