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5章 功德 文 / 糞土當年萬戶侯
鴻蒙無極時，生靈懵懵然，沒有靈智，所以稱之為「無極」的狀態，今日吉飛來到無極城，見到無極城中，百萬城民的魂魄被老僧的大普度咒給度化了，這無疑是，直接讓他們回到了最為混沌無極的狀態。
相傳，無極聖僧在西漠修仙數萬載，感悟荒漠蒼茫之境，悟出無極之境，譜寫一部古經，雖不知其奧妙之處，但是這部古經，卻是有一個令人膽顫的名字，《萬源無極》。
或許，以無極聖僧的境界，難以媲美九華帝君，所以這萬源無極，相較於真正的古經，還是有一定的差距，所以名為萬源無極，而不是「經」。
以「經」為名，不能隨隨便便。
今日，能夠從老僧的身上，看出這《萬源無極》的蛛絲馬跡，便是那大普度咒了。
一道能夠度化靈魂的秘術。
…
無極城中，中央大道。
吉飛看著老僧，苦修了近萬年的老僧，無心無慾，達到了世人難以理解的地步。
吉飛道：「功德？道友三番五次提及功德，莫不是為了功德，而隨意使用大普度咒，度化眾人吧？」
老僧眼神微瞇，頭上枯槁的白髮輕輕在微風中搖曳，似乎將要墜落。
「你可知無極城中，城民的具體數量？」老僧忽然笑著問道，笑意中透露著一股詭秘，令人難以捉摸，而且這種笑意，很不應該出現在一名得道高僧的臉上。
吉飛道：「將近有百萬，但具體之數不能確定。」
他的神識雖然不錯，但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察覺出這龐大的無極城中具體的人數，這是不可能的。
「呵呵，你不知道，但是老夫知曉得清清楚楚，這九千八百一十年，老衲一共普度芸芸眾生，達到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八人，只差一人，便可達到九九之數，功德圓滿…」
「功德圓滿…又能如何？」吉飛嗤笑，「不過是為了一己之欲，為了追名逐利，而為自己編造的借口罷了。」
老僧搖頭道，「阿彌陀佛，老衲修煉已經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年，這麼悠久的歲月中，境界中沒有突破，試問，誰能依然心淡如水，不急不躁？」
吉飛道：「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怕也做不到心淡如水，不急不躁！或許，早已經心灰意冷，身死道消了。」
老僧微笑著道：「你說的不錯，這是實情。可是老衲卻在這萬年中，做到了，枯坐於無極聖宮中獨自一人，靜心養性，普度眾生，親眼看著這無極城壯大，由一人變成近百萬人，你說這是不是蓋世功德？」
吉飛冷笑著，「請不要用『普度眾生』這四個字來侮辱我的智商了，你的行為，只能讓我噁心！」
老僧詫異，漸現猙獰，「為何？！」
吉飛道：「普度眾生，為何？」
老僧冷笑道：「自然是為了芸芸眾生能夠逃離苦海。」
吉飛又問道：「那麼，這芸芸眾生中，不都是惡人吧？」
老僧道：「誰人淡無慾，世人皆可魔。」
「所以，你就將他們全部度化了？」吉飛皺著眉頭道，冷笑著：「如此下去，你豈不是要普度眾生了？」
老僧道：「普度眾生是老衲畢生之願望，不過眼下，度化之人，就是你啦！」
…
瘋狂的無極城中，一片被度化之人，此時的城民，可謂是度過了苦海，可惜已經是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苦海中沉浮，乃是人生一大快事，無需渡！
而吉飛的面前，則是瘋狂的老僧。
在他背後，萬張金光中凝化的古佛虛影，依舊是一臉的慈悲神色看向吉飛，他掐著古老的佛訣，支撐在天地之間。
不知何時，金佛滿面慈悲神色，雙眸中有血色之淚流出。
龐大的金佛虛影，流淚！
吉飛征然，望著這古怪的一幕，看著此時一心想要將吉飛度化的老僧，從而達到九九之數功德，心中忽然明白了。
他輕聲道：「原來，你早已成魔。」
老僧不曾聽到，卻見吉飛唇動，「你在說什麼？」
吉飛不語，霍然抬頭。
「佛是你的道，為何你心中的佛，卻在流淚？」
他輕輕問道，手中籐木鞭輕執，看向老僧，這一刻，頗有正義感的吉飛，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為民除害的希望。
沒錯，就是為民除害。
眼前的老僧，心中無佛，此時的他，儼然就是一魔了。
吉飛心中悲涼，為無極城中這近百萬城民而悲哀，他們心中信仰的無比高貴的存在，實則卻是一道魔。
這就像是妓院裡的賣藝不賣身還要立牌坊的**，在窮酸秀才的眼中，這些清倌人是高傲而聖潔的，實則暗中卻雌伏在現實面前，呻吟悲鳴，在苦痛之中達到另一種極致**境界。
這老僧，就是**！
吉飛呸了一口，心道自己怎麼這麼心慈手軟，為了這些愚蠢的無極城民，還需要大動肝火麼？不值得！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這些人，在世間發展洪流中，已經被淘汰出局了。
唯有智者和強者，才能屹立，弄潮在洪流中，面不改色。
當然在智者和強者後面，還綴著一群雌伏之人。
…
「你要度化我？！」吉飛盯著老僧，冷笑道。
老僧道：「不錯，度化了你，老衲便達到了九九之數功德，突破元嬰後期便有望了。」
聞此，吉飛身子一滯。
「突破元嬰後期…原來如此！」
說來說去，這一切，還是和命格有關，還是和萬年前那一戰有著莫大的關聯。
「你該死——」這一刻，吉飛的心中，充滿了憎恨。他已經見識過太多，為了突破元嬰後期，度過風火大劫，採取過激行為的修士了，這些修士，一心只為突破元嬰後期，不擇手段，早已入魔，危害世間！
「哈哈，老衲該死，真是可笑！」
說著，老僧的手中，忽然狠狠地祭出了一顆圓珠。
璀璨萬道凌厲氣勢，從這顆圓珠上本色而出，這顆圓珠，滴溜溜一轉，便是向著吉飛這邊捲來。
若是被其捲住，怕是一半兒身子都會被萬道凌厲氣勢穿透！
「不錯的法寶！」吉飛身子倒退而出。
「你將死在凌尖珠上，卻也不枉此生了。」老僧道。
強勢的法寶，決定了鬥法的輸贏，判定了修士的生死，尤其是吉飛和老者，同為元嬰後期的修士，手中法寶更是本身戰力的直接體現。
這一點上，吉飛從未吃虧過！
他一拍儲物袋，手中萬殤弓，便是輕拉而射出，一箭萬殤，瀰漫的死殤之氣隨著流矢劃過，在虛空間蔓延。
老僧的眼中流露出震駭的神色，在他目瞪口呆中，他頗為自傲的凌尖珠化作了粉末，而那道流矢，依舊不滅！
「百佛身。」
老僧掐訣，盤膝而坐，不動如山。
他的身上，忽然間湧出萬道霹靂金光，籠罩其上，化作一個個古佛，將他圍攏。
「嗡——」
虛空中只有震顫的虛空聲，不見箭矢之影。
…
片刻後，圍攏在老僧身上的霹靂金光逐漸地消失，那些古佛也是潰散，在老僧的眉心處，一道箭矢之氣貫穿，將他射死。
吉飛不曾再看向老僧。
隨著老僧的隕落，頓時整個無極城中，陷入了一片慌亂中。
城民中，沒有一人敢上前來。
「天啊，這個魔鬼竟是殺了聖僧！」
一片混亂嘈雜中，吉飛靜心前行，一步步走向無極聖宮。
呼啦啦一片人，隨著吉飛的離開，圍上了地面上老僧的屍體，俱都是面帶淚色，這是一種本能。
而已經離去的吉飛，卻是不知，此時老僧的屍體，卻是被幾人悄悄地帶離。
這二人，乍看和無極城中的城民沒有什麼兩樣，但實則卻是不同。
其中一人沉聲道：「這羅剎老僧雖然入魔，但是他的肉身，卻依舊是佛身，說不定依舊是能夠提煉出舍利佛珠…」
另外一人道，「羅剎老僧肉身，肯定能夠提煉出舍利佛珠，不過我現在倒是對於那人卻是頗為感興趣了。」
此人的目光，正是看著吉飛消失的方向。
「聖晶木，可惜了！」
「嘿嘿，聖晶木不算什麼，若是能夠讓教主解禁，那麼這滄溟海都是我們的，這聖晶木又算得了什麼。」其中一人不屑道。
「唉，為什麼提煉舍利佛珠的事情，總是要我們做呢？整天對著這些禿驢的屍體，真煩！」
「嘻嘻，誰讓我們是震顫滄溟海的死神二人組呢！」
…….
身影如風，死神二人組扛著羅剎老僧的屍體，瞬間消失在無極城中，看其身法，竟是和吉飛也不相上下。
死神二人組，舍利佛珠，教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