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8章 百分百 文 / 糞土當年萬戶侯

    來者正是藥老，他身體尚還算茁碩，雙目更是雪亮，神識掠過那隻玉瓶，然後又狠狠地盯住了那只儲物袋，好似那個儲物袋內有什麼重寶似的。

    「玉髓丹煉製出來了，確實是可喜可賀…」老人看了吉飛一眼，想了想道：「要是老夫沒有記錯的話，這剩餘的煉製玉髓丹的藥材，還有二十多份吧……」

    「藥老，您問這個幹什麼？」芸涵淡淡一笑，這藥老平日裡閒事不管，一心煉丹，乃是和赤陽子平輩人物，即便是芸涵都得叫他一聲前輩。

    「唔，這個先不提，老夫問你，他知曉你的身份了？」藥老道。

    芸涵微微羞澀，點點頭。

    這藥老是知曉芸涵身份的…

    他細細打量了吉飛面容數眼，「人倒是還不錯，就是有些花心了。」

    吉飛聽聞這連藥老頭所言，當即嘴角狠狠地一抽，花心，這件事和他從來是不沾一點邊兒的…但芸涵，似乎是頗為介意，狠狠地踩了吉飛一腳，微微慍怒瞪著他，小女兒神態十足。

    我冤！

    吉飛心內道，卻也神色無異，畢竟事情就在那裡，不增不減，有心人都明白，他斷然不是什麼花心人。

    此事罷了，藥老的目光，終於再次放在了那個儲物袋內，頻頻點頭。

    「芸涵，老夫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吧？」藥老聞著那隻玉瓶裡的玉髓丹，更是點頭如雨，「不錯，不錯！」

    一旁馬良聞此，慌忙道：「老師，確實是尚還有二十三份的藥材！」說罷，小心翼翼看了馬如龍一眼。

    老者聞此，神色一震，隨後又拿手擦了擦眼睛。

    他走到那個儲物袋的旁邊，然後一瓶一瓶往出拿，嘴裡也是在小聲地念叨著。

    「一、二、三……」

    隨著老者嘴裡的數字緩緩地上升，場中眾位的神色，由開始的喜悅便為震驚。

    「不用數了，是二十三瓶…」此刻吉飛朗聲道。

    二十三瓶？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此次煉丹率竟是達到了百分之一百！

    這般成丹率，即便是一生浸淫在煉丹之道上面的藥老，都是難以相信，「這個是巧合麼？」藥老有些不大相信，煉製成丹率，畢竟是一種概率，此次煉丹成功率達到了百分之一百，顯然是一件小概率事件。

    藥老表情有些古怪地呵呵一笑，另外一邊，馬如龍長老雖然是不大知曉煉丹一道，可是達到了百分之一百的成丹率，他也深深明白，這該有多麼的恐怖了…

    四人臉上的神色，已經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模樣了，尤其是藥老，似懷疑，似震驚，萬般複雜。

    此刻那馬良的臉上的神色，也是頗為的古怪。

    「巧合，絕對是巧合的…」他在一邊小聲呢喃著，不敢聲音太高，恐怕被馬如龍聽到。

    四人在那裡神色不一，感歎了一會兒。

    隨後藥老一臉的神色凝重神色，帶著幾人來到了玉塚殿的正堂坐下。

    至於那二十三份玉髓丹，則是由芸涵收下了，畢竟接下去，她會將這些玉髓丹交給那些資質不錯的弟子。

    當然，吉飛的手中自己也是落下了十幾份玉髓丹。

    這十幾份玉髓丹，乃是吉飛順手將那些煉製的廢丹，順手提純的…品質，比他煉製出來的，怕是要高出一個檔次！

    自然，吉飛是不敢將這些玉髓丹拿出來的…

    五人一一坐下，藥老身份地位尊崇，和芸涵坐在上首。

    「此次煉製玉髓丹失敗，老夫是難逃其疚，幸虧吉長老，終將是將玉髓丹煉製出來了…」藥老開口道，此刻略微一停頓，而後道：「老夫醒來後，便是一直在思索此次煉丹的失敗之處……」

    老人說罷，將目光投向吉飛。

    隨後又道：「吉長老能夠將玉髓丹煉製出來，其中的緣故，怕是已經知曉了吧？」

    吉飛點點頭，「不錯！」

    「其實能夠煉製出這些玉髓丹，吉某人也著實是耗費了一番精力的…由於多年不曾開爐煉丹，此次煉製玉髓丹之前，便是用那碧髓丸來練手了…可是總是一直失敗…」吉飛緩緩道。

    此刻聽聞吉飛所言，馬良回想到在煉丹房內，時不時傳出來的「彭彭」聲音，原來竟是吉飛在拿煉製碧髓丸練手。

    可笑我馬良…想及此，馬良的臉上露出一絲赧然神色。

    「哦？」藥老疑道，「那究竟是…」

    他的目光熱切，畢竟煉製丹藥這麼多年，這樣詭異的事情，尚還算是首次，不過藥老畢竟煉丹經驗豐富，此刻回去想想，也便知曉了其中的異樣之處。

    吉飛淡淡一笑，「藥老此來行色沖沖，先是一怔，隨後一驚，而後一喜，怕是已經知曉了先前煉丹失敗途中的異處了吧？」

    說著，他飲下了一口茶。

    「呵呵……」老人撫掌大笑，而後他神色一凝，蘸水在桌子上開始寫字。

    吉飛同樣如此！

    待二人同時寫完的時候，馬良走過去，看了一眼驚疑道：「哎？為何都是個『火』字？」

    他輕聲道：「我黃炎宗煉丹時所用的地火，經歷長達萬年的檢驗，自然是不可能有問題了……」

    「是麼？」藥老輕輕搖頭一笑。

    「這便是經驗使然罷了…老夫沒有看出來，反倒是吉長老，對這玉塚殿不大熟悉，又心比針細，這才察覺出這地火的異樣…」藥老笑道。

    「藥老過獎了——」吉飛淡淡一笑，而後轉過頭去對芸涵道：「關於此事，我想去查看一番…」

    這般說著，吉飛的眸光逐漸的凌厲。

    「此次煉丹一事兒，說明了黃炎宗的地火，發生了異變，其中怕是有蹊蹺…」吉飛淡淡道。

    「吉長老若是前往一探，這件事情是最好的，不過還是帶些人手吧…畢竟，此事似乎是透露著怪異…」馬長老道，「當年幽冥天尊可是被封印在我黃炎宗地下，如今這地火出了問題，怕是有什麼牽連…」

    「哦？若是和幽冥天尊有牽連的話，那就更不應該讓其他的人去了，畢竟涉及到了幽冥天尊，恐怕是另一個層次的東西，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底下的人接觸了，過多無益。」吉飛淡淡道，心裡卻是跳了一下。

    他和幽冥天尊尚還算有些聯繫的，尤其是…

    「那既然如此，便是多勞煩吉長老了…」芸涵嫣然一笑，看了吉飛一眼。

    吉飛和三人拜別後，便是告辭而去。

    …………

    「芸宗主，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馬長老神色猶豫，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

    芸涵眼皮跳了一下，而後道：「馬叔，但講無妨！」

    「那既然芸宗主都這麼說了，馬叔也便不客氣了…」馬長老神色慈和，隨後緩緩道：「你和吉飛的關係…我們幾個老傢伙都看在眼中，我們也無權干涉你自己的事情，當年你母親臨終之際，將宗主之位傳給你，你不能辜負了她的心意啊」

    「馬叔所說，涵兒知道了——」芸涵低著頭，臉上微紅，一旁的馬良聞此，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神色。

    這時，馬如龍看了馬良一眼，隨後道：「吉飛此人……中庸而隨和，但是為人處世，其中又有詭兵之數，此乃非常之人，你和他的事情，馬叔是支持的…但畢竟如今礙於你的宗主身份，所以有些事情……唉！」

    馬長老狠狠瞪了一眼馬良，「關於馬良的事情，你不用管！」

    「可是如此一來，便是對不住馬良大哥了…」

    馬長老聽此，也是苦澀笑道：「你說得對，在你心中，馬良也只是你的大哥了……也怪我馬家不幸，出了這麼一個桀驁不馴之徒，讓你看不上眼…」

    「至於說，赤陽子老兄的媒妁之言，自然是取消了罷——」馬如龍淡淡一聲歎息。

    芸涵臉上一震，身子一緩，壓在她身上一座無形的大山，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搬下。

    她看了馬長老一眼，「那涵兒謝馬長老的大度和慷慨…若非……若非當年在桃花島，斷然和吉長老，是不可能的！」

    她臉上露出歉意，只是眼中的喜色，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

    一會兒，便是抽身離去。

    待到藥老進入煉丹房後，偌大的玉塚殿只剩下馬如龍和馬良父子的身影。

    砰地一聲，馬良跪在地上。

    「爹，兒子給您老丟人了！」

    馬如龍歎了一口氣，道：「你若是知恥而後勇，不算丟人…可怕的是，你不知道羞恥啊！」

    他的目光深邃，望著那浩瀚的星空。

    「吉飛…呵呵…很強啊！」

    馬如龍歎了一口氣，這邊兒的馬良，抬頭看了一眼老夫，頓覺得父親在這一刻，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