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8章 梅園 文 / 糞土當年萬戶侯

    梅園內，刀光劍影，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阿飛便是開始呼呼喘起大氣來了。

    「妹妹，他怎麼似乎不像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啊？」皇若雪輕聲笑道，掩唇飲下一杯清酒。

    韓舞輕聲道：「他失憶了，一些最基本的修真方法，早已經忘卻了。」

    她擔憂地看了阿飛一眼，「不過現在還有一股子蠻勁——」

    皇若雪望著滿園的雪梅，天空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落雪花。

    一道白衣在雪中舞劍，那唯美的身形，令皇若雪深深地沉醉。

    「妹妹…你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

    韓舞聞此，當即便是一驚，「姐姐，說出此話，可是何意？」

    皇若雪溫柔的目光看著白衣，「我已經決定了，人生苦短，當是行樂，若是不能夠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活著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意思！」

    韓舞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姐姐，你是要——」

    皇若雪伸出手指，輕輕地搖了搖，阻止了韓舞的話。

    「妹妹。今日一別，或許這輩子便永無相見之日，你要多多保重。」皇若雪輕輕地起身，望著梅園內和阿飛比劍的白衣。

    「千山——」皇若雪輕輕呼喚道，「我們要走了。」

    鏹的一聲——阿飛和白衣男子的身形分開，白衣男子望著阿飛，眼中迸射出驚喜的神色。

    「看得出來，你似乎是在明悟著什麼……」白衣輕輕道，「似你這般人物，我還不曾見識過，後會有期！」

    說罷，白衣寶劍入鞘，走向皇若雪。

    皇若雪深深地看了一眼韓舞，而後帶領著白衣消失在茫茫的雪色中。

    韓舞望著二人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忽然間，淚流滿面。

    阿飛持劍入鞘，跨劍走到前來。

    「主人，天色已經暗了，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望著韓舞淚眼朦朧的神情，阿飛的心，不知為何，猛地一痛。

    韓舞輕輕道，而後轉身這般離開。

    阿飛左手持著軒轅槍，右手在腰間把著韓舞贈給他的寶劍。

    「九五二七，此劍名為清舞劍，可護你一世安好，記住，以後此劍，就如同我在你身邊一般。」

    韓舞回過頭，望著阿飛的身姿，嫣然一笑，「我覺得你應該當一名戰士！」

    阿飛臉上神色如常，抱拳道：「喏。」

    二人走出梅園，在迴廊上慢慢地行走。

    「阿飛，你的傷勢，好些了麼？」

    「好多了，只是時不時，腦袋卻是有些疼痛！」阿飛道。

    「已經三個月了啊——」韓舞望著飄飛的雪花，伸出手掌，想要借住一些飄飛的白色精靈，最後卻融於手掌。

    「不——」忽然間，韓舞高聲叫道。

    阿飛神色一震，望著韓舞急忙道：「主人，您怎麼了？」

    「九五二七，你是在關心我麼？」韓舞輕聲道。

    「我要你永遠都要記住我…我是韓舞！」

    阿飛皺眉，「主人，我自然是深深記著您的……」

    韓舞走得很慢，臉上浮現出一絲愁容，不過看見身後的家奴，阿飛。

    她的臉上便是浮現出了絲絲的笑意。

    在廊架轉彎之地，一名少年迎面而來。

    「弟弟回來了麼？」韓舞笑著問道。

    來人是韓影，韓舞的弟弟。

    「姐姐，多日未見，怎麼姐姐竟是日漸消瘦？」韓影一身血衣，似乎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他急忙走過來，望著韓舞關切問道。

    「姐姐能有什麼事情呢？倒是弟弟你，隨父親前往沙場，可要千萬小心！」韓舞關切的問著韓影。

    「對了，前方的情形如何？」

    韓影歎了一口氣道：「嗨，別提了……孤獨府中似乎是早有準備，二哥不幸身死道消，大哥他——」

    韓舞默默流著淚，「或許，父親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韓府和孤獨府，兩家宿怨久矣，不過卻不是他們這一代的錯，而是韓老太爺和孤獨老太爺遺留下來的歷史殘留問題。

    幾百年了，韓府和孤獨府雖然有聯姻，但今日終究是再次爆發了大戰。

    韓影淡淡一笑，「不提這個了，姐姐……今日我回來，便是要調往家中的家奴前去參戰，如此一來，也算是我韓家一股恐怖的戰力！」

    韓舞聞此，皺眉道：「這是父親的意思麼？」

    韓影道：「這是父親親自所說。」

    此刻，韓影忽然注視到了韓舞身後的家奴阿飛。

    「姐，這是何人？怎麼先前不曾見到過？」

    韓影打量了阿飛一眼，頓時眼眸不由得一縮。

    「竟是金丹期的修為，不簡單啊！」

    韓舞輕身笑道：「這是我的新家奴，可惜失去了先前的記憶。」

    韓影眸中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他圍著阿飛轉了一圈而後驚喜道：「哈哈，我韓家能有這般人才，果真是不俗！好，如此一來，父親也可以把家奴這一隻大軍交給他了。」

    韓舞聞此，當即神色一驚，「什麼，你要讓他上戰場？」

    韓影長得人有些秀氣，不過此時卻是慷慨凜然道：「大丈夫，生的一世，定當建立無上功勳，怎能偷生於一域，卑微的活著？況且你的修為，已經是金丹期了，即便是我，才不過是中期，可以委以重任！」

    韓舞厲喝道：「弟弟不可，九五二七，受傷嚴重，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他已經失去了記憶。關於修真，他已經完全忘記了——」

    韓影呵呵一笑，「姐姐，你似乎是很關心他啊？」

    韓影再次看了阿飛一眼，而後撫掌輕笑道：「哈哈，我知道了，姐姐你不會是喜歡上了這個家奴了吧？」

    韓舞冷哼道：「什麼家奴？這只不過是我和他開得玩笑罷了！」

    韓影點點頭，「也對，以這般修為，在我韓家，做一名客卿長老足矣。」

    而後韓影又道：「不過，我可管不了那麼多，眼下他的身份赫然便是我韓家的一名家奴。」

    「姐姐，難道你想讓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韓家一名卑微的家奴麼？」

    說罷，韓影冷笑著離開。

    「姐姐，明天我便要帶著家奴離開，你好好想想吧。」

    當即，韓影揚長而去。

    韓舞陷入了沉默，大雪簌簌而下，如鵝毛般，帶來了些許寒意。

    韓舞默默地矗立在原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有些惆悵。

    許久之後，韓舞才回到了她的房內。

    「吉飛你隨我來——」韓舞輕聲道。

    阿飛聞此，神色一動，「您是在叫我嗎？」

    「進來吧。」

    吉飛默然不語，而後進入了韓舞的房內。

    「原來，我的名字叫做吉飛。」

    阿飛輕聲呢喃道。

    一燈如豆，燭火高燃，發出了辟里啪啦的聲音。

    一張紅木低矮桌子，韓舞和吉飛相對而坐。

    「知道麼？你叫吉飛，未曾失憶前，是一名蓋世英豪！」韓舞眼中閃爍著異芒，對吉飛道。

    「蓋世英雄？」阿飛道。

    「對，滄溟海所有的人都害怕你……同輩中，他們都把你當做是對手，可是你卻從未一敗！」

    阿飛搖搖頭，並不能理解韓舞所說的一切。

    「主人，您所說的，我不懂——」

    韓舞輕輕一笑。

    「那是你的記憶消失得緣故！」

    而後，韓舞的神色一肅，望著吉飛莊重道：「明日，你願隨我弟弟，一同前往戰場麼？」

    吉飛搖搖頭。

    「怎麼？你不願意？」韓舞皺著眉道。

    「我不知道。」阿飛道。

    …

    「如果我讓你去呢？」

    「我去。」

    「如果我不讓你去呢？」

    「我不去。」

    …

    韓舞聞此，瞬間淚流滿面。

    她苦澀著一笑，出神道「你對於你的辰兒，也是這般嬌寵麼？」

    阿飛聞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主人，您所說，我不懂。」

    韓舞聞此，搖搖了頭，而後道：

    「阿飛，知道麼…這三個月，雖然很短暫，可是我卻覺得很快樂。」

    阿飛有些不大明白，每日他都會和大小姐一起去打獵，而後他將獵物燉煮好後，給她送來。

    偶爾，大小姐會把他留下，然後一起吃掉大小姐吃不完的鮮肉。

    這很快樂嗎？

    「阿飛，我要你去！」韓舞忽然睜大眼睛，已是水霧朦朧。

    「我的英雄，絕不是家奴！」

    「我的主人啊，您究竟在說什麼？」阿飛有些迷迷糊糊，雖然他失憶了，但是他依舊聰慧。

    「九五二七，若是你記憶恢復，你會忘了我嗎？」

    阿飛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道：「我會永遠記著九五二七……」

    「和我的主人。」

    瞬間，韓舞眼淚忍不住將要流淌，她的聲音已是有了些異樣，而後她忽然大聲道：「九五二七，你滾吧！」

    「喏！」

    阿飛起身，便是向外走去。

    「回來！」

    韓舞起身跑到吉飛的身後，從腰間將他抱住。

    「主人！」阿飛驚懼道。

    「為什麼……見到你，我們似曾相識？」

    千萬世輪迴，只為短短的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