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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章 找到他,幹掉他 文 / 糞土當年萬戶侯

    餘波不絕……

    吉飛伸出一截手臂,在虛空中一劃,一道強悍到了極點的波動在地面上炸裂。

    餘波更是將前來擒拿吉飛的范哲絞成粉碎。

    而那餘波,急速向鑄劍城上面籠罩而去。

    吉飛此時的心裡,很矛盾!

    一方面,他難以壓制內心深處的那絲狂暴,另一方面,他體內殘存的那絲清明使得他覺得如此行為實在是大逆天道。

    他心裡的情緒,同樣很矛盾!

    一方面,看到他一手破壞之下的碎屍、殘垣,他的心中升起一絲主宰天下的快感。另一方面,卻是不忍。

    吉飛負手而立,站定虛空,風起,將他滿頭的黑髮吹得漫天亂舞。

    他的腳下,餘波動盪,好似一顆原子彈爆炸後形成的衝擊波一般,肉眼可見,捲過了無數的建築。

    所過之處,必是殘垣斷壁,狼籍一片,偶有幾名修士飛遁而出,也不知是什麼修為,卻是連慘呼都不曾發出,一個個崩裂在虛空中。

    吉飛,高高站立,眼裡古井無波。

    他的身上沒有絲毫氣息的流露,他感覺到這種情形十分熟悉。

    他喜歡這種感覺,主宰天下陰陽膠葛,一筆劃生死,一筆斷陰陽,天下生靈,主宰我手!

    他負手而立,望了遠處一眼…

    遠處,劍宗宗主劍南天和范如申、以及他們門下的弟子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很快,那道波動便已經波及到了他們的腳下。

    舉目望去,宛若巨大的野獸鑄劍城,此時滿目蕭條,偌大的鑄劍城,只殘存了一小半兒。

    一劃之下,比北京城大上數百倍的城市,消失了一半兒。

    這是什麼概念?

    不知不覺中,劍南天和此地所有修士的額頭出現了一絲冷汗。

    雖然他有心想要暴走,畢竟這裡是劍宗的地盤兒,但不知為何,他的心狠狠地一動,卻是不敢邁出一步。

    剛剛那一眼,儘管隔著數里,但劍南天依舊能夠看清那一張稚嫩的臉龐上面如今已被滿臉的黑色氣息覆蓋,那一雙瞳子更是漆黑如墨。

    他,不敢!

    劍南天看了一眼已經恢復平靜的范如申……

    范如申徹底的平靜了,剛剛前幾息他又喪失了一個孫兒,突然暴怒的范如申此時突然平靜了、流汗了,不敢反抗了。

    同樣是吉飛望過來的一眼…其中的感覺很難言明,身為殤城內范家家主,他也曾經和十萬秦嶺內妖主打過交道,雖然妖主雙瞳冷漠,但是和眼下吉飛相比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不知為什麼,就是這樣的感覺。

    場中所有的修士都沒有動,他們不知為何,卻好似將要臣服在那人的腳下。

    「此人是誰?」

    「吉飛…」

    「吉飛?」

    「吉飛!」

    ……

    站定虛空的吉飛臉上黑色氣息不散,縈繞不絕。眉心處一道木符閃爍著妖異的烏光,他身上無息,卻是令人感覺到無比的壓抑。

    一人之下,皆為螻蟻,一人之力,主宰陰陽。

    誰乎?

    陰司。

    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只是吉飛眼中久久不散的黑色氣息此時爆射出兩道清明。

    「這種感覺雖是令人陶醉,但,恐怕我不願清醒就將永遠迷失自我…」

    他眼底流露出一絲痛苦的清明神色,吉飛黑髮飛舞,一步踏出,身形如梭,如黑芒一般捲過,飛向無盡的虛空。

    數息後,人去,唯獨留下滿地狼藉的鑄劍城。

    自始自終,劍南天都沒有祭出背後的那把大劍。

    范如申默默無語,他一招手,對著范家眾後輩說道:「走……」

    這一聲,無奈和辛酸。

    范家之人默然不語,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眼下之事,但是他們明白,先前那個少年體內迸發的能量絕非眼下家主可以抗衡。

    范家的人走得很快,此地空餘劍宗之人。

    虛空中,又飛遁而來數百人,乃是鑄劍城後閉關修煉的眾修士。

    他們看了宗主劍南天一眼,望著眼下鑄劍城的情形,饒是他們心堅似鐵,此時也是一陣悸動。

    劍南天的目光轉過人群中一人,那人滿臉的羞愧神色,目光不敢直視劍南天。

    「卓長老可無恙?」劍南天望著卓不全包裹著白色紗布的手,無奈說道。

    卓不全歎了一口氣道:「在下無能……」

    劍南天伸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劍南天思忖片刻,道:這不怪你。

    他想了想又道:「此子身上必有逆天重寶,即便是我等元嬰期都不可與之抗衡…」

    劍南天說罷,場中修士眼中先是一愣,但隨後便同意地點點頭。

    「此子不過是辟榖修為,便能做出如此逆天之舉,將來的成就遠非我等可比,說不定他可能像幽冥天尊一般,突破元嬰後期!」

    王越一聽,眼中雖有恨意,但是目光轉動數息後,一陣黯淡。

    「那我劍宗古越劍胚該怎麼辦?」王卓深吸一口氣,說道。

    劍南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古越劍胚竟然在此子的手中?」

    王卓點點頭。

    劍南天想了想,道:「若有機會,本宗親自前去拿回古越劍胚。」

    宗主都這麼說了,宗內弟子也便安下心來。

    劍南天身後一少年,淡然的神色,望著吉飛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少年,神情堅毅,好似在思索什麼,片刻後卻是淡然一笑,這一笑,臉上竟是露出兩個淡淡的小酒窩。

    劍南天猶覺不妥,他略微思索後便對著眾人道:「此番,相信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有些東西不是我們可以抵禦的,所以日後我劍宗弟子若是遇到那人,退避三舍!若是實在無法避開,以禮相待。」

    眾修士一陣嘈雜,劍南天又道:「然則我劍宗和那人勢不兩立,至今日起,全宗弟子勤加修煉,若有一天……」

    他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眾弟子明白他所想什麼,雖然恨,但是懼。只怕那一天永遠都不會來臨。

    事了,劍南天又吩咐弟子,眼下之事絕不可洩露出去。

    只是,這一切發生在鑄劍城。

    鑄劍城中,還有一半兒的房屋建在,這也意味著,鑄劍城中修士的數量依舊恐怖。

    劍南天想要這件事不要洩露出去,那不可能。

    一個名字,如風一般席捲滄溟海大陸。

    世人不信,取證於劍宗、范家。但是,兩方勢力唯唯諾諾,虛與委蛇,間接承認了這件事情的真相。

    一時間,「吉飛」二字如狂風一般,席捲了滄溟海大陸。

    這二字,代表的是年青一代中第一人!

    這二字,代表著老一輩的隱退和少一輩的崛起!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眼下這風騷之人便是吉飛。

    一時間,廣袤無垠的滄溟海大陸,在隱世宗派內閉關修煉的弟子紛紛出關,尋找著吉飛的身影。

    少年自有少年狂,少年的血性便是,從來都不屈服於任何一個同輩。

    他們紛紛閉關而出,他們是滄溟海真正勢力中的天縱奇才,他們都是天才,他們誰都不服誰。

    但是,眼下忽然跳出來一個人,蔑視了鑄劍城的劍宗和殤城的范家,被眾人稱作了少年第一人。

    年輕氣盛的心怎能屈服?

    要找到他,然後將他踏在腳下,成就我無上威名的墊腳石!

    年輕俊傑一輩都在尋找吉飛,他們的目的就是這樣。

    事發地,鑄劍城,此時彙集了無數年輕俊傑,他們希冀能夠遇到那人,然後幹掉他。

    誰幹掉吉飛,誰就是第一人。

    一時間,幹掉吉飛成了所有年輕一輩俊傑證明自我最好的工具。

    暗流湧動,鑄劍城內湧來無數的修士,但也因此,鑄劍城修復的速度得到了極大地提升。

    眨眼,數個月後,一個嶄新的龐然大物便再次屹立在原來頹圮的廢墟上。

    鑄劍城,恢復一新,其繁華程度,遠超往昔。

    只是這將近半年的時間都依舊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那道身影。

    今夜,月明。

    樓台庭院中,無數道身影仰望蒼穹,等待著吉飛的出現。

    某處庭院內,圓月樓台,一清秀之人撫琴而坐,他如玉纖長的手指在古琴上輕攏慢捻,錚錚古角之音躍然而起,如仙樂一般。

    倏爾,一道鬼魅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安排下去了麼?」

    黑暗中,那道模糊的身影點了點頭,道:「謹遵少主吩咐,已經全部安排下去了。」

    清秀之人點點頭,微笑著說道:「我劍宗之辱,要他百倍償還!」

    模糊聲音身子一動,似有話所說。

    那清秀之人端起左手邊的香茗放到紅若鮮血的嘴唇邊,輕輕點了點,道:「父親那裡,你不要管!」

    不容置疑,模糊的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那清秀之人,伸出纖長玉指扶上古琴,古音之樂再次彈奏而起。

    一輪圓月下,鑄劍城中燈火通明,喧鬧異常,唯獨此處,燈火全息,只有迴盪在空中的清悅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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