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勞神的孩子 文 / 天邊虹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那一輪夕陽像害羞的姑娘紅著臉蛋兒躲進了山中不再出來，取而代之是那些散落在天際中稀疏閃耀的星子。盤龍鎮內大街小巷裡都撐了燈火，街上的小販們都紛紛收了攤趕著回家，夜幕下的小鎮開始慢慢地安靜下來。
書嫻和玉兒在房中邊吃著點心邊等著肖錦回來，這時聽見有人敲門，玉兒應聲讓人進來。
門開了，是客棧的小二，滿臉堆了笑問道，「兩位姑娘，現在已經到了晚飯時間，要不要小的給你們準備飯菜呀？」
玉兒回道，「不用了，我們還在等人呢？等一下有需要的話我會叫你的。」
「那行，小的先退下了，還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吩咐啊！」小二哈著腰退了出去並掩上門。
「小姐，怎麼肖錦還沒有回來呀？都已經快一個時辰了。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呀？」玉兒望了望窗外的天黑得跟潑了墨似得急著問書嫻。
書嫻喝了一口花茶笑道，「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就想念了？」
玉兒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嘟著嘴嚷道，「小姐！！玉兒跟你說正事呢！你又拿我逗趣了。」
書嫻掩了嘴笑瞇了眼，「好好好，不拿你說笑了。放心吧！肖錦這麼大個人還不放心嗎？再說他武功那麼好，他不傷別人就好了。安心啦！等一下就回來了。」
「小姐也真是的，不就是一個孩子嘛，幹嘛那麼起勁呀？」玉兒有些埋怨她。
書嫻聽後斂了笑意，「玉兒可不能這麼想呀，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爹娘生的，像今天那個孩子穿著那樣，還偷人家鋪子裡的東西吃，要是他的爹娘看到這些該有多傷心呀，再聽說那孩子已經流浪好些日子了，如果我們不幫他，誰也都不幫她的話，有可能就會像今天這樣被人活活打死，或者是餓死，真是成那樣了他的爹娘該有多難過呀！」
玉兒垮了小臉，「小姐，你這一些說得，玉兒都快沒臉見人了。玉兒本就是一個沒爹娘的孩子，當初要不是李嬤嬤在宮門口撿了我，玉兒怕是早就被凍死了，現在跟著小姐日子過好了，就忘了老本了。我真是看不起自己！」
「好了，別怪自己了！知道錯了就行了。」書嫻對她笑了笑，知道玉兒心眼不壞只是心直口快而已。
話音剛落，肖錦就推門進來。
「怎麼樣了？」玉兒這急性子，又搶在書嫻前面了。
肖錦先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才說道，「小姐，我跟著那孩子走了好久才知道他住的地方，還挺遠的，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們去吧！」
「他住在哪裡呀？跟誰住在一起呀？」書嫻聽完又不禁問了起來。
「我跟過去的時候，看他進了一個廢棄的山神廟內，我沒有進去，怕驚了他！再加上我又不大會說話怕嚇跑了他，今天看那孩子的脾氣還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就先回來告訴小姐了。」肖錦一五一十地說道。
「嗯！做得好！那孩子確實是脾氣不小，冒失失地去打擾他會起到相反的作用。明天你再帶我去，反正我們現在有的是時間。好了，辛苦你了，玉兒快讓小二去準備飯菜吧！想吃什麼叫什麼！」書嫻笑著向兩人說道。
「好的！小姐！」玉兒看了肖錦一眼，飛快地跑了出去。
待玉兒出去後，書嫻讓肖錦坐了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問道，「你出去和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在周圍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
肖錦輕顰了眉頭警覺道，「沒有！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書嫻看了他一眼盯著杯著起浮的花瓣淡淡說道，「沒有，就是覺得一切太過平靜反而有些奇怪！沒事！也許是我太過神經質了吧！」衝著他笑了笑。
「小姐可能是前些天太過緊張的緣故吧！從現在開始就不要想太多了！」肖錦安慰著她。
「嗯！些許是這緣故吧！」
……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飯，書嫻和玉兒就隨著肖錦一同坐著馬車來到他昨日跟蹤那男孩所到的住所。大約快一柱香的時間馬車在一座廢棄的山神廟前停了下來。
這山神廟怕是廢棄了很久的時間了，周圍的雜草有一人多高，廟門已經不成樣兒，一半的門兒早就光榮下崗，另外一半也是半身不遂了，在早晨的秋風中瑟瑟發著抖。門上斜斜地吊著寫著『功德無量』四個大字的牌匾。
跟在肖錦的身後三人進入了廟內，一股刺鼻令人著嘔的難聞氣味撲鼻而來，三人不約而同地用袖口擋住了自己的鼻子，抑止住胸口中的翻騰。
清晨的陽光透過破損的牆體斜斜地照了進來，地面上到處是污水穢物都沒有站腳的地方，山神的石像也是缺肢少腿，上面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旁邊有一些瓦罐支在那裡，像是用來煮東西吃的，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堆雜亂的枯草，枯草上還放了一些破碎的棉被和衣物，看樣子那就是睡覺的地方了。頭頂上蜘蛛橫七豎八地吐絲結網，牆角處臭蟲和老鼠肆無忌憚地橫衝直撞，把這裡已經當成了它們的自由場所。
三人都被這裡的環境看得驚呆了，這種地方還能住人嗎？況且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不管怎麼他們是決不可能再讓他呆在這個地方了。只是現在看樣子那男孩已經出去了並沒有在這裡，可能是出去找東西吃了吧！
「肖錦，你去街市上找一下，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他弄回客棧去。」書嫻被這裡的臭氣逼得臉色發青，捏著鼻子向肖錦說道。
玉兒見她那樣急道，「小姐，我們出去再說吧！這裡實在是太臭了！」
三人快速地走出了山神廟。商量後肖錦去了街市，書嫻和玉兒只能回客棧等消息。
等到午飯時間都過了肖錦才回到客棧。
書嫻見那孩子並沒有跟著肖錦一起回來，緊了臉問道，「怎麼？！他不跟你一起回來嗎？」
肖錦搖搖頭，「不是不跟我一起回來，而是我在街上找了一上午都沒有找到他，問誰都說沒有看見過。」
「怎麼會這樣？難道已經離開盤龍鎮了嗎？」書嫻焦急地說道。
肖錦安慰道，「應該不會這麼快的，或許是去其他地方了，今天並沒有去集市找東西吃吧！」
書嫻也贊同地點頭道，「對！那我們只好在晚上他回山神廟的時候才去找他了。」
……
戌時一過，書嫻三人沒吃晚飯就去了山神廟，不是不想吃而是怕吃了到了那裡也是吐出來了。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還未進山神廟就看見裡面隱約有火光，應該是有人在裡面了。
書嫻三人通過那半扇門走了進去，就瞧見那男孩正翹著二郎腿倒在枯草上，嘴上還叨著一隻肥油雞腿吃得有滋有味。見書嫻他們進來驚得讓雞腿從嘴裡掉了出來，但也一轉眼的時間，隨即又從地上把雞腿撿起塞進自己的嘴裡恢復了剛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