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遺花小築 文 / l龍驥子
「蕭,你就是蕭叔叔,是我媽媽和舅舅的好朋友,我母親也是你幫忙安葬的」?
「是的,孩子!能見到你叔叔真高興,我想你母親若是知道你長大了,在九泉之下也會安息的」,說完蕭秋寒眼眶中閃爍著淚花。
「蕭叔叔,謝謝你!」夏天立即跪下給蕭秋寒磕了一個頭,「如不是你我娘的身體就要暴屍荒野了,也謝謝你為我娘守墓,你的大恩大德,夏天來日一定厚報」。
「孩子你客氣了,別說這些,能看到你還好好的叔叔就很開心了,也算對你母親有個交代了,叔叔當日不在鎮江,若是在哪怕拚個粉身碎骨也要保你們母子安全,叔叔有愧啊!」
「蕭叔叔」,夏天起身緊緊抱著蕭秋寒嚎啕大哭起來:「自從母親去世後,這是夏天聽到最感踏實和欣慰的話了」。自己原本很抗拒來鎮江,就是覺得對鎮江沒有任何親情感,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恨。可是在路上卻碰到了一身浩然正氣的林青元,並且當年對自己還伸出了援手之恩。也知道自己的舅舅柳雲豪為救母親更是被斬掉了,之後叛出柳家莊五湖四海去尋找自己,心中不由感動萬分:「自己在鎮江還有親人和親情在」,如今再加上蕭秋寒的這份表白,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夏天也明白為什麼第一眼看到蕭秋寒就有一種莫名似曾相識的感覺了,那是因為夏天從蕭秋寒的眼中感覺到了溫暖,那是久違的關懷之情,這是一種親情之間才有的感覺,而夏天竟然感覺到了。這也是天靈之體的妙處,它能分辨出對方釋放出來的是殺意還是愛意,只是此時的夏天還沒有明白自己的這個能力。
叔侄兩人在此互訴時,把一旁的楊開也感動的眼泛淚光,而林瓊英早已忍不住跑裡間大哭起來。
這時老爺子林青元走出來,高聲道,「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們叔侄相認應當高興才是,晚上大家好好喝幾杯慶祝一番」。
「對!對!對!」眾人和聲道。
晚宴,酒過三巡後,蕭秋寒拉住夏天的手說,「今晚去我那裡,等會讓瓊英準備一些酒菜,我們一起去你娘墳前坐坐」。
「好的,蕭叔!」夏天有些激動的說,他也想馬山去娘的墳前看看娘,和娘說說話。
蕭秋寒住在鎮江北面一個叫焦山的地方,那裡是長江邊上。夜後兩人施展輕功不會就到了蕭秋寒的小院,推開門扉立馬就聞到了荷葉的清香。院落不大,木屋、假山、錯落有次,木屋右側是一個小池塘,荷葉清香和蛙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蕭秋寒對夏天微笑著說,「這就是我的住處『遺花小築』。走,我帶你去屋後,你娘的墳在那裡」。
夏天跟著蕭秋寒,繞過木屋來到屋後,屋後重著幾棵桃樹,樹下一座冷清的孤墳,墳不大但很整潔,無一棵雜草,看來是蕭秋寒經常打理的結果。
兩人來到墳前,蕭秋寒對夏天點頭說,「這就是你母親的墳」。
「娘!我是夏天,我是你的天兒,我來看您了!」夏天貴在墳前大聲痛哭起來
「煙兒,你還好嗎?我帶著天兒來看你了,天兒也已經長大了,他很聰明也很正直,長的很像你,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煙兒,你放心以後我替你好好的守護他,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樣,陪著他一起長大,看著他娶妻生子」,蕭秋寒喃喃的說
兩人就這樣,一個跪著,一個站著守候在墳前,各自己訴說著自己的心事。
一炷香後,蕭秋寒開口了「天兒,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你哭泣,你已經長大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以後再苦再累都要藏在心裡,絕對不能讓你的敵人看到你柔弱的一面。」
「嗯,蕭叔!夏天明白了」。
「我7歲時父母雙亡就成了孤兒,每天都是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有時實在太餓了就去偷點吃的,經常被抓住挨打,偶爾也會碰到一些好人施捨一頓。你娘就是其中一個,她當時個頭比我高,覺得我比她還小就在外面流浪,每天吃不飽很可憐,就經常偷偷的從家裡拿些好吃的送來給我,其實我比你娘要大兩歲,這是後來才知道的。最初那兩年我基本上就是在你娘的周濟下活下來的,那也是我最一生最開心的兩年,每天都有一個女孩給你送吃的,這種等待很幸福。
再稍大一些,你娘帶著你雲豪舅舅出來玩,於是我們就一起認識了,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這焦山就是我們經常來玩的地方,你娘喜歡長江,喜歡荷花。後來你舅舅拜了青元鏢局總鏢頭為師,我偶爾也偷偷溜去看他練武,一次被總鏢頭發現了,他老人家看我身世可憐,各方素質還不錯非常喜歡就收為義子,並一起傳授武藝,於是我終於有了一個家」。蕭秋雨一個人輕輕地訴說著。
「隨著我們慢慢的長大了,我和你娘相愛,但你外公嫌我貧窮無家世,將你娘許配給了揚州府一個世家公子。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傷心之下離開了鎮江,發誓要創立一份自己的事業,再風風光光的回鎮江。我真混蛋啊,只顧著自己的私心,卻沒有想過你娘的感受。沒想到,你娘在知道我離開鎮江後,竟然選擇了逃婚偷偷離開鎮江去尋找我。就這樣我們彼此錯過了!十年後當我認為自己已經學有所成,回到鎮江時,恰巧是你娘死後的第二天,僅僅晚了一天啊,如果我能早一天趕回鎮江我們就能見上了,誰想我日思夜想苦盼十年,等來的確是陰陽相隔,十年生死兩茫茫,這老天不公啊!對我蕭秋寒不公!」說完昂天怒嘯。
夏天默默的聽著,也終於明白了蕭叔和娘之間的那份情感,「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真心相愛卻被外公無情拆散,陰差陽錯兩人先後離開了鎮江,十年後再相見盼來的卻是愛人慘死的消息,無法想像當蕭叔看到母親一分為二的屍身是多麼悲痛和絕望」。想起這一幕夏天心血膨脹,眼球充血。
兩人就這樣矗立在墳前,靜靜的一動不動。
良久,蕭秋寒開口「天兒,找個時間我帶你回柳家莊一趟」。
「柳家莊!為什麼?蕭叔我不想去柳家莊」夏天扭頭氣憤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