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府河王議親 文 / 蘇錦年
「小姐你猜沈公子怎會回答的。他說『如果真的是就好了,只是舍妹的屍身,是經過家父親自確認過的,不會有錯。她戴的那個雕鳳玉鐲,是奶奶送給她的陪嫁,現在還供在佛堂裡。』」根據玉琳此刻的凝重表情,雲蘿可以想像當時的沈朗,表情有多麼憂傷,他是那個真的為自己的死而難過的人。「看見沈公子很難過,薛公子也沒說什麼,只是訕訕道『真想看看沈家二小姐的畫像,確認一下世間有沒有兩個人,像你們所說的那樣相像。』不過沈公子說,這不大可能,因為沈家二小姐,僅存的一幅及帡時的畫像,被沈老夫人當寶貝一樣,掛在佛堂裡。」
「小姐,洗澡水備好了。」雲蘿剛想開口說什麼,玉歡的敲門聲打斷了屋內的談話,玉琳做了個鬼臉,作為談話的結尾,蹦蹦跳跳去開門了。差點撞到門口的開水桶,玉歡不禁責備道:「你這瘋丫頭,當心燙傷了。」玉琳是從小就跟在玉歡身邊做事的,兩人的感情勝似姐妹。玉琳知道她不是真心要責怪自己,更加笑得肆無忌憚,氣得玉歡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這情形倒是惹得屋內的雲蘿笑了。
弱冠之禮後,慕青賜被召回宮廷,官復原職,雖不像以前那樣夜夜駐守宮廷,每天準時當值卸職,倒也很自在。至少晚上一家人可以圍在桌旁吃上一頓飯,聚一聚,他對這樣的生活狀態很是滿意。
慕恆同樣對此很滿意。因為自從那晚過後,府河王隔三差五就到相府來找雲蘿,皇上想必也對此事有所耳聞,朝堂上對他的奏章提議,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漠視。他們都深知府河王對太后的影響,而太后左右朝堂的力量,又更加不可小覷。這更加堅定了慕恆要將雲蘿扶上府河王府嫡親王妃之位的決心。
而酒醉差點捅破自己身世一事,一直讓雲蘿耿耿於懷。奇怪的是,一晃數十日過去了。她的生活仍舊像湖水一樣清明澄澈。因為現在是相府嫡親大小姐,先前肆無忌憚下拜帖的公子哥兒們都有了身份的禁忌,除了派人來送個禮品和書信之外,就只有府河王可以如履平地般的在相府來去自如。
他每次來,都直接到雲蘿所居的西苑,毫無顧忌,這王爺真是當的一點皇家風範都沒有。也不念及雲蘿是未出閣的深閨小姐,只當自己與她並無男女之情,就可以不避嫌。對於坊間傳言,府河王要拋卻蘇瀟瀟,另擇相府大小姐這一枝的傳言,絲毫不放在心上。
雲蘿偶爾跟他談及此事,他都大手一揮道:「妹妹不必在意此事,那些人都是吃飽了沒事幹的人。你如果擔心出嫁的問題,大可不必,今秋選秀一過,我就請母后給你指個好人家。對了,京城對你心動的公子少爺都排隊到護城河了,你有沒有看上的?」
雲蘿有點被他者跳躍的思維打敗了,明明是想借此跟他表明,讓他不要每天來相府叨擾自己的生活。他倒好,三句兩句就將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於是囁嚅著開口道:「這個,還真沒有。」
「妹子,這事你真得考慮了。我看右相那老兒,有心送你去選秀的。本王那皇帝哥哥,按年歲差不多都可以給你當爹了。後宮那一幫子女人,從來沒讓母后省心過。你這身子骨進去,恐怕不到一年半載,連渣都不剩。到時候,甭怪哥哥沒提醒你。」府河王上下打量著雲蘿,突然認真道:「本王的話,在太后跟前,比皇帝管用。而皇室宗親的婚事,又在太后管轄範圍之內,所以你好好考慮考慮。」
他認真說這番話的時候,形象在雲蘿心中一下子高大起來,心想有這樣一顆大樹替自己擋擋風也好。提起婚事,就想起了林昭南,可是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至此已是不能翻看的**。而按照自己的年齡和現今的身份,選秀的事情,即使能躲過,婚事也躲不過了。可是放眼京城,她誰也不想嫁!於是推脫道:「我一個女子,又初來乍到,對京城一切人事,都不怎麼熟悉,婚嫁這事,恐怕真的輪不到我去做主。」言下之意,一是對那些人不熟悉,而是現在寄人籬下,這個事情,得聽慕恆的。
「對哦,本王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這事就交給大哥去張羅。本王就不信了,經爺的手挑選的人家,他慕恆敢說三道四。」府河王根本沒有理會雲蘿的推脫之詞,直接改弦更張地換了她的本意。自從那晚酒醉之後,府河王誤會她口中的大哥是自己,之後見面,都一直以大哥自居。那感情,比真的義結金蘭還要鐵。這不,親事他都準備插上一腳。
現在慕恆盤算著要把自己推給府河王,他對此事還渾然不覺。但是通過這段時間相處,她發現府河王是一個十分率直並且重義氣的男子。從今天他勸說自己不要入宮一事,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拿自己當朋友,所以當自己有危難時,他不可能放任不管。距離八月初一選秀之日,還有一個多月,如果到時一切都還沒有轉機,還不如就順了慕恆的意,跟府河王求旨進府做側妃。先將自己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
同時,她心裡一直不放心一個人,那就是李麒。那天李麒伏在她耳畔說的話,還時常在夢中回想:「姑娘這一身才貌,著實讓人著迷,叫爺怎麼捨得放手。」他是裕親王府的世子,這番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想必是有一番打算。那麼他沉寂這麼久都沒動靜,到底是在盤算什麼?
雲蘿念到李麒時,正靠在窗前閉目養神的李麒,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隨後一個暗影像落葉一樣,飄落在他面前道:「主子可是受了風寒?」
李麒站起身來道:「許是有人念叨你家爺了,說不定正是右相府中的那嬌滴滴的大小姐。」他臉上表情,讓人十分難以捉摸,對面站立的暗影,十分清楚主子的秉性,不敢貿然接話。李麒接著開了口道:「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說到事情,暗影臉上有了喜色道:「不出我們所料,現在城內除了我們,有三撥勢力在追尋那人下落。都是想探聽她身份的人。一撥是慕青賜派出去的,那個人曾經在右相府門口徘徊過,引起了慕青賜的懷疑。另一撥是左相府梁書成派出去的,聲勢最為浩大。他上次的傷,好像很嚴重,落下了隱疾,跟慕雲蘿的梁子,結的不一般的深。還有一撥,是他派出來的。右相蓄意拉攏府河王,那邊沉不住氣了。」說到最後一個人,暗影的聲音不自覺壓低了,像是對這個人有十分的忌憚。
「好一個『若先取之,必先與之」,右相那糊塗還被蒙在鼓裡,以為自己棋勝一招,沾沾自喜。就是可惜了慕青賜,原本可以掩人耳目,與她白首偕老的。」
「現下的局勢,正如主子所說,只要這一潭渾水被攪動起來,就不愁捉不到泥鰍。」
~~~~~~~~~~~~~~~~~~~~~~~~~~~~~~~~~~~~~~~~~~第一個大**終於要來了,淚奔中,看來小蘇真的是個慢熱的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