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男人很賤 文 / 亦童
這處院落與方纔所入的地方相比略顯簡陋，小啼放出法識稍稍查探了一番，並未發現此處有任何魔物，於是他放下心來，通過院子一側的石門向另一處小別院行去。
雖然與人間的建築風格不同，但格局卻是相差不大，總體來說，城堡算是一間大院，而在大院內部，坐落著許多的小院，院院接合，令地勢看起來有些複雜。
一連穿過了幾個小院，小啼都沒有發現魔物的蹤跡，所以也大為放心起來，若是被魔物發現自己不在招待貴賓的場所好好呆著，無故溜躂此處，雖不說立即撕破臉，但定會是有所懷疑。
城堡的規模比小啼想像中的要大得多，不多久，小啼便能夠看到城堡中間那棟塔樓的背面，也就在此處，他聞見一絲胭脂的味道，這種氣味若是放在人間，居然不會引起小啼的注意，但在此處，則是令小啼眉頭舒展，卻又緊皺起來。
突破到法力九段，不光是力量大漲，精神力量也是有所長進，所以小啼收斂氣息的本領也越發高強，收斂了氣息之後，他聞著空氣中的味道，一點點地向前走去，步子輕盈，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一會兒過後，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棟看似比較奢華的小平房，四四方方的，就跟一個黑色的盒子靜靜地擱在那裡。
尋了一處比較隱秘的屋角，小啼開始側耳傾聽起來。
「小姐，你看，多美啊，加上這身胭脂味道，哪個男人不動心？」是一道比較刺耳的聲音，但比起其餘魔人，這聲音算是好聽了。
過了良久，另一個聲音依舊沒有響起。
「小姐，你怎麼不說話呢？」
「小蘭，你覺得我真應該嫁給赤眼大哥嗎？」
「小姐，赤眼魔王可是魔域的霸主，到時候平定了人間，你要多少人間美好的東西，就有多少，有什麼好猶豫，若是我啊，一定嫁給赤眼魔王。」
「可是……可是我總感覺不大對勁，雖然我對赤眼大哥沒有什麼意見。」
「什麼不大對勁呀？」
「是一種奇特的感覺，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但這種感覺能夠令我的心好像溶在了溫水之中，不能自拔。」女子深情地道。
「哈哈，小姐，你想多了，這是什麼感覺，你可能是練功走火入魔了，還是安下心來準備當個幸福的新娘吧，我先出去張羅一下，過一會兒便來與小姐一起走入殿堂。」
咯吱——
房門打開，一個長相醜陋的魔人從中走了出來。
看到那張塗滿胭脂的黑臉，噗嗤一聲，小啼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也正是這一道微弱的聲音，引起了屋內女子的注意。
「誰？」
「小姐，怎麼了？」小蘭回頭疑惑道。
「沒什麼，你有沒有發現有人在偷笑？」
小蘭搖搖頭，道：「沒有。」
「哦，你忙去吧，可能是我聽錯了。」女子歎了一口氣，淡淡地道，一副似有心事的樣子。
待小蘭走之後，小啼從屋角走出來，環視一眼，確定無人後，閃身進入那間平房內。
房內的環境較為昏暗，不過借助著燭火的照耀，小啼能夠瞧見在梳妝台的前面，坐著一個身穿純黑色新娘服裝的女子，一頭烏髮垂下，自然地披在兩肩之上。
一眼看去，小啼近乎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抬起步子，想要繼續向前走去。
在腳板落地時，只聞咚的一聲，儘管十分微弱，但還是引起了女子的注意。
噌——
劍光一閃，女子閃身飛射，手執寶劍，劍尖直逼小啼而來，小啼並未迴避，直到劍尖即將牴觸在自己咽喉的時候，劍尖不曾前進半分，仿若抵在了一道無形的牆上。
面如白雪，唇如玫瑰之瓣，漆黑的眸子裡閃動著動人的神采，一張瓜子臉嬌俏而美麗，此女，正是曉梅，只是一身漆黑色的新娘服以及一頭散落披肩的烏髮，將她襯托得像個身居地底的女巫。
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凝，隔著一層魔魂甲，曉梅自然看不清小啼的面容，不過那張臉的輪廓，卻是令她感覺十分熟悉。
「你是誰？」
魔魂甲緩緩縮回體內，那張白皙的臉逐漸浮現在曉梅的面前，曉梅漆黑的眸子也是陡然凝縮起來。
「是你？」
「是我。」小啼淡淡地答道。
不知為何，看到這張臉，曉梅這幾天的鬱悶一掃而空，心情頓時愉悅起來，但是她依舊是一臉冰冷之色，冷冷地看著小啼，道：「你可知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就不怕丟了小命？」
「呵呵，若是我怕，根本就不會來。」
「那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帶你走。」
「帶我走？」一股異樣的感覺浮上曉梅的心頭，她的臉上閃過一抹緋紅，不過細想之下，面色再次清冷下來，她語氣急促地道：「你快離開這裡，這本不是你來的地方，別以為自己長了一點本事就能四處闖禍。」
「不行，我一定要帶你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跟你走，就因為你想帶我走？」
「我喜歡你。」
「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從神機門選拔弟子那天，我就開始喜歡，一直到後來，只是我當時沒有勇氣開口。」
漆黑的眸子中閃動著動人的神采，曉梅偏過頭去，口氣淡漠地道：「現在長本事了，所以有勇氣了？」
小啼並不否認曉梅的說法，如今的世界，以武為尊，沒有實力，等於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有什麼資格談愛情，有什麼資格要別人喜歡自己。
所以那時，小啼將自己的喜歡以及愛意藏在心裡，不過後來，曉梅這個神秘的女子消失了。
「跟我走，你不喜歡赤眼魔王，你對他沒有半點愛情的感覺。」
「愛情？愛情是什麼？」
「愛情，愛情就是腦海中無時無刻地有著一個人，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
「胡說，這就是你們人間的愛情？實在是太荒謬了，你趕緊離開，不然，我就叫守衛進來攆走你，到時候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叫啊。」小啼的臉上閃過一抹怒氣，他幾乎瘋狂地吼道：「你叫啊，有本事你叫人來砍死我，為什麼你不承受，我喜歡你，真的跟喜歡你。」
看到小啼這副模樣，曉梅既心疼又痛苦，而後輕聲道：「我求你了，你走吧。」
話未盡，小啼的唇已經堵住了曉梅冰冷的紅唇，畫面定格在這一刻，這時，天邊炸開一朵煙火，像是兩人相愛的見證。
啪——
這是猶豫了良久之後的巴掌，無情地掐滅了小啼的熱情。
「我不能背叛赤眼大哥，他是我的一切，背叛他也就是背叛我自己，你好自為之，我去參加婚禮了。」說完，曉梅轉身向外走去。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你不愛他，你僅是感恩於他。」
曉梅的身影轉入拐角，消失在黑暗的隧道中，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淡若清風般的聲音。
「我不叫曉梅，我叫雅昭。」
幽幽的聲音在小啼的耳邊迴盪著，他吞了一口口水，心中不斷地默念著這個名字。
「雅昭，好名字，呵呵。」
……
高聳的尖塔內，此時已經是萬火通明，眾多嘉賓已經聚集在底樓，親眼目睹著婚禮的進行。
小啼獨自立在黑暗的角落，眼神凝視著高台上正談笑風生的赤眼魔王，心裡不禁是一陣厭惡，他不管赤眼魔王給雅昭灌了什麼迷湯，但他能夠確定雅昭愛的是自己，所以一定不會讓雅昭這樣一直走向黑暗。
小啼的目光淡漠地掃了一眼，發現其中就有在去火院碰見的那位面色白皙的年輕人，看著此人的側臉，小啼不禁是一愣，旋即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暗想道：「我靠，這小子的側臉居然與我如此相似啊。」
婚禮十分隆重，光是現場的魔域強者就不下於有百位，一些魔帥魔影魔人則是匆忙地張羅一切。
隨著一聲炸響，尖塔的頂端灑下密密麻麻的彩紙，漫天飛舞，華麗地飄下，新娘穿著一身華貴的黑色禮服登台，面容嬌美，引起一片驚呼。
不過看其臉色，似乎有些不悅。
赤眼魔王倒是十分開心，伸出寬大的手掌，一把握住雅昭嬌小的玉手。
「親一口。」
「親一口……親一口……。」隨著其中一人呼喊，其餘人也跟著起哄。
赤眼魔王也不顯得小氣，黑色的嘴唇在雅昭的臉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印痕，顯得十分不相稱，似乎有人懷疑，兩人身形相差如此之大，若是行房事的時候，是不是有些困難。
當然，這都是一些內心卑鄙無恥下流之人的想法。
鬧劇結束，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揣著一本又破又厚的書走上台，而後面對赤眼魔王與新娘，開始宣告誓言。
這個階段持續了半晌，期間，小啼兩眼緊盯著台上的那道人影，心裡猶如刀絞，他多想此刻站在她旁邊的是自己，的確，雅昭的面容的確堪稱傾國傾城，但寶姿並不遜於她，吸引小啼的是那一種冷漠態度以及高貴儒雅的氣質。
男人，真的很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執著。
小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