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香消玉損 文 / 亦童
「憑什麼？」
這句話似乎魔音一般，令整個廣場都安靜下來，唯有呼呼風聲在耳邊作響，儘管溫度十分熾熱，但眾人的心裡卻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誰都可以看到火雲老祖額頭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呵呵……。」一聲輕笑，火雲老祖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這令小啼的心裡陡然一沉，感覺眼前的老人就像一隻皮笑肉不笑的老狐狸一般。
「憑什麼？」火雲老祖轉過身來，望著神機子，悠然地道：「我還能夠認出你，你便是青蓮道人的大弟子，你來告訴你的底子憑什麼。」
神機子的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但他卻是沒有任何辦法，面對歐陽化天還好，但面臨火雲老祖這個妖怪級別的人物，放抗無異於自尋死路，今日神機門的骨幹耽擱在這裡也不是沒有可能。
無奈之下，神機子走到小啼面前，道：「小啼啊，赤炎蛟就交給他吧，我們得罪不起。」
小啼看了神機子一眼，心知神機子乃是為了整個神機門才出此下策，倒也不怪罪這個老好人，但他並沒有將赤炎蛟交出去的打算。
「掌門，這事不用你們來抗，我一個人來便是。」小啼繞過神機子，逕直走向火雲老祖，在他面前三丈左右停下步子，身板挺直，不卑不亢地道：「赤炎蛟永遠都是我的，誰碰，我就跟誰急。」
面對比自己強悍無數倍的火雲老祖，小啼能夠說出這番話，如此膽魄，天底下怕是沒有第二個人了。
「哈哈，小子，雖然老子並不怎麼爽這句話，不過老子佩服你，跟你總比被這個老賊擒住的好，暫時我還無法對付這個老賊，先走為妙吧。」凌霸游動龐大的身子，龍吟震天，將心中的想法清晰地道了出來，似乎它想走，別人根本攔不住一般。
「糊塗啊，小啼。」風雷真人氣得一跺腳，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體內傷的不輕。
小啼遙遙望著遠處的三女，猶如望穿秋水，眼波流情，他淡淡地一笑，似解千愁，他誓要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卻是頻頻受阻，有何得以宣洩？
「呵呵，走吧。」小啼閉上雙眸，與那些熟悉的身影作了最後的訣別。
扯斷了視線，似斬斷了情絲，在小啼轉身的一剎那，三女的眼眸都濕潤了，霧氣迷濛，宛若心裡放了一個鐵疙瘩，沉重無比。
「若你要走，要去哪呢？」
「天下之大，何愁無處去。」
凌霸突然大笑起來，道：「好一句何愁無處去，走。」
小啼陡然一躍，便是上了凌霸的身體，隻身立於龍首，睥睨眾人，這一顆不羈的心，永遠不收人束縛。
一聲鳳鳴，高空的血鳳將下身子，張開雙爪向凌霸抓去。
「滾開，垃圾，老子現在沒空。」巨尾一掃，千鈞大力施加在血鳳的身上，將它甩飛了千丈之多，巨大的身體將山峰掃斷，流瀉而下的火焰頓時將山峰上的草木燒成光禿禿的一片。
「猖狂。」火雲老祖單手一抓，小啼眼前的空間頓時深陷下去，凌霸慘叫一聲，像是被人拍了一巴掌，從天而降，在離地面十幾丈的時候才再次騰飛。
「怎麼？」
「這老傢伙乃是仙氣一層的強者，瞬間能夠凝聚空間之力，我們想要逃脫，似乎有點難。」儘管情況十分危急，但凌霸卻是一邊說著，一邊大笑，似乎根本沒有把火雲老祖放在眼裡。
「你有把握逃離嗎？」
「額，沒有吧。」
「靠，那你還笑得這麼開心。」
「老子都多少年沒有這麼暢快地與人戰鬥了，怎麼不開心。」說完，凌霸再次大笑了兩聲，旋即身子一抖，震落小啼，自己獨自一人衝向火雲老祖。
「哼，你以為現在的自己還會是我的對手嗎？」火雲老祖面色不變，伸手一探，面前的空間頓時扭曲起來。
凌霸雖然實力大減，但戰鬥經驗豐富，旋即止住身子，張口噴吐一道火焰球，將扭曲的空間燒得更加扭曲變形，旋即巨尾狠狠地向火雲老祖掃去。
轟——
火焰老祖一掌劈在巨尾上，只見火焰龍鱗頓時崩裂灑落，源源不斷地流出龍血，龍血滴落在廣場之上，立刻蒸發成虛無。
凌霸慘叫一聲，巨大的身子立刻盤在一起，眼中凶芒畢露，氣得渾身發顫，卻是拿面前的火雲老祖沒有絲毫辦法。
火雲老祖忽然眸子一凝，背後的空間陡然扭曲，擋住了小啼的偷襲，旋即將他震飛數十丈。
噗——
一口鮮血傾灑而下，點綴出一朵朵爛漫的血花。
「小啼……。」許多人驚呼，除神機門的眾人外，還有日月島以及落日峰的幾位弟子，這些人無疑是被小啼的勇氣以及過人之處所征服，心中都是為他擔憂起來。
難道一代天才就要再次隕落了嗎？
就在火雲老祖準備追擊的時候，神機子陡然現身他的面前，抱拳道：「還請前輩三思，他只是個後輩而已。」
「後輩？你的意思是說我欺負後輩嗎？」
「不敢，只是這樣不好吧。」
「哼，那好，化天，你來殺了這小子，我去斬了那條魔龍。」火雲老祖剛說完，身子便是向凌霸奔去，身形如電，迅猛無比。
歐陽化天的眼中立刻抹上一層喜色，道：「神機子，你給我讓開，不然今日.你們神機門休想離開荒火教。」
神機子雖然是一臉的慍怒之色，但他不敢將整個神機門拿出來開玩笑，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誰都知道，若不是火雲老祖的出現，歐陽化天根本不會如此猖狂。
「火雲老賊，你以為老子怕了你嗎？」凌霸狠狠地抽射巨尾，口中火焰噴吐不息，儘管負傷多處，龍血傾灑，但還是頑強地與火雲老祖纏鬥在一起，戰鬥的法子跟窮凶極惡的匪徒一般，令人驚歎，不愧是凶獸，凶到了這種程度，還是眾人平生僅見。
小啼剛站起身子，胸口便是受到歐陽化天直接的一掌，只聞一聲辟啪之響，小啼的胸骨便是折斷了，沿著地面飛出了十幾丈才停下來。
這一掌雖然擊在小啼的胸口上，卻是如同刀子一般劃在一些人的心裡，尤其是三女，已經是淚如雨下，恨自己沒本事保護心愛的人。
「我不管了。」青婉兒最先出手，凝實的真氣匹練向歐陽化天擊去。
「婉兒，住手。」青烈嘶吼道，卻是沒有令青婉兒停留半步。
寶姿與舒娜對視一眼，紛紛出手，但此時，那些荒火教的弟子也紛紛出手，數量極多，轉眼就將三女圍了起來。
「難道你們想要造反嗎？」
「哼，造反，你們荒火教想要一家獨大，明顯是有陰謀，要造反的是你們。」說完，寶姿一掌揮出，拉開了戰鬥的序幕。
雖然寶姿與青婉兒在這群荒火教弟子之中算是翹楚，但是也經不住車輪戰術的消耗，至於舒娜，在寶姿的庇護下依舊是受了幾處傷。
「你們糊塗啊。」幾位真人望著這群已經瘋狂的弟子，實在是不知如何抉擇。
玄霄望著那道奮力擊掌的倩影，眼眸含笑，道：「虛無師兄，青雲師弟，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這還用我教你們嗎？」虛無雖然身受重傷未癒，但一身豪氣卻是無一人可比，凌厲非常，拳頭緊握，他忍這口氣已經很久了。
砰砰砰——
三人出手，轉眼就打飛了十幾位荒火教的弟子，但並沒有下重手，僅是打暈而已。
「你們？寒松，雲天，一起上。」歐陽化天喝道，旋即腳步一踏，狠狠地踩在小啼的胸口上。
又一口鮮血噴出，轉而落在自己的眼裡，整個世界都變成血紅一片，絢爛無比。
「小啼。」寶姿抽身飛出包圍圈，轉而向歐陽化天襲去，掌心黑白光芒流轉不定，乃是神機門絕學，陰陽霹靂掌。
「不自量力。」歐陽化天轉身一掌，磅礡的掌力瞬間打在寶姿的胸口上。
「寶姿……。」
只見一道美麗的倩影在眾人的視線裡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香消玉損，那雙彌蒙的眸子，透著微弱的光彩，哀怨，淒美。
往日一幕幕瞬間在小啼的腦海中回放。
「在下小啼，今日得以一見寶姿師姐，當真是三生有幸。」
……
「師姐，你……？。」
「我怎麼了？」
「你的臉怎麼都紅了？」
……
「你們退後。」堅決的口氣，寶姿橫空一掌直接令黑影斃命。
……
「我這個裝扮，美不美？」
「美。」
「嘿嘿，這是我跟娜娜學的，我看你一直盯著她看，都不看我。」
……
噗通——
落地，眸子中的最後一片光彩已經消失，香魂已散。
「不，歐陽老賊，老子滅了你。」紫炎散人怒不可遏，隨即出手，在其身後的青陽真人、風雷真人、玉龍真人齊齊出手，與歐陽化天鬥在一起。
「一群不知死活的老東西，全部都去死吧。」
現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小啼靜靜地躺在地上，望著那雙至死都未合上的美眸，心裡陡然一震，驚起道道漣漪。
「死吧，所有的一切，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