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踏劍飛行 文 / 亦童
勁氣流的壓迫將謝龍全身的勁氣鎧甲碎片盡數吹掉，眼看就要撞上毫無防範的謝龍了，謝龍雙眼緊閉，一副臨死的姿態。
就在勁氣流即將接觸到謝龍的時候，一股浩瀚氣息陡然刮遍了整個後院，風聲乍響，小啼悄然催動勁氣，掩面而望。
一道銀白色的匹練憑空出現，即刻化作一面透明光幕，遮擋在謝龍身前，勁氣流轟然迎上，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彷彿被這面透明的光幕生生吞吃了一般。
「嘿嘿，越來越有趣了，法力段高手，實力至少在變化境界。」夜玉子饒有興趣地道。
法力段高手，實力恐怖如斯，三人全力化作的勁氣流還未顯威就被完全吞噬得無影無蹤，這讓小啼一時回不過神來，心裡一直盤算著法力段高手能有多大的神通。
「就算切磋比試，也不用趕盡殺絕吧，到時候都是同門中人，應當同舟共濟，怎能手足相殘，就不怕被同門恥笑嗎？」聲音突然擴散，一道人影劃過天際，出現在眾人面前，錦衣玉面，腳踩一柄通體閃著藍光的神劍，極為瀟灑俊逸。
白面書生三人見到如此神人出現在眼前，頓時不知所措，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竟然很自然就跪在了地上。
儘管小啼身處房間之內，但他明白，自己的身形早就暴露在這位高人的眼界中，雙腿發軟，在這種浩瀚的氣息緊逼之下，竟然也有種想跪下的衝動，但骨子裡透徹而出的尊嚴和不屈立刻將這種衝動扼殺在襁褓中，小啼依舊面色不改，如勁松般穩紮在地面上，不卑不亢。
「上仙饒命，我們只是隨意切磋，沒有想傷其性命的意思。」書生驚嚷道。
「是啊，請上仙明鑒。」書生身邊兩人也附和道。
這位御劍飛行的高人歎了一口氣道：「你們走吧。」
一聲即出，白面書生三人立刻抱頭鼠竄，僅一個照面，便消失得無隱無蹤，生怕高人臨時改變主意。
高人轉頭看向萎靡的謝龍，又是歎了一口氣，揮手一招，一道金光閃耀的顆粒立刻鑽進謝龍的懷裡。
「你資質不錯，這顆大補丹賜予你，服用之後應該能恢復個七八層左右，希望你在明天的考核中脫穎而出，神機門現在很需要你這種人才啊。」
謝龍吐出一口鮮血，顫抖著抱拳低聲道：「謝上仙。」
這時，仰頭望去，哪還有上仙的影子，謝龍苦笑一聲，摸了摸胸膛，確定丹藥的存在後放心地吁了一口氣，確定這並不是做夢，然後提氣起身，一跛一拐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月明清晰，冷冽如斯，殘雪似夢，今夕萬載。
後院又恢復了冷清，似乎剛才的爭鬥只是一場幻想。
小啼雙手枕著頭，睡衣毫無，心裡滿是澎湃的浪潮，見識了那位法力段的高人御劍乘風，一招服人的法力無邊之後，他愕然了，心裡無比嚮往著，自己也有一天，踏著一柄絢麗多彩的神劍，四處逍遙，仗劍走天下。
想夠了，也累了，畢竟連續趕了三天三夜的路，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覺便沉入香甜的夢想。
…
「小哥，小哥，小的送熱水來了。」房門被店小二拍得砰砰響。
小啼打了聲招呼，掀起被子，翻身穿衣，然後打開房門，店小二正杵在門口，手裡端著熱氣騰騰的熱水。
「小哥，你趕緊洗完吃早點，那些參加神機門考核的人一大早就出門了。」店小二一副急切的神情，而小啼卻是睡眼惺忪，絲毫不慌，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嗯，知道了。」小啼掏出一錠足有五十兩的大銀錠丟給小二道：「這是飯錢和房錢，應該夠了吧？」
小二點頭嬉笑道：「夠了，已經十分非常夠了。」然後才退去。
小啼隨意地洗漱一番，身上的髒污也仔細地清理過了，一切就緒，嘴巴裡含著一顆誕體丸，翻窗躍出，勁氣撲閃，身體輕飄飄地落在了龍門客棧的外面。
時辰尚早，街面冷清，只有為數不多的小商販緊裹著厚實的棉襖，蹲在街邊叫賣著。
連續打聽了兩次，小啼很輕鬆便找到了神機門考核弟子的地點，一個山林中的書院裡。
因為神機門地位崇高，就連朝中的皇帝都得時刻供奉著，無論什麼事，都以修仙派的事物為先，這不，一到神機門弟子考核時機，這座書院連續放三天假，以供他們在良好的環境中進行考核。
要知道，這考核，可比所謂的金榜題名也要重要的多，多少人削減了腦袋也鑽不進去，只能哀聲嚎滔大哭，繼續苦練。
翠竹蒼莽，敷上白雪，甚是壯觀迷人。
小啼施展輕功，很快便到了這座書院之當中，裡面人聲鼎沸，嘈雜不堪，放眼望去，蹴鞠的草場之上至少也有千人之多。
「原來昨天龍門客棧裡的人僅僅是少數。」小啼暗想，閃身排到一個隊伍後面，等待著報名。
隊伍漫長，遙遙無期，無聊之餘，小啼餘光四處打探，他發現這些人當中，最低的修為也是在淬骨境界，而且為數寥寥無幾，最高的修為居然高達耳聰境界，不過也是寥寥無幾的數人。
這一副高手雲集的景象，讓小啼自認為高人一籌的虛榮心馬上湮滅了去，他明白，自己只是其中一個最平凡的修煉者而已。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啼終於慢慢靠近了報名官，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聽人說這是神機門的長老，本身實力深不可測，不容小覷，所以任這些參加考核的人多麼張狂，到了他跟前，都是一副性巧乖張的樣子。
「叫什麼？」報名官聲如洪鐘。
「謝龍…」這人聲音也不小。
「謝龍？」小啼循聲望去，赫然是昨晚在後院同那個白面書生三人纏鬥的謝龍，看他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想必昨晚那位御劍飛行的高人賞賜的丹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吧。
小啼細想，要是自己有了這種丹藥該多好，等於有了兩條命，每逢生死關頭吞下一顆，保命養體，恢復巔峰，反殺都有可能。
「哼，別幻想了，等你實力再強一點，我教你修煉之法，到達法力段變化境界後，也能夠化氣為火，煉製丹藥。」夜玉子很是瞧不起那種品質的丹藥。
小啼也不理會，目光又掃蕩了幾下，又在另外一條長長的隊伍裡發現了白面書生和兩個幫手的蹤影，同時還有昨晚那位打探自己的神秘女子，只見她手執寶劍，身形筆直纖瘦，臉上，依舊蒙著一塊黑色面紗。
沒過一會兒，終於輪到自己了。
「叫什麼…？」這位老人忙得連頭也沒時間抬起來。
「小啼。」淡淡的一句。
「小啼，姓『小』？」老人一愣，抬起頭來，一副比較詫異的表情。
周圍幾個修煉者聽罷，都是隨意一笑，心想這姓氏也太怪了，名字更怪異。
「對，姓『小』。」面對老人的反應，小啼只是淡然處之。
老人也不含糊，以指代筆，飛筆疾書，在桌面上的一塊正方形的白色光幕中記錄下「小啼」二字，同時寫下有關小啼的身高體重等各種身體信息。
小啼感到十分奇怪，心想：「他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就因為剛才的一眼，便瞅清了我的全部秘密。」
他有些慌了，自己根本不是尋常人類，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那次夢春樓門外被何遠逼迫之下，身體裡忽然湧上來的那股莫名力量，絕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
「這一看，豈不將所有秘密暴露在別人的眼裡了嗎？」小啼心緒雜亂，一股不安的情緒無辜湧上心頭。
夜玉子似乎能夠讀懂了小啼所有的心理活動，嘿嘿一笑。
「這個你就放心吧，他使的只是很粗淺的透析術，達到法力段第一段就可以學會了，還無法讀懂你的心聲。」
小啼吁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同時心裡也為夜玉子經常讀懂自己的心理活動而感到驚奇，可見其生前如何的修為如何強橫，也越來越為這位夜老先生的身份感到好奇了。
「手伸過來。」老人慵懶地道。
小啼略覺好奇地伸出手去，那老人也伸出老手，中指食指輕輕點在小啼的脈搏之上，一個肉眼可見的小光點立刻順著脈搏緩緩滑到手臂上，最後停留在手臂的外側，閃閃發光。
「這…。」小啼愣了愣，卻沒有任何感覺。
「好了，下去等待消息。」老人繼續低頭在光幕上寫下各種信息。
小啼也不慢騰，抽身走向後邊的竹亭休憩。
心想，反正別人也被輸入了光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壞處吧，再說身體也沒有任何反應。
看著五條隊伍以龜速的速度慢慢縮短，小啼恨不得原地打坐進入修煉狀態，省得乾巴巴地等著耗費時間。
等待中，為了排除無聊，小啼散發出絲絲氣息，打量著這些參加考核的修煉者，當然，那些人也在不停地打量著，以確定自己實力的定位，能有幾層把握通過考核，讓心裡有個底。
正在打量之時，一股十分魯莽的氣息循著自己衝了過來，小啼立刻心守丹田，氣息盤旋其中，守護自身，才讓那股氣息沒有可趁之機鑽進自己的體內造成傷害。
小啼面露怒色，循著那股氣息望去，竟是昨晚奚落自己的白面書生，此時他正一臉得瑟的笑容，當真是一隻臭老鼠，無事找碴，喜歡欺凌弱小。
昨晚小啼避開鋒芒，他便認為這是露怯的表現，所以這會兒又找上他了。
小啼微微歎了口氣，心裡有了打算，待會兒的考核若是碰到這小子，定要他付出一番血的代價。
臨近中午時分，驕陽高照，卻沒有增加雁雪城絲毫的溫度，依舊是白雪飄揚，似是一朵朵永不消融的冰花。
這個時候，每個隊伍終於都結束了報名儀式，五位老人作法將面前記錄了大量信息的光幕收入袖中，招呼神機門幫忙整理紀律的弟子低聲耳語幾聲，似乎在交代接下來的任務。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紫色光點，足有人頭那般大小，並且化作一道光圈不斷擴大，形成一道容一人通過的紫色光圈，光圈的邊緣泛著五彩焰火，甚是炫眼。
本事嘈雜的草場幾乎同時安靜了下來，靜心觀看這幅神奇的畫面。
緊接著，光圈裡走出來一道人影，正是昨晚解救了謝龍的那位御劍飛行的青年，此時他眼神睥睨，手負背後，泰然自若，彷彿無視一切，傲慢至極。
不過以他的實力，在這些人面前，的確擁有這份孤傲。
這人一出現，全場嘩然，熾熱的目光全部射了過去，此時小啼以及謝龍等幾人更是驚訝，沒想到這人便是神機門的人，似乎地位極高的樣子。
謝龍面露喜色，他已得到了這麼一位神機門的高人的欣賞，以後飛鴻騰達，不在話下，而白面書生三人就發難了，還沒進入神機門就遭到了訓斥，以後就算進入了，也不好混的風生水起啊。
浮空的青年人向五位長老示意了一個眼色，那五位長老都點了點頭，表示一切妥善，眼神中，對這位年紀輕輕就到達了如此高度的青年人充滿了艷羨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