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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奇遇 文 / 亦童

    「王莊主,小兒不懂事,還請你高抬貴手,饒過小兒吧,小人以死謝罪。」說罷,孟氏猛然抽出烏髮上的精鋼髮釵,趁眾人沒有注意,朝心窩裡狠狠刺去,整只髮釵,立刻沒入到她的懷裡。

    「娘親…」

    「孟」

    小啼和王霸天幾乎同時接住搖搖已墜的孟氏,此時的孟氏已經氣若游絲,但還有一口氣憋在嘴裡,似乎有話要說。

    「小啼,娘親求你,別跟王家作對了。」孟氏氣息微弱,話語含糊不清。

    小啼使勁地點頭,在他心裡,娘親是最重要的人,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己可憐的娘親。

    「別難過,要為娘親高興,娘親天生賤命,活著只會更加痛苦,看著你已經能夠獨立,娘親終於可以安心走了。」孟氏咳了兩聲,竟吐出兩口鮮血,噴濺在小啼的臉上。

    她的雙眼已經失去了活人的神采,仰望著周圍的一切,吐氣輕聲細語:「竟是王家莊啊,多美的宅子,這是我做夢都嚮往的地方,果然有一天,博生將我帶進來了呢,博生我要來了,你還在嗎?」

    「孟琴」王霸天本是因為修煉而經久不衰的容顏在這一刻,突然老了許多,也許是受了重傷,不過更可能的是心受傷了。

    任由王霸天如何嘶喊,孟氏的眼眸已經完全失去了光彩,眸子永遠定格在一個方向,那是藍天白雲,也許她正翹首以盼,下輩子要做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鳥兒,沒有恥辱,沒有痛苦,活一天就多一天快樂,無拘無束,任其飛翔。

    小啼不顧王霸天的勸留,抱著死去的娘親行走在大街上,他要將自己的娘親葬在一個美麗的地方,那裡有山有水,有藍天白雲。

    街道兩旁站滿了人,這一刻,他們並沒有指指點點或是放聲嘲笑,他們僅存的一點良知終於煥發,他們知道,自己的言行曾經逼迫一個苦命的女子逐漸走向死亡,逼迫一個稚嫩的孩子走向了復仇的道路,這一刻,他們都開始懺悔了,可是,懺悔有用嗎,能夠讓孟氏復活,讓小啼心裡的疤痕滅跡?

    懺悔都是枉然的,所以人都是賤的,總是在捅了別人一刀後再敷上金瘡藥,還自以為大慈大悲。

    鬥法無意改天命,一籌莫展泣長啼。

    朱門流連又忘返,只似今朝命盡矣。

    金鱗豈非池中物,仙骨淬體現天命。

    啼笑皆非心所有,吾卻渾無笑今明。

    …

    之後的幾天,古南城的人都沒有見到小啼的蹤影,彷彿一道浮影消失匿跡,也彷彿一位過客,只是在這住上幾年,還要去更遠的地方遊歷。

    終於有一天,他的身影又出現在古南城,不過是住在酒店裡,一天到晚都是一直喝酒,他的背後一直站著三個人,分別是何遠與兩名大漢。

    有著何遠的供給,小啼現在的生活稱得上錦衣玉食,渾身穿金戴銀,陶醉於酒桌賭場之間,看似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其實他並不快樂,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自從被仙骨淬體之後,他的心裡也產生了巨大的變化,他不再把自己當作一個卑微的小人物,而是一個呼風喚雨的霸王,古南城的黎明百姓在他眼裡只不過是一些螻蟻般的存在,他突然覺得那些人對自己的嘲笑和侮辱都是一些簡單甚至單純得可笑的笑話。

    他狠狠吞了一口酒水,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墮落污濁的液體,忍不住全吐了出來,吐得滿桌都是。

    冥冥之中,腦海裡無意間回想起那位贈書的醉酒道士臨走前誦讀的一句詩。

    「醉生夢死難改命,乘雷奔天笑蒼生」

    小啼一遍遍默念著這句詩,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忽然大笑起來。

    「醉生夢死難改命,乘雷奔月笑蒼生,好一句笑蒼生,好,好哇,哇哈哈哈。」他似乎看破了某些東西,像那位道士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當一個人看破了俗世,酒,也就成了水,無法下嚥。

    小啼做了一個決定,拜師仙門宗派,學習法術仙道,長壽永恆,傲視蒼穹。

    他將一些事情吩咐下去,要何遠代他每天去護城河之邊、野豬林之口的那座墳邊上香,這一直是他每天必行的事情,現在,也只能委託給何遠。

    第二天一早,他帶著一些銀兩便出發了,目標是神機門,離古南城最近的修仙門派,傳說中的修仙佳所,只要成為那裡的普通弟子,就有資格成為當今朝廷的大將軍,畢竟這些有名的修仙宗派,對於收錄弟子的要求可是非常嚴格的,多少王族子弟都是削減了腦袋往裡鑽,但是都沒有成功,不是資質太差,就是修為不夠,從而被刷了下來。

    野豬林之口,孟氏墓前。

    小啼身著青布藍衫,俊逸瀟灑,只是面目多了一絲年輕人不該有的滄桑與老成。

    「娘親,我走了。」僅此一句簡單的話,小啼雙膝跪地,結實的三個響頭,磕得地面崩崩作響,恨不得將孟氏磕活過來。

    一甩頭,小啼毅然走進野豬林,墳前的黃土地上,儼然濕了一小塊。

    這片森林之所以叫作野豬林,顧名思義,以野豬多而著稱「野豬林」,由一大片闊葉樹木組成,此時正值新春,萬物復甦,春意盎然,這片闊葉林也早早的發了芽,甚至展開嫩黃的小葉兒來硬接春天的到來。

    兩旁林立的楓樹被春風吹得搖搖欲倒,地面上鋪滿了琨黃的楓葉,整整一個小拇指那麼厚,踩在上面能夠發出咯咯的響聲,柔軟舒適。

    楓葉地毯上,正有一人匆匆趕路,此人外貌俊朗,背著一柄渾體烏黑的重劍,隱隱間透著江湖俠士的氣質,這人就是求仙問道的小啼。

    他已經奔走了三日,可是依舊沒有瞧見野豬林的邊緣,也沒有折回迷路的跡象,可是他依舊在這片森林裡疲於奔命,若是再在這裡耽擱數日,那麼就趕不上神機門招收弟子的日子了,還得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

    這柄重劍是他花了重金請成立最好的鐵匠打造的,雖比不上法力段的高手所練的法劍,但也是削鐵如泥,寒光四射,對付一些還處於肉身境界的修煉者也足夠了。

    這幾天小啼仔細地研究了懷裡那顆仙氣繚繞的丹藥,他特地翻開《修煉者基本法則》,研讀了丹藥這章,發現這至少是一顆寶丹低品以上的丹藥,修為沒有到達仙氣層,根本無法煉製此丹,也就是說,那個神秘人是位得道的仙人,這著實讓小啼足足震驚了好一會兒,他壓根兒就想不明白什麼原因,只好歸類為仙人吃飽了沒事幹,四處幫助一些他這樣的窮苦人。

    寶丹表面撲騰的仙氣乃是仙人煉製丹藥的時候灌注進去增加丹藥靈性的,丹藥一旦有了靈性,不但可以延長本身藥性的保存時間,還可以增強效果,一旦沒有靈性,這枚丹藥就不再是屬於寶丹級別了,頂多算是氣丹高品。

    每當趕路累了,小啼就會打開存放丹藥的玉瓶,爽爽地吸上一口仙氣,馬上就會精力充沛、精神抖擻起來,效果極佳,而且修為也有明顯的精進,這幾日,已經到達了化氣巔峰,觸摸到提神的法門了。

    他決定,等自己修為到了法力段時候,再服用此丹,現在的**,根本無法壓制這枚丹藥的力量,輕則無法百分百利用,暴殄天物,重則爆體而亡,太不划算了。

    日暮已下,淡黃的陽光映襯在枯黃樹葉上,顯得更加唯美,小啼就這麼走著,不知不覺到了一個亂木叢生的樹林前。

    相比於野豬林,這片樹林顯然雜亂的多,不僅雜草叢生,而且陽光無法透進林木叢中,黑暗無比,一眼望去,望不見頭,裡面就像黑夜一般,彷彿這就是一個山洞,而小啼則是站在洞口向裡張望。

    「這裡面陰暗潮濕的,怕是有什麼魔獸毒蛇毒蟲之類的凶物,也罷,今晚就在外面住一宿,待明日太陽高照,再穿過此林子。」念頭一過,小啼就開始尋找夜宿的地方。

    最後定在不遠處的小潭邊,這裡四周環山,稍顯偏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小啼尋來枯枝殘葉,燃起一堆篝火,再找來少許乾草,簡單地鋪開,就當是臥床了。

    吃了包裹裡的少許乾糧後,小啼躺在乾草上,閉目養神,傾聽幽幽群山裡傳來的咕咕聲和四周的蟲鳴,感覺甚是愜意。

    忽然,小潭水面被激起一朵小浪花,發出嘩嘩的聲音,這讓放鬆警惕的小啼驚了一下,翻身抽出一旁的重劍橫在面前,嘴裡大喝:「誰?」

    但四周又恢復了寧靜,幽幽然的有些恐怖。

    小啼緊握重劍,一步一步邁著步子走到小潭邊,發現了一條奇異的鯉魚正在小潭裡歡快地游著,為什麼說它奇異,因為這條魚通體發出一種淡淡的銀光,甚是好看。

    「哇,有口福了。」小啼並未因為它的美觀而欣賞起來,而是將它視為自己的口福。

    小啼立刻脫得只剩下一條釘子內褲,低頭鑽入小潭,他決定抓住這條怪魚,來滿足自己的食慾。

    怪魚哪能這般輕易讓人抓住,一個翻身,打起一朵浪花之後便潛入到水裡去了,隱隱地還能看到它越潛越深,直到完全消失了蹤影為止。

    小啼動作不慢,勁氣貼身包裹,隔開冰冷的泉水,吸了口氣,仰頭也鑽進水裡去。

    潭底黑暗無比,似是很深的樣子,隱隱地能看見一個若隱若現的小光點在下方緩緩游動,小啼頓時大喜,操控著勁氣划動水流,身體極快地在水裡穿插,極為靈活,眨眼之間,那道光電並出現在眼前。

    儘管小啼小心翼翼,但怪魚感覺到水流湧動,立刻擺動尾巴向更深的潭底游去,一下子又消失了蹤影。

    「哼,我就不相信自己連一條魚也抓不住。」想罷,勁氣湧動,破開水流,身形快速向下劃去。

    劃了片刻,小啼的心裡開始謹慎起來,這口小潭的深度未免也太可怕了吧,已經向下游了一百多米左右,還未到達潭底。

    而且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像是一股無形的意念與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某種聯繫,並且不斷地呼喚他。

    潭底幽深,小啼抬頭望了上方一眼,潭口射進來的光線完全消失了,想必夜晚已經來臨,他想逃,感覺這口水潭連接著另一個世界,而那條怪魚,是受了死神的命令來勾引他魂魄的。

    可是,內心深處暗含的一股霸氣卻不容自己這麼做,週身也開始發生變化,竟然發出肉眼可見的淡淡金光,像是受了某種介質的吸引。

    小啼振臂疾馳,繼續向下探去,他此時的目標似乎不再是那條怪魚了,而是挑戰自己的勇氣,跟這口深潭作對起來,越是深,他就越要探到底。

    終於,在游了十丈左右,潭壁有著一顆光點在徘徊著,赫然是那條怪魚。

    小啼欣喜地游過去,這一次,他學聰明了,細緻地控制著一股勁氣形成網罩,悄悄地移動過去。

    近了半寸,他看見怪魚旁邊的潭壁上,儼然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直徑有三尺那麼大,其中似乎有著若隱若現的意念傳出來,與自身發生了較弱的共鳴。

    「這是?」小啼迷惑了。

    正在小啼思忖間,那條怪魚似乎察覺到危險,靈目一轉,尾巴扭擺,僅一個照面,一頭扎進了洞裡。

    那股若隱若現的意念讓小啼很是好奇,並且他感覺到這股意念並不存在什麼惡意,勁氣湧動,身影緩緩地鑽進了洞裡。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心裡暗想,在他們這個年齡段,好奇心往往比自身危險還要重要。

    水洞時而寬時而窄,寬時能容兩人出入,窄時剛好容一人通過,這種情況,想要用手划動潭水前進是不可能了,只能細緻地控制勁氣,緩緩推進。

    隨著越進越深,那股意念也越來越強,其中隱約蘊含著一種莫名的乞求意味,同時,越深,小啼感覺到周圍的泉水越加冰涼寒人,也越加陰深。

    冥冥之中他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洞不會是大水蟒的家吧,發動意念勾引食物上門!」

    想到這裡,他突然又有了一股調頭回去的衝動了。

    可是,這段水洞實在是太狹窄,根本容不得調頭,更何況小啼擁有六尺高的身材,他這才後悔自己當初為何如此魯莽,進洞前沒有再三考慮,這下好了,還不知道盡頭有沒有足夠調頭的空間,不然自己可得枉死在這裡了。

    小啼再次催動身體內部已剩不多的勁氣,懷著僥倖的心理繼續前進,此時,他再也不想再管那條魚了,只想著找到寬闊地段,趕緊調頭回到水面。

    之後的一段水洞更加邪乎,小啼可以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方向明顯朝上,體內勁氣越加稀薄,速度應該慢下來,可是,在那股意念的呼喚下,他的身形不慢反快,如一條潛水的蛟龍,破開水流,嗤的一聲,急速前進,且沒有碰到週身粗糙的洞壁。

    「管你是什麼妖怪,有種放馬過來吧。」小啼抽出背上的重劍,緊握在手裡,準備放手一搏。

    小啼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勁氣膜越加稀薄,其中包裹的空氣也越加匱乏,開始出現呼吸急促的症狀。

    他抬頭望去,可以隱約看見一顆銀白色的亮光,想必那就是出口了,心中大悅,急速催動體內最後一點勁氣補充身體表面露出的空缺,身形急速湧動,如一支離弦的利箭,嗖嗖向前射去。

    十丈…九丈…八丈…七丈………兩丈…一丈。

    這一刻,勁氣膜完全被水壓壓碎,冰冷的潭水侵襲全身,小啼頓感全身都要僵了,這水的溫度,似乎比冰還要低一等,卻沒有結成冰層。

    眼前忽然一片銀白,小啼如一條劍魚,從水裡急速躍出,身形因為強大的衝力慣性,直接撞上堅硬的洞頂,又彈回冰冷的譚水裡。

    頭腦一陣眩暈,小啼就像一條落水狗,乖乖地從水裡爬出來,按住腦袋,前額儼然已經腫了一大塊凸起,火辣辣的腫包。

    不過自己終於到了水洞的盡頭,這比丟了性命好得多,小啼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旁邊的一切,開始打量著水洞的盡頭。

    僅此一眼,他就驚呆了,這哪是什麼大水蟒的窩啊,明明就是仙人居所嘛。

    洞壁塗有某種螢光物質,發出璀璨的銀光,銀光灑在池水面,反射出汪汪水紋映襯在洞壁之上,絕妙至極,美輪美奐。

    整個洞室一片亮堂,極為華麗。

    小啼的目光落在玉石階上的珠簾幕後,隱隱地可以看出一個外觀精美的寶座放在那裡,寶座之上,正靜靜地坐著一個人影,而那股若隱若現的意念就是從他身上傳過來的。

    小啼大駭,在這種仙人洞府內居住的不是閒人就是老妖怪了,立刻心裡緊張起來,自身勁氣散盡,對方若是不懷好心,自己可就玩完了。

    尋仙問道的路途剛開始就要在這裡終結,無論是誰會不甘。

    「小子誤打誤撞驚擾了前輩,還請前輩勿怪。」小啼單膝跪下,抱拳說道,語氣平穩,但心裡卻砰砰亂跳個不停。

    過了半許,那道寶座上的人影還是保持沉默。

    小啼心裡咯登一跳,想道:「他不會是怒不可遏,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吧?」念頭一轉,小啼又是一記拜道:「前輩,小子無意闖入仙府,還請見諒。」

    時間慢慢流過,小啼感覺自己像過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腦子裡儘是寶座上的高人如何懲罰自己的情景,或萬箭穿心,或油鍋悶炸。

    又過了片刻,寶座上的人影依舊沒有作聲,甚至沒有一點兒動作。

    「不會是個死人吧?」

    想到這,小啼的膽子大了起來,擠眉弄眼地聚集眼裡透進珠簾幕後,他發現,那人的眼中沒有一絲神采,且面色暗黃,明顯是死透了的人。

    人嚇人,嚇死人,這個道理一點都沒錯,小啼頓時氣得牙癢癢的,自己居然被一具屍體給嚇住了。

    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小啼噓了口氣,邁步向寶座走去,至少他得弄明白那股奇怪的意念波是怎麼回事。

    當手觸摸到珠簾時,溫潤光滑,一看就知道這一串串珠簾竟然是上等玉石打造的,他立刻將目光轉移到地面,這一階階的階梯居然也是相同材質的稀有玉石打造的,造價高得難以想像,至少一座古南城是換不來的。

    「真是大手筆啊。」小啼驚歎道,又將目光投向那具屍體。

    這具屍體保存的還算完整,並未腐爛,而是風乾成一具乾屍,眼窩子裡空無一物,卻有種奇怪的目光從裡面射出來,這讓小啼自始自終都不敢太過靠近乾屍,只是遠遠打量著他。

    乾屍身上的錦緞絲綢並沒有損壞,表面光滑如鏡,反射出一道道銀光,看起來十分炫目。

    最後,小啼的目光最後落在乾屍左手腕的手鐲上,手鐲通體碧翠,散發出微微綠光,小巧精緻,可愛迷人,小啼甚是喜歡。

    這具乾屍生前定不會是凡人,凡人哪有如此神通在這種絕境中開洞造府,還有這身行頭,至少也是個法力段高手吧。

    那股意念波在小啼臨近身前就消失了,彷彿它的任務已經完成。

    「前輩,這些財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何不交給小子,代你好好保管它呢,是吧,嘿嘿。」小啼竟然對這道玉鐲起了貪念,至於衣服,雖然漂亮華麗,但小啼總覺得扒死人的衣服肯定是要遭天譴的,所以就放下了。

    說罷,小啼小心翼翼地扶起乾屍的骨手,因為已經脫水變小,所以很容易就取了下來,他也戴在左手腕,東瞧瞧,西看看,很是喜愛。

    「來這裡得了個價值連城的寶貝,也算值了。」小啼歡呼雀躍,但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地上的玉石,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可惜帶不走,他暗暗打了一個打算,等修煉到法力段,有了無上修為的時候,一定要親自再來一次,將這些東西全部掃空。

    可他不知道,一旦修煉到法力段,心裡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性子變得孤傲無比,是錢財為糞土,根本不沾那些俗物,任何人都無法避過這種變化。

    休息片刻,體力又恢復了七八層,小啼催動勁氣,一頭鑽進池裡,決定回到地面,呆在這裡的時間越長,他感覺越不踏實,因為乾屍那雙無眼的黑洞好似有什麼東西,看著他頭皮發麻。

    勁氣噴湧,加上本身浮力的作用,不消半個時辰,小啼便回到了地面,他再次燃起篝火,仔細打量起手腕上的手鐲。

    因為沒有銀光的映襯,手鐲由先前的碧翠變成了暗綠色,多了一絲深沉高貴,少了一分動人奢華。

    「到底是個凡物啊,只能起個裝飾作用,增加一點身價。」小啼藉著篝火催動陽剛勁氣,烘乾衣服,一頭栽在乾草裡,美美地睡了過去。

    夜,靜得可怕,無論是蟲鳴、鳥啼還是獸嘯,此時都沒有任何徵兆地消失匿跡,只剩下殘留的火星依舊在燒得辟里啪啦地響。

    小啼仰面呼呼大睡,時不時發出微弱的鼾聲,看來水洞探秘,著實將他累了一把。

    突然,小啼手腕上那道手鐲發出一片翠綠色的光芒,光芒中悄悄地鑽出一道銀白色的液體,極像水銀,只是這道液體似乎存有生命,時而彎曲,時而筆直,就像一個直著身子到處探查的人。

    水銀上部四處打量之後,它像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倒了下來,沿著小啼的身軀緩緩移了過去,最後闖入懷裡,當然,這些情況,熟睡的小啼是一概不知的。

    水銀在小啼的懷裡搗鼓一番,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擼動身子,似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東西拖了出來,赫然是神秘人賜給小啼的仙丹。

    水銀纏著玉瓶,如同螞蟻一般將它拖到手鐲旁邊,綠光中又鑽出許多水銀,將整個玉瓶全部包在了水銀裡面,並發出嗤嗤的聲音,原來它在腐蝕玉瓶。

    稍會兒,翠綠色的液體從水銀中排了出來,那枚仙丹卻消失不見了,水銀白色的外表顏色似乎發生了變化,竟變得有些淡紅,想必是吞噬了丹藥的效果。

    水銀也如吃飽的孩子,慢慢退入手鐲,最後,翠綠色的光芒也消失了,再次恢復成原樣。

    漸漸地,四周恢復了生氣,蟲鳴、鳥啼,還有遠處的狼嘯,都在渲染著森林夜晚的氣息,沒有了先前寂靜的恐怖情景。

    …

    天一大亮,小啼翻身起來,走到潭邊舀一捧清水洗了把臉,然後是再是現在每天必行的作業,打坐修煉,參悟肉身境界。

    修煉之前,他都習慣美美吸上一口仙氣,加快修煉的速度,可是當他的手摸進懷裡的時候,他的眼瞳陡然縮小了一半,呆得竟有些不知所措。

    「誰偷了我的仙丹?」他驚得喊出聲來,仔細回想昨天的經歷。他清晰地記得昨晚睡覺之前還感覺到懷裡有個硬物,今早起來便消失了,難道有人趁自己熟睡之際,偷偷偷拿了丹藥?

    小啼氣結,他明白這枚丹藥的珍貴性,只要自己修到法力段再服用此丹,修為定是一日千里,無人能比,可是,美夢落空,這怎能不讓自己氣急攻心呢。

    「可惡。」小啼夾雜著勁氣的拳頭狠狠砸在草地上,頓時砸開了一個一尺多深的土坑,接連不斷的拳頭如驟雨般落在地上,小坑變大坑,他的拳頭也是血跡斑斑。

    就在他揮拳洩恨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自己的身邊響起來。

    「哎呀,別打了,別打了,不就是一枚仙丹麼,以後我還給你就是了。」

    毫無徵兆的一句話,讓小啼的即將砸下去的拳頭頓時停了下來,他抬起頭四處張望,並沒有尋見任何人,他也知道一些野獸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可以口吐人言,但是周圍也沒有什麼野獸。

    他慌了,抽出重劍,驚慌喊道:「誰?給我滾出來,你這個偷丹賊。」

    「哎呀,說了以後還給你嘛,幹嘛那麼小氣。」很清晰的一句話,再次在小啼耳邊響起,聽聲音和語氣,應該是個年紀偏大的老者,而且性子較為頑皮。

    小啼轉身橫掃一劍,竟然空無一人,他再次轉身橫掃,又是空無一人,小啼有些驚慌失措,這可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玄乎的事情。

    「別找了,我不就在你手上嗎!」聲音再次響起。

    小啼意識地看了一下左手腕的手鐲,發現剔透的手鐲之上竟然有一個影像,是一個老者的身影,拄著枴杖,白髮鬚眉,竟有些仙風道骨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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