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年夜飯 文 / 大總裁
傍晚時分，蕭征將摩托車停在小院子裡，前邊的霖霖立馬蹦下車，縮著脖子打著寒顫嬉笑：「好冷，冷死我了。」
「死丫頭，叫你坐後邊，非要坐前邊，活該。」楊姐嗔怪的翻白眼，卻忍不住上前給她擦拭鼻涕，隨後才幫著蕭征扶車子。「怎麼買這麼多煙花，上哪放？」
「在這裡呀，這裡可以放，可好看了呢。」霖霖一臉憧憬的泛著大眼睛，樣子著實可愛，當真讓人忍俊不禁。看來，女孩子喜歡看煙花，這是一種天性。
一邊幫著搬運東西，楊姐一邊低聲說道：「你奶奶上來了，正在廚房幫忙呢。本來我也想幫忙做飯，不過你奶奶好像有什麼話要跟你媽說。」
蕭征知道她的擔心，輕笑的安慰：「放心吧，媽她會自己處理。」這話說得，好似也是她的媽媽一樣，惹得她面頰微紅的翻白眼。
走進廚房，果然見到奶奶正幫著母親切菜，妹妹則是燒火，母親是大廚。說實話，蕭征其實挺喜歡這種氛圍，可惜來得太遲了一些。從小他就想吃奶奶做的飯，沒想到等了二十年才等到這一天。
「阿征回來啦！」見到蕭征，奶奶滿面皺紋的推笑，缺的幾顆牙齒也一覽無餘。「正好差不多可以吃飯，哎哎哎，不用你來，一大老爺們的進什麼廚房，外邊呆著去。」
蕭征的鼻子卻有些泛酸，這種話聽起來似乎很平常，卻是他二十年來從奶奶嘴裡聽到得最動聽的一句話。這麼多年來，她何曾這樣關心過他。也許帶了一些虛假成分，但蕭征真的很感動。
一直埋頭燒火的蕭凌聽著也是錯愕的抬起頭來，瞧見奶奶樂呵的樣子，心裡的怨氣也忍不住減弱了一些。女孩子的同情心畢竟容易氾濫，尤其是對老弱。
回到大廳，看著清掃得乾乾淨淨的屋子，蕭征也是感歎，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住這個破房子，以後回來估計要住在八叔那邊了。沒想到他竟然住在這棟瓦房裡二十年，而且沒有絲毫的怨言。
沒過五分鐘，奶奶便捧著一盆菜出來，楊姐立馬上去幫忙。奶奶卻瞪了她一眼，道：「你坐著，我還沒老到不能動，硬朗著咧。倒是你啊，注意身子。」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楊姐的腹部，楊姐的耳根霎時發燙，不自然的低下頭。
回過頭去偷偷瞟了一眼蕭征，發現他並沒注意，心下暗暗吐了口氣。奶奶的眼睛也太毒了，怎麼能看得出來？
瞧她那臉紅的樣子，奶奶更是樂呵，湊上去低聲呢喃：「最近多補補身子就容易有了，嘿嘿……」兩眼放光，滿滿的儘是期待。
楊姐被說得更是面紅耳赤，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好在恰在此時，爺爺跟二嬸也過來了，奶奶的視線終於轉移，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這麼久以來都沒人發現，奶奶怎麼能一眼就看出來了呢？這段時間她確實紅潤了許多，但也是因為吃得好睡得好，怎麼會有人想到哪方面？
其實，奶奶也只是猜測，見她看蕭征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就抓莫到了幾分。再加上奶奶現在特別想抱上曾孫，也就順理成章的說出來，沒想到還真被她給說中了。
雖然打心底對楊姐有些偏見，但比起偏見，奶奶更樂意抱上曾孫。再說了，蕭征的事打心底她也不怎麼敢管，甭管怎樣，反正生的是自己的曾孫就行。
先祭拜祖宗，隨後很快，八口人圍坐在桌旁。看著豐盛的晚餐，再看爺爺跟二嬸都顯得有些拘謹，尤其是二嬸，總覺得有些羞愧的低頭。蕭征笑了笑，一副家主的模樣道：「都吃飯，別等愣了。爺爺，你要不要喝點酒，我剛才上街買了幾瓶，你看看。」
爺爺一愣，笑道：「街上的就還沒我這些好喝，我這可是自己釀的，夠味。來，你也喝一口，我還以為你小子不喝酒呢。」
「他啊，上次差點喝醉了呢。」蕭母帶著微笑的接過話，「弟妹，你也吃，別光著低頭。沒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嫂嫂……」二嬸很是感動的抬起頭來，帶著憔悴的淚光閃爍，凝視著蕭母。
見狀，蕭母故作嗔怪的瞪眼：「再不吃我可生氣啦，好啦，別想那麼多，等他們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來，先吃飯吧，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事。」
「嗯，謝謝嫂嫂……」二嬸依然沒能壓制眼淚，抓起碗筷默默的流著淚吃著。蕭母看得心疼，抓過旁邊的紙巾給她擦拭，又安慰了幾句才平靜下來。
看兩人和解，蕭征等人也都暗舒了口氣，畢竟這件事對於蕭母來說影響挺大，尤其是心理影響。如今蕭母既然能原諒了二嬸，這餐飯自然也不會這麼壓抑了。
氣氛活躍起來，霖霖立馬恢復了純真的樣子，不停地衝著眾人嬉笑，惹得奶奶樂呵不已，別提多心疼這個小丫頭。看得出來，爺爺奶奶是真心喜歡霖霖，並沒有把她當外人看。
霖霖吃了幾口飯就不吃，奶奶頗為不滿的嚷嚷：「再吃幾口，你這丫頭，不多吃點怎麼長大？來，奶奶餵你吃雞肉，快點。」
「不嘛，奶奶，我吃飽了，飽飽的，你看，肚子鼓鼓的。」為了讓奶奶相信，霖霖還刻意的掀起棉衣露出鼓鼓的小肚子，惹得眾人更是發笑。
「這丫頭，呵呵……」奶奶樂呵的轉過來，衝著楊姐笑道，「這丫頭確實像你，長得水靈水靈的，將來啊一定也是個小美女。」
「奶奶，你多吃點肉，不用管她。」楊姐抿著嘴角的給她夾菜，心底也放心了不少，至少奶奶沒有排斥，在這個家她還不至於被唾棄。
「不用給我夾，我看得見，自己動手就行。」奶奶帶著笑意的嗔怪，目光落到蕭凌身上，又是帶了一些不滿，「你這丫頭也是，怎麼還瘦不伶仃的，在學校都不吃飯啊。」
蕭凌也是心情大好的跟她套了近乎，「哎呀奶奶，學校的飯菜你不知道，不好吃啦，跟豬吃的差不多。再說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呀，這叫苗條。」
看著一桌人樂不彼此的閒聊，蕭征愈發的感慨，這應該是他長這麼大，過得最舒心的一次新年。以前，從來都是他們一家三口冷清清的吃個飯然後看電視，趁著別人家還沒放鞭炮之前就入睡，第二天起來燒幾根小鞭炮就算過了年。
霖霖捧著玩具跑上來，「哥哥，快點吃，我要放炮，放好多好多的炮，可好看了。」
爺爺插過話：「去哪裡發，這麼早就放鞭炮，那哪成，得等天黑了再放，放高一些，飛到天上，那才好看咧。」霖霖一聽，皺起了可愛的眉頭：「可是，沒有高的地方呀？是哦，要是能衝上天，那才好看咧，好多好多漂亮的花。」
「呵呵，去爺爺家放，等吃了飯，爺爺帶你去我家放。」爺爺寵溺的摸著她的頭，滿滿的儘是歡喜，心想著，女孩其實也挺好，不一定非得是男孩才行！
見霖霖看著自己，蕭征也笑道：「等下就去爺爺家放，爺爺家樓高，放出來比較好看，比較安全。」
「嗯，嘻嘻……」聽得蕭征答應，霖霖更是歡喜，一蹦一跳的在狹窄的屋子轉圈跳舞，惹得眾人更是歡笑不已。
看著小丫頭，奶奶實在忍不住，轉向了蕭征道：「阿征啊，以後多生幾個娃，回來過年多熱鬧。」說完又覺得不對，以後蕭征還回不回來都不一定呢。
沒等幾人緊張，蕭征已經笑道：「放心吧奶奶，平常回不來，逢年過節的也總得回來熱鬧熱鬧。等我有了本事在城裡買房，到時候讓奶奶你去享福。」
「我可不去，城裡我受不了，呵呵……」奶奶暗吐了口氣的同時也是頗為欣慰，不管蕭征所說是否真實，至少他的心意送到了。
旁邊的爺爺越看蕭征就越覺得滿意，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己這個大孫子的優點，又懂禮貌又有出息，多好的一個人。哎，這些年真是被沖昏了頭！
可能是因為都是女的，沒多久就只剩下蕭征喝酒的爺倆了。正悶著，八叔正巧過來，蕭征自然不會放過的把他拉下水。
看飯菜都涼了，楊姐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我去熱一下，喝酒沒菜多不方便。」這等賢惠，讓奶奶更是暗暗點頭。
「八叔，怎麼就你過來，八嬸跟蕭康呢？」喝了口酒，蕭征笑著問道。跟爺爺在一塊，他還真不知道找什麼話題聊。
「他們還忙著燒水洗澡，我過來看看。嗯，這酒真不錯，比洋酒好喝。」八叔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自然知道怎麼跟人打交道。
果不其然，爺爺暗喜，頗為得意的笑了起來，「那當然，這可是我自己釀的，而且還存了好幾年。你再嘗嘗，是不是有別的味？」
看兩個酒鬼品酒，蕭征也只能苦笑，說實話他真不懂這些酒有什麼區別，就感覺喝下去沒什麼味道，可能是因為實力的原因吧。
趁著兩人閒聊，蕭征想了想，衝著旁邊的蕭凌招了招手。蕭凌狐疑的湊上去，聽得他呢喃，更是困惑。「哥，這樣……不太好吧？」
蕭征不以為意，輕拍著她的肩膀囑咐，「丫頭，都已經這樣，還有什麼放不下？」
「好吧……」蕭凌無奈，看著奶奶，猶豫了好久才挪了過去。爺爺奶奶的突然親近，其實還是讓她有些不適應。如今蕭征讓她去跟奶奶多聊，無疑是想讓她原諒了奶奶。只是，她心裡總是不太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