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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百四十八章 鑽心蠱 文 / 冷花醉

    「罷了,罷了,千翎,想你十三歲前往神域拜師,如今十八,師徒之名也擔了五年,如今學生的翅膀也已經硬了,我這個老師教你的東西也不多,今後也教不了你更多。」莫遙痛心疾首的合上雙眼望天,「在與你斷絕關係之前,老師就再教你最後一個道理吧。」

    莫遙霍然睜開雙眼,烏雲籠日般陰鷙的目光盯上君千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花語眠霎時覺得不好,就要做好準備防止莫遙做困獸之鬥,要拉君千翎下水,不想沒見莫遙有任何動作,她心頭一緊,遲疑的望向君千翎。

    他看上去也並沒異常,攥緊輕顫的雙手垂在寬鬆的袖子裡面,面色的平靜讓人很難察覺他的異常,可他再好的掩飾,騙得了別人,又如何騙得了本就是特工出身,眼裡異於常人的花語眠。

    「千翎!」隨著朱雀的一聲痛心疾首的嘶喊,一抹火紅急速掠過去接住了君千翎再也無法撐下去的身體,花語眠心中的懷疑被證實了,連忙跑過去,抓起他的手腕,為其把脈。

    「心脈已毀,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花語眠搖著頭,無法相信自己診斷的結果,又連忙抓起他的另一隻手腕,繼續診斷,不相信,再將魔力探入他的體內……

    這麼會這樣,莫遙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君千翎會……猛然回頭,剔骨飲血般狠戾的目光緊鎖莫遙:「你對他做了什麼?」

    「呵呵~~~那是鑽心蠱,只要入了神域的人,都會被悄悄中下這種蠱毒,一生一世只能忠於神域,只要不喚醒蠱毒,它本可以在千翎體內沉睡上萬年之久,可惜,可惜啊,僅僅五年就用上了。」莫遙苦笑著搖頭。

    身後攙扶他的那些仙君整個都神情一愣,蠱毒?他們也被下蠱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他們一點都沒察覺?一些人悄悄將魔力導入體內,開始搜尋蠱毒的線索。

    「不用白費氣力了,此蠱一旦被中上,就與中蠱人自成一體,你們既找不到,也拿不出來,只有到死的那一天,鑽心蠱才會陪同你一起去死!」摩西可冰冷的諷刺著那些想背著他們悄悄做小動作的仙君,「只要你們衷心耿耿,蠱毒是不會發作的,至於那一個,就是逆反的下場!」

    摩西可所說的那一個,正是蠱毒已經甦醒發作的君千翎,鑽心蠱一旦甦醒,飢餓已久的它門便會飢不擇食的迅速開始啃食寄主的心脈,幾乎在人覺察時,便是他回天乏術之際。

    「臭小子,你給老子撐著,老子不會讓你有事的!」朱雀睚眥欲裂,就要回到君千翎體內,倏地身體紅光一顫,碎開,整個過程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可朱雀清晰的感覺到了,他與君千翎間的契約,中斷了。

    君千翎他,解除了他們間的主寵契約!

    「你在做什麼?混小子,你在做什麼!?!」朱雀急紅了眼,拽起君千翎的衣領就要揍,「誰讓你解除契約的,誰允許你解除契約的?!你給老子把契約結回來!」

    拳頭始終沒有落下,短短眨眼間的工夫,君千翎已經面無血色,額頭上滲出的細密冷汗暗示了他此刻正在經受的煎熬,唇角微彎的弧度在竭力安慰情緒激動的朱雀,他不能在開口說話,一開口冒出的血會嚇到他們。

    「舜天,你有辦法麼?」花語眠害怕了,緊握著君千翎的手,給他取暖,就怕他突然涼掉,求救的目光看向花舜天。

    花舜天上前,一手按在花語眠的頭上,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說在蠱毒甦醒之前察覺,他還有把握將其分離出君千翎體內,而如今,君千翎的心臟已被侵蝕大半,想要繼續用這個身體,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遠在千萬里外的畫音和君父動作同時一頓,心頭升起了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不,不會的,怎麼會沒辦法救……我是頂級煉藥師呢,我有很多丹藥很多藥劑,不可能沒一樣能救人的……」花語眠一邊搖著頭,一邊兀自從空間納戒中掏出了好多瓶瓶罐罐,「這瓶不是,這瓶也不對,千翎,你堅持一下,我很快就能找到了,再等等。」

    花語眠的手顫抖得厲害,一日之內,讓她同時得知失去黑寶與君千翎的噩耗,她已經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來接受這些個令人生不如死的事實。

    黑寶對於她而言,就像自己的孩子,喪子之痛已經讓她悲痛欲絕,為了花舜天她強忍下那種錐心的疼痛,堅強的應對手上的難題;而君千翎於她而言,則是摯友,雖然兩人見面,她沒少損他,嫌棄他,可那真真不是因為討厭,如今面對摯友的死,她強撐起的那份堅強已面臨崩潰的邊緣。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都不是……」靜謐的沙漠,連風聲也靜止了,黃沙不再流淌,只聽得見少女驚慌失措的翻弄瓶瓶罐罐的聲音,連魔獸都感受到這種悲傷,低下頭,低聲嗚咽。

    其它受傷程度輕重不一的神君也被攙扶著回到這片場地,入眼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朱雀摟著君千翎的身體,摟得很緊很緊,低垂著頭,一言不發,讓人看不清情緒,卻能深深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絕望和殺意。

    君千翎費力的翻過花語眠的手,在她的掌心,輕輕畫上了幾個字,一筆一劃,慢慢的,癢癢的,脆弱的……花語眠看著自己的手心,久久的發愣。

    緊接著,他又掰開朱雀抱得他胳膊身體的手,雖然,相比於心疼而言,這種程度的疼痛微不可察;朱雀的手不似花語眠的小手那般柔軟,加之肌肉的緊繃,君千翎掰開很費勁,但他並不介意,緩緩的在朱雀手心也寫上了一句話。

    朱雀身體顫抖著,緊緊地盯著手心,熱淚啪啪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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