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二百九十五章 自作孽不可活4 文 / 冷花醉
「爹,不要啊,玉玲她是你孫女啊!」二夫人死死的將面如死灰,近乎死亡的花玉玲摟在懷裡,滿臉都是淚水,無論她怎麼請怎麼求,懷裡的小人溫度都在一點點降低。
花白鶴揚起的大掌掙扎再三,那是他的孫女,他又何嘗不知,可莊玉明沒有說話,即是默認了他此時的選擇,如果他不讓莊玉明滿意,日後想必花家也沒有好果子吃。
「唷?我說人跑哪兒去了,原來這裡這麼熱鬧啊!」突入其中的一聲清脆悅耳的笑聲,將花白鶴從掙扎中解救了出來,可當他抬頭對上那個那是璀璨的星眸時,卻被裡面深深的嘲諷推進了地獄。
「你是什麼人?竟敢深夜潛入花府放肆!」花吉田和花千秋同時上前一步,大聲質問起花語眠來。
「大伯,二伯,數月不見,怎麼,你們也認不得我了?」花語眠唇角掛著痞笑,「哦,抱歉,我都不小心忘了,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你們花家斷絕關係了,是吧?花家主?」
「你在胡說些什麼?誰是你二伯!」花吉田皺著眉頭,不確信的瞄了花白鶴一眼,看不出什麼究竟,咬了咬牙,毅然否認了對方與他們花家有關係的可能。
「胡沒胡說已經不重要了。」花語眠臉上的笑意漸漸轉涼,和著冷風吹向下方的諸人,連同蠢蠢欲動的莊玉明都被這股寒意凍得一顫,延緩了動作。
冷厲的目光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花白鶴身上,明明絕美的臉上帶著笑意,卻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不寒而顫的殺意。
「花家家主果然是名不虛傳,為了己私真的是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都敢做啊。先前這個人說,他是你托來殺我的,我還不怎麼敢全信,畢竟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與你花家緣分雖斷,骨子裡的血卻是改變不了的,現在見你連花玉玲都要殺,我這會兒倒是全信了。」花語眠頓了頓,繞了一縷青絲在指尖把玩,「花白鶴,你好狠的心吶。」
風輕雲淡的一番話,卻是驚起了千層浪,那些花家的家丁面面相覷,怎麼都不肯相信他們向來以仁愛待人,厚德載物的家主竟然會是這種人。
莊玉明的臉上也是一變,他只知道花白鶴視這個少女為眼中釘肉中刺,畫了畫像特地送到了他手上,請他出手解決掉這個麻煩。
就算是見了花語眠,他最多也只是被她那一身非同尋常的修為給驚到了,以為是她年輕氣盛得罪了花白鶴,花白鶴畏懼少女的實力,怕連累花家,才出此下策,卻不想,這個少女竟是他花白鶴的親孫女。
討伐完了花白鶴,不等他反駁,花語眠又將矛頭轉向莊玉明:「看你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做事情前既不問清楚情況,又不想清楚後果呢?我想你壓根就不知道我就是滄海國花家曾經以廢材之名聞名於世的花語眠吧?」
莊玉明臉色鐵青的握緊了重拳,當然,頂著一張黑不溜秋的臉的確很難看出來,他不知道這二人的關係,是事實。
「一個仙,居然替人家做起了殺害幼小後代的勾當,我都替你憂心,你說你這臉面,要往哪兒擱才好呢?」花語眠果然是擰著好看的眉,惆悵的替對方憂心了一把。
「莊老前輩,你別聽她的挑撥離間,我與此女絕無半點關係。」花白鶴暗咽喉嚨裡的一股腥甜,向氣得無處發作的莊玉明正色解釋道,「正是因她到處散播謠言,想毀壞花家的名譽,還在七國盛會上給我花家難看,我這才不得已請莊老前輩出手,替花家除去這個禍害。」
花白鶴冷眼看了花語眠一眼,決然的道出了他的決定:「還請莊老前輩勿要再與她多言,這樣無理取鬧,又禍心包藏的歹毒女子,死不足惜。」
現在的情況就是,花語眠不死,花家永無安寧之日!而他花白鶴,身為花家現任家主,絕對不可能讓花家毀在他自己的手上!
「對!沒錯!她怎麼可能是我們三小姐!三小姐可是一直在府內!」
「差點被她忽悠了,呸,冒充我們花家的三小姐也不吃胖點再來,像什麼話?」
「還不是想佔我們花家的便宜,現在的女子,一個個長得別提多光鮮靚麗,心思都一個樣,賤!」剛才還搖擺不定的家丁,此刻都被花白鶴一番話重豎起信心,同仇敵愾,一直對外。
氣氛,有片刻停滯的安靜,帶著徹底的絕望,將整個黑夜侵染,那是比血,比殺戮更加讓人悲觀的絕望,看不到任何希望,任何光亮。
花雪菡緊張的盯著屋頂上的白衣少女,明明是那麼柔弱纖細的身軀,任誰見了也忍不住想將她摟進懷裡好生疼著,護著。
可她身邊卻彷彿被真空隔開,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她知道對方失望的是什麼,被自己血親一再拋棄的痛苦不過於此。可那又怎麼樣呢?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當初不離開花府一切不都好了。
花雪菡寧願對方還是曾經的那個廢物,可以被她不費吹灰之力的踩在腳下,任意凌辱,而不是像今天這般,她風華絕代,妖嬈無雙,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們。
那種感覺,就像花無心夫婦還在的時候,她眼睜睜的看著屬於自己的光環和寵愛,一點一點的流向花語眠,她恐慌,她害怕,她無能為力,每天夜裡只能獨自躲在被窩裡,等待父母從花語眠那邊回來看她……
她恨花語眠,恨對方一出生就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光環,她只能選擇隱忍,當好大家眼裡賢良淑德的大小姐,暗地裡唆使花玉玲去對付花語眠。
她以為,她可以就這樣毀了花語眠一輩子,一直到失蹤後的花語眠再回到花家,她都還是這樣認為的,若不是那幅蘇雅的畫像,她又怎知自己所恨的人如今已經出落成這副令人羨慕嫉妒的模樣。
可那又如何呢?她是花家大小姐,而她花語眠,什麼都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