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 三百七十六，小道爾 文 / 唯易永恆

    感覺到這股氣息，王嵩才明白洪玄到底承受著怎樣的壓力，眼前這個後天大圓滿絕對不遜色於任何一位先天大圓滿，若是只論真氣的渾厚程度，就連王嵩都無法比擬陸長生，加上十二層的龍象般若功，王嵩已經生出了一種胸悶的壓迫感覺。

    當陸長生攜帶龍象之威前來時，控屍蟲主動退在一邊，並立即攻向正在與小黑纏鬥的劉常卿。

    本來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的小黑立即如釋重負，道：「小蟲，快幫我爆了這老牛鼻子菊花。」

    說話間，小黑立即退到一邊，而控屍蟲則毫不猶豫的攻了過去，與劉常卿斗在了一起，但是控屍蟲的力量，卻遠遜於劉常卿，讓它對付王嵩還能牽制，可讓他對付比王嵩更厲害的劉常卿卻只能節節敗退。

    若不是控屍蟲悍不畏死的攻伐，恐怕牽制一時都不可能，劉常卿的真氣渾厚程度遠超王嵩，控屍蟲根本無法抵擋。

    而小黑拿著斬風刀在一旁喘著粗氣，一點相助的意思都沒有，等控屍蟲被劉常卿打的節節敗退時，它卻像是活脫脫的地主管家，監視著長工做事，嘴裡還不是嘮叨道：「小蟲，你該出拳奶奶的，你出什麼拳，該抬腿攻它的下路，對對對，就是這樣，打死這個老王八蛋哎，你這貨怎麼出腳啊，該出拳」

    小黑的話不是響徹在兩人之間，控屍蟲則一直面無表情的全力攻伐，並不因為小黑的提點而卸掉半分氣勢，可它的實力卻遠不如劉常卿，此消彼長之下，劉常卿的攻伐越加伶俐了起來。

    「你這笨蛋，那老王八的弱點是下三路，你怎麼不攻他的下三路啊氣死鬼爺了，這不是聽鬼魅言，吃虧在眼」小黑的嘮叨不斷。

    「在不出手，我讓你復活八百遍！」陸長生的聲音遠遠傳來，讓悠閒的小黑立即渾身一顫，趕緊諂媚的笑著道：「嘿嘿，主人，小蟲戰鬥經驗不足，應該讓他好好磨練一下才是，要老是這樣慣著它，以後就拖您的後退了。」

    陸長生一巴掌拍向王嵩，聽到小黑這話，嘴中立即喝斥道：「很好，等我收拾了和老牛鼻子，我會讓你復活八千八百遍。」

    「可是主人」小黑還想說什麼，卻換來了陸長生一頓殺氣凜凜的目光，它立馬盯著劉常卿，冷道，「鬼爺的大刀，早已飢渴難耐，今日不將你斬個七零八落，鬼爺就不叫小黑！」

    說話間，小黑斬風刀劈出，鬼氣凜凜，身上加持的符菉讓他的力量更甚，總算輕鬆的劉常卿臉色早已生出了退意，雖然他能壓制小黑和控屍蟲，但他卻沒有信心對付陸長生，雖然他是先天大圓滿，可陸長生的變態他已經知道，一旦陸長生殺掉王嵩，恐怕他想走就難了。

    但眼前這個鬼魅和這個面無表情的先天，卻並不是這麼容易的對付的，他想要退走，除非是付出重創的代價。

    尤其是這鬼魅，力道大的可怕，它身上雖然陰煞密佈，卻絲毫無懼他的先天真氣，控屍蟲不在時，他還能壓制小黑，但控屍蟲來幫手之後，以控屍蟲悍不畏死的攻伐，加上小黑的詭計多端，劉常卿發現自己連退走都難。

    反觀那邊的王嵩，完全是被陸長生壓制著打，比洪玄更加淒慘，洪玄畢竟是萬佛寺的高僧，修為比王嵩要高了一些，施展出萬佛寺的絕技，也能抗衡一二，而現在王嵩幾乎完全被陸長生的龍象般若功壓制。

    而且陸長生一直是一隻手在與王嵩交戰，另外一隻手，則穩穩的握著魔刀，一看王嵩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最忌憚的是那魔刀，而不是龍象般若功。

    「孽畜你今日要趕盡殺絕嗎？」王嵩心中憋屈，氣憤無比，「就不怕十大煉氣宗門對你瘋狂報復？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若是殺了我，就得承受十大煉氣宗門的怒火！」

    聞言，陸長生毫不猶豫的又是一巴掌拍落下去，打的王嵩嘴中咳血，聽到他這話，陸長生不懼，反而笑道：「我不殺你，十大煉氣宗門就不把我怎麼樣了嗎？恐怕留下你，日後反而是禍患，老老實實的伏誅吧！」

    「你！」王嵩心底氣憤，卻無話可說，身為一個先天大圓滿，清秋派的大長老，被壓迫到如此境地，他的臉都丟盡了，他面對的還是一個後天大圓滿，說出去他都恨不得給自己脖子一刀。

    「砰」

    巨龍咆哮而下，王嵩具象出的拂塵搖擺，巨龍四隻爪子輕鬆的撕碎浮塵，真氣對碰間，山石化為齏粉，數百年的古樹應聲而斷，巨象腳踏山林，碾碎週遭的一切。

    「噗」

    王嵩拂塵被破，恐怖的真氣壓迫而下，巨象殘蹋之下，王嵩直接被壓的鮮血狂噴，渾身的真氣渙散，面色慘白如紙。

    陸長生順勢而下，身上虛影猶如太古龍象復甦壓迫一切。

    面對如此氣勢，王嵩面色蒼白，一咬牙，道：「老道放下儲物袋，願與你結個善緣，你與清秋派的仇怨就此罷休，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遠處的劉常卿頓時臉色一變，若是王嵩就此繳械離去，恐怕他也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即使他真的能離去，恐怕和閻羅的下場一樣，生死未卜。

    「王嵩，你身為清秋派的大長老，居然屈服於魔頭，難道就不怕人笑話，就不怕給你的祖宗蒙羞？」劉常卿立即開口道。

    「狗屁，誰不知道少年根本就沒有殺過棲霞鎮數萬口，洪都大師的死也與他絲毫無關，怎麼是魔頭？」王嵩立即反駁，身為先天大圓滿，他很清楚劉常卿這番話的意義所在，這是要讓他當替死鬼啊。

    連洪玄都死了，他這個遜色於洪玄的清秋派大長老又算得了什麼？別說陸長生不是大魔頭，就是他真的是大魔頭，若是早知道陸長生如此凶悍，恐怕他也不會得罪陸長生，要知道這樣的天才，要是殺不死，就等於給自己惹下了一個滅亡的仇家。

    而現在陸長生在後天大圓滿就能斬殺先天大圓滿，王嵩又怎麼會用命去換那一張做給別人看的臉皮？

    「哈哈哈哈。」不等劉常卿繼續說話，陸長生狂笑，他冷冷的注視著王嵩，道，「若是今日我沒有這樣的實力，我說出這樣的話，你又會怎麼做？」

    「這！」王嵩語塞，換做是他，根本不會在乎陸長生是不是大魔頭，他一個先天大圓滿，要殺一個後天大圓滿簡直是彈指之間，所謂「魔頭」只是一個藉口而已，有時候他殺人根本就不需要藉口，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現在不一樣，因為陸長生不是他想殺就殺的，反而是地位調轉，陸長生現在站在他的位置上，俯視著他。

    見他不說話，陸長生立即道：「要不我替你回答吧，在你們眼裡，我只是一個螻蟻，你們想殺就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和藉口，因為你們的的話，就是藉口，就是理由，就是這天地的法度，我說的可對？」

    王嵩不說話，但他卻已經默認，沉默片刻他才道：「你說的對，站在我們的角度上確實如此，你現在的力量已經足以傲視一切，你以後也會變成我們這樣，漠視這世道蒼生，其實有些人就該死，因為他們就是螻蟻，他們是弱者，不配活在這世界」

    「呵呵。」陸長生一聲冷笑，打斷道，「好一個螻蟻，好一個弱者，那站在我的角度上，豈不是說你也是弱者，你也是螻蟻，想殺就殺？」

    「你！」王嵩再次語塞，但他緊接著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俯視眾生的人，你應該站在我們的角度去想，你不是螻蟻，就好像那些普通人，他們會在乎螞蟻的生死嗎？他們還不是為了生存，去殺死那些比他們弱小的生靈，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吃肉，人吃人，弱肉強食，只有你強大到足以俯視眾生，你就可以成為法度的締造者，就像歷史上的那些勝利者，總是由他們來書寫歷史。」

    陸長生一愣，但轉而又笑著道：「你說的很對！」

    「你明白了？」王嵩心中一喜。

    但就在此時，陸長生身上的巨龍再次壓迫而下，恐怖的氣息直接讓王嵩口中吐血，他驚顫道：「你不是已經明白了，為何還要」

    他話還沒說完，陸長生打斷道：「你都說了，這是人吃肉，人吃人的世道，既然如此，我比你強，我可以想殺就殺，就比如說你，現在你是弱者，我是強者，所以我有對你的生殺大權，而我選擇的就是殺了你，世間不需要你這種螻蟻存在！」

    「你」王嵩憋的面色通紅，怒道，「你欺人太甚，今日老道與你拼了！」

    「拼了。」陸長生冷道，「別人可以被你視作螻蟻，你就不可以變成別人眼中的螻蟻？難道你就比別人高上一瞪？不，在我眼裡不是，你也和你眼中的螻蟻一樣，弱肉強食，現在我要殺了你！」

    「你真以為老道怕了你不成？」王嵩大怒，「你以為先天大圓滿是這麼好欺辱的？你錯了，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是大連氣宗門的頂級傳承！」

    話音剛落，王嵩身上氣勢一變，一尊道人的虛影被具象而出，透著一股無上道韻，他手持拂塵，像是要掃盡世間萬般浮華，證得無上大道。

    「小子，你以為我真怕了你嗎？我只是不想與你兩敗俱傷，修道之人就應該」王嵩的氣勢在這尊道人的襯托下暴漲，語境也完全變了。

    可他還沒說完，陸長生卻搖了搖頭，譏諷道：「小道爾！」

    說話間，他身上的龍象消失，在他的坐下出現了一頭青牛，而陸長生則平靜的盤坐在青牛之上微笑道：「道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