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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兩百五十九,鏡中花,水中月 文 / 唯易永恆

    陰森的大門橫立在金色湖泊之上,亙古長存。

    在大門的中間看不到另一個世界,有的只是一片漆黑,黑的就像是從這裡面,隨時都會鑽出恐怖的東西。

    「咕咚」

    陸長生嚥了嚥口水,卻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遇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鬼門關啊,傳承於每一個華夏人的記憶中,那些神話,那些傳說。

    陸長生突然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為什麼金色湖泊上會突然出現鬼門關,要知道這金色湖泊,可以說是存在於他的意識海中,也就是在他的陽魂核心裡,而這鬼門關的出現,實在是太突兀了。

    一時間,他突然想到了金**籍中反饋而來的信息,心中有便有,心中無便無。

    「這和高興的能力是一樣的嗎?」陸長生反問,這鬼門關透著一股讓他膽寒的氣息,這是源於他心中的恐懼。

    「踏入輪迴,便知何為輪迴。」金**籍中反饋來一段冷冰冰的話語。

    可是陸長生卻只有一種離這鬼門關越遠越好的衝動,只是可惜他離不開,因為鬼門關出現在他的意識海。

    這裡是他的陽魂核心,金色湖泊就是他所有意念匯聚的,如果這裡出了問題,他必死無疑。

    但很快,陸長生又發現了不對勁。

    傳說中,鬼門關有守關鬼卒,手執棍鞭檢驗「路引」,無論哪個亡魂來到這裡,必遭檢查,看是否有通行證。

    這個通行證就是「路引」,它是人死後之魂到陰曹地府報到的憑證,在這張長三尺、寬二尺的黃紙上印有「為豐都天子閻羅大帝發給路引」和「天下人必備此引,方能到豐都地府轉世升天」,上面還蓋有「閻王爺」、「城隍爺」、「豐都縣太爺」三枚印章。

    凡是人死後,即燒掉它,亡魂就拿著它到鬼門關,經查驗無訛後,方能入關。亡魂若進不了鬼門關,就不能投胎轉世,只能變成孤魂野鬼浪蕩四方。

    可這鬼門關,雖然可怕,卻並沒有出現鬼卒,更別說是需要什麼路引,眼前只有這樣一道門戶罷了。

    「有心無相,相由心生,有相無心,相由心滅。」金**籍中又出現了一段話。

    陸長生看著鬼門關,默念著這句話,心底的恐懼漸漸消失了,這句話的意思和那個禪師的故事是一樣的,不是風在動,也不是旗幟在動,而是人的心在動,若是心不動,一切皆是虛幻。

    這鬼門關之所以會出現,是由陸長生心中的恐懼而造,就像普通人天生畏懼敬神拜鬼一樣,因為恐懼,所以出現了心境中的鬼,因為想要得到依靠,所以出現了心境中的神,一切無非都是自己的想像而已。

    陸長生從小就聽過鬼門關的傳說,所以在他的心中,自然也有一座鬼門關,現在出現,只是因為這種恐懼的加劇而導致,陸長生越是恐懼他,這鬼門關就越是恐怖。

    恍然大悟的他,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鬼門關消失了,因為他已經不在畏懼,心中坦蕩時,一切都鏡花水月。

    「原來如此!」頓悟的陸長生發現金色湖泊轉動的越來越快,境界恍然間又提升了一層,從穩如泰山,直接突破了收放自如,只要在推演出最後一個境界,達到出神入化,他的金色湖泊,就能再次圓滿。

    「輪迴,可我還是不知道什麼是輪迴。」陸長生突然自言自語的問道,「更何況我的輪迴了。」

    「輪迴即在眼前,在爾心中。」金色的書籍反饋出來信息。

    也就在此刻,鬼門關再次出現,陸長生確定,這次絕對不是他想像出來的,因為他已經沒有了恐懼。

    鬼門關,依舊是原來的鬼門關,有兩塊牌匾,三個古字,只不過在也不像是剛才那麼鬼氣森森,陰寒密佈。

    在門的中心,也不在是一片黑暗,恍然間陸長生看到了一條路,用一塊塊黃色的磚頭砌成的路,路的兩邊在開滿了火紅而妖艷的花朵,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

    看到這一幕,陸長生愣住了,他目光一掃,在鬼門關門口的黃色古道上,有一塊碑,上面同樣寫著三個大字,黃泉路。

    「既然這是黃泉路,那這火紅的花朵豈不是!」陸長生驚訝了,這火紅的花朵是彼岸花,又因其紅的似火,所以黃泉路也被稱之為「火照之路」。

    彼岸花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鬼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花香傳說有魔力,讓人流連忘返,並甘願走向輪迴。

    「這地府幽冥也能這麼美嗎?」恍然間,陸長生突然生出了一種,踏入鬼門關的感覺,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衝動。

    因為除了鬼門關和黃泉路,以及那開遍了路邊的彼岸花之外,在路的盡頭有一條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只要走過這裡,就徹底與塵世告別,只能進入輪迴,等待著下一世的人生。

    而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台叫望鄉台,望鄉台邊有個亭子叫孟婆亭,有個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裡,給每個經過的路人遞上一碗孟婆湯。

    凡是喝過孟婆湯的人就會忘卻今生今世所有的牽絆,了無牽掛地進入輪迴道開始了下一世的輪迴。

    陸長生不想輪迴,更不想轉世投胎,但他知道在孟婆的旁邊,有一塊石頭,它叫三生石,這塊石頭裡,記載了所有人的前世今生,甚至是來生。

    他不僅僅想要看一看他的前世如何,今生如何,他也想看到他來生又如何。

    前世恐怕是人夢寐以求的,而今生他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他母親的屍體又到哪裡去了,而來生他想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來生。

    在這種衝動之下,陸長生一步步的走進了鬼門關,他從沒想過,鬼門關原來是這麼美的,也從沒想過這一切都是如此的詩情畫意,就像一瞬間,他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一瞬間就能了卻所有的因果。

    他心底想著,只看一眼,絕對只看一眼,他踏上了鬼門關,只是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陸長生卻突然定住了,定在了鬼門關門口。

    他突然收回了步子,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因為鬼門關的景象變了,也不是因為裡面出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只是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是黃泉路,那為何沒有死去的人,那為何沒有那看守的鬼卒,又為何不需要那進入鬼門關的路引?」陸長生捫心自問。

    突然他閉上了眼睛,金**籍突然反饋回來一段信息:「花非花,霧非霧,塵世美醜皆由心起,不過鏡中花,水中月,由心而轉。」

    「呼」陸長生長吁了一口氣,他突然笑了,當他睜開眼睛時,鬼門關又消失了,一切都是他憑空想像。

    不過,這次卻並非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欲.望,心中索求的欲.望,所有當鬼門關出現之後,他不由自主的想像出了一種和剛才相反的鬼門關,但是在關鍵時刻,他又堪破了一切,所以他的境界又提升了一層。

    自然而然,金色湖泊再次擴張了範圍,裡面的意念雄渾飽滿,形成了一條條金色的絲線,晶瑩剔透,沒有絲毫的雜質。

    恍然間,他就突破到了出神入化,金色湖泊居然圓滿了,這是他也不想不到的,他以為要突破存思圖的小境界,會用上幾年甚至是十幾年。

    可事情的變化,總是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

    但此刻他卻很平靜,因為連續突破兩個小境界,都只是因為他的心境的突破,此時他心底舒服極了,這種舒服是沒有煩擾的舒服,這種舒服是沒有雜念的舒服,就像是給自己的心,洗了一個溫水澡。

    當他從這舒服中睜開眼睛時,陸長生又問道:「我還是不知道,何為輪迴,我的輪迴又是什麼?」

    「恐懼之輪迴,妙欲之輪迴,都已不在,你的輪迴還在心中。」金**籍反饋。

    「還在心中麼?」陸長生沉思了起來,這次並沒有出現鬼門關,因為他已經沒有想像了,金**籍反饋來的這句話意思是,恐懼的輪迴沒有了,妙欲的輪迴也沒有了,那就只剩下自己的輪迴了。

    雖然陸長生知道意思,可他還是不知道自己輪迴在哪裡,可是當他回憶自己的十八年時,他突然恍然大悟。

    「恐懼之輪迴,不是我的輪迴,妙欲的輪迴也不是我的輪迴。」陸長生自言自語,「我是這紅塵大江裡的一塊頑石,隨波逐流,我既不能成為人們眼中的珠光寶器,也不能成為那房屋上的磚瓦,我只能跟隨著滾滾紅塵一往無前,因為我的命運注定要讓我看到更廣闊的大海,我只是一顆頑石,我只有一顆紅塵之心。」

    「真正的輪迴,當出現在你眼中。」金**籍將陸長生的話收錄其中,突然陸長生感覺自己的意識海,就是想被撕裂了一樣。

    在撕裂處,出現了一道門戶,這道門戶莊嚴肅立,古樸深邃,同樣是那三個巨大的古字,卻讓陸長生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是因為恐懼,也沒有美妙的奢華,只有一股可怕的壓迫感,讓他從頭到尾,都涼了下來。

    「呔,鬼門關前,何人放肆!」驚雷一般的聲音傳來,動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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