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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兩百二十七,無恥 文 / 唯易永恆

    「呀,長生學弟,這觀音怎麼和你的作品一模一樣?」工作室裡,高興一看到木雕,臉色就變了,「而且,連材質也一模一樣!」

    「雕塑的技藝各有千秋,有時候你從外面看,也許是一樣的,可內在卻並不一樣呢。」顧斌冷汗直冒,卻強作鎮定。

    「可是,這件作品和長生學弟雕刻的真的是一模一樣啊,而且從外觀看,幾乎完全一致呢。」高興很驚訝道。

    伍默立時看向了顧斌,在他的目光下,顧斌立即羞愧的低下了頭,這件作品確實是他從隔壁工作室拿過來的,當時他本來只是想去看看高興,卻沒想到沒有見到高興,卻看到工作室裡放著一件作品。

    本來顧斌也沒想拿的,但考慮到最近京大名人堂的大比,如果他拿不出一件好作品來,根本就進不了名人堂,況且他是伍默的關門弟子,壓力巨大,而陸長生的這件作品已經達到了他老師的水準,進入京大名人堂是肯定的。

    他也沒想到陸長生會和高興一起過來,畢竟陸長生懷疑到誰頭上,也不該懷疑到他和他老師頭上才對。

    高興並沒有懷疑過顧斌,在高興眼裡,顧斌是一個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他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更何況他還是伍默的學生,真要是做這種事情,不是丟伍默的臉嗎?

    但是這件作品實在是和陸長生的作品太像了,畢竟陸長生在刻這件作品時,高興就在一旁看著,他的手法雕工,以及這件作品上左右的脈絡,她都能記得住。

    即使她不懷疑,都不可能了,高興看著顧斌一臉疑問,道:「顧斌學長,這件作品是不是你從我們工作室拿過來的啊,顧斌學長是拿過來給伍默大師看的對嗎?」

    「這這」顧斌更加尷尬了,他以為高興已經猜到是他偷的,只不過現在是給他一個台階下而已。

    他本來可以接下話來,只需要說確實是他拿過來給老師看的,這樣不但下了台,而且聽起來還是一番善意,畢竟在雕塑專業,能得到伍默的指導,絕對是一種榮譽。

    但想到名人堂的事情,顧斌又沉默了。

    京大名人堂雖然並沒有實際上的獎勵,但是位列名人堂,卻是一個出名的最好機會,以後進入雕塑界,地位是顯而易見的,京大是華夏最高學府,從這裡走出去的人自然有一種獨特的優越感。

    更別說是代表著京大最高成就的名人堂了,而名人堂也分專業和年紀的,在京大每一年都只有一次機會,每個專業都只有一個名額,如果確實是做到專業第一,並且得到學校半數前輩的認可,就可以進入名人堂。

    雕塑專業裡,顧斌確實是種子選手,幾乎每一個人都認為,今年他會進入名人堂,而且這是顧斌的最後一年了,一旦畢業,顧斌就得在十年之後,才能有機會進入名人堂。

    十年之後,顧斌可不認為自己能比的過那些天才橫溢的人,畢竟那時候他就不是以學生的身份參與,而是以社會身份。

    以學生的身份進入名人堂是最簡單的一個關卡,一旦進入社會,面對的競爭實在是太多了,到時候他要面對的是來自整個華夏的天才。

    而在京大,這個範圍就會縮小很多,畢竟京大名人堂年輕一輩,只選擇京大的學生,而不選擇外校的學生,這也和京大是公認的第一學府有關係。

    現在眼看擺在眼前的機會就要葬送掉,他怎麼可能放棄?但是在高興那天真無邪笑容面前,他卻不能厚著臉皮說這件作品是他的。

    「高興丫頭,你可別亂說話,每一個人的雕工和作品都有相似的地方,我相信顧斌身為我的學生,不會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伍默突然開口,他一看顧斌的樣子,就知道陸長生這件作品是陸長生的。

    只可惜,他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即便是這件事今天陸長生不追究,但顧斌想進名人堂的事情肯定也會泡湯了。

    顧斌又是顧家子弟,京都的第二世家,陸長生和他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一個窮山溝裡出來的土鱉罷了。

    像陸長生這種天才,華夏多了去了,損失一個也並不會讓華夏藝術界這座金字塔有什麼大的損失。

    「哦。」高興低著頭,其實她剛才的話並不是給顧斌台階下,事實上她從頭到尾都沒懷疑過顧斌,只是這件作品實在是和陸長生的作品太像了。

    以至於她認為這就是陸長生的作品,以為是顧斌好意拿過來,冒充是他的作品,最後在告訴伍默大師,這其實是陸長生的作品,以這樣的方式來推薦而已。

    但伍默大師都這麼說了,高興就是在懷疑,也只能默認了,畢竟伍默大師可是雕塑界的一代大師,怎麼可能會說謊呢?

    「呵呵。」站在一邊的陸長生只是笑了笑,卻並不爭執,「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告辭了,高興,我們走吧。」

    「可是,你好不容易見到伍默大師,為什麼不讓他」高興顯然並不情願離開。

    「不用了,大師都是很忙的,怎麼有空教導我這樣的學生呢?」陸長生直接打斷,話裡卻透著諷刺之意。

    伍默和顧斌臉色都是一變,他們哪裡聽不出陸長生的意思,但是伍默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lang的人,笑著道:「呵呵,我確實沒什麼時間,不過指點你一下,到是可以的,年輕人不要太在意一時的得失,以後的機會還多的很。」

    「我是有很多機會,但你們有沒有機會,我就不知道了。」陸長生說完,大步離開,轉瞬間便消失在門口。

    高興也趕緊跟了上去。

    顧斌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伍默卻臉色鐵青道:「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作品是這個小子的?」

    「老師我我」顧斌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面對苛責,他實在是無話可說,畢竟這件作品是他偷來的。

    「你要是早告訴我,我也不用這麼手忙腳亂?」伍默語氣緩和了一些。

    「老師,你的意思是?」顧斌一臉驚訝。

    「呵呵,這件作品就是你的,從始至終都是你的,我親自指導你雕刻出來的,明白了嗎?」伍默說道。

    「學生明白!」話說到這份上,顧斌哪裡還不明白老師的意思,「只是,他怎麼辦?」

    「呵呵,一個外省來的學生還能把你怎麼樣,在說了,又有誰會相信這件作品是他雕出來的,你是我的學生,我是大師,你能雕刻出這樣的作品,理所應當。」伍默冷笑道,「如果他真的敢說這件作品是他雕刻的,這不是給我機會讓學校把他開除嗎?」

    顧明一喜,不過心底卻是一陣發毛,他一直認為伍默是一個很正派的人,可一聽到這些話,他頓時明白,伍默比他還不要臉,到哪這些話他自然是藏在心底不會說出來,畢竟他算得上是同流合污,況且伍默還是在給他掩飾。

    「老師,如果他在雕一副作品參加名人堂的大比怎麼辦?」顧斌還是很擔憂。

    「呵呵,你以為像這樣的作品是隨手能雕刻出來的嗎?」伍默笑著道,「雕刻一藝,需要靈感和經歷,我想在短時間裡,他肯定是不可能雕刻出這麼好的作品來,而且我也相信,不僅僅在短時間裡,即使是在以後,他也不可能雕刻出這樣的作品來。」

    「為什麼?」

    「因為他的手法很特別,無拘無束,這種手法必須要求心境毫無束縛,沒有任何芥蒂。」伍默解釋道,「可是剛才的那件事,卻讓他心生芥蒂,他的心在也不是無拘無束的了,所以你不用擔心,他會在雕刻出這樣的作品。」

    「我明白了!」雖然顧斌的技藝比不上陸長生,但常年在伍默身邊,顧斌還是很清楚雕刻所需要的心境。

    一般到了大師水準,基本上都是隨手拿捏,而在顧斌這個水準,卻羈絆太多,少數逆天的人,才能無拘無束,而剛才這件事破了陸長生的心境,讓他心生芥蒂,這一輩子可算是完了。

    畢竟顧斌可不怕陸長生,因為他是顧家人,而且在雕塑界,伍默可是大師,陸長生想要出頭,恐怕一輩子都不行。

    但伍默還有一句話藏在心底,那是因為陸長生的水準已經和他平齊,以陸長生的年紀,超越他是遲早的事情,如果陸長生是他的弟子,伍默當然會維護陸長生,只可惜陸長生不是他的弟子。

    面對這樣一個即將會在雕塑領域超越他的人,伍默又怎麼可能幫助他?要知道他現在代表的是雕塑界的最高榮譽,一旦有人超越了他,那伍默就只能退居第二位,到時候陸長生就會成為一代大師,人們關注的肯定是陸長生,而不會是他。

    所以他這麼說,也有他自己的成份在裡頭。

    只可惜陸長生根本就不在乎那一尊雕塑,但他心底確實很不爽,要是顧斌願意承認是他偷的,他做個順水人情,送給顧斌到也沒什麼。

    但是,顧斌不但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拿走了木觀音,而且事後這一對師徒還死咬這是他們的,這就讓陸長生很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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