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二卷 ：王者歸來：睥睨天下 第四十八章 以優雅的姿勢撲向死亡 文 / 苡沫兒
一聲聲的嘶喊從緊閉的山洞穿了出來，聲聲撕心裂肺，聞著驚悚。
洞內，東方千雨面無血色的泡在一個冒著寒氣的冰池裡，這是狐族的聖池，泡在裡面可以洗滌一切污垢，更能續命。
湳簫一臉不忍的看著東方千雨，「千雨，你這是何必，為了一個女人，你這樣值得麼？」
聞言，東方千雨不語，只是緊緊的咬住唇瓣，一滴一滴的鮮血低落子啊聖池中，最後與池水融在一起，消散。
湳簫忍不住的紅了眼眶，沒有進過聖池人是沒法理解這種如剝皮剔骨一般的疼痛的，偏偏，千雨不但續命，還要硬生生的拿掉自己的佔有慾，狐族本就是佔有慾極強的種族，如果認定了一個女子便是一生一世，而那個叫完顏慕凡的人，本來就是一個易招惹桃花的人，千雨的佔有慾卻偏偏不受控制的傷害著她。
所以，他理解他即便忍受剝皮拆股的痛也得拿掉佔有慾的決心。
佔有慾就是另外一個自己，硬生生的從體內丟掉另一個自己，這，怎能不痛？
只是，這一切，為了一個女子，真的值得麼？
搖了搖頭，湳簫收斂好情緒慢慢的走了出去，步子，說不出的沉重，即便洗滌了佔有慾那又怎麼樣，他已經沒了內丹，在沒有佔有慾，那他該怎麼活下去，即便泡在聖池裡也活不了多久了。
打開洞門，門口聚集了狐族所有的人，見到湳簫走了出來，東方若雨立即迎了上來：「哥哥怎麼樣了？」
湳簫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執意要洗去自己的佔有慾，佔有慾就是另外一個他，現在，他不但沒了內丹，如果在沒了佔有慾，他很難活下去的。」
「什麼！」東方若雨釀蹌的後退一步，不可能，哥哥不可能會這麼做的，聖池若是只續命還好，若是要去掉自己身體的部分，那是何等的痛啊。
「都是完顏慕凡，是那個女人，是她，如果不是她哥哥就不會這樣了。我去殺了她。」東方若雨說著便往外走去。
上次是她命大，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她的命！
「若雨。」湳簫拉住東方若雨，眉頭緊皺，「別鬧了，你還嫌千雨不夠慘麼？若不是你去找完顏慕凡麻煩，她會為了抵抗你而用超負荷的召喚術，千雨就更不會為了就你們而成了這個樣子。」
「滾開你！」東方若雨一把揮開湳簫的手，齜目欲裂，「哥哥是救了我，但是，內丹卻是給了那個女人，不殺了完顏慕凡我東方若雨寧願承受五雷轟頂。」
「若雨，你胡說什麼呢？」
「哼！」不理會湳簫，東方若雨飛身而下。
如果沒有了完顏慕凡，哥哥就一定是她的的。
一聲聲如同殺豬般的聲音響徹雲霄，院子裡一片狼藉，一見一個花枝招展的男人無厘頭的狂奔，狼狽的躲避著身後「男子」毫不留情的箭矢。
完顏慕凡站在高出，看著藍葉軒倉惶躲避的身影，冷笑一聲，想躲，做他的春秋大夢。手微微鬆開，紅色的箭矢帶著穿雲射日的強勁直擊藍葉軒，見此，藍葉軒倉惶的逃開，只聽見一聲巨響，他剛才站著的地方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心驚膽戰的拍了拍胸口，藍葉軒仰望著完顏慕凡，「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多大點事，居然值得你這麼大動肝火。」
說著，一箭又迎面射來，藍葉軒再度躲開，身影說不出的倉惶，誰特麼說完顏慕凡是草包的。
草包能把他打的還無還手之力。
扶蘇畫剛剛走出屋子，便看見打的不可開交的倆人，確確的說是，被打的看不清本來面貌的藍葉軒，當觸及到完顏慕凡纖細的腰，嬌小卻氣勢磅礡的身影，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用來，扶蘇畫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一張臉以肉眼所看不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完顏慕凡手的觸感，迷離的眼神，還有……那毫無章法的親吻。
扶蘇畫一臉糾結的站在原地，他不敢想像，昨晚，他真的親了慕凡，而慕凡也……
在完顏慕凡從這邊看來的時候，扶蘇畫一驚，身子一邁，猛地躲到牆角，他發誓，他從來沒有這麼的狼狽過。
「救命啊，爹——」
完顏慕凡一箭比一箭兇猛，直打的藍牙想毫無還手之力，只得逃出天絕宮往外跑去，現在，他只得去求助他爹了。
追出了一里多路，看著藍葉軒那倉皇而逃的背影，完顏慕凡嗤笑一聲，不過……
抬起手掌看了看，完顏慕凡眉頭緊緊的皺起，她發現她的修為增進了不少，可她卻什麼都沒有做啊。
難不成，是東方千雨的內丹？
「完顏慕凡！」
聽到這個刁鑽的聲音，完顏慕凡眉頭一皺，又是她！
完顏慕凡冷冷的看著那道向自己極速衝來的身影，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的弧度，也好，今天就讓她來試試她的修為到底有沒有進步？
「東方小姐，別來無恙啊？」
看著眼前的完顏慕凡，東方若雨一愣，此時的她，像極了擁有生殺大權的至高無上的王者，掌握著世間萬物的性命，時時刻刻都能將人置於死地。
見東方若雨一臉呆滯的看著她，完顏慕凡嘴角不屑的勾起，「怎麼，不是來殺我的麼？」
聞言，東方若雨瞬間回神，為剛才荒唐的想法懊悔至極，一張臉扭曲的怒視著完顏慕凡，「完顏慕凡，你害的哥哥這麼慘，今日，不管如何，我一定會結果了你。」
完顏慕凡心裡咯登一聲，胸口的處有些鈍痛。
東方千雨？他怎麼了？
那個妖孽……
「去死吧！」正當完顏慕凡呆愣間，東方若雨提劍便刺了過來，不愧是狐族中人，不凡的身軀，充沛的靈力，大有毀天滅地之勢。此時，完顏慕凡才深刻的感覺到東方若雨對她的恨。
她抱著的是，非她不死的決心！
如此，她便不再客氣了！
完顏慕凡睜開一雙亮堂的黑眸，伸開手掌，一柄紅色的弓箭出現在了手中，她結地而坐，五心向天，眼觀鼻，鼻觀心，無數的字符靈力紛紛湧入手掌的弓箭裡。氣海之中，內息匯聚，鼓蕩澎湃，那樣充沛豐盈的內息直入海潮疊湧。
她只覺得自己彷彿漸漸與大海融為一體，漸入虛無之境，渾然忘我。蔚藍而純淨的海水湧動，滌蕩身心，此時身心意念全無。
然而完顏慕凡隱約有一些傷感，自從他得了東方千雨的內丹之後之後，身上的靈力驟然增長。就連修煉起來也是毫不費事。想來，該是東方千雨內丹中蘊藏的力量，傳到了自己身上吧。不過兩天，卻已然今非昔比。
忽然，在氣海中聚集的氣流忽然變成了黝黑之色，如同烏水匯入大海一般，蔚藍的海水無聲無息地被染黑了。海水忽然失去了平靜，叫囂著，喧囂著，海水飛濺，似乎充滿撕毀一切的力量。
完顏慕凡的血液彷彿隨著海水沸騰起來，莫名生起的暴戾之氣不容喘息地攫住了她的身心，只覺得身體中蘊含了巨大的能量，卻找不到的宣洩的出口。
看著完顏慕凡此時的模樣，東方若雨更加的嫉恨，哥哥，竟然把他內丹給了這個女人，這可是他的命啊！
此時，完顏慕凡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糾纏著，絲毫不知道危險已經逼近。
「完顏慕凡，你去死吧。」
東方若雨拔出長劍，向完顏慕凡直刺而去，劍氣浩蕩，直指完顏慕凡心臟。
「完顏慕凡！」
「慕凡——」
當軒轅離和扶蘇畫趕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番驚心動魄的場面，扶蘇畫一慌，手中捏起劍訣，控制著劍上下翻飛，想要救下完顏慕凡。
軒轅離則是已經直接奔了出去，不知何時，這個他一直最討厭的草包已經在他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他想，如果她就這麼死掉的話，他會崩潰的。
然而——
劍即將刺進完顏慕凡心臟的時候，一抹紅衣突然出現，毫無任何徵兆，他抱起完顏慕凡一個旋轉——
「卡嚓——」
「卡嚓——」
同一時間，兩柄劍同時沒入他的體內，劍光從中穿過，最後從中裂開，他的身體冒起一陣輕煙，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越分越小，不過剎那之間，便破碎如塵埃一般，無數的塵埃紛紛落到完顏慕凡的臉上，一陣風吹來，煙消雲散。
三人彷彿被下了定身術一般的站在原地，嘴巴張的大大的。
扶蘇畫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本來是想截住那女子的劍的，怎麼會，刺進了這個男子的身體。
「哥……哥……你……」東方若雨滿臉蒼白的看著自己的手，她殺了哥哥，殺了她最愛的哥哥。
東方千雨不管自己鮮血泊泊的身體，緊緊的將仍在昏迷中的完顏慕凡抱在懷裡，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挑開她額前的碎發，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個蒼白虛弱的笑，「慕凡，這次，終於沒讓你受到傷害了。」說完，在軒轅離和扶蘇畫的驚呼中，低頭咬上完顏慕凡的脖子，他知道，她這是無法熟練的掌控他給她的力量。
他記得，上一次，把內丹渡給她之後，他也是把她咬的渾身是傷，這樣，他只是想讓她慢慢的消化這些力量，不至於虛不受補而猝死。
倆人的鮮血互相混在一起，最終隱沒在了地上。
完顏慕凡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暈，開始呈現了正常的顏色，東方千雨則越來越虛弱，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更是幾近透明！他微微一笑，在完顏慕凡眉間印上一吻。
夕陽下，旁邊那一樹初開的紅梅，落下了第一枚花瓣，以優雅的姿勢撲向死亡，正如東方千雨正在流逝的生命。
是那樣的震撼，那樣的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