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大結局 文 / 棉花糖的春天
麒麟的白衣染上了絲絲血跡,配上他慘白的面孔,看上去異常的淒美。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愛欺負你,看到你被我氣得跳腳我就很開心,呵呵。」
麒麟虛弱的笑笑,想伸手去觸碰離諾的臉,可是卻伸到一半就再也沒力氣了,手往下垂落之際,卻被離諾輕輕的握住了,將他微帶涼意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磨擦著。
「可看到你受傷了我也會心疼,所以我寧願受傷的那個人是我,只是,以後再也不能陪你打架了,好懷念那段日子。」
躺在離諾懷中的麒麟氣若游絲的說著,每吐出一個字都好像很費力的樣子,可他還是堅持要說下去,就好像怕現在不說日後就沒機會說了一般,看得夜傾城和血黛他們等人極為不忍,可是卻已無力回天。
「說什麼傻話呢,你不會有事的,你以後還要陪我打架,我要將你揍成豬頭,來報你以前欺負我之仇。」
離諾緊緊的抱住懷中已經慢慢冷卻的身體,眼中閃過慌亂的神色,他不要低頭,不低頭就看不見……
夜傾城蹲下了身子,拍了拍離諾的肩,想出聲安慰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出口,最終只能保持沉默,一旁的雪天亦是一樣,他們的眼中都帶著不忍,卻誰都不曾開口安慰一句。
「原來,他真的信守諾言,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
血黛看著薔薇,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你什麼意思?」
血黛突如其來的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讓薔薇心中微顫,這語氣和神情怎麼會感到莫名的熟悉呢?
「什麼意思?你自己慢慢猜。」
血黛說完就啟動了體內的靈珠,殿內頓時光芒大盛,強烈刺眼的光芒以她為中心四散開來,而她的白衣和光芒連為一體,根本就看不到她具體的身影在何處。
在光芒大盛的那一剎那,所有人,包括薔薇都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眼睛。
下一秒,同樣是匕首刺進**的聲音,接著響起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刺眼的光芒也隨之消失,眾人這才得以睜開眼來。
在眾目睽睽下,白衣女子將手中的匕首拔出,頓時鮮血四濺,可是她的白衣卻是一點血跡都未曾沾染,只因為那些污血還未碰到她的衣擺就自動彈開。
隨著匕首的拔出,紅衣女子的心口處被絞了一個血洞,鮮血則順著洞口汩汩而出,片刻間,原本的大紅嫁衣就被染成烏黑一片。
「你……你是血黛……」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血黛能從她用匕首殺人時的手法而認出是她,同樣的,她也能從血黛出手時的快准狠而判斷出是她,畢竟二人同事多年,對方的一招一式都是清清楚楚。
「沒錯,既然知道了,那你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以前,是因為她誤將小人當成朋友才會害死自己,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再那麼無知了,說起來,這些還得感謝眼前的女人。
只是她作惡多端,最不應該的是傷害她的人,所以她必須將她殺死,無關於報仇。
「呵……呵呵……哈哈哈!」
薔薇不管不顧的放聲大笑了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她才停了下來。
「沒想到啊,我琳達一生愛過兩個男人,一個將我親手炸死,另一個亦是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那是因為我做的錯事太多了麼?老天爺怎就這般待我不公?為何……」
臨死之際,她大喊著上天不公,由於氣血攻心,她再次吐出一大口血來,接著眼睛裡也流出兩道血淚,配上臉上的傷疤,估計大白天的出去就會嚇死一大片人。
在她徹底的閉上眼睛之前,隱隱約約的聽見血黛輕言低語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被血染紅的黑暗神殿內,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的屍體,只餘下一小部分的各族精英,不得不說,他們是幸運的。
也因為他們的幸運,才得以見證這讓人永世都難以忘懷的一幕,他們會叮囑後人,若是碰到一個身著白色衣裙,長相亦是勝過仙女的女子時一定要跪拜行禮,萬萬不能得罪,因為她是神,是被六界公認的女神,敬之,可保永世平安。
人界,各個廟宇裡面所供奉的不再是佛祖,也不是觀世音,更不是創世神,而是一個白衣蒙面女子的雕像,據說,這個女子是創世神殿的神女,更是拯救蒼生的救世主,地位和女媧娘娘並列。
傳言,說那個白衣女子就是前朝護國將軍府的嫡女,後來又被貶為庶女的三小姐。
傳言,拯救蒼生的救世主其實就是他們偉大的女皇陛下,得知消息的人即刻趕往殤國。
由於人數太多,將殤國皇宮給堵了個水洩不通,造成了一系列的混亂,剛下早朝的大臣們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以為是他們哪裡做的不好,群眾集體造反來了。
後來經一詢問,方才知道那些人其實是想來跪拜他們女皇的,可是現在女皇早已經不在了,他們已經換了新皇,又該上哪去給他們找一個女皇去呢?
一晃眼,又是三年時光飛逝。
創世神殿內,兩個小傢伙正玩得不亦樂乎。
「離諾叔叔,快來啊,過來陪我們一塊玩。」
血鳳揮舞著小手朝著獨自一人坐在樹下發呆的離諾呼喊道,可是離諾卻是朝他們笑笑就再次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曾說過。
「哥哥,你說叔叔他每天這樣一個人發呆難道不會悶嗎?為什麼他不來跟我們一塊玩呢?」
小丫頭仰著小腦袋不解的問著高她一個頭的血凰,還時不時看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離諾。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麒麟哥哥走了之後他覺得太孤單,因此才不想陪我們小孩子玩吧。」
以前有麒麟哥哥陪著,他們會跟自己和妹妹玩遊戲,可是現在剩下他一個了,所以才會覺得不習慣吧,哎,大人的世界他也不太明白。
搖了搖頭,帶著小丫頭離開了,將那個獨自悲傷的男人留在那裡,沉浸在永無止境的回憶裡。
萬年來的陪伴,彼此都已經習慣了生活中有對方的存在,可最終卻……
殿內,血黛正在陪雪天下棋,都已經對弈兩個時辰了,雙方仍是不分勝負,看了眼棋盤上的殘局,估計此次又是和局。
「雪兒,棋藝又增進不少,哥哥都要甘拜下風了。」
雪天落下一子,笑看著對面的血黛說道。
「那是,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再者嘛,就是哥哥這個師父教得好,加上雪兒天資聰穎才有這般成績。」
對面的女子調皮的笑笑,一點都不謙虛的說道。
「你呀,快到用餐的時間了,我們去吃飯吧,吃完飯你想下棋的話哥哥再陪你。」
看著這樣的血黛,他亦是一半開心一半憂,更多的是心疼。
餐桌上,血黛一如既往的給兩個小孩子添飯夾菜,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餐桌上,離諾欲言又止的看著血黛,幾次三番的都是這樣,最終血黛忍不住開口問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主子,離諾有一事相求,還請主子答應才好。」
離諾終於一鼓作氣,將自己埋在心中的話給提了出來。
「嗯,有什麼事你直說,如果我能做到的話一定會幫你實現。」
對於離諾這段時日的消沉,她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是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如今他有求於自己,那她又怎會拒絕呢?
「是這樣的,離諾想回嶺雪山看下,過段時日再回來,還希望主子能夠成全。」
離諾說完就低下頭去,他感覺很對不起主子,本來答應了男主子要好好的照顧女主子的,可最終卻是要失信了。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當然沒問題了,你是狐族的王,回去看下你的族類是應該的,我沒有理由不答應。」
還以為他要提什麼事呢,原來是想家了,好像離諾自從跟了夜傾城之後就很少回去了,這次他在傷心的情況下回去,是怕她們擔心,想著獨自一人舔舐自己的傷口吧,想到這裡,她心裡也替他感到難過。
「那離諾就謝謝主子了。」
說話間,離諾自座位上起身,對著血黛就要下跪,卻被血黛阻止了。
「你若敢跪我就不許你回去了。」
果然,血黛這句話真有效,離諾也不敢再行禮下跪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打聽好時間,她也好做下安排。
「明天。」
「叔叔,你明天就要離開了嗎?」
不等血黛開口,小丫頭嘴裡含著食物有些談吐不清的問道。
「嗯,叔叔會想鳳兒和凰兒的,過段時間也會來看你們,給你們帶好吃的。」
離諾點了點頭,看著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他輕輕的笑了。
已經三年了,三年來他一直沉浸在悲傷中,這回還是第一次見他笑,雖然不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的大笑,可是卻也很能溫暖人心。
其實,離諾叔叔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這是兩個孩子的心聲。
以前,見慣了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突然他不再笑了,讓他們感到很不習慣,可如今又見到了那久違了的笑臉,卻又讓他們覺得很開心,一個人的笑臉,其實是很珍貴的。
「好呀!好呀!如果叔叔不來看我們,那我和哥哥就去嶺雪山找你,順便將你的狐狸窩給攪他個天翻地覆,看你還敢不敢食言!」
小丫頭努力的咀嚼幾下,將嘴裡的食物嚥了下去,隨後出言威脅著離諾。
她這話一出,雪天和血黛都忍不住輕笑出聲,這丫頭,還真是古靈精怪的。
翌日,離諾告別了血黛等人,獨自一人帶著屬於他的回憶離開了,離開了這個令人悲傷的回憶之城。
「娘親,我們不去找爹爹嗎?」
目送著離諾離去,當他的身影慢慢的化作一個模糊不清的小點,最終消失在了他們視線中時,血凰仰著頭,問向抱著血鳳正欲轉身離去的血黛。
「是啊娘親,爹爹他好可憐,我們就這樣拋棄重傷的他,好像很不厚道。」
小丫頭小嘴一癟,可憐兮兮的看著血黛,一雙大眼睛裡面聚滿了水霧。
三年前,血黛將琳達殺死後就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神殿,將受傷的夜傾城扔在那裡不管不顧,無論夜傾城怎麼求她,她都鐵石心腸的不予理會,夜傾城當時痛苦的神色,兩個小傢伙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不忍。
「走吧。」
他們的問題讓血黛微微愣了下,眸光中晶亮晶亮的,隨後垂下眼眸,掩蓋住了她的神色,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兩個小傢伙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著,隨後都無比奸詐的笑了,熟悉他們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小傢伙肯定是又想到了什麼整人的鬼點子了。可是,他們這回要整的對象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