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再見,你已不在我心上 章 節045:跌入低谷 文 / 漠小忍
一個雨夜並沒有人能安穩的入睡,那顆心都跟著這狂躁的雨滴不安起來,各自悲傷各自難過,這世界上幸福只有一種模式,而悲傷卻有很多種,陸戰南的悲傷,童沫的悲傷,兩人亦不同亦相同,若無愛無傷,哪兒來的那麼多淒涼?
一夜過去,冰冷的雨已經全濕潤了他的心,裡裡外外,沒有一處是乾涸的,雨停了天亮了,太陽再一次升起,驅趕了一襲黑暗,也帶走了那段悲涼的雨,他說過了今天他還是陸戰南,他只容許自己任性一次,如今醒了,醒了。
回到家猛的一帶門,那『砰』的一聲在這空蕩的別墅裡面迴盪了很久很久,第一次他那麼厭惡這座房子的大,大的可以裝得下那麼多傢俱,卻容不下那一點點的溫暖,也沒有一點點家的味道,真就是四面冷冷的牆,冰涼一片。
而這種冰涼她卻獨自忍受了兩年,今天,他一個大男人亦是如此難耐,更何況是她那麼多日日夜夜的孤獨,就在過去的三年裡,陸戰南真的很少回家,基本上就是在公司,辦公室休息室的兩點一線,他不願意回來也許潛意識裡也因為這已經不再是個家了吧,或者……或者因為家裡已經沒有她,已經沒人在等他了吧……
片刻的感傷之後陸戰南脫掉那身**的衣服,逕直的走進了浴室,將水開到最大,讓那股擰成團的水柱狠狠的砸在他的臉上,迫使他清醒,迫使他理智,也迫使他振作!
陸戰南動作一向很快,用最短的時間洗了一個戰鬥澡後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西裝,打好領帶大步出了門,將這座空蕩的別墅用最快的車速甩在了身後。
而另一邊,童沫也隱隱醒來,昨晚上蕭遠東跟她說完那些話之後她的心便亂了,就跟車窗外那雜亂無章的雨絲一樣,既亂又綿長,找不到亂的根源,更尋不到理性的出口,就這樣抱著自己坐在後車座上,沉默,車裡一片沉默。
她不再說話了,蕭遠東也沒有再開口,過了不多時淡淡悲傷的音樂從車內音響裡緩緩流淌出來,在他的車上除了她的歌沒有別人的。
這是童沫第二次在他的車上聽到自己的歌,第一次是旁若無事,而這一次卻是再也掩飾不住,他說的沒錯,這都是她自己寫的歌,而一字一句,一音一調,裡面暗含的情緒都是因為他,都是那心底所無法掩飾的情感。
相比車窗外的風雨大作,車內卻因這悲情歌聲而異常安靜,除了歌聲車內再無其他聲響,童沫也沒有再去看那個男人,就是垂著頭抱著自己,在這寬敞的空間內無限制的咀嚼著自己心底的傷痛,然後閉上眼睛,慢慢的,慢慢的將這風雨聲還有這歌聲一起帶進了她的夢裡。
這會兒醒來童沫還覺得頭昏昏的,身上也黏黏濕濕的難受的很,緊貼在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發乾了,而在這些衣服上面還蓋著一層很柔和很單薄的蠶絲被,清醒過來的她這才發現是睡在一張床上,而且環境很陌生,她記得昨晚她是在蕭遠東的車上睡著了,然後呢?這裡是哪裡?
「你醒了?」這時門被推開,蕭遠東走了進來,看到他童沫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工作室。
真是該死,她昨晚怎麼睡得那麼沉,怎麼到了這兒都不知道?
「真不好意思,昨天給你添麻煩了。」想來童沫覺得很尷尬,在一個男人那兒受了傷卻躲在另一個男人那兒療傷,這其實是件挺無恥的事情。
「沒關係。」蕭遠東淡淡的一笑,他其實也知道,不管他又多熟知這個女孩兒,可在她心裡他們兩個也還沒那麼熟。
「……」童沫剛想說要走可這時電話卻尖銳的響了起來,是程澄打來的,想必她也已經急瘋了。
「喂,程澄。」
聽童沫接了電話程澄先大大的鬆了口氣,然後還是無法掩飾的一腔著急和擔心:「心心,我聽阿晉說陸總已經把你從警局接出來了,你怎麼沒有回來?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一個朋友這裡。」此刻童沫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敷衍了一句然後忙說道,「你等我,我馬上回去。」
「不,心心,既然你在外面那正好,你千萬不要回來,現在我們家門外滿滿全是記者,你家的門都要被敲爛了,你可千萬別回來,你先在外面躲躲吧,不然那些記者會把你吃了的!」程澄很是焦急的說著。
聽到這兒童沫好像才恍然大悟,她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她是當紅的大明星,如今竟然作為犯罪嫌疑人被捲入了一樁命案,這樣勁爆的大新聞這些記者怎麼能錯過?而此刻怕是那些小道消息早已眾說紛紜。
「心心,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要你陪我去複查,就不會遇到湯蜜,不遇到湯蜜就不會有現在的事了,都是我害了你……」現在一想到這兒程澄就自責的要死,說著說著就難受的哭了出來。
現在童沫心真的好亂,一聽到程澄一哭便越發的亂了,忙說:「程澄,沒事,這又不是你的錯,那我先不回去,你幫我照顧好茹熙。」
出了這種事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茹熙,生怕會讓她受到什麼影響,聽童沫這麼說程澄連忙擦了擦淚,很堅定的說道:「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茹熙的,不會讓她因為這件事受到任何影響。」
程澄說的很堅決,童沫也相信她。
掛斷了程澄的電話之後沒有得到片刻的安靜,接著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談蓉打來的,看到是她的電話童沫就知道是什麼事,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要去面對。
「喂……」
童沫後面的那句談姐還沒有叫出口,電話那邊的談蓉已經是情緒萬分激動的問道:「童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麼跟一樁命案扯上了關係?你知道現在媒體上都在說什麼嗎,他們都說大明星童沫是個殺人犯!」
作為童沫的經紀人,出了這種事她自然最是著急,而對此媒體上會說的言論童沫不用猜就知道,此刻那些記者鋒利的語言還不定如何說她呢?
「他們要這麼想要這麼說我有什麼辦法?清者自清,我沒什麼可解釋的。」現在的童沫真的已經累到了極點,還要想著如何去應對那些記者她真的沒有精力。
「童沫,我真是佩服你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能這麼淡定!你知道嗎?因為這件事本來已經預約好的所有商演,所有活動全部叫停,還有那些和你簽了合約的廣告商,也紛紛要跟你解約,還有美國公司那邊,他們都已經知道了,一再給我打電話要你給解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你很有可能在娛樂圈再也無法翻身!」談蓉很是激動的說著,而這些話無疑對童沫是火上澆油。
現在童沫都已經被扣上了故意殺人的罪名,能不能洗清冤情不受牢獄之災還未可知,哪兒還有心情管這些,而聽到談蓉這話童沫也不由很是煩躁的來了脾氣。
「那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辦?你以為我願意出這種事嗎?如今出了這種事我有什麼辦法?這是我能左右的嗎?」童沫的情緒也很是不好,說完掛斷了電話,重重的將手機摔到了一邊,之後氣惱的長長的吹了口氣。
自來童沫就沒什麼脾氣,而這一次是真真的控制不住,出了這種事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被人冤枉被那所謂的正義法律扣上了殺人犯的罪名,她現在哭都找不到地方,還要她去跟公司解釋,去跟媒體解釋,去跟這解釋那解釋,她又沒有錯她去解釋個屁啊!
而看到童沫這樣蕭遠東也很是難受,遇到這種事情的確最倒霉的就是童沫,不但被人冤枉而且因為她現在職業的特殊期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沫,會過去的。」此刻他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只能很詞窮,很蒼白的說了一句。
「嗯。」童沫點了點頭,再次長長的出了口氣,腦子還是亂的很,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在自己眼前的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就這樣死了,而她也成了嫌疑人。
很作祟的現在童沫滿腦子都是她在醫院跟湯蜜吵架的場景,滿腦子都是她摸著小腹那高興的神色,誰會想到那竟然會是她人生的最後一天,而對此她又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童沫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童沫的眸子透過玻璃窗看向了對面的那座高聳的樓房,她現在的家就在那裡,那裡有她的女兒,還有她的朋友,就那麼近,就只有一步之遙她卻不能回去,此刻要她怎麼辦呢?所有工作都叫停了,有家也不能回,那她要去哪兒?換言之,要像過街老鼠一樣躲在哪兒?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真是可笑!